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桃夭的手機鈴鈴地響起來,鈴聲是最流行的歐美音樂,她一看來電顯示,心裡就大致明白了。
“小然,你媽咪說讓我們回家。”
“你都沒有接起來。”單修哲不解。
凌桃夭鄙視的看着他:“這是我和薇薇之間的心靈相通,別人是看不懂的。走了,小然。”
唐蔚然點點頭,乖乖地跟在凌桃夭身後,在快要踏出門口的時候忽地轉過身,笑起來:“帥叔叔,我們下次再見哦。”
唐暖薇的車就在樓下等着,她在看見凌桃夭帶着唐蔚然下來之後,便掐滅了手上的煙,還用空氣清新劑將車子裡裡外外噴了一遍——唐蔚然不喜歡煙味。
車子發動的瞬間,凌桃夭擡頭,好像看見了高層的辦公室有身影晃動的樣子,她輕笑一聲,搖上了窗戶。
單修哲,好戲纔剛剛要開始呢。六年前的屈辱和玩弄,我要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直到車子離開,單修哲才從窗邊回到座位上。這是他六年來,最開心的一天。他的心是滿的,他感覺得到;他是活的,他感覺得到。
手機震動起來,是溫馨的短信。
哲,今天晚上回家麼?
單修哲一愣,忽然想起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她了,自從昨天見到凌桃夭,他滿腦子就只有一個人的身影,卻忘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對溫馨感到抱歉過。
回來。他簡短地回了兩個字,沒一會兒,又收到一條。
真的嗎?那我給你準備晚飯,我親自下廚做你最喜歡的牛排,我現在就出去買,你記得要回來,晚一點也沒有關係的,只要回來就好,我會等你。
嗯。單修哲摁下發送鍵,然後將手機揣回兜裡,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啊。他淒涼地想,愛情裡,總有一方是要犯賤的。不愛的人死死糾纏,愛的人卻不冷不淡,果然是報應。
相較於辦公室裡的冷清,車上的氣氛卻異常火熱,因爲唐蔚然一個人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媽咪,那個叔叔好帥啊,是你們的朋友嗎?”
“媽咪,他是不是喜歡小媽?”
“媽咪,我下次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他?”
唐暖薇和凌桃夭相視一眼,開口問道:“你很喜歡那個叔叔?”
“嗯,”唐蔚然重重地點頭,“感覺是個很有趣,而且是個很好的人,”然後又嘟起嘴,“不過,我不喜歡那三個人,只會欺負媽咪你。”
坐在前面的兩個女人只能苦笑,都說小孩的感覺是最敏銳的,雖然小,卻能知道誰是真心的。如果這樣的話……唐暖薇皺起了柳葉般的眉,貌似會有很有很大的阻礙呢。
凌桃夭踏進辦公室的時候,單修哲似乎已經早早地等着了,他擡起眸子,語氣甚是嘲諷:“作爲一個秘書,你還真是盡職呢。”
凌桃夭擡起手錶,又看看牆上的掛鐘,笑容禮貌優雅:“總裁,八點還差一分鐘,我沒有遲到。”
單修哲沒有繼續反駁,將手裡的一疊文件推出去,道:“不是第一次,應該不用我教你怎麼做了吧?”
凌桃夭熟練地捧起,“當然,總裁。”
門輕輕地關上,單修哲埋下頭,重重地嘆了口氣。果然,把凌桃夭留在身邊是他自作孽吧。看着她蜻蜓點水一般地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還要壓抑着時刻竄上來的慾火,天知道他有多麼艱難。
算了,既然已經這種情況了,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工作時間貌似過得很快,單修哲只是將手頭上的文件看完,凌桃夭便敲門進來了。
“總裁,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沙彌先生過來和您談酒店加盟的事情。”
“好,請他去會議室,我馬上過去。”
她到底是什麼地方變了呢,他說不出來。
沙彌是世界酒店業界的巨頭,這次能夠來中國和單氏合作,對單氏來說,是一個打開國際酒店道路的好機會。
他隨便地翻看了一下,就把資料放在了桌上,聲音有些冷漠:“我不喜歡看這些東西,還是請單總親自給我講一講吧。”
在場的職員一愣,將視線齊刷刷地投降單修哲。
單修哲禮貌地微笑着,並不驚訝:“能爲沙彌先生效勞是我的榮幸。我們的酒店在去年的淨利潤是五千萬,無論在入住率還是口碑上都是最好……”
“那請問貴酒店的菜式哪一樣是最受歡迎的?”沙彌打斷他。
這是什麼刁鑽的問題?誰還會統計這種小事情啊?職員們面露怒色,簡直就是雞蛋裡挑骨頭!
單修哲顯然也沒有料到會問這種問題,一秒鐘的愣怔之後,後面的凌桃夭忽然就從懷裡一大堆文件中挑出一張紙,遞給單修哲:“總裁,這是你前幾天要我查的資料。”
單修哲詫異地接過,結果發現上面的數據正是沙彌問的。他吃驚地看向凌桃夭,後者對他笑了一下,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那一場合作後來進行地異常順利,只要是沙彌的問題,凌桃夭似乎都早有準備。直到晚上七點,在敲定之後,單修哲都還有點懵。
“我果然沒有看錯,單氏是我在中國最好的選擇,”沙彌很滿意,“單總,賞臉吃個飯吧,帶上你的漂亮女秘書。”
明眼人其實一看都知道,凌桃夭在這次的合作案上出了多少力,這讓那些職員大開眼界,感嘆果然是單總身邊的人,個個都深藏不露啊。
席間相談甚歡。作爲中間人的王勇似乎很高興,這筆生意談成了,至少也算是搭上單修哲這條大魚,這樣他的公司就更有保障。
凌桃夭坐在單修哲身邊,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喝着果汁,並不說話。
趁着沙彌和別人交談的時候,單修哲附過身去,輕聲問:“凌桃夭,那些數據是怎麼回事?”
凌桃夭將做工精緻的菜餚放進嘴裡,理所當然地回答:“我查了沙彌先生的資料,發現他很喜歡問一些刁鑽的問題,於是,”她抿嘴一笑,“我就提前做
足了準備,事實證明,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
單修哲被一棒子打得悶悶地,這個女人,是在說他不稱職麼?想起以前,一個連複印文件都能搞錯正反面的人,現在居然做起事來有條不紊,還能瞻前顧後,那六年,她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蛻變?
單修哲悶悶地喝了一口酒,果然,他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隻純良的小白兔,現在的凌桃夭,簡直就像只披着羊皮的狼。
忽然飄過來一陣酒味,單修哲警覺地擡頭,發現身邊的人已經被王勇用手抱住,肥膩的臉上滿是讓人噁心的笑容:“桃夭啊,今天你的功勞可是最大的,來,王哥敬你一杯。”
原本以爲凌桃夭不會接那個酒杯,沒想到她大大方方地喝完了一大杯酒,還很豪情地將酒杯倒置,以說明一滴不剩。
滿場的人都起鬨起來。“桃夭,沒想到你酒量那麼好!”“夠爽快,來,我也敬你一杯!”“來來來,可別忘了我!”
於是一羣男人都圍在了凌桃夭身邊,一杯杯酒被灌進凌桃夭那張小嘴裡,關鍵是當事人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來者不拒。
單修哲不爽地看着王勇那隻擱在凌桃夭肩膀上的手,恨不得立刻就斷了他。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別人吃她豆腐,她一點都沒有察覺麼?!怒火噌噌地往上冒,單修哲感覺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了。
終於,他按捺不住,雙手狠狠地拍上桌子,“嘭!”地一聲,酒桌上便沒有了任何聲音。一干人無措地看着自家老闆黑得可以研墨的臉色,酒杯尷尬地停留在空中。
“凌桃夭,你給我出來一下!”單修哲二話不說,拉起座位上的人,風風火火地出了房間。
王勇一臉尷尬:“單總他,怎麼了?”
沙彌倒是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笑:“恐怕是吃醋了吧。”
“什麼?!!”在場的所有人驚恐起來,不是吧,老闆和凌桃夭??怎麼可能?家裡可是有一個女神一樣的戛納影后啊,難道真的就如電視上所說,有錢男人一般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單總,您要拉着我去哪兒?”凌桃夭被他狠狠地握住手腕,怎麼都掙脫不開。他走得離開,她幾乎要跟不上,也只能看見他陰騖的側臉。
將凌桃夭拖進洗手間,確定裡面沒人之後,單修哲在門上掛上了“清理中”的牌子。凌桃夭失笑:“單總,這裡可是女廁所,您進來貌似不太方便吧。”
單修哲重重地將凌桃夭扣在牆上,逼近她:“凌桃夭,你剛纔什麼意思??”
凌桃夭眨巴着大眼睛,一臉無辜:“什麼什麼意思?”
“被男人圍在中間的感覺很好是不是?還有,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喝酒??”單修哲一想到剛纔一羣男人在她身邊揩油,他就想要把那些人統統給剁了!
凌桃夭算是明白過來了,纖細的手指攀上單修哲的胸膛,在他微微裸露的麥色肌膚上划着圈圈,她的聲音異常嬌媚:“吶,單修哲,你這算是吃醋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