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這麼說着,三娘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好!既然如此,你和小三子先退下吧!”三娘這麼說着。
小三子和小六子都暗暗鬆了一口氣,朝着三娘恭敬地行了禮之後,他們兩人便慢慢退了出去,而翠綠以及那個廚子模樣的人留在屋中,卻越發地緊張了起來。不過三娘沒有說話之前,他們是不敢說話的,所以即便心中再怎麼緊張,他們也只能在那裡跪着,一動不動。
而三娘卻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存在一般,也沒有再瞧他們一眼,反而在一邊悠閒地喝起茶來。翠綠和廚子模樣的丫頭不清楚三娘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頓時變得更加惶恐了起來。
“三……三少奶奶。”翠綠有些結巴地喊了一聲,三娘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什麼事?”三娘語氣不耐地問了一聲。
“回三……三少奶奶的話。剛……剛纔碧玉姨娘吩咐奴……奴婢做一盤點心端過去……所……所以……”翠綠結結巴巴地說着,三娘聽到這裡,卻是嗤笑了一聲,她用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金鐲子,然後才輕蔑地看了翠綠一眼,有些惱怒地說着:“好啊,真是好大的膽子,我一個當家主母問你話,你竟然學會用這些說辭來推脫了,真是長進了啊!”
三娘這麼說着,頓時將翠綠嚇得魂飛魄散,“三……三少奶奶,奴……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翠綠惶恐地說着,背後嚇出了一身冷汗,而三娘看着她這個模樣,語氣中卻更加地不屑,“哼!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你一個小小的奴婢,平日裡見到本夫人不應該謹言慎行,謹小慎微嗎?可是今日你竟然膽敢用這樣的言辭來挑戰本夫人的威嚴,你真當本夫人平日裡是吃素的嗎?
還是說……你個小丫鬟昨晚上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如今被本夫人一問,你就心驚膽戰起來,不敢再面對本夫人了,所以,現在你不得不說些這樣的話,好讓本夫人將你放回去,讓你好逃脫嗎?”
三娘這麼說着,言辭犀利,其中的意思更是有些誅心。
翠綠聽了之後,嚇得整個人都傻了,她整個人趴在地上,朝着三娘大聲喊道:“冤枉啊!三少奶奶,奴婢,奴婢絕對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奴婢……
奴婢只是想起了碧玉姨娘吩咐奴婢做的事情,奴婢怕做不好會遭到姨娘的責罵,所以奴婢纔會出聲,想……想從三少奶奶這裡獲得一絲恩典,讓奴婢先回去做好了自己的事情之後,再來聆聽三少奶奶的教誨。”
翠綠這麼說着,臉上露出了幾絲懇求的神色,可是三娘聽了之後卻更加惱怒,“好啊!你口口聲聲說碧玉姨娘,碧玉姨娘的,難道她一個小小的姨娘吩咐你做的事情比本夫人吩咐你做的事情還要重要嗎?我看你個小丫鬟是活膩了吧!連梓府的規矩也忘了。
只是……這也不應該啊!你翠綠在梓府也不是個剛進門什麼都不懂的丫鬟了,如今怎麼會做出這樣對主子不尊的事情來呢?難道?
難道你昨晚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如今心神打亂,以至於讓你胡言亂語起來了?”
三娘這麼說着,臉上帶上了幾絲嚴厲,看着翠綠的眼神更是一片寒冷。而翠綠聽到三少奶奶這麼說,真是眼淚都快留下來了,她擡頭看着三少奶奶,眼眶更是一片通紅,“三少奶奶,奴婢……奴婢真的沒有。”
翠綠有些悲慼地說着,三娘聽了卻是冷冷的一笑,“這做錯了事情的人會說自己做了錯事那纔是怪事呢!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有做過,那好,我問你,昨天晚上在你將點心從廚房裡邊拿出去,一直到你將點心交給小三子的過程中間,是否還有其他人與你一起,可以爲你作證?”
三娘這麼問着,翠綠整個人都焉了,她神情複雜地看了三娘一眼,然後將目光看向了廚房裡邊的丫鬟,臉色灰敗地說道:“沒……沒有。”
“既然沒有,那麼你怎麼說你自己冤枉呢?”三娘仍舊不急不緩地問着,翠綠卻猛地擡起了頭來,眼中帶着幾絲希望,“因爲奴婢真的沒有做過,所以奴婢纔會喊冤枉,還望三少奶奶明察。”
翠綠這麼說着,眼神灼熱地看着三娘。三娘見着翠綠的眼神,也不聲張,反而朝着紙鳶使了個眼色,“紙鳶,你到碧玉那裡跑一趟,看看她有沒有吩咐翠綠去做什麼事情,且不管碧玉說了什麼,你都如實告訴給我。”三娘這麼吩咐着,臉上一片肅然。
紙鳶聽到三孃的吩咐之後,便恭敬地行了一個禮之後,就退了出去。
此時夜已經有些深了,本來因爲明日就是碧玉、雅兒以及梓文鶴三人成親的日子,他們現在是不方便前去打擾的,但是因爲此事幹系過大,所以他們也不得不去問一問碧玉,如此,紙鳶便十分順從地帶着三孃的命令去了碧玉如今住的風荷園。
而紙鳶雖然走了,三娘、翠綠以及廚房裡邊的那個丫鬟卻仍舊在那裡。
見着跪在地上,除了開始回答自己的問題,然後就一聲不響的廚房丫頭,三孃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按照她的想法來看,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保持如此震驚的人,應該是不簡單的,所以三娘在觀察了一陣之後,便微微笑了起來,“你就是那個在廚房裡邊做工的丫頭?”三娘輕聲問着。
那個廚房裡邊的丫頭趕緊擡起了頭,恭敬地朝着三娘回了一聲:“回三少奶奶的話,是!”小丫頭這麼說着,三孃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但她仍舊不動聲色,“你是從什麼時候到梓府來的?我怎麼以前從未見過你?”
三娘認真地問着,廚房丫頭聽了,卻依舊不慌不忙,“回三少奶奶的話,奴婢是在今年二月份的時候被管家招進來的,招進來的時候,管家還帶着奴婢在三少奶奶的面前見過一次,只是……可能那個時候三少奶奶剛好有事情就推辭了,所以奴婢和三少奶奶還從未見過面。”
廚房丫頭這麼說着,三娘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也想起來了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便點了點頭,“嗯,你說的不錯。只是後來……你爲我們做了這麼多飯菜,我怎麼還是一次都未見過你呢?難道三爺或者我從未召見過你嗎?”
三娘依舊有些疑惑地問着。
廚房丫頭聽了,卻更加恭順起來,她咬了咬嘴脣,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回三少奶奶,不是您未召見過我,只是每當三少奶奶召見的時候,定會有一個丫鬟頂替奴婢前去,所以……奴婢才一直未得三少奶奶的召見。”廚房丫頭這麼說着,雖然她的頭始終沒有擡起來過,但是三娘卻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別的意味。
聽到廚房丫頭這麼講,三娘也是真的來了興趣,“哦?竟然有如此大膽的丫頭,我怎麼從未聽過?你且說說,那丫頭姓甚名誰,也讓本夫人看看本夫人是否認得那個膽大的丫頭。”三娘微笑着說着,只是語氣中卻多了幾分冷然。
廚房丫頭聽了三孃的話,也是楞了一下,但她還是老實地回了一聲,“回三少奶奶,此人名叫碧珠,聽說是碧玉姨娘的一個遠方表妹,自從奴婢進入這梓府之後,一直都是這個人與奴婢直接接觸的,這一次是因爲奴婢的事情有些麻煩,所以她纔沒有前來。”
廚房丫頭這麼回答着,三娘聽了卻是變了臉色,“哦?還有這樣一回事?你說的那個碧珠真的是碧玉的遠方表妹?”
“回三少奶奶,奴婢不敢有任何的欺瞞。”廚房丫頭坦誠地說着,三娘卻因爲她的這句話眯起了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件事情還有什麼人知道?”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廚房丫頭低低地說着,而旁邊的翠綠卻在此時插了一句話,“回……回三少奶奶,此事……此事奴婢也知道。”翠綠這麼說着。三娘聽了之後,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而剛纔回了話的廚房丫頭以及翠綠見着三娘這個模樣,頓時也不敢再說話了,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而就在此時,紙鳶已經帶着三娘想要的答案回來了,她走到三孃的近前,才低聲在三孃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回三少奶奶,碧玉姨娘說了,她確實是喊翠綠給她做一盤點心,讓她馬上送過去。只是她沒有想到無意中卻耽誤了三少奶奶的事情,所以她讓奴婢給翠綠傳一句話,那就是如果三少奶奶這邊還有什麼事情的話,點心就不用做了,一切以三少奶奶的事情爲重。”紙鳶這麼說着,臉上帶上了幾絲嘲諷。
而三娘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看着紙鳶,三娘問了一個比較突兀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