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一句道歉徹底讓季唯安燃起了火,他刷地一下轉過身,那一片湖藍裡開始了波濤洶涌的前兆,手掌握住她的肩膀,語氣狂暴:“你爲什麼要道歉?你根本不知道你爲什麼道歉,說了有什麼意義?!”
紀蘇晗似是有些嚇到了,她震驚而又疑惑地看着季唯安:“我只是不想看你生氣,情人之間鬧彆扭不是應該有人要先低頭的麼?”這是小然告訴她的,那個小鬼頭古靈精怪,腦子裡盡是一些不合年紀的東西。
季唯安的眼底洶涌着一種不知名的情感,讓紀蘇晗有點想要後退。那是她還沒有見過的季唯安,渾身散發的冰寒氣息,甚至比她還要更深一些。原來,他竟是這樣一個像寒冰的人麼?
“蘇晗,你知道情人之間經常會做的事是什麼嗎?”他的聲音魅惑低沉,充滿了磁性。
沒有待她反應過來,脣覆上了兩片柔軟的東西。
“唔……”紀蘇晗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反抗,但是雙手被他牢牢地圈住,倫身手,她有可能會獲勝,但是論力氣,女人終究不是男人的對手,她被吃得死死的。
季唯安的吻越來越深。
“蘇晗,我們去房間好不好?”季唯安的聲音低低的,從她的耳邊吹過,讓她臉紅心跳的喘息聲,完全控制了她的理智。紀蘇晗第一次發現,原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妙的事情。
此時的紀蘇晗腦子完全暈了,哪還能說不呢?
正當季唯安輕輕一個吻落在她的脣上,擁着她往回走的時候,卻被小然逮了個正着。
那個小鬼頭裝作大人似的,用手卷成喇叭狀咳嗽了幾聲,明明聲音稚嫩卻故意加粗了聲線:“咳咳,大白天的做少兒不宜的事情是不是太招搖了啊?我可是未成年人哦,居然在我面前這麼色情。”
季唯安一時間哭笑不得。這個小滑頭,關鍵時候還還真會破壞他的好事呢。
紀蘇晗在小然的聲音中清醒了過來,她的脣鮮紅欲滴,很明顯剛纔被人親過了。她顯得有些蒼白的膚色也稍稍有了些紅色。
“小然,你怎麼會在這兒?”第一次,紀蘇晗的語氣裡有了羞怯。
“我要不是在這裡,某個人大概這個時候已經被扒光了,變成美味佳餚咯。”
一句話讓兩個成年人都有了窘迫的神色,紀蘇晗慌忙掙開季唯安的懷抱,“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唯安都來不及說話,那個人影就像飛一樣地消失在他視野中。身體中的怒火還在亂竄,沒有辦法平息。
“顧問,與其在這裡望穿秋水,還不如去廁所解決一下實際問題比較實在吧。”小然頗有些大將風度。
季唯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精彩來形容了,該死的迪爾,居然把孩子教成了這幅德行!指不定又是另一個迪爾。那世間的男人可就岌岌可危了。
不過,季唯安顯然心情很不錯,剛纔的吻就算只完成了一半,卻已經是這一段日子以來,突破性的進展了。
對於這個被破壞了
好事還帶着點傻笑的男人,小然無法理解。愛情的世界他還太小,但是對於成人的世界,他已經駕輕就熟,至少理論經驗豐富,實戰經驗嘛,待定。
“容西!!!”人未到,聲先到,公司裡的人早已經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但是今天有那麼一點不同。當迪爾像往常一樣門都不敲直接闖進了總裁辦公室,秘書向他使眼色都來不及。
坐在位子上的人,有着幹練的黑色短髮,面容和聶容西有八分相似,只是更加英氣一點。眼角凌厲,目光如炬。那雙黑色的眸緩緩擡起,看着面帶笑容,不經通報就闖進來的外國人。
“你就是那個對容西性騷擾的意大利人吧。”聶容北不大的聲音裡充滿了威懾力,讓身爲黑手黨頭目的迪爾都爲之一振。這樣的氣勢,要是把他拉到自己的隊伍裡,可是一員猛將。只是可惜,他是聶容西的哥哥,絕不能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然,聶容西不理他了怎麼辦。
“不是性騷擾,”迪爾糾正道,“是追求,熱烈而又直率的追求。”
“哦?”聶容北像是聽見了很好笑的事,手肘支在桌上,雙手十指交叉拖住下巴,“既然是追求,那麼玫瑰花呢?”
“哥!!我又不是女人,你胡說什麼!”聶容西吵吵嚷嚷地進來,看了一眼金髮的迪爾,嫌棄地嘖了一聲,“三天兩頭往這裡跑,你不嫌煩,我都審美疲勞了!”
“可是我一天看不見你,我就像是沒有吃飯一樣,渾身提不起勁。”迪爾滿眼深情,感覺自己的情話水平很高,但是後面的加百羅涅強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既然是老大,無論怎麼樣他都要給面子吧。
但是,另外一對兄弟卻着實不給,居然同時彎下腰,發出了乾嘔聲。
加百羅涅忽然同情起了自家老大,聶容西看上去就是特別驕傲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和老大在一起呢?可惜他被愛情矇蔽了雙眼,沒有看清形勢,現在出現了氣場更加強大的哥哥,老大的感情路恐怕就要走得坎坷咯。
“迪爾,你要是再敢說一些噁心人的話,我保證你明天別想踏進這個辦公室一步。”
“這樣你見不到我,就不會想我嗎?”迪爾一副委屈表情。
聶容西隨手就抄起一個物件砸過去,“你這個變態外國人!誰會想你!!!”
迪爾身形輕盈地閃過,往前靠近一步,“可是我會想你。”
“站住!”聶容西喝道,“去牆角站着,一步都不許動!”
於是迪爾乖乖地站到了牆角,真的一步都沒有動過。加百羅涅單手捂住臉,有些哀怨,黑手黨的老大,居然……啊,真是太丟臉了。
聶容北好像在迪爾頭上看見了兩隻大大的狗耳朵,背後也好像伸出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搖啊搖的。這個人,原來是條忠犬啊。他看着躁狂不已的弟弟,有些欣慰,是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聶容西的性取向直接導致他在愛情上的坑坑窪窪,看上的宮嶼是異性戀,之後便只是追求肉體關係。表面上看
似放蕩不羈,其實內心的渴望始終有增無減。
“容西,我覺得你當受也不錯。”聶容北開玩笑道,那個人一看就是個攻,聶容西的臉,不當受也太可惜了點。
“這位帥哥說得話太正確了!”迪爾立馬有種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的感覺。
“你別動!”聶容西指着他,斥道,然後又轉過頭,滿臉黑線地看着自家大哥,“你是我親哥麼?”
“這個問題你得問爹地和媽咪。”聶容北淡定地回答道。
聶容西彷彿有一種被推入火坑的感覺,這算是已經被孃家人賣掉了麼?不對,他又不是女的,哪來的孃家人!
“容西,別鬧彆扭了,跟我去吃飯吧。”迪爾趁着聶容西和聶容北說話的空擋,猛地撲了過去,從後面抱住了他。
“誰讓你動了?!別碰我!”
“容西,你抱起來好舒服啊。”
“喂,你手在碰哪裡?”
“啊,摸起來也好有彈性。容西,我們去開房吧。”
“……”
“哎,別打,哎……輕點……啊,痛……”迪爾的慘叫聲在整一個辦公室迴盪。聶容北和加百羅涅對視一眼,似是心有靈通。
看樣子,迪爾要撲倒聶容西,任重而道遠啊。
有些時候,打打鬧鬧的日子過得很快,有些時候,一個人發呆的日子也過得很快。而有些時候,想要忘掉一個人的時間,卻過得異常緩慢。
上帝看着地球上忙碌的人們,命運相連的人卻在各自的世界裡活得或快樂或痛苦,他微微一笑,手指動了動,就把每個人的命運改寫了一遍。
你原本以爲你的生活便是這樣無波無瀾或者碌碌無爲,又或者大富大貴地過下去,卻不知道,下一秒,好運或災禍隨時隨地都能降臨到你身上,讓你措手不及。這大概就是生活的奧妙。
三年後。C城。
文森站在那個愈發陰沉的男人面前,低聲道:“總裁,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男人的眸如冰一樣冷冽,微微一擡,狂狷邪魅:“準備車子做什麼?”
文森一愣,“今天是夫人出獄的日子,總裁您不去接她麼?”話音剛落,他的身子彷彿被冰冷刺穿一般,於是連忙噤聲,低下了頭。
單修哲依舊是那般的俊美,如三年前一樣,只是更加多了一點沉穩,他如山峰一般的眉一動不動,輕輕吐出了一句話:“她在三年前就已經不是總裁夫人了。今天是小少爺的生日,讓你做的事都安排好了麼?”
“已經準備好了,總裁。”
單修哲嗯了一聲,揮手就讓文森下去了。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日曆上的日子一個個劃去,他沒日沒夜地等待着這一天,一千多日子,他就如木偶一樣過來,如果不是小念,恐怕他早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幾天是她出獄的日子,他怎麼可能不記得?只是記得了又怎麼樣?他無能爲力,而她也無能爲力。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恐怕就是小念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