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的房子裡,蘇小萌避開傷處簡單洗了洗身上就回到了臥室,躺在鬆軟舒適的牀上滾了幾滾,心裡浮想聯翩,過了好一會兒都睡不着。
她起來拿出影集,翻過了扉頁,第一頁是她和步少風的結婚照,她不由想起了拍這張結婚照的情景。
那時候步少風是昏迷的,他自然站不起來,蘇小萌曾經建議,把她的單人照和步少風的單人照合成結婚照。
但布奶奶搖頭:“既然是沖喜,所有規矩都要做到,不能打馬虎眼,再說,你們結婚這麼大的事,也應該有一套像樣的結婚照。”
步少風站不起來,蘇小萌只能躺下去和他拍。
他們打扮好後,工人們在地上佈置了一些巨大的背景圖,先把少風飛擡下放着,蘇小萌再過去躺在他身邊。
大家幫忙把步少風的手擡起來搭在蘇小萌的肩膀上,蘇小萌將臉偏過來貼在步少風的肩膀上。
步少風的眼睛是閉着的,大家想辦法用粘貼把他的上眼皮拉上來貼住,他的眼睛就算睜開了,只是沒有神彩。
在攝影師的指導下,他們總算拍了一組勉強合格的結婚照。
經過攝影師後期加工,結婚照上就完全看不出步少風有什麼異樣了。
第二頁是父母和她的合影,那時候她有三歲了,母親將她抱在懷裡,父母的笑容都很真實,她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但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爲什麼蘇蒙娜只比她小一歲。
也就是說,那時候父親已經和林巧蘭有染了,可他還能笑着和她們合影。
她嘆了一口氣,雖然父親對不起母親,但母親過世後,父親是她唯一的親人,也只有父親還會關心她,所以她是恨不起來的。
現在父親已經過世了,她也沒有恨他的必要了。
她用手輕輕撫摸母親的照片,說:“媽媽,我現在很好,我遇到了一個好男人,雖然最後我也許不一定和他在一起,但我現在很滿足,媽媽,祝福我吧!”
蘇小萌忽然覺得有點冷,擡頭一看,窗戶還沒有關。
她把影集藏好,起身關好窗戶,回到牀上躺下。
發了一會兒呆,她伸手關了燈,扭頭看向窗外,窗簾沒有拉,外面有一輪皎潔的月光。
秋天的月亮總是很圓很亮,像一輪玉盤似的掛在天穹上。
蘇小萌看着窗外,忽然發現玻璃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定睛一看:“媽呀!”她發出了一聲慘叫。
步少風剛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見了蘇小萌驚恐的尖叫聲:“步少風!步少風!救命啊!步少風!”
步少風嚇一大跳,翻身坐起來按開牀頭燈,衣服褲子都來不及穿,一骨碌跳下牀,赤腳衝到門邊,一把拉開門,一個身影咚地一下撞進了他懷裡。
他一看,正是蘇小萌,忙問:“萌萌,怎麼了?”
蘇小萌在他懷裡瑟瑟發抖,兩手摟着他的腰,兩腳在他腿上亂蹬,拼命想往他身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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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萌萌!”步少風趕緊把她抱起來,連聲問:“你怎麼嚇成這樣?”
蘇小萌驚恐地回過頭看,喊:“關門!快關門!”
步少風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嚇着了她,趕緊關上門,又把大燈打開,問:“你看見什麼了?”
屋裡一下子亮堂起來,蘇小萌的緊張緩解了一點,又轉頭看向窗外,喘着氣說:“還有窗!快關窗!”
步少風不開空調的時候都習慣不關窗,現在是秋天,還沒有到用空調的時候,所以窗子是大大開着的。
見她如此害怕,他答應着:“好,好,我馬上關。”
他抱着她走到窗邊關上窗戶,又拉上窗簾,然後回到牀邊坐下,把她抱在懷裡問:“萌萌,跟我說,你看見什麼了?爲什麼這麼害怕?”
蘇小萌驚魂未定地搖頭:“不能說,不能說。”
步少風大爲奇怪:“爲什麼不能說?”
“說了,就會跟來。”
步少風實在想不明白,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沒發燒,怎麼說的話莫名其妙。”
蘇小萌不斷往門口望,又向窗戶望,一臉地驚恐不安。
步少風皺眉看着她:“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沒有,”蘇小萌搖頭:“我還沒有睡着。”
還沒有睡着就嚇成了這樣,那屋裡到底有什麼?步少風怎麼也想不通。
“萌萌,”他把她往牀上放:“你在這裡睡,我過去看看。”
“不不不!”蘇小萌抱緊他的脖子:“你別走,別開門,它會進來的。”
見她如此害怕,步少風只得抱住她安撫:“好,好,我不去,不開門,那你在這裡睡?”
“我不睡,不睡!”蘇小萌的頭搖得像撥郎鼓。
“那就不睡,我們聊天?”
“嗯。”
步少風說:“我們坐進被窩裡,別感冒了。”
他一動,蘇小萌感到有些異樣,低頭一看,“哇”地叫了一聲,一骨碌從他身上跳下來,將棉被一把揭開,鑽進去躲了起來。
她剛纔驚慌失措地跑過來,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睡衣,步少風也只有一條短褲,兩個人貼得緊緊地抱在一起,肌膚相親,難怪她會有異樣的感覺!
步少風看見蘇小萌躲得頭臉都不見了,笑起來:“你要睡覺了?那你在這裡睡,我去你那邊。”
蘇小萌的頭忽地一下伸出來,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不不不!你別走!我害怕!”
“你是說,”步少風低下頭,嘴脣貼在她耳邊問:“我們一起睡?”
蘇小萌的心一麻,搖頭:“不。”
步少風一臉無奈地看着她:“你不讓我出去,也不讓我跟你睡,那我怎麼辦?”
蘇小萌指指:“你睡那頭。”
“你是要我跟你同牀,但不共枕?”
蘇小萌咧嘴一笑,點頭:“嗯。”
“好吧,聽媳婦兒的,不過我現在還不想睡,我們躺在一頭聊天可以不?”
蘇小萌猶豫地說:“你不能碰我。”
“放心,你老公這點自覺性還是有的。”
蘇小萌點了頭,於是步少風順理成章地躺在了她身邊。
“萌萌,”步少風問:“你剛纔看見什麼了?”
蘇小萌又緊張起來,看門和窗一眼,搖頭:“不聊這個,換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