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少飛推開他:“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聽,只想回我的房間睡覺,大哥,那房間還是我的吧?”
步少風說:“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這裡就是你的家。”
“那就好,說明我還是有家的人,”他頭也不回地說:“我要回房睡覺,麻煩你們不要跟着我。”
蘇小萌正要跟下來,聽見他這樣說,只得站住,回頭看步少風。
步少風搖搖頭,示意先別打擾他。
步少飛扶着樓梯,一步一步往下走,此刻他的頭已經痛得快爆炸了,眼睛就像失明瞭一般,霧朦朦什麼也看不清楚,但他不想在他們面前摔倒,更不想讓他們扶他,所以他閉着眼睛,堅持走下了樓梯。
步少風和蘇小萌站在上面,看着他搖搖晃晃地往出走,蘇小萌緊張得心裡發抖:“少風,他會不會……”
步少風搖頭,低聲說:“別擔心,他不會有事。”
步少飛出去了,他們馬上跟下來,走出大門,就看見步少飛倒在地上。
“少飛!”步少風慌忙跑過來,伸手探他的鼻息,發現他沒有呼吸了。
蘇小萌也跑過來,顫抖着聲音問:“他……他怎麼樣了?”
步少風說:“沒事,我先打急救電話。”
救護車很快趕到,把步少飛擡上車往醫院駛去。
步少風載着蘇小萌也往醫院趕。
蘇小萌的聲音哆嗦得厲害:“我以爲他睡了,不知道他會來,如果知道,我就不說了。”
“這事遲早會說,只是如果白天說,他未必會摔傷。”
“白天……明天就要訂婚,我怕來不及了。”
“我知道,你別緊張,少飛的生命力很頑強,他不會有事。”
步少風雖然這樣安慰蘇小萌,但他心裡也不能不緊張,如果因爲他和蘇小萌的這場談話導致步少飛發生嚴重的後果,他和蘇小萌將會一生難安。
就算結了婚,他們也沒有幸福可言了,所以他也急於知道步少飛的傷勢到底有多嚴重。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步少飛已經進了急救室。
步少風不放心,給葉少江打電話,說:“少江,我弟弟昏迷了,可能和他腦袋裡的傷有關,請你親自來爲他看看行不行?”
“好,我馬上來。”
葉少江已經睡了,但人命關天,步少風又親自打了電話,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看見步少風和蘇小萌,他來不及和他們敘話,只點了點頭,就匆匆進了急救室。
步少風和蘇小萌焦急地守在急救室外面,過了好一會兒,葉少江出來說:“你弟弟腦袋裡的瘀血突然轉移了位置,但他的腦袋沒有傷口,說明他沒有碰撞過,好象是受了什麼刺激引起的。”
步少飛點頭:“他是受了點刺激。”
“難怪,”葉少江說:“我知道了,我會抓緊時間爲他治療,現在這種情況比之前的理想一些,因爲瘀血轉移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我可以做手術幫他清理了。你先簽字,我馬上轉他去手術室。”
步少風簽完字,護士把少飛推進手術室去了。
蘇小萌緊張得想哭,又不敢哭,緊緊抓着步少風的手說:“他不會有事吧?”
“不會,”步少風拍着她的手安慰:“葉少的手藝很好,有他親自主刀,少飛一定能醒過來。”
雖然他努力想讓蘇小萌放鬆,她還是緊張得把他的手抓得死死的。
過了三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纔打開,葉少江一臉疲憊地出來,說:“好了,手術很成功,不過他短時間內還醒不來,要多觀察幾天。”
步少風問:“瘀血清理了,少飛是不是就能恢復記憶了?”
“恢復記憶的可能性比較高,但不一定馬上恢復,也可能還要數天。”
“哦,只要他能恢復就行。”步少風和蘇小萌總算鬆了一口氣。
訂婚宴自然不能舉行了,步少風給奔子辰打電話說了,讓他取消預訂的酒店。
然後他又給樑振興打電話說了情況,樑振興嘆息不已,囑咐他好好照顧步少飛。
步少飛在重症監護室呆了兩天,步少風擔心他的傷口感染,更擔心他醒不過來了,一直喊他的名字:“少飛,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蘇小萌兩手合十,不停祈禱:“少飛,你快醒來,你一定要醒來啊!”
第三天晚上,步少飛終於醒了,也渡過了危險期,轉入了特等病房。
葉少江說:“好了,你能這麼快醒來,多虧你哥不停喊你,現在你沒有危險了,他也放心了。”
步少飛說:“謝謝醫生。”
“不客氣,我和你哥是朋友,有什麼事你按鈴就是了。”
“好的。”
葉少江跟步少風打過招呼,出去了。
步少飛看着步少風微笑:“大哥。”
步少風上前握他的手:“少飛,你感覺怎麼樣?”
步少飛說:“我沒事。”
“那就好,你安心養傷。”
“嗯,謝謝大哥。”他看向站得遠遠的蘇小萌,她的表情怯怯的,就像一個闖了禍不敢見家長的孩子。
這樣的蘇小萌令兩個男人都心疼。
步少飛向她伸出手,柔和地說:“小萌,來。”
步少風也向蘇小萌點頭,示意她過來。
蘇小萌慢慢走過來,低聲說:“對不起,少飛,我……”
步少飛打斷她:“我沒事,你別擔心。”
步少風向蘇小萌遞個眼色,讓她現在別說那天晚上的事,蘇小萌便閉了嘴。
他看看他們的臉色:“你們這麼憔悴,幾天沒有睡覺?”
葉少江進來了,手裡拿着一個靠墊說:“他們擔心你,一直守在重症監護室外面,幾乎沒怎麼睡。”
步少飛頓時一臉心疼:“大哥,小萌,我沒事了,你們趕緊去睡會兒。”
葉少江把靠墊墊在步少飛腦後,轉身對步少風說:“步少,你也應該去睡會兒了,不然等你弟弟好了,你們兩個又倒了。”他出去了。
步少風回頭叫蘇小萌:“萌萌,你去休息室睡吧。”
“你呢?”
“我還不困,等你醒了我再睡。”
“哦,那我去睡了。”
蘇小萌撐了兩天,原本已經極度疲乏,這會兒見步少飛沒事了,她的精神鬆懈下來,就更顯得睏倦,不再堅持,回休息室倒下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