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也是爲您着想啊。”他試圖解釋自己的苦衷。“你想說什麼?”林小風眉頭一皺,顯然不太耐煩。“我沒別的意思······”胡一默小聲嘀咕道。
“好了,言歸正傳。”林小風打斷他的話,“學校看起來辦得不錯,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嗎?”胡一默想了想,回答說:“一切都還好,我們新招了不少學生。另外,學校最近和縣裡合辦了不少活動,都挺成功的。”“新入學的學生中,有不少富家子弟和才華橫溢的人。這次我們還舉辦了畫展,正在進行評獎呢。”
“哦?有點意思。”林小風感興趣地問道,“學校現在有沒有空閒的教學樓?”“北面有三棟相連的空樓,還沒有掛牌呢。”胡一默回答道。“很好。”林小風點了點頭,“你馬上派人把那三棟樓圍起來,然後掛牌命名爲‘牡丹樓’,以後用來招收女學生。”說完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趙牡丹,“牡丹啊,從今天開始咱們學校就有女校了哈。”
趙牡丹驚訝地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她沒想到林小風會用她的名字來命名這棟樓,這讓她感到有些惶恐和不安。
林小風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繼續說道:“好了別愣着了,快去定製個匾額吧。一個小時後我要看到匾額掛上去!”
“可是北廊大學雖然有木工和足夠的人手但是一個小時會不會太倉促了?”
胡一默有些遲疑地問道。“少廢話!”林小風不悅道,“就刻三個字你們要多久?好了好了先去看畫展吧沒想到回來一趟還能發現特長生。”他笑着說道。
儘管有些不情願但胡一默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了林小風的要求並向身邊的人交待了一聲後便帶着他前往廣場方向走去。此時廣場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畫作大部分都是水墨畫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張素描但相比之下手法略顯生疏;而那些水墨畫卻都畫得非常出色讓人不禁爲之讚歎。胡一默邊走邊爲林小風介紹道:“老爺您看這些大部分都是新進學生的作品呢!他們大多都是有錢的商人子弟別說這些畫還真不錯!”“是啊學校打算通過這次畫展選出一批優秀的學生以後專門負責學校的宣傳工作這樣也能爲學校省下一筆不小的開支呢!”林小風邊看邊點頭稱讚道:“不錯不錯!有特長的人確實可以重點培養一下多臨摹名家的畫作賣出去也能爲學校增加一些收入。”說完他回頭看了一眼趙牡丹問道:“對了這次畫展的首選作品出來了嗎?我正想找人以這個姑娘爲模特畫一幅畫呢。”胡一默回答道:“老爺這個姑娘是······”“她是我們國家的女英雄也是未來需要重點宣傳的對象。”林小風解釋道,“知道了首選作品已經出來了老爺您跟我來看看如果您滿意的話我就叫他過來。”說完胡一默便帶着林小風等人繼續前進。
他們走了大約十幾步遠便停在了一幅氣勢磅礴的巨幅畫作前。這幅畫寬約有一人高畫面上描繪的是一位虎背熊腰、面貌威嚴的將領以及他身後的千軍萬馬;烏雲蓋頂、殺氣騰騰的軍隊中隱約可見龍形身影;畫作下方還有一行簡潔有力的簡介小字。“老爺您看就是這幅《聖駕出征圖》了!”胡一默指着畫上的字介紹道,“這是學校公認的首選作品呢!”林小風點點頭彎下腰仔細地打量了兩眼後說道:“嗯溫存良是吧?告訴他他被開除了。”“啊?爲什麼?”胡一默驚愕地問道。“哼!馬屁之作!”林小風憤怒地說道,“他畫這樣的畫讓別人還怎麼評選?!一個月後隨便找個理由把他開除!以後再有人在學校內畫這種畫一律開除!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還來學什麼畫?!”他的表情中帶着明顯的慍怒和不滿。“可是他畫得真的很好啊······”胡一默小聲辯解道。“沒人可以在我面前耍這種小聰明!”林小風冷哼道,“他畫這種畫有什麼目的難道我會不知道?!這簡直就是在敗壞學風!這種學生絕對不能留!以後再私下告訴學生這是一個絕對不能碰的題材!聽到了嗎?!”說完他擺擺手示意胡一默不要再多說了,“好了去找個會素描的畫師來再給我牽匹馬、拿塊紅布過來!我要讓畫師給這個姑娘畫一幅畫!”
等到畫師準備好後林小風便牽過馬匹對趙牡丹說道:“來上馬吧!我讓畫師給你畫一幅畫像然後再用這塊紅布蓋上。”趙牡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問道:“林大人您想幹什麼啊?”“你是我們學校女校的第一個學生呢!我們打算大力宣傳你然後吸引更多的女孩子來入學你願意嗎?”“可是我還沒答應你呢!你辦學這麼隨意感覺像是在逗我玩兒似的······”趙牡丹小聲嘀咕道。林小風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隨意?!不不不這絕對不是隨意!你知道嗎?所有的偉大事業都是從簡單開始的呢!”“就像一棵參天大樹想要長成也是從種子開始的呢!人生又不是拍戲哪裡需要那麼多的儀式感呢?!以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一一去解決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呢!”“再說了我也沒有理由騙你啊!就算你想回家也沒什麼難的嘛!就當是幫我一個忙怎麼樣啊?”“而且如果這次試驗在靖江成功了的話我還想把女校開到西夏國去呢!到時候你就是西夏國無數女性的救星了呢!”“你想想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女性她們一生都被人操控着本來就沒有機會選擇自己的人生你難道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們受苦嗎?!”
半小時後,一幅牡丹騎馬的畫像已然躍然紙上。林小風審視着這幅作品,滿意地點了點頭。畫中的牡丹顯得精神煥發,騎在馬背之上,雙眼如火,直視着前方,身上的斗篷在風中翻飛,英姿颯爽。旁邊,幾個學生搖着蒲扇,儘管畫家運筆如飛,但畫面的整體構圖已然非常完整,只待日後稍作修飾,便可大放異彩。
林小風再次仔細打量了這幅畫,確認無誤後,鄭重地交給了胡一默,並再三叮囑:“老胡,你得小心仔細地將它刻成印版,然後穩妥地送到北廊報社,切記不可有任何閃失。”胡一默一口應承下來。林小風又問:“教學樓的匾額已經懸掛好了,你有沒有興趣去一睹爲快?”胡一默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答道:“當然想啊!”
於是,林小風領着三個女孩子急匆匆地來到教學樓前。只見那座昔日冷清的樓宇如今已然煥然一新,“牡丹樓”三個大字熠熠生輝,氣勢非凡。牡丹看到自己的名字被鐫刻在匾額之上,心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雖然她對自己未來要講授的課程還一無所知。
林小風得意地向她們展示着自己的高效率,區域已劃定,名字也已取好,接下來便是制定女校的規章制度,然後便可開始招生了。他慷慨地表示,首批學子將享受免費入學的待遇,並有機會獲得獎學金。牡丹聽聞此言,不禁詫異地問:“林大人,您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林小風微笑着點了點頭,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他坦言,他將自掏腰包,先期投入一萬兩以供女子入學,直到這些女性能夠自力更生,他的資助纔會停止。只要財力允許,他將不遺餘力地支持這個項目。三個女孩子聞言,無不爲之動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牡丹低着頭,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她不禁想問林小風爲何會做到這一步,但林小風只是轉過身去,留下了一個帥氣的背影。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這個世界,本不該如此。”他談及女性被踐踏的尊嚴和惡劣的風俗,表示要親手改變這一切。他的一生都在爲百姓謀求福祉,希望能推動世界的變革。
三個女孩聽到這些肺腑之言,均感到震撼不已。林小風轉過身來,看到付綾致眼中滿是崇敬之情,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向牡丹伸出了橄欖枝,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加入我們吧。”牡丹初時有些侷促不安,但很快便被一種使命感和崇高感所驅使,最終她動搖了,決定加入他們的事業,只是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想回家的時候,得讓我回去。”林小風欣然應允,並承諾會承擔她在京城的所有開銷,並且每月還會給她發放工資。
翌日清晨,林小風獨自來到報社與項協宏面對面坐着寒暄了幾句後詢問起報社的近況來。項協宏答道一切如常只是新來的員工們都有些桀驁不馴要求加薪。林小風聞言挑了挑眉說道:“咱們的福利待遇已經很不錯了可不能再慣着他們了。”他又談及管理之道讓項協宏放手去幹有問題再來找他商量。正說話間有人送來了木板林小風指着木板笑道:“今天有要事相商。”
記者帶着一幅全新的畫作走了進來,畫面上的色彩跳躍,生氣勃勃。林小風見狀,沒等記者開口就站起身,滿面笑容地迎了上去,想要接過他手捧的木畫板。記者稍微後退一步,帶着幾分疑惑看向旁邊的項協宏。協宏忙解釋道:“這就是我們報社的林公,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跟他說吧,不用客氣。”記者聽後臉上立馬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目光轉向了林小風。
林小風的笑容如春風般溫暖,他轉向協宏詢問:“這個年輕人是不是我們新選拔的管理培訓記者?”記者和協宏都愣了一下,相互對視,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協宏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沉穩地迴應:“對,他就是我們新選的管理培訓記者,耿向文,來,見過林公。”
耿向文驚愕地說:“我被選中了?這是真的嗎?我怎麼沒接到通知?”他帶着驚喜走上前,恭敬地向林小風行禮:“林公,您好。”林小風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夥子!看你一表人才,才華出衆,果然是個精英。”
接着他關切地問:“我和協宏正在討論報社的近況,聽說有些員工對薪水不滿意,有這回事嗎?”耿向文有些猶豫,想說又不敢說。他心想:林公是報社的創始人,一直都很節儉,據說他兒子滿月酒都是用素菜招待的,我說了恐怕會顯得我太物質。但他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林公,確實有這樣的事情。不過…”
林小風微笑着打斷了他:“不用說太多,我明白了。有困難或問題就直說,別私下議論。”他告誡道:“但作爲記者,太看重錢財可不好,前途纔是最重要的。你聽過果樹的故事嗎?”
“所以你作爲管理培訓記者,首要任務是提升自己的業務水平。”耿向文有些茫然地問:“林公,什麼是管理培訓記者?沒人告訴我啊。”林小風捻着鬍鬚解釋道:“你問了,我就告訴你。這是與我們報社的人才培養和儲備計劃相關的特殊項目,目標是培養未來的領導者。”
“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是怕你們因此驕傲自滿,停止努力。但看你爲人忠厚,就告訴你吧。報社的大小事務,你都要主動參與,掌握全流程,這樣才能在未來擔當重任!到時候名利自然就有了。”
聽到“未來領導者”這幾個字,耿向文激動不已,直到林小風說完纔回過神來,心跳加速。“多謝林公指點!”他心裡既興奮又慚愧。之前爲了每月二兩銀子爭鬥,格局太小了!想到報社可能還有其他的管理培訓記者,他下定決心要加班努力,超越他們。
“好了,小耿,把東西給我吧,你可以走了。”林小風接過木板,揮手讓他離開。耿向文感激地說:“是!林公!”門關上後,協宏向林小風豎起了大拇指:“老爺真厲害!”林小風得意地笑:“學着點。”他猜測道:“這小子今晚肯定會加班。等他連續加班幾天後,放出消息說報社要裁員,讓他們自相競爭!”協宏肅然起敬:“明白了!”
“不過這板子上畫的是什麼?”林小風隨手將板子放在桌子上。協宏驚訝地看着畫中栩栩如生的人物:“這是趙牡丹嗎?”林小風重新坐下,仰頭回答:“對,就是她。她現在對國家有功,我想傳揚她的事蹟,並想在北廊大學爲女子開設學院。”“你在報社待的時間長,比我更瞭解京都的民情,你覺得這個想法怎麼樣?”
協宏皺眉道:“恐怕不容易。京都不同於陽曲縣,您未必能壓制得住議論。”“縣裡有女子學院教各種課程,但京都的百姓會怎麼看?到時候衆口鑠金,恐怕沒有一句好話。如果傳言說北廊大學和青樓勾結,那名聲就毀了。”“而且外界現在有很多不利於報社的傳聞,萬一連累了報社的名譽,一旦毀了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聽到這話,林小風眼神一凜:“報社有不利傳聞?什麼事?”協宏無奈地說:“就是之前關於西夏國的報道。有人說我們反覆無常,說我們沒有一句真話,百姓們都是這麼議論的。”林小風生氣地握拳敲桌子:“這些刁民!誰讓他們看合訂本的!!!”
協宏搖頭道:“工作量大,難免有疏忽。還有人說我們天天宣傳科學,這是對民間其他信仰的侮辱。”林小風冷冷地說:“如果玄學能種出糧食,變出青黴素,我明天就炸了北廊大學!”“這些廢話不用理睬,誰掌握生產力誰就是老大!我們只認實事求是這一條!”“多找些記者,把這羣人懟回去!”“這兩件事你要處理好,不能讓百姓的議論掩蓋住報社的聲音。”
“能打敗我們北廊報社的只有明天的北廊報社!好了你繼續說。”協宏點頭:“還有過稿問題。以前的報紙都會送一份到宮裡,目前還沒出過問題。但涉及女子入學的問題,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宮裡未必會允許。”林小風擡手:“這件事我心裡有數。我們要先把趙牡丹捧爲榜樣,這樣她作爲第一個入學的學生,才能堵住那些反對者的嘴。”“不過報社想宣傳趙牡丹,陛下那邊會同意嗎?”
林小風微微點頭,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說:“陛下是個非常仁慈和寬厚的君主,他肯定會賞賜那些有功之人,你真的不用擔心。說不定現在宮裡的大臣們還在商量着怎麼獎賞你呢。”
他頓了一頓,接着說:“你看,牡丹身爲西夏宮廷的侍女,都願意冒着生命危險來靖江給我們通風報信,這不就是因爲陛下的仁德讓天下人都敬仰嗎?陛下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心裡肯定樂開了花。”
說着,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印版,遞給項協宏,“這個印版得送到報社的印坊去,我想把牡丹的事蹟配上文字和圖畫一起刊登出來。雖然這樣做成本會高一些,但也值得。”
項協宏接過印版,仔細打量了一番,皺眉道:“這印版的線條太細了,印出來的字和圖恐怕會模糊不清。再說了,我們真的要在報紙上同時用文字和圖畫來報道嗎?老百姓能接受這種新形式嗎?”
林小風笑了笑,“這確實是我們第一次嘗試在報紙上加圖,可能會有些問題。但印坊裡有那麼多熟練的工匠,我們可以提高懸賞,讓他們努力攻克這個技術難題。”
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接着說:“我敢打保票,這期的報紙絕對會成爲經典。你想啊,這麼精美的圖案第一次出現在報紙上,老百姓肯定會津津樂道,說不定他們一看到這圖畫就笑得合不攏嘴呢。”
項協宏點了點頭,然後好奇地問:“那接下來,老爺您有什麼打算呢?”
林小風聞言陷入了沉思。他之前說的話確實有些欠考慮。女子學校的專業設置得謹慎再謹慎,否則一步踏錯就可能引來鋪天蓋地的指責。有些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他也不敢輕易去挑戰,更別提朝廷裡的悠悠衆口了。
京都是天下的中心,這裡的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朝廷的注意,說不定哪天朝廷一紙令下,他的所有努力都化爲泡影,甚至可能還得進宮挨訓。
他嘆了口氣說:“接下來,我打算主要推廣醫學。女孩子學醫,治病救人,這總歸是件好事,對吧?”
他頓了一頓,接着說:“而且,我們也可以讓她們參與一些研究工作。縣裡還有不少研究所,有潛力的學生我們可以送她們去縣裡深造。”
說到這,他無奈地笑了笑,“現在是指望不上皇家研究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初期,我打算出資萬兩白銀,全力資助這些女學生,讓她們一分錢不用花,直到京都的風氣有所改變。”
“公主將會擔任學院院長,有報社和錦衣衛的支持,我相信不出幾年,百姓的觀念就會有所轉變。”
項協宏吃了一驚,“那得花多少銀子啊?老爺,要是失敗了,那錢不就打水漂了嗎?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林小風笑着擺了擺手,“哎呀,你這眼光還是得放長遠點。要是這事兒成了,以後賺錢的機會可多的是。”
他得意地笑了笑,“你是不知道女人們的購買力有多強。到時候我們縣裡的商品就可以銷往外地了。別的不說,單是衛生巾這一項,就能讓我們賺得盆滿鉢滿!”
其實衛生巾早就有了,可惜在縣裡賣得挺好,在外面的推廣卻一直不順利。林小風費了這麼大勁兒,總不能空手而歸吧?想到這,他心裡就美滋滋的。
以前有個資本家塞勒斯·菲爾德爲了辦電報業務,鋪設了大西洋海底電纜。現在我林小風爲了提高女性地位而推廣衛生巾,既能收穫名聲又能賺錢,這也算是一段佳話了,歷史上都得單獨爲我寫一筆!
“嗯,老爺您考慮得真周到。那報社這邊應該怎麼配合您呢?”項協宏問。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先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然後大家按照計劃行事。初期的宣傳就按照孔愛國和北廊大學招生的標準來吧。”林小風回答。
項協宏皺了皺眉,“這個招數已經用老了,會不會太陳舊了?”
林小風笑着搖了搖頭,“招數新不新不重要,重要的是管用。已經驗證過的成功模式就應該反覆使用,才能走向更大的成功。我的套路很快就會被別人學去,所以我們要趁它還有價值的時候趕緊用。”
項協宏點了點頭,開始記錄。
林小風繼續說:“招生之後,我會重點培養第一批學生,從中選出優秀的送到醫館去實習。你們再繼續宣傳女性病人的案例,這樣名聲很快就會傳開。”
他想了想,接着說:“報社也可以考慮招聘一些女性員工,因爲有時候採訪女性的話題,男性記者可能會有些不方便。目前這塊市場還是空白。等第一批學生畢業後,我們的口碑就已經積累起來了。”
項協宏一邊記錄一邊說:“如果真的要讓女性加入報社的話,可能還需要再買一棟樓來作爲辦公地點,畢竟她們不是丫鬟婆子可以隨便安置的。”
“那就買吧,最好和現在的辦公地點分開。”林小風回答。
他接着說:“等第一批學生的口碑樹立起來之後,第二階段的工作就會方便很多。我準備專門招收一批既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讓她們直接進入大專班學習。現在北廊大學的大專班已經很有名氣了,但是女子大專班還從來沒有過,這肯定會引起大家的關注。”
“等這批女孩子畢業後,我會找一些京城有名的富商和高官來幫助她們找到合適的婆家!”
項協宏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那我們豈不是成了拉皮條的了?”
林小風笑着搖了搖頭,“我們不收中介費哦,只是單純地想幫她們找到好歸宿而已!然後報社再宣傳一下這些女孩子嫁給了有錢人或者高官的消息,這樣她們的身價不就立刻提升了嗎?”
他得意地笑了笑,“你想想看啊,一個農村姑娘考了大專之後就能嫁給有錢人當老婆或者小妾,還能收到一千八百八十八兩銀子的彩禮錢,哪個家庭會不心動呢?”
“這第一步只是爲了打消老百姓對新生事物的疑慮而已啦,而這一步纔是我們的重拳出擊!這些小老百姓啊,都逃不過一個‘貪’字。”
項協宏有些擔憂地說:“可是這樣做似乎與北廊大學的辦學宗旨不太符合啊。而且這些女孩子的學識和素養可能還不夠深厚,怎麼能夠讓她們服衆呢?”
“使用得當即是正義。雖然短期內可能與學校的理念有所衝突,但爲了長遠目標我們可以適當妥協。”林小風淡淡地回答,“至於如何讓她們服衆嘛,我們可以爲她們單獨開設一個班級啊,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就行了。”反正前世那些和教授有染的學生都能保研呢,這說明這是有科學依據的!
項協宏繼續記錄着,“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
林小風沉思了片刻後嘆息道:“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接下來就可以轉入正軌了。”
“定期發佈一些關於女性做出傑出貢獻的新聞,同時把一些違法亂紀、讓人反感的渣男新聞放在一起對比排版,一定要有強烈的反差效果。”
“總之要給人一種感覺:女性並不比男性差,並且她們也對靖江的發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大概就是這樣了,你今天先去做前期的準備工作吧。下面的稿件一定要仔細斟酌。”
“那老爺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呢?”項協宏問道。
林小風想了想回答:“等印板問題解決之後,我們就立刻開始行動。在此之前,你們先挑選一些關於悲慘女性的新聞報道出來。還有靖江的棄嬰問題,一定要重點描述,要多慘有多慘,讓人不忍心看下去,引起公衆的憤怒!”
三天後,報館精心打磨的文章終於出爐,這篇關注被遺棄女嬰的文章立刻激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報館內部設有雅緻的書房,記者們都養成了蒐集各方信息的習慣。他們懷揣着反映民意、爲民發聲的宗旨,個個都有着一顆聖賢之心,滿腔的熱血都爲了揭露社會的不公。像遺棄嬰孩這種令人髮指的行爲,他們一直都有所耳聞。
然而,過去的報道都是星星點點,沒有在社會上掀起什麼波瀾。從古至今,遺棄嬰兒竟成了一種難以根除的陋習,尤其是遺棄女嬰的情況更爲觸目驚心。儘管歷代政府都明令禁止,甚至想盡了各種辦法來應對,但效果總是微乎其微,這似乎成了民間的一種潛規則。這並不是政府不盡力,也不是百姓天生就道德淪喪,實在是被殘酷的現實所逼。在那個生產力低下、資源匱乏的年代,這種惡習竟然演變成了適應環境的一種無奈選擇。
這次,報紙用大篇幅深入報道了被遺棄嬰兒的悲慘命運。原本爲了推動女子學校的創辦,選題是關注女性的苦難。但林小風和項協宏商量之後,決定把焦點放在被遺棄的女嬰身上。他們反覆思量,覺得這個角度更能觸動人心。女嬰們太過弱小,總是被忽視,無力保護自己。林小風很早就開始關注她們的命運。
他又聯想到了靖江民族的堅韌品性和深厚的文化底蘊。這個國家和人民能夠承受難以想象的壓力。即使遭受天大的委屈,人格被肆意踐踏,他們也能忍辱負重。但他們絕不容忍自己的後代受苦,哪怕是那些親手遺棄嬰兒的家庭。如果有人敢動他們的孩子,他們一定會奮起反抗。爲了子女,他們可以付出一切。
報紙用大篇幅發表了這篇文章,其中包括了記者的深入調查和縣誌的珍貴資料。“溺死女嬰的事情,不知何時起,已成了見怪不怪的習俗。”“若家中頭胎是女兒,或許還能留她一命;但若連生兩個女兒,便難逃被遺棄的厄運。這些可憐的女嬰剛從母體中娩出,還未來得及啼哭,就已被列入了死亡的名單。”“他們常用冷水將女嬰浸死,雖然父母也於心不忍,但常常會閉着眼睛,背對着女嬰,狠心地將她按在水盆中,直到她生命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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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棄嬰問題一時間成爲了京都的熱門話題。人們的傷疤被無情地揭開,無不痛心疾首,悔恨不已。
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林小風先去了東宮。他這幾天沉浸在棄嬰的資料中,心情異常沉重。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了,於是便來到東宮看望。李德賢親自抱着林弘萬走了過來。林小風寵溺地逗弄着兒子,心中充滿了感動。聽到兒子能說話了,他才真正有了做父親的感覺。但兒子還小,說話還不太清楚,逗弄了一會兒就開始哭着要奶喝。
李德賢微笑着看着這一切,等到兒子被抱走後纔開口說道:“老林啊,你作爲父親真的太不負責任了,現在纔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嗎?”林小風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說道:“忙啊,雖然兒子很好,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只能捨棄小家顧全大家了。”
李德賢好奇地問道:“我今天看了報紙上整版都是關於棄嬰的報道是不是和你有關?”林小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是也不是吧!主要是爲了給女子學校的開設造勢減少反對的聲音所以才從女嬰入手寫的報道。殿下你看了新聞有什麼感想嗎?”
“女子學校?感想?”李德賢的表情有些微妙地說道,“老林啊你可真敢想!”“嘶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點子呢!收了學費還能…嘖嘖嘖道德操守不允許我這麼想啊!”李德賢真是越來越沒底線了!看他那無恥的樣子!林小風鄙視地看着他說道:“我還以爲殿下你能爲百姓說些高尚的話呢!沒想到竟然說出這麼粗鄙的話語來!我真是沒見過你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李德賢卻毫不在意地笑着說道:“這都是跟老師學的!不過你突然搞出這麼大的動作到底是爲了什麼呢?”林小風嚴肅地說道:“爲了什麼?爲了公平和正義!我心中有着遠大的抱負!我要改變這個世界!”“再說了身爲駙馬也是陛下的臣子!建設一個富強和諧美麗的國家是我應該做的!”
“哎呀行了行了!父皇又沒在這裡你就別說這些大話了!”李德賢打斷了林小風的長篇大論,“開設女子學校這種事情前所未有!而且教育女子這種事情聽起來就不靠譜!你到底有多大把握能夠成功呢?”林小風沉思了片刻說道:“把握這種事情很難說得清楚但是事情總是需要人去做的。”“我有三個策略:首先引起百姓的同情心理,樹立榜樣來推動女子學校的開設。”“其次,讓女子們有機會證明自己,改變自己的命運。”“最後再讓她們擔當起社會責任來緩解棄嬰的問題。至於最後的效果如何,那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李德賢認真地聽着,然後說道:“我對於你的計劃沒有什麼異議,但我覺得你應該先解決女嬰被遺棄的問題。”“那些殺死嬰兒的家庭既然那麼窮苦,爲什麼還要生孩子呢?我真是想不通啊!朝廷應該禁止那些養不起孩子的家庭生育才對!”林小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他說道:“殿下,你這句話說得太荒謬了!”“你看起來好像是在爲百姓着想,但實際上你根本沒有把窮人當人看待啊!殺死嬰兒固然可恨,但是生育是每個人最基本的權利,這是無可指責的事情!”“無論是貧窮的人還是富有的人,他們都想要有自己的後代,至於養育孩子,那都是後面的事情了。”“如果你今天禁止窮人生育,那麼明天你是不是也要禁止窮人呼吸呢?這種想法千萬不能有啊!”
看到林小風如此認真,李德賢緊張地擺手說道:“哎呀,老林啊,你別當真啊,我剛纔只是開玩笑而已嘛!”“我當然相信殿下了。”“好吧好吧,我就不摻和這件事情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告訴我好了。”林小風笑着說道:“好啊,我還真有一件事情想要找你幫忙呢!我想找個美女,你有沒有興趣啊?”李德賢笑着說道:“哈哈,你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我當然是來者不拒了,哈哈!”“呵呵,那也得看看人家願不願意呢!到時候你換身常服,我帶你去相親吧!”李德賢陷入了幻想之中。微服私訪去相親這種事情,還真是有趣呢!“殿下,今天朝堂上有什麼新的動向嗎?”李德賢回過神來說道:“哦哦哦,有的有的!你走之後,我去找父皇談了談錦衣衛的事情。但是父皇已經從兵部調了一個人來代替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了,名字叫武勝廣。我不知道父皇爲什麼會選擇他,按理來說,應該從錦衣衛內部提拔人才對吧?”林小風聳了聳肩膀說道:“陛下怎麼安排就怎麼是吧!今天的新聞有沒有人提到這件事情啊?還有趙牡丹會得到什麼樣的封賞呢?”“女嬰的事情確實有人提及了,但是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了。至於趙牡丹的封賞問題,那還真是個難題啊!她是西夏人,很難決定該如何封賞,現在還在考慮之中呢!”林小風思考着說道:“這個問題,其實也不難解決。殿下,你明天上朝的時候,可以順便提一句,直接給趙牡丹修建一座石坊,再賞賜一些金銀珠寶就可以了。” 朝廷的賞賜來得爽快極了,一下子就頒佈了。那個狡猾的李德賢,他出了個主意,想在北廊坊立個石牌坊,還獅子大開口,要金子、錦緞、糧食啥的。朝廷聽了挺樂呵,覺得這都不是啥大事,只要賞賜得當,給多少都無所謂,關鍵是要顯出朝廷獎懲分明。
詔書一下來,印坊的活兒也幹得利索。那新版的印模,真是煥然一新啊。在印坊裡,林小風拿着新印的樣品,翻來覆去地看。項協宏湊過來問:“老爺,您覺得這咋樣?”林小風點點頭:“不錯不錯,非常好!你們的文稿準備好了嗎?今天咱們得大量印製,數量得是平時的兩倍。”項協宏有點擔心:“兩倍?會不會太多了?別浪費了吧。”林小風看着趙牡丹騎馬那帥氣的模樣,搖頭說:“說不定兩倍還不夠賣呢。”
“爲啥這麼說?”林小風神秘一笑,就是不答。這第一版報紙一出來,得讓儘可能多的人看到趙牡丹的畫像,把她捧成西夏國的女神才行。接下來的幾版,還得給她加故事、加內涵,這樣宣傳效果纔會槓槓的,就像女明星出道一樣。再說趙牡丹本來就長得好看,又有西夏人的特色臉龐,畫像還那麼逼真。到時候大家肯定搶着買報紙,好好品味!
林小風甚至想過把印板上的畫改成清涼版的。市面上那些粗糙的春宮圖都能讓人興致勃勃,要是看到這麼逼真的素描,誰能抵擋得住?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打消了。對一個女孩子做這種事,真是太不地道了!他畢竟還是有底線的上進青年。
“報紙印得這麼精美,你不想多買一份收藏嗎?”林小風逗項協宏。項協宏一愣,拿起樣本仔細看了看,然後說:“老爺,我發現了一個賺錢的好機會!”“哦?快說!”林小風眼睛一亮。“咱們的印刷技術這麼好,要是印一批美女撲克牌或者美女日曆,在縣裡肯定能賣瘋!”項協宏提議說。“美女撲克牌?美女日曆?”林小風扯了扯嘴角,心想這創意怎麼又被人先想到了。
“對啊!我就是這個意思。”項協宏點頭說,“我覺得這個挺有前途的,咱們可以印一些高雅唯美的作品,免得被人說成傷風敗俗。”“嘶,你是不是和周大師商量過?”林小風無語地問。項協宏平時看着挺正經的,怎麼想法也這麼歪?“我們平時確實有些交流,老爺您怎麼知道的?”項協宏反問道。“嗯,看來你真是個賺錢的好手。你回縣裡去,按照這個方案去做。日曆要印兩個版本,一個是穿着衣服的,一個是不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版本要手工上色,價格翻百倍私下賣!”
“好嘞!老爺,我這就去辦。”就這樣,世界上第一版附帶美人圖畫的報紙開始發售了。發售當天,京都的各個讀報處都像往常一樣聚滿了人。讀報人看着人潮涌動,覺得人數差不多了,就輕輕地敲了敲裝銅錢的大碗,又喝了一口小茶壺裡的茶。然後他抖了抖報紙說:“今天還是講京都的殺嬰棄嬰案。”圍觀的人一聽就不樂意了。“怎麼又講這個事!每天都聽這個真是煩死了,我一閉眼就是死嬰的影子!”
“就是啊就是啊,換個話題吧,別再讀這個了!”大家都紛紛抱怨。“對換個話題!”讀報人輕嘆了口氣,他也不想每天都讀這麼沉重的話題。但是現在六部的報紙沒人看,北廊報社又專門寫這個事,收入銳減他也很無奈啊。讀報人扶了扶眼鏡,微微擡起頭看向大家說:“那我們就先聊聊別的事吧。”“好啊好啊~~”吃瓜羣衆們一陣歡呼。聽點輕鬆的多好啊,何必總是沉溺在這麼沉重的話題裡!
“那我們來談談女廁死嬰之謎的科學原因吧。”“真是沒完沒了!”讀報人話音剛落,各種雜物就像雪花一樣飛向了他,連抱怨聲也不斷響起。怎麼科學探索也要和嬰兒扯上關係啊!讀報人左躲右閃,口中連連求饒:“別扔別扔,這不是我的錯!還有其他新聞呢!”百姓們虎視眈眈地盯着讀報人。讀報人無奈地翻過報紙的另一面,眼睛突然一亮,然後又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咦!這條新聞還帶圖呢!
“重大新聞!重大新聞!我國大敗西夏軍,而其中有西夏國的女子協助了我們,朝廷特意賜予了封賞······”讀報人讀到這裡,下面的人羣中發出了驚歎聲。不過這個驚歎主要是針對封賞而言的,至於西夏國女子立功的事情,則沒有多少人討論。讀報人看到這個情況很着急,因爲今天報紙最精彩的部分,就是那張圖畫了。但是圖畫又不能口述給大家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情急之下,讀報人靈機一動,大吼一聲:“今天的報紙很特別,上面附有西夏國女子的畫像,美得像仙女一樣,栩栩如生!”“想看的人一文錢一個人,排隊觀看!謝謝大家!”
讀報人說完,就拿着報紙上的圖畫給前排的觀衆看。前排的觀衆頓時驚呼起來。“哇!真是個美人啊,畫得太像了!”有人這麼一喊,後面的人就更加好奇了。來聽報紙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男的,聽到有絕色美女,怎麼能不看呢?經過一陣騷動之後,人羣開始有序地排隊。讀報人盯着裝錢的大碗,笑得合不攏嘴,今天真是賺翻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正在聚精會神地看畫的漢子旁邊,突然探出一個腦袋來。漢子不高興地說:“你是誰啊?你付錢看了嗎?就跑來這裡湊熱鬧。”
那個人卻毫不在意,全神貫注地打量着畫作,舔了舔嘴脣說:“這幅畫真不錯,應該自己買一份回去慢慢欣賞。”漢子諷刺他說:“你既然識字,爲什麼還要來這裡聽人讀報紙?”那個人轉過頭,和漢子對視了一眼,露出了男人之間會心的笑容:“我爲什麼要識字?”漢子愣了一下,呼吸加速:“那你想幹什麼?”那個人點頭說:“收藏!”漢子憨笑起來:“俺也一樣!”“快去吧老兄,去晚了恐怕就買不到了!”“老兄你怎麼稱呼?”“叫我老林就行了。”
京城裡近來熱鬧非凡,街頭巷尾人們議論得熱火朝天。報社的新聞一個接一個,民間的話題也分成了兩大陣營。一方面,大家熱議着過去那些被遺棄的嬰兒事件;另一方面,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趙牡丹這位傳奇女子身上。報紙上的報道,不僅給趙氏添上了幾分傳奇色彩,還讓人文情懷更加濃厚。
趙牡丹,這位出身貧寒卻光芒四射的西夏女子,孝順、勤奮、外語流利,還是馴馬高手,每天僅靠五小時的睡眠過活,一直對靖江的文化心生嚮往。當她聽到祖國欲發動不義之戰時,毅然決定孤身前往靖江,力挽狂瀾。戰後,她在京城觀賞了一出北廊的戲劇,歌頌和平的劇目讓她淚流滿面,觀衆也都深表理解。祖國對她不仁,靖江卻以禮相待,她的淚水或許說明了一切。然而,她究竟爲何而哭,仍是個謎。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有些人開始感到困惑,覺得自己無法理解報紙上的內容。這位充滿愛心、光芒四射的女英雄,彷彿在眉宇間凝聚了一顆痣,散發着迷人的魅力。她孤身一人,或許能在戰場上拯救無數士兵,他們都是她的親人。面對這樣一個道德高尚的女子,試問,你能理解她嗎?然而,也有一些素質不高的人,對此卻更加興奮。
隨着民間情緒的持續高漲,北廊大學女子學校的消息再次引發了廣泛關注。趙牡丹被特招入學的消息鋪天蓋地,熱鬧程度不亞於當初學校招生時的盛況。民間的喧囂與朝堂上的冷清形成了鮮明對比。官員們私下裡怨言不斷,尤其是那個林小風,即便辭官也不肯善罷甘休!本以爲他走了就天下太平了,誰知他又來了這麼一出。他的軍功本應一筆勾銷的,朝廷也給陛下面子,沒人多說什麼。可現在他又來了,真讓人以爲他當過皇帝就了不起了!
他先挑起了棄嬰事件,讓朝堂顏面掃地!西夏已經戰敗了,盛世就在眼前,他非要來玷污這一切,讓大家都不痛快嗎?棄嬰的事就不說了,現在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全天下的女人身上,想要設立學院,這簡直讓人忍無可忍!朝堂上的氣氛一度十分緊張。
蔡鷹揚站在朝堂中央慷慨陳詞:“陛下,北廊日報連續報道棄嬰事件已經激起了民憤,請陛下立即下旨禁止這種行爲。”靖江帝揉了揉太陽穴,感到頭痛不已。林小風真是太能折騰了!他即使不在宮中也能惹出這麼多事端。“北廊報社的消息每天都會送到宮中批閱,這件事確實屬實。蔡愛卿認爲有什麼不妥嗎?”靖江帝問道,“陛下啊,棄嬰的混亂現象自古以來就有,那些鄉村的夫婦們不懂得教化,所以纔會有這種惡習。朝廷已經在各地建立了保嬰堂來着手解決這個問題,但是我們靖江地域遼闊,這個問題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解決的。”蔡鷹揚回答道,“現在北廊報社把老問題搬到檯面上來討論,不知道他們出於什麼目的,但這樣做肯定是有弊無利的。”
皇帝點了點頭,環顧四周說道:“這雖然是舊事重提,但顯然這個問題已經積弊已久。我們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讓事態繼續蔓延下去,否則朝廷的威信何在呢?”“戶部有什麼看法?”書文旭站出來說道:“陛下,我也同意蔡大人的看法。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消除影響爲先,後面的問題只能慢慢來解決了。”“我已經調查過了保嬰堂的情況了,投入巨大但是收效甚微啊。如果繼續從戶部增加開支的話恐怕會浪費很多銀子啊。”他繼續說道,“現在西夏剛剛戰敗不久,大軍開支過大,導致財政緊張。而且西夏沒有太多的現銀來支付賠償款,只能用土地和物資來抵押或者延後償還。所以,臣建議還是保持現狀爲好。”“至於其他措施,可以命令地方政府加強監管,對棄嬰家庭進行重罰!”
這時,白永元站了出來:“臣可不敢苟同此觀點。棄嬰本就是因無力撫養而做出的無奈選擇,要是再對他們進行重罰的話,那無疑是逼百姓走上絕路。但書大人所說的也確有道理,我們投入了許多,卻收效甚微,而朝廷的開支也確實有困難。”“所以我建議,我們只需下令禁止北廊報社繼續報道此事即可。過不了多久,百姓的輿論就會平息,此事也就能無形中解決了。至於實際問題,我們日後再商討解決。”“臣等附議!”其他人也異口同聲地表示贊同。皇帝也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這個想法。畢竟,這是一個從古至今都未曾完全解決的問題。既然這個問題從未引發過重大的社會問題,那麼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暫時擱置,日後慢慢解決。“好吧,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一下吧,但也不能不加以關注。傳令各地的保嬰堂要仔細斟酌處理各地的棄嬰情況,不可疏忽大意了啊。”“陛下英明!”蔡鷹揚說了一聲後,又繼續說道:“臣還有一事要彈劾駙馬都尉林小風私自設立女子學院,擾亂民間綱常!”此話一出,不少人的神色都變得有些莫名的複雜起來。
說實話,現在大家都不怎麼想直接招惹林小風了。畢竟陛下已經把他給撤職了,軍功也全部取消了,這個時候再去招惹他,多少會有些麻煩。而且朝廷中的各個部門裡,都有一些人是出使團的成員,他們都受過林小風的恩情。說實話,大家心裡也都念着他的好。畢竟在西夏國命懸一線的時候,林小風都是衝鋒在前的,大家也都知道個大概情況了吧。你蔡鷹揚啊,有點不地道了吧!你起碼得等他把事情鬧大了再彈劾他啊!雖然女子學校的事情啊,大家都很反對的啊,但是你別指名道姓地去針對林小風啊!難道你們出使團的人就沒去過西夏國是嗎?!
靖江帝也皺起了眉頭:“北廊大學設立女子學院的事情,不是這兩天才有的嗎?!朕早就知道了啊,但是林小風並沒有觸犯法律啊,所以這件事就無需多議了吧!”蔡鷹揚高聲地說道:“陛下啊,這件事可沒那麼簡單啊!自古以來啊,女子都要遵守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的規矩啊!如果任由這種行爲繼續下去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會蠢蠢欲動。將來綱常大亂,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啊!”靖江帝環顧了一週之後,發現衆人都默然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的看法:“雖然外界都認爲皇家研究院和北廊大學是一體的,但實際上北廊大學是林小風所建的,跟皇家可沒有什麼關係的啊!”“既然這麼多人有異議的話,那就明天讓林小風入朝來吧。你跟他當面解決這個問題怎麼樣啊?!”蔡鷹揚拱手行禮道:“多謝陛下恩典!”
老林啊,你這次可真是捅了馬蜂窩,現在上頭的大官們可都對你有意見了。報館裡,林小風悠哉地喝着茶,吃着小點心,隨手翻看着民間傳言。目前來看,老百姓的反響還不錯,沒多少人反對他這次的招生提議,這也得益於他之前做的鋪墊工作。他讓人們看到了被遺棄的女嬰有多可憐,又成功塑造了趙牡丹的形象,再加上他媳婦的助力,所以民間反對的聲音並不多。
不過,還是有些文人私下裡對他指指點點。但這些都不足爲懼。林小風放下報紙,琢磨着:“朝廷裡到底是誰在跟我過不去呢?”
“看樣子,以蔡鷹揚爲首的那幫大臣們都不太高興。皇上還沒表態,他覺得北廊大學是你的私事,不想多管,準備坐看好戲。”
“那我們怎麼辦?”李德賢邊吃邊問。
林小風笑了笑:“這事兒關係到傳統的道德觀念,那些老頑固肯定會跳腳。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你不僅有準備,是不是連應對策略都想好了?”李德賢好奇地問。
林小風反問:“要是你,你怎麼辦?”
李德賢伸出兩根手指:“我有兩招。一是給好處,讓他們覺得有利可圖,自然就支持了。二是講道理,用道義壓倒他們。只要父皇不插手,我這兩招都管用。”
林小風嘆了口氣:“你說得對,但實際操作起來可難了。”
“爲什麼?”李德賢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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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給好處吧。我們辦女子學校不是爲了賺錢。我只是想給女性一個更好的未來。這更像是做慈善。未來的成功和影響都是未知的。我相信女性會創造很多價值,推動社會發展。但你能用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去吸引別人嗎?”
李德賢皺眉:“那第二招呢?我站在道義的高度,女子學校的成立可能會減少民間棄嬰,他們還能反駁嗎?”
“大錯特錯!”林小風直接反駁,“你確實佔理,沒人能否認。但朝中的老臣們辯論經驗豐富,不會輕易被你牽着鼻子走。他們會說,你這樣做破壞了傳統道德和民間秩序。你維護了一種道義,卻破壞了另一種。他們會權衡利弊,然後把你批得一無是處。我們還沒有盟友,你覺得有希望嗎?”
李德賢糾結了:“這麼說好像沒希望了。我反正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你會怎麼做?”
林小風微微一笑:“我會先跟他們胡攪蠻纏,打亂他們的思維節奏,掌握主動權。這就像打仗一樣,士氣最重要!必要的時候,我可以不要臉,反正我們沒官職,一身輕鬆。”
李德賢苦着臉說:“這招我學不來,你說話總是那麼顛覆三觀。我可不敢說。”
“然後呢?爭到主動權之後又該怎麼辦?”李德賢好奇地問道。
林小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我就打感情牌。”
李德賢目瞪口呆:“老林啊,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煩人嗎?”
林小風不悅道:“我煩人?我人緣好着呢!”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一直實事求是,喜歡用邏輯和事實說話。但實事求是和邏輯雖然好,卻有一樣東西比它們更厲害。”
“什麼東西?”李德賢好奇地問。
“情緒或者說情感。情緒是不講道理的,而事實和邏輯雖然看似無懈可擊,但一旦對上人的情緒,往往就會敗下陣來。只要能調動朝堂上百官的情緒,後續的事情就會變得相對容易。這件事情沒有觸及他們的利益,只是觸及了他們的觀念。所以只要情緒到位,這股反彈的力量就會壓倒反對意見!”
李德賢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太懂。你也說了,朝堂上的大臣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人,他們的情感難道會比普通人更容易被煽動嗎?”
“不是煽動,而是引導,引出人們內心深處的情感。雖然朝堂上的大臣們經驗豐富,在情感上他們並不一定比普通人強,甚至有些人可能更加豐富,只是隱藏得比較深而已。”林小風解釋道,“你不要小看人的情緒力量。這個世界上朝代更迭變換,但有些宗教卻能存在數千年不倒,靠的就是這個。人生在世、亡者昇天,人情需要寄託、情緒需要調節,這些都是宗教所提供的主要服務。沒有人能夠完全理性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非理性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
林小風繼續說:“只調動百官的情緒還不夠,我們還需要一錘定音,讓人無言以對,才能徹底消除後患。”
“如何一錘定音?”李德賢好奇地問。
“民意!絕對的民意!這是他們無法辯駁的大義所在。如果民意都支持我們,那麼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可談的呢?皇上又怎麼會不支持我們呢?”林小風信心滿滿地說。
李德賢心裡癢癢的,搓着手說:“說得這麼厲害,要不你直接告訴我吧,讓我心裡也有個數。”
“彆着急,明天你就知道了。”林小風神秘地笑道。
········
第二天一大早,午門外就聚集了許多大臣,有的悠閒地聊着天,有的正享受着早餐。林小風坐着轎子慢悠悠地來了。他一下轎子,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他像沒事人一樣伸了個懶腰,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然後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好久不見啊各位!都還好吧?”
儘管大家都對林小風笑臉相迎,但轉過頭去就不再搭理他。唯獨蔡鷹揚,那雙老眼瞪得如銅鈴一般,狠狠地盯着林小風,彷彿要把他看穿。林小風想辦個女子學院,還在報紙上大肆宣傳,這事兒連他家裡的寶貝孫女都知道了,吵嚷着要出門求學。這不是亂了家風嗎?他那小孫女一哭二鬧,家裡何時有過這等鬧劇?楊家自來便是讀書詩禮傳家,如今後代卻想和泥腿子混爲一談。好在皇上今日給了個與林小風公開爭辯的機會,定要好好說道說道他!
林小風也斜睨着蔡鷹揚,自打他入朝以來,這老頭子就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雖然兩人之間沒啥大利益衝突,但就是理念不合,一逮着機會蔡鷹揚就想咬他一口。今兒個不知咋了,火氣這麼大,都辭官了,還這般不留情面?瞧他今天這架勢,活像要生吞了我似的!想到這裡,林小風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蔡大人,久違了。”“不敢當,林都尉曾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我這等老朽可不敢高攀。”蔡鷹揚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衆人都捂着嘴看好戲,林小風的臉色微微一僵,心裡暗罵。這老頭子,真是專挑人痛腳踩!眼見蔡鷹揚嘴角掛着一抹譏諷的笑意,林小風只得乾笑幾聲:“蔡大人一把年紀了,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你!”蔡鷹揚眼睛一瞪,袖子一甩,氣哼哼地別了過頭去。差點忘了,好久沒跟這無恥之徒打交道了,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蔡大人,我到底哪兒招惹你了?聽說我要開學院,你頭一個就跳出來反對。我雖然沒官職了,但駙馬都尉的名頭還在,你就這麼忍不住要踩我一腳?”林小風淡淡地問道。蔡鷹揚鄙夷地說:“你開的那也叫學院?林都尉,你既然知道自己是駙馬,還大肆招收女生進北廊學府,攪得人心惶惶,女人們都不想待在家裡相夫教子,這成何體統?”說罷,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不時有人點頭附和。
林小風環顧四周,見衆人都在看笑話,便眯起眼睛說:“我看你是鐵了心要跟我過不去,多說無益。咱們到皇上面前理論去吧。”話已至此,蔡鷹揚也不再繃着臉,嗤笑一聲,低聲嘀咕道:“我就是要跟你過不去,絕不讓你敗壞朝堂風氣!”“別說是這個學院了,就算是你想在王坪縣放寬商業的事情,我也不會讓你得逞。”“別以爲你和書尚書在朝堂上演的那齣戲我看不出來,趙中展難道不是你的人嗎?”“哼!”蔡鷹揚的老臉一紅,扭過頭去。
此時皇宮內,“陛下,午門外有人爭執。”王景文小聲稟報。“是林小風嗎?”“是林都尉和蔡大人在爭吵。”靖江帝端起茶杯剛要喝茶就輕笑了一聲。“這兩個人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一羣大臣魚貫而入大殿之內又回到了各自熟悉的工作崗位上。林小風心中感慨萬千擡頭望去只見靖江帝正坐在龍椅之上盯着他看,那眼神讓人捉摸不透,他只能先擠出一個傻傻的笑容,靖江帝掃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心中暗想:這畜生真能沉得住氣回京這麼久都沒來拜見我,看樣子是不想做官了,真是欠揍!
待大臣們行禮過後,靖江帝開口道:“昨日蔡愛卿彈劾了林小風反對他開設女校一事,今日林小風也到場了,你們可以當面對質。”蔡鷹揚立刻接話道:“臣還是昨日那句老話,女人上學雖然現在看起來並無大礙,但日後必定會擾亂社會秩序,而且林都尉身爲駙馬也算是皇室中人,他這樣做會讓皇室顏面掃地,讓天下人恥笑!”
林小風卻是不慌不忙地說:“陛下且聽我說來,北廊學府乃是我的私產,我有權處置它,我招生不分男女並未違反我們靖江國任何法律條文,蔡大人所言純屬無稽之談,完全是他個人主觀臆斷,嚴重點說這就是對我的誣衊。”“再說我的北廊學府女子學院還有公主親自坐鎮管理!趙牡丹的名聲也愈發響亮,如今已經加入我們學院了,百姓們都十分嚮往我們的學校,又怎會讓天下人恥笑呢?恐怕是蔡大人在高位上坐得太久,已然不解民情了吧。”
蔡鷹揚眉頭一挑說道:“主觀臆斷?雖然北廊學府名義上是你的私產,但是衆人都認爲它和皇家研究院是一體的,在座的各位大臣也都是這麼想的吧?”“說到民情,林都尉你也只知道京都的民情吧?我們朝中的大臣們都是全國讀書人的楷模,他們的想法才能代表我們靖江國南北各地的民情!”大臣們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李德賢一臉期待地看着,因爲今天的形勢對林小風很不利,他不知道林小風會如何扭轉幹坤。
看到形勢一片大好,蔡鷹揚繼續說道:“不僅如此,北廊日報也是林都尉你的產業吧?你最近在京都大肆報道棄嬰的陋習,攪得人心惶惶。”“那麼我就要問了!這種新聞發一天還情有可原,發兩天也合情合理,但是發三天四天又是爲何?你該作何解釋?”“你發這些新聞的目的是什麼?你的動機是什麼?你在諷刺誰?你想暗示什麼?”面對蔡鷹揚連珠炮般的問題,林小風沉默了片刻。
好傢伙,蔡鷹揚這老賊真是陰險狡詐,話裡話外都在暗示我圖謀不軌。我林小風可是個愛國的熱血青年,再說我的新聞都是經過宮裡嚴格審查的,豈會怕你這一套?!靖江帝的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好奇地打量着林小風。雖然他沒把蔡鷹揚的話太當真,但是他確實很想知道爲什麼北廊報社連續多天報道棄嬰的新聞。
林小風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開口說道:“陛下,其實報道棄嬰的事情與我開設女校息息相關。”
大家都被林小風的話震住了,就連靖江帝都精神一振,好奇地問道:“哦?這其中還有牽連?你詳細說說。”
林小風迴應說:“那些被遺棄的嬰兒在民間引起了廣泛關注,朝堂上應該也有所討論,不知道有沒有商議出什麼解決辦法?”
他這麼一問,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這個問題似乎很難解決,只有百姓富裕起來,才能從根本上減少棄嬰現象。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看到大家沉默不語,林小風繼續說道:“看起來這個問題似乎無解。但是我們都知道,被遺棄的嬰兒中女嬰佔多數。爲什麼會這樣呢?簡單來說,就是養一個女孩和養一個男孩的成本差不多,但女孩長大後卻不能像男孩那樣爲家庭創造太大的價值,甚至可能帶來經濟負擔。”
“要想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就得讓靖江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吃飽穿暖,手裡有錢。我相信,這樣一來,大家就不會輕易遺棄自己的孩子了。人心都是肉長的,誰也不願意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說到這裡,林小風頓了頓,“但是!這個過程可能會非常漫長,也許需要一代、兩代甚至十幾代人的努力才能實現。”
蔡鷹揚冷笑一聲:“你明知十幾代人都不一定能完成這個事業,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地說辦女子學校就能解決問題?”
“確實如此,”林小風大聲說,“雖然物質財富的增長很困難,但我們可以先改變人們的思想!”
“如果我辦女校,有信心在最短的時間內培養出一批優秀的女性。她們在各行各業都能爲靖江創造價值。只要大力宣傳,讓人們看到女性的價值,我相信不需要多少年,大家對女性的看法就會有所改變。”
“加上陛下的英明領導,我們靖江已經煥然一新,越來越富裕。”
“如果我們能讓人們意識到生女兒的好處,那麼挽救一個生命就在一瞬間。如果形成一股風潮,我們靖江的棄嬰問題肯定會大大緩解!”
林小風的話充滿了力量。
他話音剛落,下面就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有人點頭贊同,也有人搖頭否定。但更多的人選擇了沉默,不屑一顧的樣子。
蔡鷹揚大聲斥責道:“荒謬!女子怎麼可能從事各種行業?拋頭露面成什麼樣子!你還敢說她們能創造價值。如果這真的可行的話,早就有人去做了,怎麼會輪到你林都尉來提?”
“女子無才便是德!失去貞節的大多是聰明的女子。女子自有她們的活法,你這樣做會把她們推向不義之地,會毀了百姓的家庭!”
林小風冷哼道:“放屁!聖人還說有教無類呢!難道女子就沒有受教育的資格嗎?”
“還是蔡大人自認爲是男人、是天生的強者,就看不起女人、認爲她們是弱者?弱者就應該被強者踐踏嗎?”
“林都尉請慎言!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蔡鷹揚的臉色一變,他身爲朝廷命官,一直以扶弱濟民爲己任,這點不分男女。即使是古代的貪官污吏也不敢當衆宣稱弱者就應該被踐踏。這種想法只能藏在心裡,不能公開宣揚。
“我想說的是女子自有她們的活法:生育孩子、輔佐丈夫、教育孩子纔是她們的天職。如果你設立女子學院改變了民間風氣,讓女子不再想履行她們的天職的話,你能承擔起這個責任嗎!”
林小風哈哈大笑:“天職?真是可笑!蔡大人憑什麼認爲女子的天職就是相夫教子、生育孩子呢?如果女子天生就有疾病、不能生育孩子的話,按照你的說法她們就該死嗎?”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蔡鷹揚的臉色再次變化,感覺林小風真是個難纏的角色。
“你又不是這個意思了?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林小風譏諷道,“蔡大人要是認爲女子不生育是錯誤的話,那你就應該承擔起繁衍後代的重任啊!傳承血脈。如果你覺得女子都不夠賢良淑德、安分守己的話,那你就應該以身作則,而不是隻會嘴上說說,就給別人定下活法。”
這時,靖江帝和百官們的表情也變得豐富多彩起來,一臉懵逼地看着蔡鷹揚,彷彿在想:“老林,你這話也太犀利了吧。”
李德賢則是想笑又忍住了,偷偷地看了一眼靖江帝,彷彿在想:“老林,你真是勇猛啊,這種話我都不敢說。”
靖江帝則嚴肅地說道:“林小風,朝堂之上,你不要胡說八道。”
林小風環顧四周,看到大家都愣住了,嘆息道:“請陛下恕罪,我剛纔只是一時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