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萌回想發生車禍的時候,媽媽猛然推開她,她摔倒在地上,等她爬起來的時候,就看見母親倒在血泊中了,一輛車飛速遠去,她連車牌號都不知道記下來。
步高升說:“我以前從沒有聽父親提到過伯伯的這件事情,那天他說了這句話後,我和你一樣吃驚,一再追問後他才告訴我,伯伯之所以故意撞死你母親,是因爲他曾經強暴過你母親……”
“強……暴!”蘇小萌再次震驚地站起來:“什……什麼時候?”
她的心裡掠過一個恐怖的問題,她和步少風不會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吧?
“按照我父親所說,這件事的發生,距離現在應該有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蘇小萌擰緊眉頭:“那時候還沒有我。”
這說明她和步少風沒有血緣關係。
“是的,”步高升點頭:“你母親那時候還非常年輕,準確地說,她根本就還是一個小姑娘,我伯伯那時候也沒有結婚。”
“那他們……他們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要欺負我媽媽?”
步高升嘆了口氣,說:“我父親說,三十多年前,你媽媽來步步爲贏上班,有一次她不小心弄壞了一件重要東西,要賠很多錢……”
在步高升的講述裡,蘇小萌自動腦補出了一幅幅畫面。
三十多年前,柳葉惠在步步爲贏上班,不小心弄壞了公司的東西,正好被當時身爲總監的步琦軍撞見了。
步琦軍暴怒地大聲吼她,她嚇得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步琦軍要柳葉惠賠償損失,她跪下求情,說沒有錢賠。
“沒錢賠?沒錢賠就送你進監獄。”步琦軍吼完,怒氣衝衝走了。
柳葉惠怕坐牢,忙跟到總監辦公室求他。
步琦軍見柳葉惠軟弱老實,竟然在辦公室把她強暴了。
步高升說:“你母親從總監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好被我父親撞見了,我父親見她衣衫不整,一邊走一邊哭,猜測伯伯欺負了她,但問她她也不說。”
蘇小萌聽着步高升講述,眼前劃過母親跪地求步琦軍那一幕,劃過步琦軍將她在辦公室強暴那一幕,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
“對了,”步高升問:“你知不知道,你媽媽是孤兒?”
蘇小萌抹抹眼淚點頭:“我小時候聽我媽媽說過,她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是的,”步高升接着說:“就是因爲她沒有家,沒有父母照顧,沒有兄弟姐妹撐腰,被欺負了纔不敢聲張。”
步高升接着講述,他父親步琦兵幾次看見步琦軍招柳葉惠去總監辦公室,不知道步琦軍對她說了什麼甜言蜜語,她後來就不再哭哭啼啼了,反倒像在戀愛的樣子,來總監辦公室也高高興興的。
過了幾個月,步琦兵發現柳葉惠的肚子大了,隨後她就沒來上班了,女工們議論,說柳葉惠懷上了步琦軍的孩子,步琦軍卻讓她拿掉了,所以在家裡坐月子。
而在這期間,步琦軍卻娶了周彩蝶,並以柳葉惠曠工爲名開除了她。
柳葉惠坐滿月才知道情況,傷心地離開了東津市。
幾年後,柳葉惠遇到了蘇小萌的父親,結婚並生下了她,他們一家三口又回到了這裡,但沒幾年她媽媽就和她爸爸離了婚。
這時候步琦軍已經是步步爲贏的總裁了,偶然看見柳葉惠很吃驚,以爲她是回來找他麻煩的,怕她上門吵鬧被周彩蝶知道他的過去,於是製造車禍將柳葉惠撞死了。
蘇小萌聽完懷疑起來,說:“步副總,你的意思是說,步少風的父親是因爲以前欺負過我母親,怕我母親找他才撞死了我母親?”
“沒錯,”步高升點頭:“你母親回來的時候,我伯伯已經是總裁了,如果你母親說出他的過去,他必定身敗名裂,所以他鋌而走險撞死了你母親,並逃之夭夭。”
“如果是這樣,”蘇小萌問:“那他撞死我母親的時候,爲什麼要把他年幼的兒子帶在車上?”
步高升回答:“那不是他想帶,而是步少風想坐他的車出去兜風,結果他親眼看到了他父親撞死你母親那一幕。”
蘇小萌仍然質疑:“他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在車上,還撞我母親,就不怕給兒子心裡留下陰影?”
步高升回答得滴水不漏:“他自然不想讓步少風看見,但是他要找到這樣的機會很難,因爲他是不可能大白天撞你母親的,而晚上你母親幾乎不出門。
“那天晚上意外發現你母親出門後,他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所以不顧兒子在車上看着,就開車撞向你母親,並迅速逃走了。”
蘇小萌還是不相信,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母親被他騙過?”
“我這裡有一張你母親和我伯伯的合影,你看看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步高升拿出一張照片,蘇小萌接過來一看,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摟着女的的肩,女的笑得很甜蜜。
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她母親,男的不認識,但和步少風很像,她感到這個男人就是他父親。
蘇小萌母親的照片很少,她的影集裡僅存的幾張照片,都是母親和她以及爸爸的合影,沒有母親單張的,連遺像都沒有。
這張照片上,母親身上的衣服鮮豔,臉上還化了妝,笑得很幸福,一看就是處在戀愛中的模樣。
所以蘇小萌確定,步高升沒有騙她,他說的都是真的,她媽媽和步少風的父親步琦軍曾經處過一段時間的戀人。
也許是因爲媽媽覺得步琦軍已經佔有了她的身子,她就心甘情願做他的女友,也許是步琦軍的甜言蜜語誘騙了年輕的母親,她才上當受騙。
蘇小萌的頭轟轟直響,顫抖着聲音問:“他……他怎麼這麼卑鄙?”
她做夢也想不到,揭開真相居然如此醜陋,步少風的父親凌辱過她母親,這個男人爲了保全他自己的名聲和地位纔有意製造車禍害死了她媽媽!
母親到底做錯了什麼?被強暴,被欺騙,還要被謀殺!
步高升嘆了口氣,說:“伯伯是一個善於僞裝的人,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實際上他的心裡很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