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倒在沙發上,看着尾隨着郭胖子走進來的湯浩,微微皺眉,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把湯浩怎麼辦。
置之不理吧,王其英都出面了,他也有些抹不開這個面子。
理吧,他心裡有不好過,甚至,他都感覺對不起自己那位父親,可是,想想……這人終究也是湯辰之子,既然他都沒有趕盡殺絕,他總也要給幾分面子吧?
湯浩有些尷尬的站在客廳裡面,看着樣楊康近乎審視他的目光,讓他很是不舒服。
甚至,他都不知道,他應該是站着好,還是坐着好,這還的第一次,讓他有一種手腳都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的感覺……
來找楊康之前,他已經做好了種種準備,可是,事到臨頭,他還是尷尬的無法自處。
楊康也在鬱悶,遲疑了好久,他還是拿起手機,撥打了湯辰的電話——
“父親,您休息了嗎?”楊康問道,他知道,前不久湯辰都在米國,但最近似乎又回到港城了。
“在港城,沒有,我一般晚上不會睡那麼早。”湯辰溫和的笑道,“怎麼想的起來,給我打電話?”
“有些想您了。”楊康笑道,“您什麼時候回來?”
“過些時候吧!”對於這個問題,湯辰只是笑笑。
“父親,你以前常年定居在金陵。”楊康說道,“只是偶然出國住住,您對我說過,您喜歡金陵。”
從二十年前開始,湯辰就長期定居金陵,一來他在華夏有着龐大的投資,二來他確實喜歡金陵,六朝古都。很有感覺,加上氣候適宜,景色優美,乃是居住的上好選擇,港城雖然好,很是繁華。但是,終究是一個港口而已。
國外?像木秀他們那樣,弄些島嶼也不錯,但是,那種亞熱帶氣候,他並非很是喜歡。
“你是不是爲着避開我,不來金陵?”楊康再次問道。
“沒有!”湯辰忙着說道,“阿康,你這個孩子。都想什麼啊?”
“沒想什麼。”楊康輕輕的嘆氣,說道,“您老倒好,跑了,如今,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我?”
“呃?”湯辰一愣,半晌,才問道。“阿浩找你去了?”
“你知道?”楊康問道。
“他做下種種,我總不能夠置之不理。總要處置。”湯辰說道,“作爲上位者,總要賞罰分明,但是,我和他這麼多年的父子感情,我也捨不得。阿康……”
“我知道!”楊康明白,事實上,關湯浩一輩子,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王其英讓他來找我,我不知道怎麼辦。”楊康老老實實的說道。“所以,請示你!說到底,這終究是我們家的家事。”
“好吧,既然你承認這是家事,那麼,就家裡處理好了!”湯辰輕輕的嘆氣道,“他應該貸款應該不會超過一個億,我等下把錢化給你,你把手機給他,讓他聽電話。”
“好!”楊康什麼也沒有說,當即把手機遞給湯浩。
湯浩忙着接了過去,握着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叫道:“父親!”
“既然阿康說,這是家事,那麼我就免了你的牢獄之災,照着家規處置,今天晚了,明天一早,你請了阿康去我們自己的那邊,如何做,你自己知道?”湯辰說道。
“是是是!”湯浩忙着答應着,“多謝父親。”
“把手機給阿康,我也懶得和你說話!”湯辰吩咐道。
“是……”湯浩聽了,頓時只感覺心中一冷,連着話都懶得說……
但是,隨即想想,這麼多年,除了他召喚,他們之間何曾有過什麼父子之情?想起方纔馮秀才的話,他忙着說道:“父親——我想要問你一件事情!”
“你怎麼這麼囉嗦?”湯辰有些不耐煩,說道,“把手機給阿康,我要和阿康說話。”
“父親,我原本是您內定的湯家家族執行總裁?”湯浩急急問道。
“哦?我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呢。”湯辰冷笑道,“對,我的餘下幾個孩子,都不具備經商天賦,楊煬那個孩子心底老實厚道,也不是經商的料,所以,如果不出意外,那麼,你會成爲我華夏所有生意的領事——我們不叫執行總裁,而叫做領事,所謂領事,就是領導管事的,但是,管事就是管事,我可以給予你權利,卻不能夠讓你管主子的事情,在我們家,偏房庶子,本來就是配襯少爺小姐們吃喝玩樂,以及負責外面一些雜務的,而能夠給予你的,已經夠多。”
湯浩握着手機,感覺手指都在顫抖。
他不像楊康,是在華夏長大的,接受了普通人的教育,他就是在湯家長大的,他的母親也不是名門閨秀,而是原本在湯家服侍的一個女傭。他的身份,確實就是偏房庶子。
“如果我的偏房庶子,那麼,楊康又是什麼?”遲疑了一下子,湯浩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對於這個問題,湯辰只是笑笑,說道,“木家勢力龐大無比,木易說——我和他女兒,我不算迎娶,而算入贅,所以,我算是高攀了,因此,阿康不姓湯,他姓楊。當然,這些事情,你都不需要明白,接受家規處置後,再說別的。”
“是!”湯浩有些木訥的把手機給了楊康。
“阿康!”湯辰說道,“你明天上午去一趟我那邊,帶着那個孽障一起去。”
“哦?”楊康答應着,說道,“你們家的家規怎樣,我還沒有做過……”
“有時候,皮肉之苦能夠讓人清醒。”湯辰說道,“還能夠怎樣,然後讓他給你做點事情,算是將功補過。”
“知道了,人力也是資源。”楊康點點頭,說道,“那就這樣?”
“不這樣,還能夠怎樣?”湯辰嘆氣道,“這個事情,我都讓我那個大舅子笑死了,你看看……”
“他們家的破事,也夠笑話的,呵呵,父親,你也可以盡着笑話他。”楊康笑道,“你看看吧!”
“阿康,如果沒有你那個破事,我這個時候一準天天笑話他,但你……”提到這個,湯辰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突然感覺,這個破事,他確實要承擔老大的責任——楊康有一句話說得沒錯,他就只看到了人家素素的美色,就沒有看到別的。
甚至,他老早老早就認識木易了,他竟然就沒有查過木易的身份,不知道自己養的這個女人?大有來頭。
如果他一早知道,防範與未來,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阿康,我對不起你!”提到這個,湯辰心裡就難過。
“父親,你不會因爲這個,就一直躲着不見我吧?”楊康問道。
“沒有!”湯辰忙着說道,“阿康,天色不早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就不說了!”說着,他竟然就這麼掛斷了電話。
楊康想了想,似乎,湯辰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事實上,自從上次湯辰和邵文墨見過之後,然後他就一直躲着不見他,不成,他要找個機會,當面問問他。
湯辰在某些事情上,一直都很是糊塗。
“小王爺,我們後天動身去臨湘城。”馮秀才必須要提醒他,湯浩的事情,速戰速決。
“知道了!”楊康打了一個哈欠,起身上樓,說道,“安排一間下房給他住下,明天再說。”
“好!”郭胖子忙着答應着。
第二天一早,楊康剛剛起身,湯浩就跑來找他,現在的湯浩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還很是憔悴。
“我說湯浩,你急什麼啊?”楊康皺眉問道,“你好歹等我吃了早飯,還有,你家的家法,到底是什麼意思?”
湯辰在電話裡面只是說,皮肉之苦可以讓人清醒,卻沒有詳細說,所以,楊康表示不明白。
聽得楊康問這個問題,湯浩遲疑了一下子,才說道:“就是……就是拿着竹板子打上一頓唄。”
楊康呆了一下子,問道:“像現代那些電視劇裡面一樣?”
“電視劇也都是根據歷史來的!”湯浩點點頭,他們這種古老家族出來的,家規森嚴,體罰就從來沒有廢除過。
事實上,就算普通家庭,孩子不聽話,家長惱恨起來,也會甩上一巴掌的。
楊康想想,倒也釋然,點頭道:“等我吃好早飯——你說,這打你自己,你着急什麼啊?”他都有些沒法子瞭解湯浩的心思了。
“嗯!”湯浩點點頭,然後楊康坐在餐廳,一邊翻着報紙,一邊漫不經心的吃早飯。
“喂,湯浩,吃飯!”楊康看着湯浩只是站在一邊發呆,當即招呼道,“雖然我很不想請你吃早飯,但是,就算待處罰的囚犯,也會給一頓飽飯的,來吧!”
“小王爺,算了吧!”郭胖子說道,“讓他現在餓着吧,否則,等下他挨下幾板子,說不準就會吐了。”
“哦,還有這個說法啊?”楊康愣然問道。
“有的!”郭胖子說道,“小王爺,一看你就是從來沒有捱過打的好孩子啊。”
對於這個問題,楊康只是尷尬的笑笑,但轉念想想,謝天謝地啊,感謝大老闆,從小就把他從湯辰身邊換了出來,湯辰是真有家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