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少風說:“萌萌,如果有人在醫院裡對你母親下殺手,那我保證不是我父親做的,因爲從車禍發生後,他就在屋裡發呆,我怕他出事,一步都不敢離開他。
“那幾天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我父親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最多就是上洗手間幾分鐘,他沒可能跑到醫院來殺人。
“直到從報紙上看到你母親去逝了,我父親才崩潰地哭,說他對不起你們,要我拿錢去福利院看你。
“所以我可以對天發誓,你母親不是我父親殺害的。”
蘇小萌默然片刻,說:“我相信你,既然不是你父親,就必定另有其人,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對,必須找出來,”步少風贊同地說:“只有找出真兇,你才能相信我沒有對你撒謊。”
“嗯。”
蘇小萌其實一直都相信步少風,但無法相信他父親,只有找到真兇了,她對他父親的懷疑才能解除。
“萌萌,”步少風問:“你打算怎麼做?”
“我們繼續鬧離婚……”
“你還要跟我離婚?”步少風喊起來:“我都說了我父親沒有殺害你母親,你一點都不相信我?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應該查出全部真相之後再跟我離吧!”
“我不是不相信你,”蘇小萌說:“我們只有繼續鬧離婚,才能查清真相,因爲所有事情都是步高升的父親告訴他的,我想,他父親很可能知道我母親死亡的真相。”
“有道理,”步少風說:“我們直接問,他必定不會說。”
“是的,所以我們繼續鬧,看他們還會有什麼動作。”
步少風沉吟良久,同意了:“好吧,我們繼續鬧離婚,不過萌萌,你住在外面我很不放心。”
“你不用不放心,我現在很好,我也會照顧好自己。”
步少風一聲長嘆:“我會配合你演好這場戲,直到查出殺害你母親的真兇爲止。”
“謝謝你,少風。”
步少風苦笑:“夫妻本是同命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還跟我客氣?”
蘇小萌說:“我開始本來沒打算告訴你,想我一個人悄悄查,但你天天打電話,我如果不告訴你情況,我怕你擔心。”
“你不告訴我,我不僅擔心,還會急死。”
“那現在沒事了吧?”
“現在我就是擔心你,對步高升你要防着點。”
“我知道,你放心,他要利用我奪公司的權,哪裡敢傷害我?”
“也對,不過你還是小心點爲好。”
他們商量好了,爲了不引起步高升的懷疑,步少風每天仍然來找蘇小萌,求她見面,她一律強硬地拒絕。
步高升催蘇小萌離婚,又突然向蘇小萌求婚,蘇小萌告訴了步少風,並徵求他的意見:“步高升要我搬到他家去,我要不要去?”
“不能去,”步少風回答:“你明知道他對你不懷好意。”
“可我也對他不懷好意,”蘇小萌說:“我只有搬到他家裡,纔有機會見到他父親,也可能在他家裡發現一些什麼秘密。”
步少風雖然反對,但見蘇小萌態度堅決,他也沒有辦法。
後來她假意去找步少風談離婚的事,不料步高升故意提到她懷上了孩子,步少風很吃驚,他憤怒是因爲蘇小萌居然把他瞞得死死的,所以借題發揮想揍步高升,卻被蘇小萌攔住了,他於是砸了茶樓的幾扇玻璃窗出氣。
從茶樓出來後,他上了車就給蘇小萌打電話:“你現在還跟他在一起?”
“沒有,”蘇小萌說:“步高升把我送回賓館就離開了,說去公司。”
步少風半晌沒有說話,他在等她解釋孩子的事情。
蘇小萌問:“你在哪裡?你的手有沒有受傷?”
“我在車上,我的手沒事。”
“車窗關着的?”
“嗯。”他自然不能讓人發現他在和蘇小萌心平氣和地講電話。
蘇小萌又沉默了。
步少風等了半晌,不得不發問:“你真的懷上孩子了?”
蘇小萌心知無法再隱瞞,承認了:“嗯,但不是他的。”
“我知道,是我們的。”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
“我對我老婆的人品很瞭解,我相信你。”
蘇小萌想笑,眼裡卻含滿了眼淚。
此刻步少風的心激動得難以形容,過了好一會兒,他啞聲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
“你……”蘇小萌的聲音有點哽咽:“你想抱我,想抱我們的孩子。”
步少風一聲長嘆:“你對我這麼瞭解,爲什麼不滿足我的心願?”
他豈止想抱她,還想狠狠親吻她啊!
蘇小萌想哭的衝動很強烈,想在他的懷裡哭:“我……”
“別說對不起,萌萌,”步少風打斷她:“你沒有對不起我。”
蘇小萌忍不住翻白眼:“我什麼也沒說。”
“我怕你說出來,”步少風問:“什麼時候發現有孩子的?”
“我離家半個月的樣子。”
“這麼久了?”
“嗯。”
“爲什麼不告訴我?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盼望這個孩子!”
“我怕你擔心。”
“你不是怕我擔心,”步少風直接指出來:“你那時候鐵了心不要我了,所以不肯讓我知道我有兒子了。”
“也許是女兒。”蘇小萌故意岔開。
步少風回答:“女兒也是我的。”
蘇小萌無聲地笑了笑,轉過話題問:“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我現在想抱你。”
“我說正事,”蘇小萌嚴肅地說:“剛纔步高升說那樣的話刺激你,你不是應該憤怒嗎?不是應該去喝酒發泄嗎?”
步少風說:“他這種卑劣的刺激對我沒有用,就算你懷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會離婚。”
蘇小萌沉吟着說:“你不離,他也會想辦法促使我們離婚。”
“只要我們堅持,他用什麼辦法也沒有用。”
“如果人家對你用美人計呢?”
步少風冷笑:“在我步少風的眼裡,除了蘇小萌,世上哪裡還有美人。”
蘇小萌忍不住笑了:“不開玩笑了,你在車裡坐了這麼久,應該離開了。”
“嗯,我去夜都喝酒。”
如果他不動,對方也不會動,他們要調查蘇小萌的母親死亡的真相,就必須將計就計,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