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流血了……”
“皮肉傷,無所謂。”其實有所謂,他挺愛惜自己的手,誰都知道那是一雙美到令女人都羞愧的手。儘管這輛車的性能獨一無二的好,每一個部件都是精挑細選的特殊材料,但也不能百分百排除四濺的碎玻璃片,他怕裴然被毀容,所以用手擋住了她的臉。
如果換做一般的車子,兩個人現在早就魂歸黃泉了。
“你呢,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他斜飛入鬢的眉宇蹙起了一抹憂忡。直到捏捏裴然的胳膊和腿,再掐了掐她腹部和背部,確定她沒有不適才鬆了口氣。
望着黑壓壓的夜空,寂靜而寒冷的樹林,兩個人渾身又溼又冷,偏偏這淅淅瀝瀝的小雨還不肯停止,因爲怕打雷,兩人也不敢往大樹旁邊躲,只能傻傻的站在空曠的地界分辨出路。
“我們去事發地點順着車軲轆印記走吧。”裴然小聲的說,抓着男子胳膊的雙手始終未鬆開。安辰羽忽然覺着自己小看裴然了,剛剛經歷生死大考驗的她居然還能立刻反應出逃生的路線,她果然是理智型的,所以纔對他始終不動情,真是惡毒!
他在腕錶上按了一個按鈕,黑色的空間立刻多了一道細微的光束,以前他頂討厭這個多餘的功能,現在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謝廠家的細緻周到,回去得送他們一面小錦旗。
光線太暗了,兩個人緊緊相偎,彎着腰在地上摸索。裴然慘叫一聲,有尖利的石子扎着她白嫩的腳了,安辰羽罵了一聲笨蛋,竟透着說不出的親暱,將自己的皮鞋一脫,拉起她的玉足,替她穿上,她的腳好小,穿着他的鞋,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我沒事,你也穿一隻吧,光着腳疼。”
“少廢話,我有襪子。”疼還能忍,可是踩着爛泥實在是太噁心了,這地上得有多少細菌……安辰羽忍着想吐的衝動繼續朝前走,大手死死攥住裴然的,但怕她不吭聲的消失在無邊的夜色裡……
兩個人順着車胎的印記一路摸索,前方忽然出現三束光,是手電裡發出的,裴然一喜,抱着安辰羽的胳膊遙指,“你看,有人過來了!”
“是麼。”他蹙着眉打量。
三道光束很快集中到他與裴然的身上,刺的兩人同時閉上眼,急忙擡手擋住。
“找到他們了。”一個粗噶的男子興高采烈的對兩名同伴說。
安辰羽握住裴然的大手在緩緩的收緊,有種異樣的感覺讓裴然心頭的喜悅逐漸冷卻。
三個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兩人的對面,輪廓模糊,然而六雙不懷好意的鼠目卻格外清晰。
“你們想幹什麼?”安辰羽亦不是善類的沉聲發問。
三個人哈哈大笑了一陣,其中一個公鴨嗓子將手電在裴然的胸部和腿部亂晃,“操,這妞可真漂亮!”
三個人目光立刻交替,有無聲的語言開始傳播,頓時心領神會的露出—淫—笑,“臭小子,識相的話滾遠點。”
他們看到安辰羽的手在流血,三個人根本就不把受了傷且還沒有他們胖的安辰羽放在眼裡,尤其公鴨嗓子還是空手道冠軍。三人便想在殺人滅口之前嚐嚐小美人的味道,這等貨色在民間可不多見,他們只碰過豔—俗的小姐,像裴然這種的還是第一次。
安辰羽是男人,只需一眼就知道這三個東西想幹什麼,也通過一眼衡量了彼此的實力。
裴然臉色一陣慘白,驚嚇的抱着安辰羽胳膊,顫聲尖叫,“別過來別過來,你們這是犯法,會判死刑的!”
“小美人,你不懂法律吧,強姦也不過蹲幾年,輪姦大不了十年,嘿嘿嘿……”
不,不要!我不要!
裴然渾身發抖的抱着安辰羽的腰,趴在他懷裡哭,無聲的向他求救。
而安辰羽卻顯得相當平靜,平靜的讓裴然絕望,只聽他忽然冷笑幾聲,“他們要你,你就去唄,抱着我幹什麼!”
“……”裴然震驚的雙眸一瞬不瞬盯着安辰羽冷漠的面容。
哈哈哈
三個賊人笑成一團,一邊罵安辰羽孬種一邊調戲裴然,“美人,到哥哥這邊,哥哥疼你!你男朋友不保護你,我們保護你,哈啊哈哈”
“滾啊,別連累我。”安辰羽不耐煩的推裴然,甚至彎下腰將她腳上的鞋子奪走,自己穿上。
那三個賊人也愣了一下,沒見過這麼狠心的男人,果然豪門多薄倖,等他們把小美人吃幹抹淨再過來滅了這小子。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裴然絕望的眸子裡滑落,這一刻,除了心碎還是心碎,安辰羽居然不管她了,就這樣把她推給別的男人……
羞憤,痛苦,裴然哭着提起裙子,撒腿就跑,一路跌跌撞撞,三個賊人一驚,小美人的速度還真快,簡直小看她了。其中兩人色—欲薰心,竟急不可耐的去追裴然,剩下那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留下來對付安辰羽,十分氣憤的怒吼,“記得給老子留一口,否則把你們閹……”
當然這個人還沒有吼完,就覺得門牙失去了知覺,他甚至還沒看清安辰羽是怎麼出手的,腦袋已經被對方的拳頭砸歪了,緊接着那隻穿着小牛皮鞋的腳狠狠踩在了男人的致命位置,有血水飛濺,這連貫動作僅用了十幾秒,賊人像只剝了皮的老鼠,捧着下半身抽搐了下,血水與泥水化爲一灘黑乎乎的東西。
安辰羽拾起地上的匕首與手電筒,瘋狂的般朝裴然消失的方向追去。
密林深處傳來裴然的尖叫,還有兩束晃動的燈光,賊人將手電掛在樹梢,一人按住裴然的手,一人按住她的腿。他們被眼前的尤物驚呆了,只能不停的吞嚥,好美,比av裡任何一個女—優都來的美,比國際明星還要美,這是現實社會中他們接觸最近的一個美人,真有點捨不得下手殺她……
裴然氣喘吁吁,早就嚇得沒了血色,在這在劫難逃的時刻,她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逃生的機會,“大哥,大哥,你們冷靜下。我只提醒一句,我有艾滋病。”
“嘿嘿,嚇唬誰呢,像你們這種被有錢公子包養的小美人,身體嬌嫩着呢”
裴然慘白慘白的臉突然發出一陣冷笑,那莫名其妙的笑竟讓兩隻禽獸稍微詫異了下,“你笑什麼,是不是等不及啊!”
“你們也不去查查包養我的那個畜生,他每天最起碼要三個女人,不管是夜店裡的小姐還是名門千金,統統來者不拒,我就是被他傳染的!”說着竟潸然淚下,其實她心裡也明白這個謊撒的險,對方眼裡半信半疑的。所以嚇得眼淚直掉,卻讓兩個劫匪誤認爲她是悔恨傷心的……
平頭男子出道不深,似乎有點膽怯,“老大,我也聽說花花公子生活糜爛腐朽,萬一這娘們真有……”
“真有你媽!”公鴨嗓子低吼,衆人只聽“砰”“咔”,骨頭碎裂的聲音,裴然與公鴨嗓子目瞪口呆的望着從平頭男子身後竄出的安辰羽,他手裡握着巨大的石頭,石頭下面是天靈蓋碎裂的頭顱。
“啊——”
陰森的樹林傳來女人和男人的尖叫。裴然有幸目睹了真實版的腦漿迸裂。
公鴨嗓子也不是第一天殺人,卻從沒見過出手這麼狠的。他震驚的瞪着安辰羽,訓練有素的右手卻已開始掏槍,三個人裡只有他有槍,孰料安辰羽更快,飛起一腳,正中賊人下巴,險些踢斷了他的下頜。
這一腳足夠一個成年男子腦震盪的,以至於公鴨嗓子根本瞄不準目標,對着上方,空放一槍,安辰羽旋身一躲,重重跪在他小腹上,用幾乎能擰斷骨骼的力量鉗制他持槍的右手。
這個公鴨嗓子的身手顯然經過專業的訓練,猛然擡腳,從後方正中安辰羽後腦勺,這一腳夠狠的,直踹的安辰羽手一鬆,被他就勢一腳踹中小腹,急速倒退,最後撞倒了裴然,連匕首也掉了。
顧不得疼痛,安辰羽低咒一句,再一次撲上去,空手道高手對空手道高手,這是一番血色的較量。拳頭你來我往,公鴨嗓子的大腦還沒從安辰羽的第一拳中恢復,無法瞄準目標開槍,可槍在他手中,對於安辰羽和裴然來說都是再危險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