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下旨替蕭家和諸葛家指婚,這件事出人意料,京城裡面很多人心裡都十分疑惑。這蕭玲瓏雖說是外室女出身,但是如今畢竟是聖上的表妹,這皇后爲何要替蕭玲瓏指這一門親事?
難道說是諸葛家親自向皇后請旨?不過,諸葛家有那麼大的面子,值得皇后不惜得罪蕭家和當今聖上?
不說京城一些世家都很疑惑不解,就連李琛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整個人也都驚異。他原以爲上次的事就那樣已經過去了,卻沒有想到皇后最後居然直接下旨替蕭玲瓏和諸葛羽賜婚。
如今寧王和突厥人聯合攻破雍州,因爲地動一事,建安京城也被禍及。這個時候,他正忙得焦頭爛額,卻沒想到他的皇后居然還有心思替人指婚,而且還是指這一門婚事。
李琛在知道皇后下旨之後,立即就趕往鳳儀宮,想要當面問一問徐清瀾究竟是怎麼想的。
徐清瀾一身大紅色曳地長裙,坐在梳妝銅鏡前,取下頭上的朝陽鳳釵,梳妝檯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鑲金首飾,兩邊還有宮女服侍。
看着鏡子裡面右臉上細長的那一條疤痕,徐清瀾沒有說話,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痕,眼神迷離哀傷,低聲道:“如果沒有,該多好啊!”
“沒有這道劍傷,那她——”
“娘娘,皇上過來了!”徐清瀾正說着,一名小宮女步子輕快,低垂着頭,說道。
徐清瀾一聽宮女這話,心裡一驚,有些慌張地拿起梳妝檯上的脂粉,趕緊朝着臉上施着粉底,盡力想要遮掩臉上這道傷疤。
只是徐清瀾還未處理完,李琛就已經走了進來。
內殿裡面的宮女也都趕緊朝着李琛行禮請安。
徐清瀾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也連忙起身。只是卻低着頭,欠身行禮,並笑着 問道:“皇上這個時候怎麼過來了?”
“不是應該還在養心殿處理政事嗎?”
徐清瀾心裡的確是有些疑惑,不明白爲何李琛這個時候會過來。當然徐清瀾心裡也有一絲猜測。畢竟她讓公公去蕭家和諸葛家宣旨,這才過不久,如果李琛知道這件事,說不定——
李琛一身明黃龍袍,穿在身上略顯單薄,這才過不久,李琛的身形顯得更消瘦,臉色也略顯蒼白,就連那黑髮之間也能看見幾絲華髮,相信這段時間應該是憂思過度。
李琛微咳嗽幾聲。看着徐清瀾恭敬行禮的樣子,心裡實在不解,明明看着徐清瀾還算知禮,而且又看在徐家面上,就算是徐清瀾的右臉毀了容。他也十分看重他這位結髮妻子。
但是爲何,她偏偏要做出一些讓他爲難的事?
“你爲什麼要給蕭家和諸葛家下旨賜婚?”李琛看着徐清瀾,沉默了許久,纔開口問道。
徐清瀾一怔,低垂着頭,眼簾低垂,嘴角微微一勾。心裡卻是冷笑,果然還是因爲那個卑賤之人!
“皇上特意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徐清瀾微微擡頭,望着李琛,問道。
徐清瀾擡頭,李琛看着徐清瀾的右臉,面色不變。只是眼神卻是透出一絲驚訝。
看見李琛眼神變化,徐清瀾心裡一沉,微微側過臉,眼中泛着冷意,心裡更加痛恨玲瓏。要是當初玲瓏先救她,她又怎麼會毀容,又怎麼會嚇到李琛。
不過這一次卻是徐清瀾想多了,李琛早就知道徐清瀾右臉毀容一事,而且也見過徐清瀾右臉上的劍傷。
剛纔只不過是因爲徐清瀾右臉施粉底,不見一絲血色,與左臉相比可謂是一半紅,一半白,人不人,鬼不鬼,這妝容看着實在是有些嚇人。
李琛眼神一凝,倒也沒說徐清瀾右邊臉,因爲他知道徐清瀾右臉被毀這件事畢竟是也是因爲他,反而因爲徐清瀾毀容對她心裡存了一絲憐惜,但是就算是憐惜徐清瀾,他也不能看着徐清瀾做出這樣的事。
“朕當初可是和你說過,蕭家還有人在雍州帶兵打仗,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
殿內的宮女們都低着頭,斂聲屏氣,靜靜地站在一旁,盡力讓自己成隱形人。
徐清瀾臉色不變,淡淡地說道:“臣妾畢竟是答應過諸葛夫人,怎麼能也不能言而無信!”
“當初朕在鳳儀宮就說過那件事作罷,你居然還下旨賜婚,看來你——”李琛面帶怒容,伸手指着徐清瀾,冷聲說道:“你沒有朕放在眼裡!”
“臣妾不敢!”
“不敢?”李琛看着徐清瀾平靜的面色,心裡怒火更盛,眼睛一眯,冷笑着說道:“朕看你沒有什麼不敢的!”
“當初玲瓏可還救過你的命,難道你不知道諸葛家長子諸葛羽是天閹?”
其實一開始李琛也並不知道諸葛羽是天閹這件事,不過這宮裡並沒有什麼秘密可言,這件事還是鳳儀宮傳出來的消息。
徐清瀾聽到李琛這句話,心裡冷笑,看來皇上對他這位表妹也是關心異常。
“臣妾不知!”徐清瀾略有些詫異地望了李琛一眼,看着也十分驚訝,似乎對於諸葛羽是天閹這件事也才知道。
“不知!”李琛氣極反笑,他沒有想到徐清瀾竟然會當着他的面說這話,如今雍州泉州等地發生地動,百姓流離失所,寧王和突厥人兵臨城下,他本不想管這件事。
但是蕭家畢竟是他的外祖家,而且蕭諾還在雍州帶兵抵擋寧王和突厥人,這突然下旨讓他的堂妹娶一個天閹,這件事實在是臣子心寒。
“皇后,朕沒想到你倒是連這話都能說出口!”李琛望着徐清瀾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現在你這皇后的懿旨已下,這件事就已經成定局?”
徐清瀾看着李琛臉上的笑容,不知爲何心裡打了一個寒顫,但是依舊強作鎮定,低着頭,回道:“臣妾知道如今寧王和突厥作亂,雍州地動,皇上心裡自然記掛着天下事。原以爲是一件小事,到沒有會驚動皇上。”
“小事?皇后說的可真輕巧!”李琛深深地看了徐清瀾一眼,轉身說道:“皇后不用收回成命,朕自會另下一道旨意!”
“皇后沒有把朕放在眼裡,看來朕也不用給皇后留情面了!”
看着李琛拂袖離去,徐清瀾心裡一緊,如果李琛另下一道旨意,那她這皇后可就真的成了笑話。
“皇上,你難道打算另給玲瓏指一門婚事?這樣你將臣妾置於何地?”
李琛腳步一頓,並沒有轉身,淡淡地問道:“皇后可曾想過將朕置於何地?”
“不說當初京城關於朕那個表妹的玲瓏的傳言,只說現在你下旨讓諸葛家長子入贅蕭家,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啊!”
徐清瀾聽到李琛這句話,身子一僵,怔怔地望着李琛的背影,她沒有想到當初關於蕭家嫡女,聖上表妹是外室女出身這件事,李琛居然會知道是她讓人傳開的。
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
爲什麼李琛會知道這件事?
徐清瀾的貼身宮女侍女身子發抖,手心出汗,低着頭,心“砰砰”直跳,她也沒有想到那件事皇上居然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侍女心裡自然是很清楚的,當初就是是她的主子將玲瓏是外室女一事傳開,而且這件事還是徐清瀾吩咐她做的。
徐清瀾收斂心神,看着毫不知情,一臉疑惑的樣子,恭敬地問道:“皇上何出此言,臣妾怎麼聽着有些不明白?”
李琛笑了笑,並沒有回頭,只是說道:“朕原先也認爲這件事並不是皇后做的,但是現在看皇后對玲瓏苦苦相逼,朕纔會明白當初那些關於玲瓏的謠言只怕也是皇后傳出來的。”
“只是朕倒是有件事不明,爲何皇后會如此恨玲瓏,要對她苦苦相逼?”
徐清瀾看着李琛的背影,沒有了一開始的慌張,笑着說道:“看來皇上還真是心疼你這位表妹。”
李琛一怔,轉身回頭望着玲瓏,冷着一張臉,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徐清瀾嘴角一勾,身下裙襬一動,轉身坐下,並說道:“皇上心裡應該清楚臣妾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看着自己鏡子裡面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徐清瀾眼中閃着怒意,想着殿內還站着皇上,倒也剋制住自己的怒火,並沒有動手砸銅鏡,而是起身不再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
“臣妾不過是下旨賜婚,卻沒有想到這件事倒是讓皇上不滿!”
徐清瀾身邊的宮女看見徐清瀾居然當着皇上的面說這些話,這話裡話外,再明顯不過,皇后的意思就是皇上因爲心裡對玲瓏有意,纔會如此不滿,如此生氣。
李琛看着徐清瀾臉上嚇人的妝容,聽着徐清瀾嘲諷的話語,心裡很是惱怒,剛準備說什麼。
徐清瀾繼續笑着說道:“皇上說蕭家還在雍州對付寧王和突厥人,皇上倚重蕭家人。不過——”
“皇上可別忘了要是沒有我們徐家,這個皇位可還說不定是誰的!要是沒有我們徐家,只怕雍州城早就破了!”
李琛怒瞪着徐清瀾,怒火中燒,他沒有想到徐清瀾居然會說這話,怒聲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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