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責的父親想給蘇小萌一些賠償,但他自己不敢來見蘇小萌,就讓步少風以好心人的名義把錢送到蘇小萌手裡。
當時十三歲的步少風也想幫父親減輕一些自責的痛苦,於是在福利院找到了蘇小萌,看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裡哭。
步少風把錢拿給她,七歲的蘇小萌看見這麼多錢,驚慌地搖頭:“不!我不要!大哥哥,我媽媽都沒有了,我拿着這錢也不知道怎麼用。”
福利院幫蘇小萌收下了這筆錢,讓步少風留下聯繫方式,說蘇小萌以後長大了要登門道謝。
步少風怕連累父親,沒敢留下名字,說:“是我爸爸讓我來做好事的,我爸爸說,做好事不能留名。”
福利院的人說:“那你和小萌合張影吧,留着記念。”
步少風答應了,於是福利院的阿姨幫他和蘇小萌照了合影。
蘇小萌一直在哭,他看得心酸,對福利院的工作人員說:“請阿姨單獨給這個妹妹照一張相,我想拿回去留作記念。”
於是阿姨又給蘇小萌單獨照了一張,步少風把奶奶爲他求的護身符送給了蘇小萌,說:“妹妹,你要勇敢一點,好好生活下去,別讓你媽媽擔心。”
他離開的時候帶走了這兩張照片。
當時他承諾以後要常去福利院看她,但當他第二次去的時候,卻聽福利院的阿姨說,她已經被她父親接走了,想着她原來並不是孤兒,他放心了一些。
隨後他父親留下遺言,要他長大後一定要找到蘇小萌,照顧她一輩子,父親就自殺了,他跟奶奶到了南珠國,就沒有機會再見蘇小萌了,直到現在才和她重聚。
照片上的蘇小萌長得極爲乖巧,十五年來,他的腦海裡一直裝着她的影子,原以爲她長大後應該是一個十足的大美人,沒想到又瘦又小,以至於他和她幾次遇上了都沒有認出來。
他看着照片低語:“萌萌,你是因爲繼母虐待才長得面黃肌瘦的吧,我一定要給你好好改善一下伙食,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步少風把照片放進保險櫃,上牀睡了。
次日,步少風把蘇小萌送到學校,仍然停在東津大學外面很遠的地方,說:“下午別亂跑,我來接你。”
“你別來,我坐公交。”
“公交太擠,還有公交色狼。”
蘇小萌笑噴:“步少風,你要不要這麼搞笑,公交色狼又不是瞎子,人家怎麼會騷擾我?”
“反正你別坐公交,我來接你,放學了就在校門口等着。”
“好吧,”蘇小萌拗不過這個強勢的大總裁,只得說:“你來接我也可以,但不許停在學校門口。”
“那我停在哪裡?”
蘇小萌說:“你就停在這個位置,我從學校坐公交車出來,在這裡下車,再上你的車。”
步少風哭笑不得地說:“我們是成年人,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交往,爲什麼要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這麼神神秘秘。”
蘇小萌皺皺小鼻子說:“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如果我們來往三年,都能成功瞞過我同學的眼目,那我以後就可以應聘當特務了。”
說完,她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步少風也笑了,只要她開心,他可以滿足她的心願:“好,那一言爲定,我下午在這裡等你。”
蘇小萌向他搖搖手,下車跑了。
……
下午,技校放學了,蘇蒙娜和龔仙仙一羣人走了出來。
從東津大學經過,龔仙仙一邊向門口張望,一邊說:“蘇蒙娜,你那姐夫怎麼沒來接蘇小萌了?是不是把她甩了?”
“甩了也是她活該,”蘇蒙娜幸災樂禍地說:“長成那樣,還想學人家傍大款,活該被甩。”
幾個人一邊嘰嘰喳喳地議論,一邊走過去,確實沒有看到步少風的車,蘇蒙娜很開心:“她鐵定被甩了,該她倒黴。”
有步少風送她到墨都,蘇小萌就沒有往天着急了,她慢吞吞地從教室出來,乘的是第二班街車,比前一班晚六分鐘,可以避免跟其他同學碰面。
等她從學校出來的時候,蒙蘇娜她們早走得不見人影了。
蘇小萌看見了步少風的車,她從公交車上下來,上了小車,步少風將她載到了墨都。
他是客人,蘇小萌是服務員,他仍然指定她爲他服務,結果兩個人就坐在貴賓間裡卿卿我我地喝茶閒聊。
每天他們都這樣偷偷摸摸地接送,雖然避過了同學們的視線,避免了被人議論,卻也讓蘇蒙娜錯誤地以爲他們真的分了。
蘇蒙娜對蘇小萌更加鄙視,甚至還密謀着,蘇小萌現在沒有步少風罩着了,他們可以找機會整她了。
星期五晚上,步少風說:“萌萌,你一會兒給領班請個假,明天晚上不來上班。”
“啊?爲什麼?”
“我有個活動,你陪我出席。”
“爲什麼要我陪你出席?”蘇小萌睜大眼睛。
“你不陪誰陪?”步少風揉她的頭髮:“明天我一位伯父過生日,他是我父親的老朋友,那年我父親過世,我年幼,什麼也不懂,他給我們幫了很多忙。五年前步步爲贏遷回來的時候,他又爲我們幫了大忙,所以我應該去爲他祝壽。”
“那你去就是了啊,爲什麼要我陪你去?”
“因爲他是舉行晚宴,晚上還要開家庭派對,我沒有舞伴……”
“我不去!不去!”蘇小萌的頭搖得像撥郎鼓:“我們說好了的,在外人面前以兄妹相稱,我怎麼能做你的舞伴?我如果跟着你拋頭露面,那人家不全都認識我了?”
“認識你又有什麼關係?我就是想帶你出去多見見世面……”
“我不去,”蘇小萌很堅決地搖頭:“要見世面也等我大學畢業以後再說,現在我不想和陌生人打交道。”
“萌萌……”步少風還想說服她。
“你說過不逼我的,”蘇小萌又搬出這句話:“我都還沒有愛上你,怎麼能跟你參加什麼活動。”
“萌萌,”步少風兩手扶着她的肩膀,彎下腰看着她的臉,認真地說:“我是想讓更多的人認識你,讓他們知道你和我有不同尋常的關係,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