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恨你,”步少風說:“他是恨我父母和我。”
蘇小萌不解:“那他爲什麼要恨你們?”
“因爲他六歲就離家出走,我們以爲他被淹死了,沒有出去找他,他以爲我們拋棄了他,就一直在心裡恨我們。現在他回來就是想報復我們的,但我父親過世了,母親又不在東月國,他只有報復到我身上,搶走我心愛的女人,就是他報復的手段之一!”
蘇小萌搖頭:“不,我不相信他這麼絕情。”
“你還不相信?他馬上就回來了!”步少風很生氣。
蘇小萌頓了頓,說:“你給肖醫生打個電話吧,我們應該先弄清楚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剛纔說話很流利,完全不像個病人。”
步少風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於是拿出手機給肖醫生打電話。
肖醫生接了:“少風,你是要問少飛的事吧?”
“是的,”步少風回答:“他剛纔打電話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肖醫生知不知道他發生什麼事了?”
肖醫生也不隱瞞,說:“前天你們走後,少飛不高興,抱怨你母親,說是她把萌萌姑娘趕走的。你母親就說萌萌姑娘回去相親結婚去了……”
“她……”步少風氣得發昏:“她怎麼這麼說?”
“嗯,你母親是想斷了少飛的念頭,但沒想到少飛下牀跑出去了。”
“少飛前天就站起來了?”
“是的,很突然,他說要去把萌萌追回來,不讓她嫁給別人,結果在電梯裡昏迷了,頭撞在電梯壁上,撞了一道大口,流了滿臉血。”
步少風聽得緊握拳頭,在桌子上狠狠捶了一下。
蘇小萌也一臉緊張。
肖醫生接着說:“我們把他弄回病房急救,他一直高燒不退,嘴裡不斷喊叫萌萌的名字。剛纔他突然醒來,十分清醒地告訴你母親,說他和萌萌拜過堂,萌萌是他的妻子,說完他就離開醫院走了,現在可能已經到機場了。”
步少風看蘇小萌一眼。
她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也看着他。
步少風又問:“肖醫生,那您覺得,我弟弟的身體是不是已經完全康復了?”
“不能說完全康復了,”肖醫生說:“只能說表面上看來能站起來,能走能跑,也能開口流利地說話,但他有一個嚴重的問題。”
“什麼問題?”
“他失憶了。”
“失憶?”蘇小萌驚呼出聲。
步少風不相信:“他如果失憶,就應該把萌萌也忘記了,爲什麼偏偏說萌萌是他妻子?”
“他記得在醫院裡醒來以後的事,知道他住過三家醫院,其中前兩家是部隊醫院,但他是怎麼負的傷,以前是什麼職業,他完全不知道,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和萌萌姑娘拜過堂,所以說萌萌是他的妻子。”
步少風和蘇小萌面面相覷。
肖醫生又說:“少風,你弟弟現在的情況還很不穩定,他本來是不能出院的,但因爲你母親說萌萌姑娘要相親結婚了,他心裡着急,才強行離開了醫院。所以你們要注意他一點,千萬不能再讓他受到任何刺激。”
步少風心裡着急,問:“那他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
“這個不好說,他剛纔堅持要走,我沒來得及爲他做詳細檢查,因此不知道引起他失憶的原因是什麼,他回到東月國後,你可以帶他到當地醫院查一查,或者有必要的話,還是把他送到我這裡來,我給他檢查也一樣。”
“好的,肖醫生,”步少風答應:“我先帶他去醫院查一查。”
“嗯,在沒有弄清楚他的情況之前,你們最好別刺激他,以防止他舊疾復發。”
“復發?”
“是的,如果受到的打擊太大,他有可能再度昏迷甚至癱瘓。”
步少風聽得很心驚,說:“我知道了,肖醫生,我會照顧好他的。”
掛斷電話,步少風看着蘇小萌,蘇小萌也看着他,問:“怎麼辦?”
步少風濃眉緊鎖,說:“肖醫生說,少飛現在受不得任何刺激,如果受到的打擊太大,他可能會再度昏迷,所以他回來後,我們不能讓他知道我們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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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說明白當時的情況……”
“那也不行,你雖然說的是事實,但他想不起來,也未必相信,所以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不然,他還以爲我們趁他受傷了纔在一起的,這對他的打擊將非常大。”
“那,那,”蘇小萌吶吶半晌,說:“那我們還得保持距離?不能早晚接吻了?”
“不僅不能接吻,牽手擁抱也不可以,”步少風看着幾間臥室:“我們的臥室也不能挨在一起。”
蘇小萌又補充:“那我的衣服也不能放在你的臥室裡。”
“對。”
“唉,”蘇小萌嘆了口氣,“怎麼會成這樣。”
她本以爲步少風知道他們的夫妻關係後,兩個人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現在卻半路殺出個步少飛。
步少風說:“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都怪我,”蘇小萌打自己的頭:“我如果不跑到三角森林去旅遊,就不會和少飛遇上,也不會被逼着和他假拜堂,還在樹林裡被他假侵犯,都怪我!都怪我!”
步少風拉住她的手:“不怪你,萌萌,那時候是我母親突然出現,你爲了躲開她才離家出走。這事也許誰也不能怪,只能說我們的愛情還要經歷一些波折吧,不過相對於其他的波折來說,這一點不算什麼,因爲少飛遲早會恢復記憶,他也一定會想起你是他的嫂子。”
“也只能這樣想了,”蘇小萌向四周看了看,說:“那我們趕緊收拾吧,他明天早上就到了。”
步少風皺眉問:“你住在哪裡呢?”
蘇小萌想了想,說:“我住萌窩去吧。”
“你晚上害怕怎麼辦?”
“現在我不怕了,我知道那裡沒什麼害怕的東西。”
步少風點頭:“你住南面的萌窩,少飛就住北面那套房子。”
“那也得給他做個牌匾,叫飛窩,不然他會覺得跟我們不一樣。”
“嗯,我這就去做。”
“你去吧,我收拾房間。”
步少風又叫了兩個傭人上來幫忙,又命人把北面的房子收拾好,他就出去做牌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