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嶼如鯁在喉,“上……過。”
“幾次?”唐暖薇繼續追問。後面看好戲的聶家兩兄弟一口把水全噴了,這還能算次數?真是長見識了。
“數……數不清了……”宮嶼冷汗一滴,侷促不安起來。不對,太不正常了。唐暖薇太冷靜了,一定有問題。
當宮嶼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唐暖薇已經走到他面前,一雙瀲灩的眸死死地看着他,然後緩緩地摘掉了頭花。
“薇薇,你不想結婚了?”宮嶼害怕地不知所措。
“不,今天這婚我一定結,”唐暖薇莞爾一笑,“但不是和你。”她將頭上了婚紗全部扯掉,高聲說道,“這裡要是有人想跟我結婚的就出價!誰出的錢多,我就跟誰!”
聶容西一口水差點嗆死,這個女人,簡直太亂來了。宮嶼的臉色變得濃黑,他抓住唐暖薇的手臂,低聲道:“薇薇,別鬧。”
唐暖薇認真地看着他,“我不是鬧着玩的,你可以跟其他女人上牀,我爲什麼就不能和別人結婚呢?”
宮嶼氣結:“那時候我們鬧得那麼僵,我幾乎對你都要死心了……”
“所以,就找女人了是不是?”唐暖薇打斷他的話,冷笑,“以前你對我死心,現在輪到我了。誰出價!我唐暖薇言出必行!”
賓客們面面相覷,然後弱弱地有人出聲:“15萬。”
宮嶼一記冷冽的眼扔過去,居然還真有不怕死,許氏企業的大老闆是吧?看我不弄死你!
“20萬!”
什麼,又有一個不怕死的?宮嶼頭都快大了。
“一百萬!”宮嶼眼看情勢不受控制,也只能加入戰鬥。
“你叫價不算。”唐暖薇一口否決。
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叫價,婚禮現場儼然變成了拍賣場,出的價錢也越來越高。凌桃夭單手支着下巴,小鹿一般的眸看着風暴中心。
薇薇,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
“300萬!”忽然,一低沉的男聲在嘰嘰喳喳的人羣中脫穎而出,宮嶼聽着這熟悉的聲音,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聶容北,你瞎摻和什麼?!閉嘴!”宮嶼將手中的戒指盒狠狠地砸過去,卻被後者接了個正着,然後拿着戒指走到唐暖薇面前,舉起來:“薇薇,你願意嫁給我麼?”
“聶容北!你他媽在幹什麼?!”宮嶼見聶容北動了真格,不由得急了。
“求婚啊。”聶容北一臉正經。
唐暖薇還沒有開口,忽然久久不做聲的周亦秒開了口:“五百萬,包你一夜。”
全場都愣住了。女人?難道周亦秒今天來的目的不是宮嶼,而是唐暖薇麼?
唐暖薇的眸牢牢地鎖住周亦秒,彷彿沉默了有一個世紀,她輕輕吐出兩個字:“成交。”
宮嶼眼前一黑,忽然就昏了過去。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範圍。爲什麼他結個婚就這麼難,爲什麼他和唐暖薇就不能在一起呢?
一直到幾年後,宮嶼一提起婚禮的這件事,還狠
狠地瞪罪魁禍首。他怎麼都沒想到,那場從婚禮,從周亦秒出現開始,就是一場鬧劇。唐暖薇和周亦秒合夥的惡作劇,目的就是給周亦秒出一口氣。
那些匿名短信都是周亦秒發的,那時候她已爲人母。只是不甘心被宮嶼無情拋棄,這纔想要小小的報復一下。但是,重點是,唐暖薇同意了!她居然同意這麼一個完全無厘頭的惡作劇!差點讓他在婚禮上血濺當場啊!
“我呀,這是代表廣大婦女同胞討個公道呢。”別墅後院,唐暖薇窩在宮嶼的胸口,笑得一臉甜蜜。想起來,她的那場婚禮好歹讓她上了一次頭條,連廣告費都省了,多好的一筆生意。
宮嶼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生氣卻無奈:“我真是……那你沒辦法。”
“是啊,誰叫你愛上我了呢?”唐暖薇甚是得意。
“是啊,誰叫我愛上你了呢。”宮嶼自言自語。
望着天空潔白的雲,他想,這樣的日子,就算一下子變老都無所謂了。真是幸福啊。
……
今天,唐蔚然和小念回來地特別晚。一進門,凌桃夭就感覺到了唐蔚然的春風滿面。她頓時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
小念掛着笑,飛奔到凌桃夭的懷裡,歡快的叫道:“媽咪,幾天學校門口出現了一個怪叔叔。”
凌桃夭愣了一下:“怪叔叔?”她下意識地擡眼看向唐蔚然,後者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小念仰着一張笑臉,拉住凌桃夭的圍裙,還在重複剛纔的話:“媽咪,學校門口有個叔叔,可奇怪了。他賣冰淇淋,可是不收錢。”
“是個不會做生意的笨蛋。”唐蔚然補充道。
“對,笨蛋,賣冰激凌的笨蛋。”小念特別高興,拍手笑道。
凌桃夭被他們兄弟倆一唱一和地弄昏了頭,也懶得跟他們打啞謎。這個世界上怪人那麼多,賣東西不收錢算什麼。像唐暖薇那種在婚禮上高價拍賣自己的傢伙都有。想到這裡,凌桃夭就覺得自己身邊盡是一羣腦袋不正常的人。
“小然,看着一點小念,讓他別吃太多冰激凌,他身體吃不消。”
“收到。”唐蔚然一個標準的軍禮,讓凌桃夭哭笑不得。她是不會知道,這一份平靜的生活馬上就要被那個怪叔叔打破了。
很快,凌桃夭就把小念口中的怪叔叔給忘了。只是感覺,唐蔚然帶着小念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而且,小念比起以前也開心了許多。
直到有一天,唐蔚然說他臨時有事,不能去接小念,凌桃夭便只好放下手頭工作,來到了學校門口。已經是放學的時間點,門口聚集了許多家長。或穿着工作服,或騎着自行車,相互攀談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而在這麼一羣人中,比較顯眼的是學校旁邊那一輛綠色的冰激凌車。上面畫滿了冰激凌的圖案,看上去甚是誘人。
冰激凌車的主人是一個帶着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身形頎長卻很清瘦,帽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下面的臉。凌桃夭只是掃了一眼,並沒有注意太多。她的視線全部落在從校門
口走出來的小念身上。
“今天在學校乖不乖?”凌桃夭將小念手中的書包拿過來,替他擦了擦汗水,臉上的笑容只有一個母親才能擁有。
“老師說我手工做得很好,讓我當小組長呢。”小念得意地回答。
“我們小念真聰明。”凌桃夭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正想帶着小念回家,忽然感覺到了一束猶如芒刺在背的視線。
她回過神,朝那個冰激凌車看去。那個男人依舊低着頭,彷彿剛纔的視線並不是從他這邊發出來一樣。
“媽咪,我想吃冰激凌。”小念搖了搖凌桃夭的手臂,撒嬌道。
凌桃夭後來才知道,順着孩子心意是要付出代價的,溺愛不可取啊。同時也印證了一句話,天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也根本不會有什麼免費的冰激凌。
凌桃夭看着那隻握住自己的手,恨不得現在有把刀斷了它。
手的主人揚起臉,聲線帶着戲謔:“好久不見,桃子。”
啊,真想剁了這隻佔便宜的手啊。這是凌桃夭第一個念頭。
凌桃夭掙扎了片刻,發現掙脫不開,於是也就由着那個男人去了,她處事不驚地迴應道:“是啊,好久不見,單總什麼時候開始賣起冰激凌了?而且做的還是盡虧本的買賣?”
“我聽說,我孩子他媽不給吃冰激凌,所以特意從甜點師那裡學了手藝,做給我兒子吃。”單修哲說話帶着刺,可是聽起來卻合情合理。
凌桃夭見招拆招:“嘖嘖,這種後媽早點休了好。看樣子,單總你挑女人的眼光不怎麼樣啊。”
“我也覺得奇怪,我怎麼就看上她了呢,”單修哲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湊近凌桃夭,“明明是個四無人員,沒胸沒屁股沒身高沒身材,居然能讓我對她死心塌地,你說她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四無人員?!!凌桃夭肺都快氣炸了。誰說她沒胸了?好歹也是個B啊!他當他自己有多搶手啊,還需要下藥?看上他纔是腦子不正常呢!不對!她連孩子都給他生了,已經不是屬於腦子不正常的範圍了吧。
凌桃夭狠狠地用手掐了單修哲一把,咬牙切齒道:“哪個腦殘的女人會給你下藥?巴不得離你越遠越好!小念,這個叔叔的冰激凌有毒,吃了會肚子疼。回家媽咪給你做水果雪糕,走!”她牽起小念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走。
沒走幾步,原本好好的天,一下子就陰沉地下起雨來。凌桃夭出門急,忘了帶傘,她連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小念的頭上。而她就只剩下一件吊帶裙。
雨水將她的衣服打溼,隱出貼身的內衣輪廓。身邊有不少男性家長,都直直地望着凌桃夭。
凌桃夭比較遲鈍,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她就只想兩件事:小念不能淋雨,還有,早點回家。
後面的單修哲滿臉黑線,他不滿地看着其他男人打量凌桃夭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似的。啊,這個笨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啊!這樣子簡直就是引人犯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