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點點頭，說道：“公孫先生，我能夠表示理解，但是，只怕當初死者家屬那是怎麼也理解不了的。”
公孫治點點頭，卻是沒有再次說什麼。
“公孫先生，你的意思是說——我服用的藥中，藥引……也有毒？”楊康試探性的問道。
“是！”公孫治點頭道，“普通人不太好用。”
“長期服用會不會有副作用？”楊康皺眉問道。
“楊公子，湯先生對你如此在意，如果有副作用，你認爲——他會讓我用藥？”公孫治嘆氣道，“他第一次把你撿回去，看到你身上那個和你母親一樣的胎記，他就知道有什麼地方錯了……”
“呃……”楊康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子。
“楊公子，本來這事情，我是不應該說的。”公孫治輕聲說道，“湯先生一直都不准我說。”
“哦？”楊康詫異的問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用的！”公孫治說道，“那天，他把你撿回去，就打了電話給我，我匆忙趕過去，正好你的手機響了——是保時捷4s店打過去的，說是你父親在保時捷4s店給你定製了車子，讓你過去拿。開始的時候，湯先生以爲是什麼人詐騙，你也知道，現在的騙子手段，那是層出不窮，所以，湯先生惱恨的把他吼了回去。可是掛斷電話，湯先生想想，這事實上沒法子行騙，你只要打個電話去保時捷4s店一問就知道了，對吧？”
“嗯！”楊康點頭，這事情他事實上是知道的，也猜測到，當初就是湯辰接的電話。
“所以。當時湯先生很是傷心，雖然他不知道什麼地方出錯了，但是，他去是知道，你有個寵愛你的父親——你父親還有錢，如此一來。你就不需要他了。”公孫治說道，“所以，他讓我什麼也不要說，只是給你治病就好。”
“我知道，他是一個好父親。”每次想到湯辰，楊康總是感覺，他對不起他。
這世上的人，在很大程度上都談不上無私，但是湯辰對他卻是無私的。幾乎是把一切都毫無保留的給力他，可他能夠給予他什麼？將來終究有一天，他會知道真相。
想到這裡，楊康突然就有些心痛。
“甚至，他怕打擾到你的家庭，他讓我想法設法第二天就配出藥來，給你帶走。”公孫治說道，“雖然是很爲難的事情。但我還是盡力去做了。湯先生在金陵也算是有錢有勢，可他卻是沒有打聽過你的身份來歷。”
“我知道。直到後來他在如意坊再次看到我，纔打聽我的家世。”楊康說道。
“所以，楊公子，你不應該懷疑他。”公孫治說道。
“公孫先生，您誤會了。”楊康搖頭道，“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我今天找你問問，也就是想要知道，我這到底算是什麼病？”
聽得他問這個，公孫治笑了笑，說道：“楊公子。你自幼身體如何？”
提到這個，楊康就有些尷尬，說道：“你不是都知道？我自幼就體弱多病，由於上學上的早，個子也沒有別的小朋友高，老是被人歧視——還有人說我像是女生，不，小朋友甚至說，我連着女生都不如，做遊戲都不帶我。長大了，雖然有些改善，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你看看，胖子或者秀才，一身好拳腳功夫，可我不成，我怎麼努力，都是廢材。”
公孫治笑道：“楊公子，這事實上不怨你，誰也不想這樣的，對吧？作爲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兒，就應該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路見不平的時候就能夠一聲吼，該出手就出手。”
“對對對！”楊康連連點頭，說道，“我很汗顏，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中學時候，老孃一死，我就出來廝混，人沒有少得罪，卻需要靠着別人護持才能夠立足，否則，就我這樣……天天被人揍得鼻青臉腫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是法制社會，如果是亂世，我就是被人砸死十七八次都不嫌少的類型。”
公孫治聽得他說到這裡，忍不住就笑了起來，說道：“楊公子，這真是不怨你，這個毛病，真是先天的，用以前的說法，胎裡帶來的毛病，用現在的說法嘛，先天基因不良——古時候人就說，什麼勤能補拙，當基因走進普通人的生活，那麼，這句話將會被徹底抹殺，人的高低貴賤，都靠着基因決定。而人，生來就不是平等的，衆生平等，真的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基因不良，天生就是被人欺負的物種？”楊康摸摸胸口，感覺有些不太好接受。
“不是，是你某方面太過優秀了。”公孫治說道，“楊公子，我問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從小到大，記憶力就特別好？”
對於這個問題，楊康想了想，這才說道：“應該是的——一般不太複雜的東西，我只要看上一遍，不說倒背如流，但是總也能夠記得七七八八，所以，我上學時候，要應付考試很容易。”
公孫治點頭道：“這不就得了，你某個方便好了，別的方面弱一點，那不是合情合理，如果樣樣都好，你讓別人怎麼過？”
“小寒也是這樣？”楊康問道。
“是，小寒也是這樣，他從小過目不忘。”公孫治說道，“他大概三四歲的時候，千字以內的東西，你只要教他一遍，他能夠一字不漏的記住，但是他別的方面不成，體質很弱，做個車都暈，我一直在開藥給他調養。這應該是你們家先天血脈就有些不足之症，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如果放在古代，可能會孩子養不大，但現在不要緊，醫術發達的緊。”
“那個藥引？”楊康再次問道。
“楊公子，那個藥引乃是我獨家配方，你就不要問了。”公孫治笑道，“你身邊有醫道高手，我哪怕只是透露一下子主藥，只怕這個配方就保不住了，反正，以後你的藥，都是我提供，錢會有湯先生找我結，你不用擔心什麼，而且我用我的老命保證，給你和小寒的藥，絕對沒有什麼副作用。否則，不管是湯先生還是木秀先生，早晚把我大卸八塊丟海里喂王八。”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夠騙我，說那是什麼固本培元的藥啊？”楊康說道。
“那本來就是固本培元的藥。”公孫治笑道，“事實上，楊公子是不是一直都以爲，我就是一個江湖老騙子，喜歡忽悠沒有病的人，吃一些昂貴的藥？”
“哈……”這次，楊康只是笑笑，他確實一直都把公孫治當江湖老騙子，他的行爲，也確實很像江湖老騙子。
“我有一個同門，最近就在做招搖撞騙的事情。”公孫治突然岔開話題，說道，“我都沒有臉對人說，他是我同門，真的太丟臉了。”
“他做什麼了？”楊康詫異的問道。
“給人治病，求百家香火。”公孫治說道。
“百家香火？”這是一個新鮮名詞，楊康很是好奇。
“積善德的。”公孫治說道，“湊齊百家香火，能夠讓死者舉霞飛昇。”
“這世上哪裡有舉霞飛昇的事情？”楊康搖頭道，“人死如燈滅。”
“是啊，我也勸過他，可他不聽。”公孫治說道，“楊公子，吃過飯沒有，我燉了紅燒肉，我跟你說，我的紅燒肉可是一絕，你要嚐嚐不？”
“這不好吧？”楊康忙着說道，他這個點過來，只是問藥，真沒有蹭飯的意思。
“我用中藥燉的，補氣壯/陽。”公孫治說着，還猥瑣的笑了一下子。
楊康在心中暗罵：“這廝就是一個猥瑣的老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