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鳳肖正盤坐在草地上下棋,忘憂坐在鳳凌身後,人氣局勢如何,一眼分明。
在湖邊小憩的小白是第一個發現夜南許和喬初的。於是很是歡快的朝着兩人跑過去,吼叫了一聲以示歡喜。夜南許摸了摸它的頭,然後小白就撒着歡在地上打滾。喬初呵呵的笑起來。
夜南許牽着她的手回到她的房間,輕聲道:“你先睡一會,睡醒了再想別的事情好不好?”
“嗯。”
見她答應,夜南許便把她抱在牀上。她的體質本來就不是很好,這次又跟着他走了這麼久的路,的確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耍賴,你悔棋!”
鳳肖朝着忘憂嚷嚷着,原本鳳凌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忘憂佔了去,而現在,忘憂已經不是第一次悔棋了。
“嚷什麼?你讓我一下能怎樣啊?”忘憂吼回去,然後可憐巴巴的望着站自己便宜的鳳凌。
鳳凌看了鳳肖一眼。
鳳肖縮了縮脖子,很沒有氣勢的妥協。
大哥你真的是將見色忘義實施的徹底啊。
眼神一亮,喬初看見了鳳凌忘憂身後走來的人。
“公子你回來了?”
夜南許嗯了一聲,隨即看着他們。
“忘憂又悔棋了?”
“???”
三個人面面相覷,公子今天這是——
這是他們的公子本人嗎?居然也會調侃人了?
忘憂尷尬的笑了一聲。
鳳肖忍不住問了一句:“公子您今天,很高興?”
夜南許反問:“不可以?”
鳳肖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使勁點頭。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公子您就是想把天戳個窟窿都是沒有問題。
夜南許自己也發現,心情真的是很好。
低低吩咐了一些事情然後離開。
鳳肖幾人面露驚恐,說驚恐也許有些誇張,但是問題就在於,公子對他們說的事情本身就誇張至極啊啊啊!!!
喬初一大早就被忘憂扯了起來然後被按在桌子旁邊坐下,然後就開始唸叨:“阿初啊,這些都是必要的程序,雖然可能會有些累,但是還是要走完。哎呀你怎麼自己一點都不着急啊,我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阿初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忘憂的話她也沒有聽進去多少,只是由着忘憂給她梳洗打扮。直到眼前一片鮮亮的大紅色落入眼底。
喬初被嚇了一跳。
“忘憂?”
忘憂這纔是正眼看了她一眼:“阿初,你不要告訴我你又要反悔了。”
喬初連連搖頭,她沒有要後悔什麼,只是,現下還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
“那就好。好了好了,快跟我來。”忘憂鬆了一口氣,將紅色的蓋頭蓋在喬初的頭上,然後拉着她往外走。
遠遠地看見夜南許向着他們走過來,忘憂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會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嫁女兒的自豪感……
夜南許不容分說的抱起了喬初帶着她往清湖旁邊走。對於夜南許來說,成不成親也就那麼回事,但是他不希望讓她受一點委屈,哪怕是一點點都不可以。
喬初終於是弄明白怎麼回事了,在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這世界上,能夠給她這樣的安全感的人就只有一個夜南許罷了。
只是她真的想不到他會這樣的用心,真的會娶她。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地方。
她摟住他的脖子,一瞬間脹滿了幸福感。
夜南許把喬初放下來,握住她的手:“我們今天,就在這裡,拜天
拜地,結爲夫妻好不好?”
喬初點點頭,紅蓋頭之下,笑靨如花。
夜南許知道她的父母早已不在,而他的父母……大概也趕不過來,那麼就不需要拜高堂,以後只要給二老敬個茶水就好。
到時候,阿初已經是他的了。就算是二老不滿意也只能接受。
況且他早已離開那裡,那麼那些重擔就都與他無關。至少幾年之內還與他無關。
他想的是很好,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喬初看得到他的用心。她不在乎那些東西,但是她很慶幸有一個人能這樣在乎她。在乎她的一切。
就在兩人拜了天地之後,喬初的腰間忽然多了一道白綾,喬初一聲驚呼,轉眼間已經被扯出十幾步之遠。
夜南許臉色陰沉,黑着臉追了過去。
竹林深處,喬初的蓋頭早已掉在路上,她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她雖然不認識他們,又被他們弄到這裡,但是她卻一點都不怕,因爲這是在忘憂谷的竹林裡,夜南許會來找她的。
還有就是,她感覺不到面前的人有惡意。
站在喬初對面的女子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喬初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姑娘人還是不錯,有些膽量,眼神清澈。
不肖子終於開竅了。
這樣想着,儘量擺出慈祥的樣子,上前幾步握住喬初的小手,摸了幾下,小手軟乎乎的,哎呀,真是越看越滿意了……
喬初一個寒顫,使勁把手往外抽,可是右手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而陌生女子在察覺她的動作時手上的力氣也加大了。喬初皺起眉頭,腕間傳來一陣疼痛。
夜南許追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的阿初皺着眉,而她對面的人正使勁的握住她的右手。心下一驚,順手摘了一片竹葉就朝那女子扔過去。
破風的竹葉凌厲的擦過那女子的手背,女子急忙的鬆了手。
靠!好險!差一點就被傷到了!
夜南許此刻已經站在喬初的對面,仔細的拿起她的手,輕聲問她:“疼不疼?”
喬初搖搖頭:“不疼。”
“胡說。”他揉着她的手腕,專注又仔細。只怕,會弄疼她。
他是大夫,疼不疼他還不知道嗎?
真的是……太能逞強的一個人。
夜南許轉過身面對着那女子,無奈的說:“娘,阿初的手受過傷。”
而此時,那女子正在一男子的懷裡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邢川,你兒子欺負我。”
男子一邊哄她,一邊對着夜南許教育道:“子諾,怎麼能這樣?萬一傷到你娘那該怎麼辦?”夜邢川其實也是很無奈,明明知道自家妻子只是小題大做,但是寵老婆的他還是堅定地犧牲了兒子。
白輕暖也是看了一眼兒子,然後又看看喬初,喬初朝着她羞澀的笑了笑。
白輕暖不得不承認,這姑娘笑起來很是好看,像是初冬的朝陽暖人心窩。
於是自己也心虛了,小心的問了一聲:“你的手——”
喬初笑了笑,把手背到身後:“沒事的。”
白輕暖鬆了口氣。要是真出什麼事情的話估計她那不肖子更是不會理她了。
笑了笑,離開夜邢川的懷抱走向喬初:“阿初是吧?我是這不肖子的孃親,你們成親,我和他爹爹自然是不能缺席的對不讀對?”
“嗯。”喬初點頭,是這樣沒錯。
夜南許已經知道他的娘要說什麼了。
果然……
“所以啊剛纔那就都不算數,你和子諾就重新拜堂一次好不好?”
夜南許無奈:“好了娘,阿初單純,你別欺負她。”
白輕暖攤攤手:“你看,這還沒成親呢,就先向着媳婦忘了娘了。”
其實這小子從來沒把她這個娘放在心上過。
白輕暖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家相公那是一身浩然正氣爲人謙和禮讓,自己當年也是心地善良單純無邪,怎麼就……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白暖傾斟酌了一下,這麼個怪胎?
話少的可憐,又沒有什麼表情,害得自己當年一度以爲自己的孩子身體不健康,可是呢?自家孩子真的可謂一肚子壞水。
後生可“畏”啊。
最終還是兩個人重新拜堂,而這樣折騰下來,夜南許明顯感覺到喬初體力不支。
偌大的新房裡,夜南許爲喬初拆了多餘的首飾,一邊說:“忘憂說這些都是必要的程序,所以委屈你了。”
“我明白的。”喬初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成親本來就是很複雜的一件事,可是她感動的是這個男人一直都在爲她着想。
只是,這是真的嗎?她真的就這麼成親了?和這個她一輩子也比不上的男人?
夜南許輕笑,似乎已經洞悉她的想法:“不要懷疑,阿初,今天我們已經拜了堂,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
喬初尷尬的紅了臉,好奇怪,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來。”喬初伸過手接住酒杯,然後喝了下去。
酒的味道並不太濃烈,但是對於從來沒有碰過酒的喬初來說,還是有一股很怪的味道。夜南許莞爾,她這個樣子並不多見。
喬初捏緊了自己的手指,他們是夫妻了。
那麼,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可……
夜南許從裡間出來,看見的就是她坐在牀上手足無措的樣子。
斂眉輕笑,她在緊張?
夜南許坐到旁邊,輕輕摟住她:“阿初,害怕嗎?”
“嗯。”
悶悶的聲音,喬初臉色羞紅,不敢看他。
夜南許嘆了口氣,他不該逼她的。他也捨不得逼她。
“很晚了,睡吧,你放心,在你完全信任我之前,我不會碰你的。”
她忽然之間就覺得釋然了。是啊,她難道還不明白嗎?他做的已經夠多了,而她……況且這種事不是夫妻之間本來就該做的嗎?
她早就信任他的,只是突然間的惶惑不安讓她怯了膽,留了步。
好半晌,她輕輕地搖頭。
“沒關係的,我知道,那是我們應該做的……”喬初的聲音越來越小,若非夜南許離她這樣近,怕是也不知道她在念叨些什麼。
“阿初,你考慮好了?若是——”
多年以後,喬初也還是想不明白自己那晚怎的就如此大膽,居然直接把夜某人給撲到了
沒錯,喬初是直接撲在夜南許的身上,夜南許哪裡料得到他懷裡的小女人會做出這番動作?一個不注意便被撲倒在牀上,喬初輕輕地而又小心翼翼的親吻着他的脣角。
“只要是你,我就不害怕。”她迷迷糊糊的說。
她的脣上還塗了妝,她也不會親吻,不會深入,只是輕輕地貼在他的脣角,眼裡,是虔誠。
他就像是突然被感化,從來不知道,親吻也可以這樣虔誠。毫無侵犯之意。
只是爲了親吻而親吻。
向來平靜的夜南許眸子裡多了些東西,他摟住喬初的腰,聲音低沉喑啞:“阿初,現在就算是你後悔,我也不能停下來了……”
深夜寂靜,隱約有花香的味道傳進房間,散了一室幽香。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