第962章 中年人的體檢表
華僑樓跟普通病房的醫療環境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所有病房都是套間,裝修非常考究,既要考慮環保,又要體現豪華。病房餐也是營養與口感兼得,專業的廚師與營養師合作推出精緻的病房餐。
這裡的患者,不管是治療還是檢查都優先,隨便做個什麼檢查都有護士一對一陪同,治療方案由醫院最優秀的團隊制定,有時候還可以利用院外會診集合全國的頂尖醫療資源,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在這裡可以儘快得到楊平的主刀。
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華僑樓也不是一日建成的,華僑樓今天的規模是在夏院長主導下一擴再擴纔有今日的規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隨着三博醫院的名氣提升,病人越來越多,華僑的病人樓自然也是越來越多。
華僑樓現在內科、外科、婦產科、骨科幾大病區已經住得滿滿的,其中很多病人來自國外,當然,能夠住這裡的患者,不管是來自國內還是國外,肯定非富即貴,他們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樣,他們在治病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錢的事情。
夏院長很是精通經營,他大力擴充華僑樓,尤其是提高國際友人的就醫比例,然後用華僑樓的收入補貼那些不賺錢的科室,這樣醫院的發展才能保持平衡。
比如兒科,工作量大,收入極低,很多醫院的兒科醫生被迫辭職改行,有的寧願去賣保險也不願意再幹兒科,沒錢,還天天受氣,甚至捱罵捱打。
爲了改善兒科這種人才流失的現象,夏院長很早就制定了補貼政策,拿其它科室的錢去補貼兒科,現在有了華僑樓,直接拿華僑樓的錢補貼兒科,兒科醫生護士的收入立刻變得非常友好,這樣從根本上穩住了兒科的人心,然後再推行公平公正的醫患關係處理政策,決不只要出現糾紛就把錯誤扣在醫生頭上。
華僑樓這邊的私家病房定價很高,高得離譜,當時定價的時候,一個手術動不動就是幾百萬,整個治療費用少則幾百萬,多則幾千萬,大家認爲這種定價太荒唐,沒有人會來這裡看病,夏院長是頂着巨大的壓力推行這種“荒唐”的價格。
事實證明夏院長沒有錯,他的價格一點也不荒唐,只不過將醫療價格與國際接軌而已,即使這種高昂的價格,國內外的富豪毫不在乎,趨之若鶩,即使一個小小的手術,他們也願意支付高昂的費用來三博醫院動刀子。
現在華僑樓又不夠用,夏院長開始琢磨着再次擴大規模,在夏院長眼裡,華僑樓成了三博醫院的最大的經濟來源,所謂開源節流,這可是最大的源頭。
楊平來到華僑樓,小蘇正在產科病區的運動室的跑步機上慢跑,旁邊圍着一大堆人,有醫生、護士、產婦運動指導師等等,有人監測心率等生命體徵,有人評估運動的強度和時間,還有人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這幾天是預產期,小蘇的肚子已經開始疼痛,但是就不見動靜,醫生說要多動一動,有利於生產。
三博醫院的人事處不僅給小蘇安排在華僑樓待產,而且精挑細選組建一個月嫂團隊協助小蘇,對於這些高規格的待遇,楊平沒有拒絕,能夠爲老婆孩子提供好的條件,而且是合法合理的,他是欣然接受。
陪產團的人數遠不至於此,待產的這段時間,各科的護士長是輪番過來看小蘇,給小蘇加油打氣,有的以過來人的身份傳授經驗,讓小蘇不用緊張,本來不緊張,這麼多人關心,搞得心裡還真有點緊張。
蔡護士長乾脆把工作交給科室自己的得力助手,和小蘇媽媽一起來陪小蘇待產,不過這也是人事處的意思,希望蔡護士長可以全程陪同。
安寧集團的董事長寧琪因爲經常來外科研究所,所以和是小蘇很熟悉,已經成爲好姐妹,她也是抽空過來全程陪同,參與陪產團的還有黃佳才的妹妹黃佳慧,小蘇的閨蜜邱諾,唐菲,張林和小五老婆也執意要來,病房實在不能同時呆這麼多人,再說生孩子勞師動衆,小蘇心裡怪不好意思的。
此時,蘇太太也陪在旁邊,她是護士出身,有她陪伴,楊平心裡也放心,小蘇知道楊平忙:“你就不用擔心我,該忙你的就去忙,下班過來陪陪我就行。”
“那不行,有時間我就過來陪陪你,我還想請產假呢,現在男人不是也有產假嗎?生孩子都是大事。”楊平笑着說。
小蘇不以爲然地說:“大多數女人都要生孩子的,這是尋常事,以尋常心對待,不要搞得很隆重似的,現在還沒動靜呢,你該幹嗎去幹嗎。”
楊平要來小蘇的病歷,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不管是病程記錄、護理記錄還是各種檢查結果,認認真真地看,看完後才放心。
負責小蘇孕產的是婦產科的陳小喬主任,她在旁邊壓力山大,不僅是她,整個團隊壓力山大,小蘇是楊平的老婆,大家生怕哪裡沒做好,覺得每一步就像擺在放大鏡下。
“楊教授,蘇護士長痛了兩天,要是明天還不生,看能不能人工破膜?”
陳主任問道,陳主任心裡挺爲難,誰叫楊平是一個全能大牛呢,在三博醫院,現在除了婦產科楊平沒有去指導手術,其它科室都去過,陳主任不確定這個半神是不是精通婦產科,所以還是問問比較妥當,免得班門弄斧。
助產士站在陳主任旁邊,臉上滿是緊張和焦急,彷彿小蘇的娃娃現在沒有出來,責任全在她身上。
''是呀,明天再不出來,能不能人工破膜?”助產士也小聲地附和。
作爲全能的大神,怎麼可能不精通產科呢,即使不精通產科,在小蘇懷孕這段時間,楊平也會努力學習,讓自己成爲產科專家。
“這樣吧,我跟我兒子溝通一下,讓他別折騰媽,早點出來。”
楊平一本真經地說,然後打個手勢,意思小蘇將肚子靠過來,自己要跟兒子商量商量。
旁邊的人一臉的懵逼,真的假的?
楊平用耳朵貼着小蘇的肚子:“兒子呀,你這樣鬧,你媽很辛苦,能不能早點出來?”
“明早九點?九點不行,你要講道理,咱們各退一步,六點,六點出來行不行?行,那就六點。”楊平扭頭對陳主任說:“他說六點出來,以我兒子的品行,應該不會說謊,六點肯定出來。”
楊平不是信口開河,而是依據剛剛病歷資料上記錄的宮縮情況做出的推斷,這個推斷也是八九不離十。
“六點?估計不行。”陳主任覺得不採取人工破膜,恐怕這個時間點出不來,別說六點,照現在這種情況,下午六點能出來都算快的。
wωω▪тTk ān▪c○
楊平笑道:“我是他爹,他得聽我的,說好了六點,肯定不會食言。”
陳主任一臉的懵逼,楊教授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看樣子這麼認真與胎兒溝通,還說出六點這個準確的時間。
從婦產科病區出來,楊平記起自己還有一個外科部的會診,患者是省裡的廳級幹部,叫做廖宏生,體檢發現胸部結節,這位幹部心裡很緊張,楊平其實已經看過他的CT,認爲良性的可能性大,惡性的可能性極少,微乎其微,按照醫療原則,這種結節只要定期複查觀察就可以,完全沒有必要緊張。
可是廖廳現在年富力強,剛剛五十歲,正值事業上升期,他一定要搞清楚這是什麼情況,如果一定要搞清楚情況,要麼做手術,要麼穿刺,做手術的工程很大,領導不願意,所以他想穿刺活檢,但是結節太小,沒有極高的水平穿刺根本不可能,定位是個麻煩。
於是這事只能勞駕楊平,楊平來到外科部,與外科部主任寒暄一陣,喝兩口茶,然後在會談室見到這位領導。
''楊教授,您好,給你添麻煩了。”廖廳非常禮貌謙虛,握住楊平的手。
楊平象徵性地與他握手:“不用客氣,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廖廳坐下來:“楊教授,依你看,這個結節惡性的可能性大不大?”
這個問題其實廖廳已經問過其他醫生無數遍,但是面對面問楊平還是第一次,在此之前,楊平並沒有見過他,而是將自己的閱片結果通過華僑樓外科部主任轉達,通過自己的代理人宋子墨轉達。
今天只是順道看老婆,所以過來跟他說兩句,平時這種事情根本沒時間親自過來,所以廖廳還是很幸運的。
廖廳很珍惜這個機會,在儘量抓住機會的同時,儘量讓自己顯得謙卑,體現出自己該有的素質。
楊平想了想,回答得很果斷,沒有半點拖泥帶水:“是惡性的可能微乎其微,從影像表現,所有徵象指向良性。”
“那好,我還是決定穿刺活檢,獲得病理診斷,你看怎麼樣?”領導總是謙虛的樣子。
楊平一愣,如果認爲這東西是良性,不是應該放棄一切有創的檢查嗎,只需進行定期的複查,如果發現有增大再重新進行評估,如果沒有增大,一直觀察即可。
可是廖廳的思路不一樣,領導的思路很是清晰,要是楊平對這個結節的性質沒有把握,廖廳還真不敢穿刺,只能暫時和稀泥。現在楊平對結節的性質非常有把握,至於說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那不過是理論上或程序上的事情,從楊平的語氣裡,廖廳還是能夠精準地把握其中的意思。
既然楊平有把握,廖廳就一定要獲得良性的最終診斷,這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可以說會影響自己的前途。
一個模棱兩可的東西,一個已經確認不影響健康的東西,兩者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結節很小,直徑才5毫米,在理論上穿刺難度很大。”楊平告訴廖廳。
廖廳笑着說:“所以只能麻煩楊教授費心。”
“費心談不上,只是沒必要這麼做,如果一定要穿刺,我可以試試,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證一定可以穿中,大概成功率八成的把握吧,有兩成失敗的可能。”楊平也不能把話說死,臨牀上的東西哪有百分之百的。
“那就麻煩楊教授。”廖廳心裡十分開心,懸着的心落下。
因爲廖廳也打聽過,在楊教授口裡,把握再大的手術也是八成,八成實際上就無限接近十成,有了楊教授的八成,廖廳心裡有數,稍微放心一點。
''其實沒什麼的,不用擔心,到了這個年齡,體檢多多少少有點不滿意的地方。”楊平安慰廖廳。
中年人體檢真的很傷腦筋,不體檢吧,有些東西不能早期發現,體檢吧,現在這種生活方式,中年人的體檢表很容易出現一大堆不正常,比如肝功能異常、血脂升高、尿酸高、血糖高、血壓高、甲狀腺結節、肺部結節、腸道息肉等等,體檢報告很容易命中其中一個或幾個。
面對被命中的這些異常指標,心態好的人還好,心態不好的人很容易陷入糾結,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很正常,畢竟年輕的時候好好地,體檢表上齊刷刷的正常,現在體檢報告出現這麼多箭頭,心裡多少有點懸着,尤其那個什麼結節讓人壓力巨大,看着就挺嚇人的。
廖廳其實也不容易,打拼這麼多年,終於可以晉升,但是現在體檢報告出現這麼個結節,而且還不能明確性質的結節,這事不僅讓廖廳自己煩心,而且有可能會影響前途。
體制內很看重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不好,自然很難在重要崗位上爲人民服務,所以一張體檢表有時候可以影響前途。
現在肺部的結節沒有定性,很容易讓人聯想,這樣多多少少會影響前途,如果這玩意能夠最終獲得確實的良性診斷,那這事就清清楚楚,完全不算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