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人怎麼一點也不注意,海風涼,吹壞了身子怎麼辦?”好聽的男生就像蘇聯的搖籃曲,凌桃夭原本就倦得很,這樣溫暖的周圍,讓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單修哲久久不見迴應,繞過藤椅一看,才知道她已經睡着了。他嘆一口氣,輕輕地抱起凌桃夭,走進裡屋時,見唐蔚然朝他擠眉弄眼,他猛地有些羞怯。“噓——”了一聲,示意讓唐蔚然不要發出聲音。
輕輕地將她放到穿上,然後在額頭上印下一吻。凌桃夭翻了個身,倦怠地繼續睡着。他蹲在旁邊癡迷地看着她的睡臉,他想不明白,都已經是懷着別人孩子的人了,爲什麼他還是對她如此癡迷。
凌桃夭,你真是一個謎。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別墅裡漆黑一片,沒有燈光。當單修哲打開客廳的燈時,沙發上坐着的人緩緩地回國了頭。
“你回來了。”聲音陰沉地就像剛纔冷冰冰的別墅。
單修哲脫下外套,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你還沒有睡?”
溫馨緩緩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動作就像電影裡的慢鏡頭,然後狠狠地往地上擦去,高級的地毯上頓時灑滿了冷掉的茶葉。
淒厲的叫聲在空洞的別墅裡響起,如同噬人的鬼魅一般。
“我老公在別的女人家差點過了夜,我還能睡得着嗎?!!”
單修哲淡定如常,臉上波瀾不驚,俊美的臉猶如冰塊,無論多高的溫度都無法融化。“我說了,我在別墅裡處理公事。”聲音冷得沒有絲毫的感情,好像在應付一樣。
“單修哲!我跟你在同一家酒店吃飯!你讓我成了一個笑話!!你居然理直氣壯地說你處理公事??都處理到人家身體裡去吧?!”溫馨穿着家居的拖鞋,茶水滲進絨布裡,冷冰冰的。
單修哲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有了些不耐煩:“你別無理取鬧。她懷着孕,我能把她怎麼樣?”
溫馨冷笑起來,絕美的臉帶着怪異的笑,扭曲地不行:“哈!你也知道她有了身孕?單修哲,那是沈習的孩子!!是那個把子彈送進你心臟的沈習的孩子!!你就算要找情人,也別那麼飢不擇食好不好?凌桃夭那樣的貨色,讓我這個正牌臉上無光啊!”
“溫馨,你閉嘴!”單修哲終於有了怒氣,他走過去,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手指收緊,“我要做什麼是我的事,輪得上你插嘴麼?!”
“咳咳
!”溫馨的臉色漲紅,喘不上氣,可是卻還是不肯鬆口,她的聲音微弱,帶着窒息感:“你是我丈夫,你在外面找女人,我爲什麼管不得?”
單修哲佈滿戾氣的臉微微一笑,充滿了詭譎的氣息。那種笑就像暗夜裡遊蕩在街巷的鬼魅,捕食着流浪人的靈魂。薄脣湊近溫馨,氣息便噴在她臉上。他的聲音總是無時無刻充滿了磁性:“溫馨,你在害怕什麼?只要你不簽字離婚,總裁夫人的頭銜永遠都是屬於你的。無論我在外面多少女人情婦,只有你才能堂堂正正踏進這間屋子。除非……”
溫馨渾身抖動起來,那張已經簽字的離婚協議書消失不見,是她如此害怕的原因。她的地位沒有保障,她只能牢牢地抓住單修哲,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她啊。
“放……開我……”喉嚨快要發不出聲音,溫馨掙扎着,喘着粗氣。
單修哲猛地一鬆手,溫馨便跌到地毯上上。他冷眼看着地上的女人,不帶一絲憐憫,好像在看一個垃圾一樣。單修哲轉身,拿過剛纔脫下的外套,“我想起公司還有事,出去一趟,你去睡吧,千萬——別等我了。”
門啪地一聲關上,原本火藥味十足的別墅又變得空蕩蕩了。別等了?溫馨苦笑着,眼淚一顆顆砸在了高級地毯上。都等了那麼久,就一晚又有什麼關係?從凌桃夭消失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等你。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六年了,我一個人在這麼空曠的別墅裡等了六年,等到的卻是你逼着我籤離婚協議書。
現如今,就算凌桃夭懷着別人的孩子,你還是要義無反顧地去她身邊麼?那麼我要怎麼辦?單修哲,你告訴我,這麼愛你的我,要怎麼辦??
不行,凌桃夭必須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消失了,單修哲纔會死心塌地愛着自己。所有妨礙她幸福生活的人,都得要消失!
最近,青枝幼兒園裡,唐蔚然變成了大紅人。連着兩個絕世大帥哥都說自己是他爸爸,還有兩個長得很好看的女人說是他媽咪。幾歲的小孩子能懂什麼呢,只知道唐蔚然有兩對父母,頓時羨慕不已。而且,無論哪個爸爸來,都帶着一對好吃的好玩的,幼兒園裡每個孩子都有,一看就知道很有錢。
唐蔚然就算再聰明,到底也是個孩子,有着孩子應該有的虛榮心。
欣悅的案子在凌桃夭答應條件的第二天就撤銷控訴,說是公司職工不小心給落在家裡了,於是稀裡糊塗地案子就結了。只有凌桃夭清楚,其實,那份合同根本不是欣悅拿的,而是單修哲污衊,只是爲了威脅自己。
單修哲的手段她早就已經見識慣了,這一次,她都不屑於生氣了。公司的運行一切照常,倒是無端接了好幾筆生意,凌桃夭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只是大家都不點破。
平平靜靜地過了五天,凌桃夭承認,這樣溫馨而又圓滿的生活讓她沉溺其中。她渴望的家
庭生活,竟然在單修哲的手中實現了。單修哲寵她沒了天理,只要她不經意地說想要吃什麼,兩個小時之後,這東西一定送到她面前。唐蔚然想要什麼玩具,也二話不說帶着他去買。
她小小的鬧彆扭,他還會像哄小孩一樣哄着她。只是還有兩天,這夢一般的一切就結束了。
凌桃夭站在幼兒園門口,和其他父母一樣等着孩子放學。第六天了,她有些愣神,單修哲沒有任何異常,就像如他所說,七天之後,他們就分道揚鑣,互不相干。想到這裡,凌桃夭便忽然煩躁起來。
貪戀溫暖,從來都是她的弱點。如同當初她爲了報復接近單修哲,到最後被他收得服服帖帖,又給他一次機會捅自己一刀。這一次,她不想再把自己賣出去了。
放學鈴聲響起,一羣孩子便像泉水一樣涌出來,到處都是吵雜的聲音。遠遠地,唐蔚然就在向凌桃夭招手,鳥兒似的飛過來。
“小媽,晚上我要吃意大利麪!”唐蔚然拉着凌桃夭,嘰嘰喳喳地叫喚開了。
凌桃夭寵溺地笑:“那我們一起去買意大利麪,然後回家做。”
幼兒園的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家超市,到那邊要經過一條視線昏暗的小巷,平常的時候,那邊總是聚集着一些流氓,衝着過路人吹口哨。
但是這一次,裡面卻安靜地就像埋伏了一隻豹子,隨時隨地等待着獵物上鉤。
當凌桃夭牽着唐蔚然出現在小巷口,笑聲清脆悅耳,還在討論着用那些輔料,不知道單修哲喜不喜歡的時候,裡面的兩雙罪惡之眼猛地就竄出來,動作異常麻利地將唐蔚然推開,架起凌桃夭就往小巷尾跑去。
“小媽!”唐蔚然火速地從地上爬起來,就看見兩個男人將凌桃夭綁上了車。尖叫聲一路延伸過去,一個身材像老鼠一樣的人狠狠地甩了凌桃夭一巴掌,吼道:“賤人,他媽的給我閉嘴!”
凌桃夭生生捱了一下,嘴角都滲出了血,小鹿一般的眼充滿了恐懼,不敢再出聲。她連掙扎都不敢有大動作,害怕傷害到了肚子裡的寶寶。
唐蔚然在短暫的驚恐過後,很快就找到旁邊的超市,借了手機給單修哲打電話。沒想到響起的卻是一個女聲:“喂,您好,單氏總裁辦公室。”
“我找單修哲。”唐蔚然的語氣冷靜異常,但是幼稚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
“總裁在開會,有什麼急事我可以替您轉告。”秘書聽出了是一個小孩的聲音,但還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禮貌,只是語氣中有了不耐煩。
“叫他聽電話!”唐蔚然吼道,幽深的眸霎時間佈滿了戾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說。出了事你就是賣了你自己也賠不起!”
猶豫片刻,那邊終是把電話接了進去。人不可貌相,在在商場打滾多年,這一點,秘書深有體會。好不容易能夠進入單氏,她不想隨隨便便就丟了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