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將至,天色尚暗,清冷的月光勉強穿透稀疏的雲層,灑落在京城一處偏僻的衚衕裡。衚衕兩旁是高聳的灰牆,牆頭偶爾探出幾枝乾枯的藤蔓,隨風搖曳,更添幾分蕭瑟。祝鳳翽身着深色錦衣,身形挺拔,面容堅毅,他站在衚衕的一角,目光如炬,審視着四周。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寂靜,錦衣衛百戶張峰匆匆趕來,一臉疲憊,眼中卻閃爍着堅定。
“事情進展如何?”祝鳳翽低聲問道,聲音雖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張峰一夜未閤眼,口乾舌燥,他先嚥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然後才緩緩開口:“經過調查,您提到的那八家商號與萬全都司的掌印指揮使吳致遠關係緊密。他們每次運貨前,都會向吳致遠索要手令,以此來避開沿途的關卡檢查。雖然不知道他們運的是什麼,但據商隊的馬伕透露,其中一定有鐵器。”
張峰頓了頓,繼續說道:“其他的證據,一時間還難以找到,請大人寬限幾日!”他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無奈,顯然,這案件的複雜性超乎了他的預料。
祝鳳翽緩緩搖了搖頭,感嘆道:“即便錦衣衛人多勢衆,也難以找到確鑿的證據。這些商人行事謹慎,能力出衆。一旦消息泄露,人證必然會被滅口,物證也會被銷燬。”他的眼神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無需再尋找證據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全力以赴!”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遞給了張峰。這簡單的舉動,卻透露出他對下屬的關懷與體貼。
張峰以爲這是重要的資料,於是當面打開查看。沒想到並不是資料,而是一截烤羊腿。羊腿表面泛着油光,香氣撲鼻,即便是在這寒冷的清晨,也能感受到那份溫暖。
“這是昨天晚上烤的羊腿,你不方便露面,所以給你留了一截。肉已經涼了,可能有點難嚼,你可以帶回家再烤一下吃!”祝鳳翽的話語中帶着幾分輕鬆,彷彿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這份心意,卻讓張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多謝指揮使大人!”張峰小心翼翼地收好烤羊腿,心中充滿了感激。他等待着祝鳳翽的下一步指示,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回去告訴錦衣衛的兄弟們,明天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祝鳳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打在張峰的心上。
張峰點頭領命,身形一閃,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衚衕裡再次恢復了寂靜,只有祝鳳翽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堅定。
當天,五軍營的士兵在祝鳳翽的指揮下,牢牢地守住了城門,不放任何人出城。城牆上,士兵們嚴陣以待,目光炯炯,手中的兵器在陽光下閃爍着寒光。城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羣被攔在門外,喧囂聲、抱怨聲此起彼伏,卻無人敢越雷池一步。
終於,夜幕降臨。運送糧草物資的商隊趁着夜色進城,然後在夜幕的掩護下分成了三隊。一隊在數百士兵的護衛下前往校場,一隊將馬車停放在西城門附近的大街上,人員隨即撤離。最後一隊則前往宣府鎮的官倉。夜色中,馬車的輪廓若隱若現,馬蹄聲、車輪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緊張而神秘的畫面。
一刻鐘後,蔡元僖的身影出現在了街角,他身着華麗的錦袍,面容陰騭,眼神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身後跟着數十個家丁,他們個個身強力壯,手持兵器,警惕地環視着四周。
“去檢查車上裝的是什麼!”蔡元僖吩咐身邊的管家。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管家不敢怠慢,他先向四周窺視了一番,確定沒人注意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去。他順勢揭開了馬車上的篷布,篷佈下面是袋子,藉着月光可以看到袋子裡掉出來的東西並不是糧食,而是稻殼。他伸手搬開裝滿稻殼的袋子,一個龐然大物赫然出現在眼前——那是一門火炮!
管家對這種場面已經習以爲常了,但爲了謹慎起見,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查驗了旁邊的幾輛馬車。附近的馬車所載的貨物各不相同,有與火炮配套的彈丸,分別是大個實心彈和百子連珠彈;有佛朗機炮,還有厚厚幾摞的棉甲。這些都是明廷禁止貿易的物資。
確認無誤後,他來不及收拾現場,便迅速返回蔡元僖身邊彙報情況:“老爺,我已經檢查了五輛馬車,發現了一門紅夷大炮,一門佛朗機炮,六箱彈丸,幾箱硝石和硫磺,另外還有數百套棉甲。”
蔡元僖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撤!”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老爺……爲什麼撤退?這些都是遼東所需的物資,運往那裡必能一本萬利啊!”家丁一臉茫然地問道,顯然對蔡元僖的決定感到不解。
啪!蔡元僖對準管家的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別廢話,快走!”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管家不敢再多言,連忙帶着家丁們匆匆離去。
一行人躲在牆邊的陰影中,迅速離開了現場。夜色中,他們的身影若隱若現,彷彿是一羣幽靈在遊蕩。
“大人,莫非您的計謀已經被範姓之人識破了?”在陰暗的角落裡,張峰蹲在祝鳳翽身邊不解地問道。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焦急和疑惑。
祝鳳翽撇着嘴低聲回答道:“狗能改掉吃肉的習性,但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蔡元僖是個聰明人,他一定不會讓自己身陷險境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這些人都是他培養的死士,寧死也不會出賣他。如果我們現在衝出去抓人,他們既沒有偷也沒有搶,只是違反了宵禁而已。”祝鳳翽的話語中帶着幾分無奈和感慨。
“不過……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不久之後一定會回來。”祝鳳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果然不出所料。又等了一刻鐘後,數十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大街上。他們身着黑衣,面蒙黑紗,只露出一雙閃爍不定的眼睛。他們見四周無人,便熟練地牽起馬車往遠處走去。夜色中,他們的身影若隱若現,彷彿是一羣幽靈在遊蕩。
張峰知道輪到他行動了,於是他向祝鳳翽抱拳拱手後,帶着幾個錦衣衛悄悄地摸了過去……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宛如一道道黑色的閃電。
第二天。
蔡元僖在院子裡焦急地踱步。他身着華麗的錦袍,面容陰騭,眼神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雖然他不清楚朝中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根據他多年的經驗判斷,以後掙大錢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少。這批物資來的時機固然有些不對,但在暴利的誘惑下,他還是決定冒險一試。如果成功了,那麼財源就會滾滾而來;如果失敗了,那也與他無關。
正當他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管家急匆匆地跑進門來:“老爺!新來的閻大人帶着數百人前往校場了。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可以出入,我派人在附近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查得很嚴。”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焦急和緊張。
“好,通知一隊、二隊、三隊和四隊,掛上我們範家的旗號,分別從四個城門出城。”蔡元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眼神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管家應了一聲後便跑了出去。他的身影在院子裡穿梭,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
半個時辰後,管家跑了回來:“老爺,除了西城門沒怎麼查之外,其他三個城門都查得很嚴。”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焦急和緊張。
蔡元僖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通知五隊從西城門出城,出城後與其他馬隊分開往北走,用最快的速度出關。關隘附近應該沒有守軍,即使有也都是我們的熟人,不會故意刁難。”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自信。
“是!”管家應了一聲後便匆匆離去。他的身影在院子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刻鐘後,管家再次返回,喘着粗氣向蔡元僖說道:“老爺,車隊已經出城了!”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興奮和激動。
“好!”聽到這句話後,蔡元僖長舒了一口氣。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作爲在刀尖上掙錢的人,他除了錢誰都信不過。別說是祝鳳翽了,就是朝廷的那位大員親自來了也不好使。該謹慎的地方必須謹慎。錢固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一旦東窗事發,只要撇清關係就可以安然無恙了。他的眼神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彷彿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蔡元僖在院子裡的石凳上休息了好一會兒後,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吩咐左右:“來人吶!備車!本老爺要去宣府府衙大堂報官!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本老爺的馬隊竟被人偷了!真是可惡至極
在校場外的一片荒涼之地,廢棄的民宅內,萬全都司掌印指揮使吳致遠焦急地等待着,神色緊張,他的眼神不時掃向門外,彷彿在期盼着什麼。屋內光線昏暗,只有幾縷從破敗的窗櫺中透入的陽光,勉強照亮了這個滿是塵埃的空間。牆壁上掛着一張褪色的地圖,邊緣已經卷曲,似乎與這廢棄的民宅一同被時間遺忘。
“大人!”一個穿着平民衣裳的人突然闖了進來,神色匆匆,衣衫上還沾着些許草屑,顯然是剛剛從野外趕來。
“怎麼樣了?”吳致遠急忙問道,聲音中帶着幾分急切和不安。
“閻大人正在前往校場的路上,後面跟着五百多人,全都披甲執兵。四城門都已經打開了,每個門和城牆上的守軍加起來大約有四千人。校場裡還有五百官軍,守着幾個大箱子,裡面好像藏着銀子。”來人一口氣報告完情況,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吳致遠心中盤算着,祝鳳翽帶了五千人,城池防務用了四千,剩下的一千加上丁義的八百人,總共也不過一千八百人。如果發生衝突,短時間內他們還是佔優勢。然而,他眉頭一皺,忽然想到了什麼:“丁義的八百人在哪裡?”
“在校場,他們雖然披着鎧甲,但是兵器都放在校場的角落。”來人回答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吳致遠心中一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只要列隊的時候隔開丁義的人和兵器,事情就成功了。即使不勝,也有逃跑的時間。這麼大的城池,換上平民的衣服,他們怎麼找?想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揮手:“走,去校場領餉。”
兩千多人浩浩蕩蕩地進入校場,按照預先的部署列隊站立。校場四周,枯萎的野草在寒風中搖曳,彷彿也在見證這一場即將到來的風雲變幻。天空灰濛濛的,偶爾有幾隻寒鴉掠過,留下一串串淒厲的啼鳴。
“閻大人恕罪,末將軍務繁忙,來遲了!”吳致遠快步走到祝鳳翽面前,單膝跪地,臉上堆滿了歉意和恭敬,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祝鳳翽面無表情,點了點頭:“無妨,郎指揮使請起。”他的目光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讓人不敢直視。
校場中人山人海,高臺之上站着四個人,各懷心思。吳致遠緊盯着丁義,怕他趁亂逃跑。丁義也用同樣的眼神盯着吳致遠,一旦發現他有異動,就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擒住他。五軍營參將姜應奎表面看起來風輕雲淡,實際上內心慌亂不已。他害怕祝鳳翽的計策會失敗,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幾乎掐入肉中。
祝鳳翽面色平靜,沒有多餘的話,直接說:“來人,搬銀!”他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守銀的士兵得到命令,把銀箱搬到祝鳳翽面前,然後打開。嘩啦一聲,白銀散落滿地!銀光閃閃,映照出在場每一個人臉上的貪婪和渴望。
在場的人幾乎都同時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地盯着祝鳳翽腳下的銀子。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大明朝的至寶啊!對於這些長期缺餉的士兵來說,這無疑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遊擊將軍丁義及麾下所有士兵,都是戰兵。步兵月餉一兩六錢,騎兵月餉一兩八錢,外加一兩銀的草料銀。朝廷共欠你們十個月的餉銀,現在你們排隊,按照名冊上的數額領取。”祝鳳翽大聲宣佈,他的聲音穿透人羣,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校場廣闊,祝鳳翽每說一句話,隊伍中的軍營士兵就大聲複述一遍,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全場。丁義的八百邊軍聽到這個消息激動不已,他們邁着大步走上高臺領餉。因爲銀子已經預先分好了,所以發放得非常快,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滿足和喜悅。
營兵領完銀子後,祝鳳翽又拿起另一本兵冊說:“萬全都司下轄的十一個衛所,因爲糧價上漲,衛所將士生活艱難,朝廷每月補貼二錢銀。因爲衛所人數衆多,我不一一發放了,由郎指揮使代領。”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彷彿每一個字都蘊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吳致遠一愣,隨即笑着走到祝鳳翽面前領銀。此時他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心,對祝鳳翽的認可感到非常高興。他以爲自己的地位更加穩固了,殊不知這一切都是祝鳳翽精心佈置的局。
看着那些失落的衛所兵,祝鳳翽猛然提高嗓音問:“臺下的衛所士兵們,你們看着他們手中的銀子,心裡羨慕嗎?”他的聲音如雷鳴般在校場上空迴盪,震撼着每一個人的心靈。
衛所兵們轉頭看着營兵們。他們每個人手中都至少拿着一把銀子,少的也有十幾兩,多的甚至有三十兩。而他們呢?即使吳致遠不貪墨,他們最多也只能拿到二兩銀子。這其中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他們心中充滿了不甘和羨慕,但卻礙於情面和軍威,只能原地站立着一言不發。
吳致遠以爲祝鳳翽要爲他們鳴不平,便上前一步低聲說:“閻大人啊,衛所兵代代爲兵這是洪武老祖定下的規矩也是他們的命運啊。不需要……”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祝鳳翽冷漠的目光打斷了。
祝鳳翽沒有理睬吳致遠的話,而是繼續提高嗓音問:“你們都聾了嗎?啊?”他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人羣中炸響,讓每一個人都感到心驚膽戰。
“我問你們看到銀子心裡羨慕嗎?羨慕嗎?”他的聲音越來越激昂,彷彿要將人們內心的渴望和不滿都激發出來。
“如果是男兒的話就大聲說出來!”他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割破了人們心中的束縛和壓抑。
話已至此,衛所兵們紛紛擡頭看着祝鳳翽。有幾個膽大的士兵匿在人羣中喊道:“我們不是聾子!聽到了又能怎麼樣?”他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何止是羨慕啊眼睛都快紅了!”一個士兵大聲喊道,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滿和渴望。
“對啊羨慕極了!閻大人你是要給我們發銀子嗎?只要你敢發我們就敢拿!”另一個士兵也大聲附和道。他們都是老兵痞,只需要一個人帶頭,其餘的人就會紛紛響應。
眨眼間,全校場人聲鼎沸,亂作一團。姜應奎見狀緊握刀柄,準備保護祝鳳翽。他深知此時的局勢已經變得異常緊張,任何一個微小的舉動都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而吳致遠則一臉懵逼的樣子,不知道祝鳳翽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原本以爲祝鳳翽是來給他撐腰的,沒想到卻引來了這麼大的風波。丁義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狀況。他只知道自己的八百邊軍已經領到了餉銀,其他的事情他並不想過多幹涉。
“靜!”隨着一聲聲“靜”字的響起,喧囂的校場逐漸恢復了平靜。祝鳳翽的聲音如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人們的思緒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中。
他上前一步,面色嚴肅地說:“我來宣府鎮是要辦三件事!”他的聲音不高,但卻充滿了威嚴和力量。
“第一件事是收復宣府;第二件事是發放餉銀;第三件事是施行新政!”他的話如同一顆顆重磅炸彈,在人羣中炸響,讓每一個人都感到震驚和期待。
新政?衆人都被這兩個字吸引了,紛紛凝神屏息,惟恐錯過有利的信息。他們知道,新政往往意味着變革和機遇,而對於他們這些長期受壓榨的士兵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新政中與你們無關的我不說,只說與你們有關的。”祝鳳翽繼續說道,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彷彿每一個字都蘊含着無窮的力量。
“第一,我要廢除宣府鎮所有的衛所。衛所士兵的軍籍也一併廢除,從此大明再無軍籍二字。”他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割破了人們心中的束縛和枷鎖。全校場先是一陣短暫的靜寂,然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衛所士兵們久受壓榨,期盼已久的這一刻終於到來了。也就是說,從此以後他們不需要在閒時種地,只在戰時打仗了。他們也不再需要繳納皇糧,更不需要自帶軍糧前往前線作戰了。這一刻,他們終於成爲了真正的人!
衛所士兵們左擁右抱,慶祝着彼此的新生。他們臉上洋溢着喜悅和激動,彷彿看到了未來的美好生活。然而,狂歡之後,他們的內心卻被迷茫所佔據。廢除了軍籍,失去了土地,他們該何去何從呢?衛所中有能力的人早就逃離了軍籍,另謀生路了。留下的人當兵一生,只會種地與打仗!
“諸位!”祝鳳翽伸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陛下制定新政時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你們未來有兩個選擇。”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彷彿在爲人們指明一條光明的道路。
“想要當兵的人可以轉任爲營兵,餉銀與其他營兵一致!”他的話如同一顆定心丸,讓那些想要繼續當兵的人感到安心和期待。
“不想當兵的人可以成爲農民。你們原來的土地由朝廷收回,想要種地的人可以向朝廷購買,可以一次
校場之內,一片死寂,靜得彷彿連空氣中的塵埃都凝固了,讓人心裡不由自主地發毛。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地上,卻無法驅散這份壓抑的氛圍。事情的變故來得太快,如同夏日突來的暴風雨,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大多數人都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驚雷擊中,茫然無措,不知所措,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恐懼。
就在剛剛,巡撫大人還親手給吳致遠發放賞賜,言辭間滿是讚賞與鼓勵,那一刻的榮耀彷彿讓吳致遠置身於雲端之上。然而,下一刻,巡撫大人的臉色卻翻臉如翻書,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想要擒拿他問罪。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閻大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吳致遠警覺地後退半步,右手緊握刀柄,眼神中透露出戒備與不解。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不明白爲何形勢會突然逆轉。
姜應奎和丁義見狀,同時拔刀,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吳致遠,彷彿兩隻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準備撲向他們的獵物。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冷酷,彷彿已經判定了吳致遠的罪名。
“你不配!”祝鳳翽揹着手,冷冷地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厭惡,“動手!”他的話音未落,姜應奎已經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吳致遠大吃一驚,急忙揮刀抵擋。他的心中充滿了驚慌與不解,不明白爲何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其他人則紛紛後退,生怕被波及,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吳致遠一邊與姜應奎周旋,一邊急速思考對策。他知道求饒無用,因爲祝鳳翽顯然早有準備,必定已經掌握了他通敵的證據。他的心中充滿了懊悔與憤怒,懊悔自己的一時貪念,憤怒祝鳳翽的陰險狡詐。
就在這時,吳致遠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振臂高呼,向臺下的衛所兵喊道:“兄弟們,朝廷背信棄義,想要借發餉之名,將我們一網打盡!”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憤與激昂,“爲了自保,我們反了!”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吳致遠的呼聲並沒有引來百應,反而讓現場的氣氛更加尷尬。不僅衛所兵沒有響應,就連他麾下的將領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猶豫與迷茫,彷彿在面對一個難以抉擇的困境。
更有幾個將領在臺下大聲勸道:“吳大人,投降吧!”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懇求,“朝廷已經廢除了軍籍制度,既發錢又發糧,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我們都是大明子民,何必與朝廷爲敵呢?”
“是啊,吳大人,收手吧!”另一個將領也勸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與無力。
吳致遠心中一陣寒意,他沒有想到平時對他恭敬有加的人,在關鍵時刻竟然會反戈一擊。他的心中充滿了失落與絕望,彷彿被整個世界所拋棄。
實際上,這並不是他們的過錯。而是因爲林小風的策略,廢除了軍籍制度,使得衛所兵的負擔大大減輕。他們轉爲營兵後,收入倍增,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即使不想當兵,朝廷也會爲他們準備土地,讓他們能夠安居樂業。因此,他們對朝廷感激不盡,更談不上造反了。
“閻大人,您想要吳致遠活捉還是死擒?”丁義見二人難分勝負,挺身而出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彷彿已經判定了吳致遠的命運。
“活捉!”祝鳳翽見丁義氣勢洶洶,急忙說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騭,彷彿已經看到了吳致遠被擒後的慘狀。吳致遠還不能死,他需要從吳致遠的口中挖出所需的信息,揭開整個通敵賣國的陰謀。
“好!”丁義提刀直衝而上,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校場的寂靜。作爲邊軍的精銳,他的力量和刺殺技巧都勝過吳致遠。尤其是那股殺人的氣勢,讓吳致遠未與其交手就已心驚膽戰。
“吳致遠,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投降,我不會折磨你;如果不降,我必定會讓你嚐盡苦頭!”丁義威脅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冷酷與殘忍。
吳致遠不敢應戰,他深知自己的實力無法與丁義抗衡。他伺機抽身向校場外逃去,然而丁義早已料到他會逃跑,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趁其不備一舉將他擒獲。
“閻大人!我錯了,請大人手下留情饒了我吧!”被擒後吳致遠哭喪着臉求饒,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然而祝鳳翽只是冷笑一聲並未理會他,而是站在高臺上開始吩咐下一步行動。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冷漠與無情,彷彿已經將吳致遠視爲了一個死人。
他命令丁義帶領八百營兵與西城門的一千守軍去城外攔截商隊,並告知具體的情報會由西城門外的錦衣衛向他彙報。接着他又命令姜應奎親自帶領五百人與錦衣衛百戶張峰去捉拿通敵的奸商蔡元僖及其管家,並特別強調管家不能死。同時他還傳令各城門守軍立即封閉城門,沒有他的手令任何人只許進不許出。一道道軍令之下,整個宣府鎮開始忙碌起來,彷彿一臺龐大的機器被突然啓動,開始運轉起來。
午後時分,府衙大堂內。祝鳳翽高坐堂上,丁義與姜應奎分列左右。他打算公開審理此案,只有這樣才能讓宣府的百姓心悅誠服,也才能籠絡民心。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大堂門外人滿爲患,圍觀的百姓和鄉紳們都想來看這場熱鬧。自從李自成攻入宣府後,除了蔡元僖等數家商號未被劫掠外,其餘富戶都被掠奪一空。如今蔡元僖終於遭到了報應,他們都想來看看這一幕。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興奮,彷彿已經看到了蔡元僖被懲處的場景。
大堂上跪着一個人,正是蔡元僖的管家。他面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而蔡元僖則站在他旁邊,面色平靜,彷彿這裡不是府衙大堂,而是他的家。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與冷漠,彷彿已經看透了這一切。
“大膽!見到閻大人竟然不跪!”姜應奎見蔡元僖如此囂張,厲聲呵斥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滿,彷彿已經無法容忍蔡元僖的囂張態度。
“我有功名在身,可以見官不跪!”蔡元僖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平靜與自信。按照明朝的制度,有功名的人可以不用跪見官員。即使是普通百姓見到官員,也只需要拱手作揖就可以了。只有罪犯在“明鏡高懸”的法堂上,才需要下跪。同樣地,明朝上下級官員相見時,也不需要下跪,只需要拱手作揖就可以了。
祝鳳翽笑了笑,擺手示意姜應奎退下。他知道現在蔡元僖有多囂張,稍後就會有多悽慘。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騭,彷彿已經看到了蔡元僖被懲處的場景。
“蔡元僖,你販賣朝廷嚴禁的軍需物資,涉嫌投敵賣國,你可認罪?”祝鳳翽嚴厲地問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與冷酷,彷彿已經判定了蔡元僖的罪名。
蔡元僖面無表情地深施一禮,說道:“我冤枉啊!請閻大人明察。”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懇求,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命運被掌控在祝鳳翽的手中。
“明察?現在我的人在你蔡式商號的車隊中發現了朝廷嚴禁的紅夷大炮、彈丸、火藥、甲冑,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祝鳳翽質問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滿,彷彿已經無法容忍蔡元僖的狡辯。
蔡元僖眨了眨眼睛,終於意識到事情已經敗露了。實際上,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祝鳳翽是不會在大堂上審理此案的。但是……那些東西都是祝鳳翽提供的,他難道不怕我反咬一口嗎?不對!他接收那些物資的時候,祝鳳翽並沒有露面。如果我反咬不成,反而會背上誣陷的罪名。他沉思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大人冤枉啊!我們蔡式商號所做的都是合法的生意,您不信可以去問郎指揮使。”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懇求與無奈,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末路。
“哦,對了……”蔡元僖突然踹了管家一腳,然後拱手向祝鳳翽說道:“一個時辰前,我和管家來府衙報案,說我們今晨丟失了數十輛馬車,應該是那些偷車的人打着我們蔡式商號的旗號行通敵賣國的勾當。”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狡辯與推卸責任,彷彿已經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那些未知的偷車人身上。
然而,祝鳳翽卻並未被他的狡辯所迷惑。他一拍驚堂木,怒喝道:“死到臨頭還不說實話!那些馬伕、趟子手都指認你的管家,說他受你指使,將這些物資運往張家口堡,然後在堡內換馬爲駱駝
在閻大人那威嚴的目光之下,我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心中猶如翻江倒海,惶恐不安。我斗膽陳言,聲音雖細若蚊蚋,卻滿載着懇切:“家中產業龐大,瑣事繁多,一向由管家全權打理。如今衆人卻紛紛指控我的管家,望閻大人能詳加詢問,明察秋毫,還我清白!”
見到我這明顯的推卸責任之態,姜應奎和丁義二人,如同被烈火灼燒,怒火中燒,幾乎要按捺不住,拔刀相向。那緊繃的氣氛,猶如弦上之箭,一觸即發,場面一時劍拔弩張,令人窒息。
而祝鳳翽,這位府衙中的智者,卻神色淡然,彷彿超脫於塵世紛擾。他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深邃,彷彿能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此刻,他的目光落在了蔡元僖的管家身上,那是一種能穿透人心的凝視。
府衙之內,與朝堂之上無異,皆有其不可動搖的規矩。凡事皆須以證據爲本,只有證據確鑿,方能定罪,這是官府運作的基石,堅如磐石,不可動搖。
管家見狀,急忙辯解道:“小人素不相識閻大人所說的歹人,也不知他爲何要嫁禍於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怎敢違逆大明律例呢?”言語間,帶着幾分惶恐,幾分無辜。
然而,祝鳳翽卻不爲所動,他下令道:“帶犯人指認同黨。”聲音冷靜而堅定,不容置疑。
不一會兒,幾名戴着沉重鐐銬的犯人,在衙役的推搡下,步履蹣跚地步入了大堂。他們的眼神中,有的滿是絕望,有的則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是不是這個人指使你們將物資運往遼東的?”祝鳳翽的聲音在大堂中迴盪,帶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是的,正是此人。”犯人們的回答,如同驚雷,炸響在大堂之中。
管家愕然擡頭,難以置信地望着這些所謂的“死士”。他們都是他和蔡元僖用重金豢養的,本應是不畏生死,爲何會背叛他們?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事情顯得蹊蹺,大異尋常,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帶下去!”祝鳳翽一聲令下,幾名犯人被逐出了大堂,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本官給你一個機會,招還是不招?”祝鳳翽的聲音,如同寒冰,刺骨而冷冽。
管家昂首挺胸,先向祝鳳翽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轉向蔡元僖,目光中透露出堅毅與決絕。他彷彿在這一刻,做出了某種決定。
“小人愧對範員外,您的大恩大德,來生再報……”說完,他奮力伸出舌頭,想要咬舌自盡,以死明志。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砰!一聲巨響,管家即將咬舌的瞬間,被人一腳踹倒在地。
錦衣衛百戶張峰,這位傳說中的刑獄高手,熟稔地從懷中取出一根木棍,塞入管家的口中,並用繩子牢牢地縛住。他的動作,乾脆利落,不帶一絲拖泥帶水。然後,他拱手向祝鳳翽行禮道:“錦衣衛百戶張峰,參見閻大人!”
“錦衣衛”三字一出,衆人皆側目而視。昔日裡,錦衣衛不過是穿朝服的混混,甚至還不如混混,怯戰畏死,風紀敗壞。而眼前這位張峰,體貌魁梧,動作矯健,渾身充滿活力,與衆人想象中的錦衣衛大相徑庭。他的出現,彷彿爲這場審訊,增添了一抹不同尋常的色彩。
“好,那便勞煩張百戶,在衆鄉親面前,審一審這位管家吧!”祝鳳翽的聲音,帶着幾分期待,幾分信任。
專業之事,當由專業之人處理,這是郭天陽臨行前的叮囑。而錦衣衛,正是擅長刑獄之事,專治那些頑抗之徒的高手。
張峰領命後,命人搬來一張長凳,又取來一柄鐵錘。在兩名錦衣衛的壓制下,管家的手被按在了長凳之上。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彷彿在訴說着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張峰深情地撫摸着鐵錘,聲音柔和地問道:“管家,你有何話說?”然而,不等管家迴應,張峰已經舉起鐵錘,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右手小指。
“啊!”管家口中銜着木棍,叫聲雖然不刺耳,但那淒厲沉悶的痛呼聲,瞬間充斥了整個大堂。他的小指,已經被砸得粉碎,血肉模糊,令人觸目驚心。
祝鳳翽、丁義、姜應奎三人,縱使在沙場上見慣了血腥場面,見此情景也不禁心頭一震。錦衣衛的刑獄之名,果然不虛傳,僅一照面,便讓衆人折服。
圍觀的百姓鄉紳們,皆嚥了口唾沫,望向張峰的眼神中,充滿了畏懼與敬畏。此人……太過恐怖了,他的手段,令人不寒而慄。
張峰戀戀不捨地收回鐵錘,用衣袖拭去上面的血跡,彷彿那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狂熱與執着。
“管家,你有何話說?”張峰說完,手中鐵錘已經對準了管家的左手小指,彷彿隨時都會落下。
“呼呼……啊嗚嗚!”管家的話雖然模糊不清,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咒罵,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張峰冷笑一聲,心中開始倒計時。隔時砸擊,方能最大化其痛苦,這是他的信條,也是他的手段。
砰!這次,管家還沒來得及慘叫,就已經昏厥了過去。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彷彿在經歷着無盡的折磨。
張峰吩咐左右:“來人,爲管家好好洗一洗。”他的聲音,冷漠而無情,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一名錦衣衛端來水盆,將管家的雙手浸入其中。那一刻,管家的痛呼聲再次響起,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與煎熬。
衆人都知道,那盆中裝的是鹽水。鹽水的刺激,讓管家的痛苦倍增,他的面如土色,眼神躲閃,懼怕着張峰的鐵錘再次落下。
“管家,你有何話說?”張峰將鐵錘浸入鹽水中,認真地清洗着,彷彿那是一件珍貴的寶物。
“若有便點點頭!若無此次便砸你大拇指了!”張峰的聲音,冷漠而無情,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若是僅僅酷刑,管家或許還能支撐得住。然而,張峰給予的心理壓力過大,第一次還未待他迴應,便已揮錘!第二次鹽水清洗後,痛感倍增;第三次……告知將砸其大拇指。這等心理壓力,瞬間擊潰了其心理防線。
管家重重點了點頭,示意有話要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與決絕,彷彿在這一刻,他做出了某種決定。
張峰一臉遺憾地說道:“哎,本官尚未盡興也!”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惋惜,幾分不甘。說完,他望向蔡元僖,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玩味。
蔡元僖被張峰的眼神嚇得後退了一步,呆立在原地,甚至忘記了用眼神提醒管家不要出賣自己。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將他推向深淵。
“來人,予管家紙筆,令其將所知皆書寫下來!”祝鳳翽一聲令下,衙役們取來紙筆,環伺在管家身旁,監視其書寫。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漠與無情,彷彿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
兩刻鐘後,管家強忍着手指的劇痛,書寫下了蔡元僖的罪證。他的字跡歪歪扭扭,卻透露出一種決絕與堅定。那是他對蔡元僖的背叛,也是他對自己的救贖。
祝鳳翽命令衙役當衆宣讀證詞。當讀到蔡元僖將物資運往遼東一節時,堂下的百姓鄉紳們皆怒目而視,恨不得將其當場撕碎。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仇恨,彷彿要將蔡元僖吞噬其中。
林小風七年,皇太極入關劫掠大同、宣府後返回遼東。建奴搶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百姓們對建奴恨之入骨,而蔡元僖的通敵叛國行爲,更是讓他們憤怒到了極點。
“蔡元僖,人證物證俱全,你通敵叛國,對抗朝廷,還有什麼話可以抵賴?”祝鳳翽的聲音,如同寒冰,刺骨而冷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絕。
“我……”蔡元僖剛想開口,卻見張峰立在一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與不安。他強忍着內心的恐懼,嘴硬地說道:“我的管家是屈打成招,我也是被冤枉的,請大人明察。”通敵叛國是誅九族的大罪,他自然不能承認。
祝鳳翽被氣笑了,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