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媽?”唐蔚然揉着惺忪的睡顏從房間裡出來,在看清凌桃夭之後,猛地着急起來,連忙跑過去攙起她,“小媽你怎麼了?爲什麼要哭?誰惹你生氣了?小然去幫你報仇!”
看見唐暖薇那雙深邃的眸子,凌桃夭無奈地搖搖頭,道:“小媽沒事,只是因爲太累了。小然,吵醒你了真對不起。”
“小媽,眼淚都沒擦乾,還說沒事。還有,下次說謊拜託你不要眨眼睛啦,這麼大的人,連撒個謊都不會,真的很丟臉。”唐蔚然一副嫌棄的語氣,可是卻遮掩不住關切的神色。
小大人的模樣逗樂了凌桃夭,她摸摸他的頭,道:“還好有你。”幸好,我留下了你。小然,如果知道真相之後,你還會願意留在我身邊麼?
真的有那一天的話,希望你不會恨小媽和你媽咪,因爲我們真的是逼不得已。
夜黑得深沉,月亮逐漸隱去,太陽卻不知何時才能升起。
第二天,凌桃夭纔剛到辦公室,小榕就一臉着急的樣子地衝過來抓住他的手臂:“凌姐,出大事了!”
凌桃夭慌忙加快腳步,門一打開,就看見身着警服的清一色警察,被圍着的坐在椅子上哭得梨花帶雨的人是她前幾天剛排遣到單氏的女孩子,叫欣悅。
“怎麼回事?”凌桃夭見狀,弱小的身軀連忙擋在欣悅前,隔開那些警察,“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有什麼事跟我說。”
“凌姐,你要救我,我真的沒有偷!”欣悅像是看見了救星,雙手抓住凌桃夭便不肯放手,哭着叫救命。
“欣悅,你先冷靜一下,讓我先了解一下事情經過。”欣悅是她比較喜歡的學員,爲人單純善良,做事也細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害怕至此?
“凌桃夭小姐是麼?”爲首的人有着絡腮鬍,聲音粗獷,“你的學員李欣悅涉嫌一宗商業間諜案件,我們要帶她去警察做筆錄。請你配合一下。”
“商業間諜?”凌桃夭的腦子哄一下炸開,她是做秘書培訓行業的,自然知道商界之間一些不爲人知的手段。利用間諜盜取商業機密,這是刑事案,是要判刑的!
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因爲案情性質嚴重,不讓保釋,凌桃夭擡頭望着蔚藍的天空,眼神空洞。欣悅撕心裂肺的哭喊還在她耳邊迴響,她在叫救命。
單修哲的辦公室一直保衛森嚴,沒有通報不讓進去,今天卻格外的順利,好像所有人都當她透明的一樣。
凌桃夭拉開門,單修哲正坐在高檔真皮沙發上優雅地喝紅酒,修長的雙腿交疊,深灰色的西褲和黑色的皮鞋總是有一種無法靠近的威嚴感,又帶着別樣的誘惑。紅潤的嘴脣因爲紅酒的沾染,顯得愈發撩人。凌桃夭很不切時機地吐槽,這男人簡直是男版的妲己!啊,不對,宮嶼纔是,單修哲是男人中的妲己,妲己中的戰鬥機!
“你早知道我會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凌桃夭不傻,一路下來如此順利,一定有人提前打過招呼,能夠讓整棟
大廈的保安都聽他的,除了單修哲還有誰?
單修哲晃動着紅酒,鮮豔的液體順着杯體滑下,猶如絲綢一般。魅惑的眼並沒有將視線定格在凌桃夭身上,“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一點。”
“單修哲,我的學員將絕對不是商業間諜,文件也絕不會是她偷的!”凌桃夭沒有心情和他做文字遊戲,直切主題。商業間諜案非同小可,如果落案起訴,欣悅的一輩子就真的沒了。
“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偷?”單修哲微微抿一口紅酒,輕吐出一句話,帶着不屑和輕蔑,“當時監控只拍到我和她進出辦公室,難道那份文件自己會長腳,飛了?”
頓時,凌桃夭跳動過速的心臟緩慢下來,她抓住了話裡的重點:“只有你和欣悅進出過辦公室?那文件是……”
單修哲連忙打住她下面的話,笑容天真無邪:“我必須要提醒你,沒有根據的話千萬不要亂講,當心我告你誹謗。”
那樣氣定神閒的樣子完全惹惱了凌桃夭,她衝過去,端起酒杯將剩下的紅酒悉數潑向單修哲,於是,那張俊美如天神的臉染上了紅色的液體,連黑色的頭髮上都滴個不停。
“單修哲,你這個魔鬼!!!”怒吼從喉嚨中發出,凌桃夭很少會有這麼不冷靜的模樣,但是隻要一遇上單修哲,她就感覺自己隨時都是個快要爆炸的氣球,“你知不知道,罪名一旦落實,那個女孩子就被你毀了!這麼玩弄別人,你覺得很高興嗎?!”
單修哲沒有動,似乎也沒有擦拭酒漬的打算,他擡眼,像是一種魔物,讓凌桃夭心驚。“她毀不毀得掉,取決於你,凌桃夭。”
凌桃夭緩過勁來,清澈的眸子無力下垂,帶着灰暗的絕望:“你想讓我做什麼?”
“一星期,”優雅地豎起食指,他緩緩地說了一個時間,“做我一星期的情人,我就撤銷控訴。”
凌桃夭笑,聲音蒼涼絕望。又是這樣,單修哲啊,你除了威脅難道就沒有其他招數了麼?以前是小然,現在是我的學員。明明是已經失憶的人,個性還是一樣的惡劣。
“好,我答應你。”拳頭緊握,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可是凌桃夭卻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心都已經麻木,還會有什麼感覺呢?
單修哲看着面前僵硬着身體的凌桃夭,聲音低沉戲謔:“那麼親愛的,你現在站着幹什麼,還不到我的懷裡來?”
凌桃夭閉上眼睛,睫毛微微顫抖,她盡力讓自己的身體放鬆,邁動腳步。纔剛觸碰到單修哲的腿,身子就被他快速的拉過,轉眼之間就已經被壓在了身下。薄脣欺上來,帶着紅酒的濃香醇厚。
半年來,她唯一比較親近的男人就是沈齋,如此激烈的親吻讓她無所適從。
單修哲臉上還有紅酒,於是凌桃夭的鼻尖也沾到了些許,沁人的酒香鑽進大腦,讓她逐漸開始迷醉。小綿羊凌桃夭哪裡是單修哲的對手,只能坐等被吃幹抹淨。
就只是一個吻,便已讓他慾火焚身
,把持不住。
凌桃夭已經被吻得七葷八素,就只是本能地跟着單修哲走。她有個壞習慣,接吻的時候總喜歡咬嘴脣,像只兔子一樣。可是純良小白兔並不知道,接吻咬脣,是一種要命的誘惑行爲。
某隻狼變得愈加興奮起來。恰在此時,房門啪嗒一聲就開了。
“總裁,接下去的會……”身着職業裝的女人瞪眼看着眼前這戰場,臉上的驚愕還來不及褪去,後面的話硬生生給她擠了出來,“我給您取消好了。您繼續忙,不打擾了。”
被打斷的單修哲氣得抄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狠狠的砸過去:“你小學老師沒教過你進門之前要先敲門的道理嗎?!明天在辦公桌上我要看見你的辭呈!!”
外面的炮灰欲哭無淚。以前她也是也開了門再敲的,哪知道這一次他正辦事呢。果然,慾求不滿的男人最恐怖了。繼續腹誹,堂堂一個總裁,也太摳門了。在辦公室就把人家給辦了,好歹也開個房間去滾牀單啊!
回過身,見凌桃夭香肩半露,單修哲懊惱地撐住腦袋,聲音沙啞:“把衣服整理一下,我們出去吃飯。”
凌桃夭半晌回過神,這才發覺自己差點被吃掉了,慶幸的同時,心頭居然有一絲失落。等一等!爲什麼她要失落?拜託,她是被威脅的那一個啊!失落個屁啊!想到這裡,她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逐出去,這動作卻被單修哲看在眼裡。
眼見第二下要敲在她腦門上了,他連忙握住她的手,笑容和煦:“本來就夠笨的了,再打,僅剩的智商都化成水了。”
凌桃夭一愣,小鹿般的眼直直地望着單修哲。這話,爲什麼會讓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
“你這話……”凌桃夭像個偵探一樣眯起眼睛。
單修哲被她盯得心裡發毛,尷尬地鬆開了手,轉過頭,道:“快點收拾,我餓了。”
“不對,你剛纔的話……明明是說我很笨!!怎麼可能?”凌桃夭拽過衣服,義憤填膺,“我決不允許別人侮辱我智商!”
氣氛變得異常微妙,單修哲忍住想要爆笑的衝動,連忙起身拿外套,但是抖動的雙肩已經出賣了他——他在笑,而且笑得很過分。
“單修哲,不許笑!”
於是,單氏頂層大廈裡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外面的人頓時嚇得六神無主。這總裁是中了邪?明明都不怎麼笑的人,居然會笑得這麼沒有節操?
高級餐廳裡,一對男女正坐在落地窗的旁邊。男的俊美,穿着套裝,顯現出非凡的氣度。女的清秀,湖綠的連衣裙讓她彷彿嫩草一般,卻還是無法忽略裙下凸起的肚子。只是讓人奇怪的是,男人嘴角忍笑,時不時捂嘴偷樂一下,而女生卻一臉生氣的模樣,狠狠地瞪着男人。
小兩口鬧彆扭?看情況,這女生絕不是男人的對手。感情裡,一人太過鎮定,一人太過熱烈,那個熱烈的那一方一定會被不動聲色的一方吃得死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