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第57章

林小風急不可耐地揮舞着手臂,猶如一頭捕食前的狼犬,嘶吼道:“快,都快些,我們要清算一下這筆鉅款!”他的手指在銀票間穿梭翻飛,宛如一隻飢渴的蜘蛛在精心編織一張由財富織就的大網。

在一番忙亂且緊張的清點之後,真相如晨露般悄然滴落。

那堆積如山的銀票與布袋中深藏的財寶,竟累計高達四萬零四百五十五兩!

這一串沉甸甸的數字彷彿是一顆蓄勢待發的炮彈,在靜謐的夜空中驟然炸裂,震顫着每個人的心絃。

除卻林小風之外,我們其餘人皆被這個天文數字所震懾,愕然之餘,心中涌動着難以置信的波瀾。

誰曾料想,在繁華京城的深處,那些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們,竟會對這些珠光寶氣的首飾如此瘋狂追捧,僅憑一夜的零售交易,便收穫瞭如此豐厚的利潤,堪稱是一個超脫現實的商業奇蹟。

林小風眼底閃爍着得意與滿意的笑紋,他輕輕摩挲着下巴,彷彿已洞悉了京城深厚的消費底蘊,口中發出一聲滿足的輕笑:“瞧瞧這京城的購買力,果真是不同凡響,看來我還得再多備些熠熠生輝的玻璃戒指和項鍊啊。”

林桃花的臉龐如同陰雨天裡的桃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鬱色彩,她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她謹慎地啓齒,聲音細如蚊蚋,卻又清晰可聞:“大人,此舉恐有風險吶,坊間傳聞四起,說您借太子名義暗中交易珠寶首飾,一旦事機泄露,只怕會給您引來無妄之災。”

林小風聞聲,眸光瞬時如烈火般熾熱,雙瞳圓睜,其中蘊藏着堅若磐石的決心:“無需憂慮,一切皆有我來應付,你們只需各司其職即可。”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如同洪鐘大呂,迴盪在屋內的每一寸空間。

林小風的心中已早有算計,深知這鑽石戒指的秘密終難長久掩蓋。身爲靖江帝,統御一方,又豈能對如此翻雲覆雨的買賣毫不知情?

盧思南在一旁,臉上交織着好奇與愕然,他滿腹狐疑地問:“大人,您究竟出售了何種稀世珍品,竟能換取如此豐厚的利潤回報?”

林小風那平日裡波瀾不驚的臉龐此刻泛起了神秘莫測的笑容,猶如平靜湖面上忽然漾起的一圈漣漪,悄然擴散至盧思南的方向。他語調低沉有力,每個字都像是琴絃上的音符,敲擊出抑揚頓挫的旋律:“盧思南,不妨猜上一猜,這陽曲縣所藏的瑰寶特產,究竟是何等神奇的存在?”

盧思南聞言,眼珠子驀地瞪圓,宛如兩枚烏亮的圍棋子嵌在一片困惑的面龐上,顯露出內心的震驚與好奇:“陽曲縣居然隱藏着如此稀世罕見的特產?我在這陽曲生活多年,卻對此一無所知?”

此時的林小風,閒適地從桌上拾起一隻看似尋常的布袋,那布袋在他手中猶如蝴蝶翩躚,似乎包裹着無垠的秘密。他緩緩解開袋口,輕輕一揮,頃刻間,桌面之上猶如星河倒掛,熠熠生輝,那一枚枚鑽戒與項鍊閃耀着璀璨光芒,猶如銀河傾瀉人間,炫目耀眼,讓人目不暇接,心馳神往。

尹佳妗目睹此情此景,秀美的黛眉微微擰結,那表情恰似寒冬臘月裡一朵顫慄的梨花,顯然眼前的一切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讓她心底涌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悵惘與失落。

盧思南瞠目結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桌閃爍如繁星的飾品,良久之後才驚訝萬分地脫口而出:“哎呀,這些難道都是精巧絕倫的玻璃製品不成?大人,您的手法真是登峰造極!”他的話語中飽含着深深的敬仰與讚歎,彷彿對林小風的智謀與手腕錶示由衷的欽佩。

然而,當他試探性地提出想要分一杯羹,小心翼翼地詢問能否給他一些去變賣時,林小風的面色立時陰沉下來,眉毛擰成一團,犀利的眼神如箭般射向盧思南:“胡鬧!這些東西我自有大用,你小子平日裡只知道遊手好閒,不思進取,總想着走捷徑撈一把。難道我平時教導你的——要腳踏實地,始終保持初心,你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未等盧思南有所迴應,謝洪信已跨步上前,嚴肅的表情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盧思南的尷尬與無奈。他不由分說地帶走了盧思南,留下一片沉寂。

林小風轉身面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林桃花,眉宇間的威嚴並未消減,反而更加堅毅:“桃花,儘快召集更多的人手,我們要讓這些鑽戒的價值翻幾番,狠賺一筆,能撈多少就撈多少,不必手下留情。”

林桃花望着林小風堅定的目光,不禁心頭微顫,臉上浮現出一絲遲疑:“大人,這樣做真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嗎?”

林小風哈哈一笑,豪邁之氣溢於言表:“有何不可?即便天塌下來也有太子頂着。咱們這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大膽去做便是,無需顧慮太多!”他說罷,揮了揮手,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挺拔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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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櫺斜照進御書房,空氣中瀰漫着濃厚的墨香與木質傢俱的沉穩氣息,營造出一種莊重且微妙的氛圍。

靖江帝端坐於龍椅之上,他那寬闊的書桌上,兩迭嶄新的銀票宛如一幅靜默的畫卷,堆砌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熠熠生輝。

而對面,林小風則正襟危坐,他的面龐猶如一尊雕刻精細的玉像,儘管極力保持着平靜,卻仍有一抹幾乎難以捕捉的微笑在其嘴角悄然盪漾。

靖江帝的目光遊離在銀票之上,口中吐露出的話語卻帶着幾分明知故問的戲謔與玩味:“林愛卿,這桌面之上,所爲何來?莫非是陽曲縣急匆匆補繳的賦稅不成?”

林小風聽聞此言,臉上的微笑略顯深邃,他微微揚起眉梢,聲音平穩而從容:“陛下明鑑,這筆款項並非來自陽曲縣,實乃昨日臣與太子殿下的一樁交易所得。考慮到將如此鉅額資金交予太子殿下手中或許會引起不必要的紛擾,因此臣以爲,交由陛下您親自保管更爲妥當。”

靖江帝聞此,臉色微動,一抹喜色在他眼底流轉:“哎呀,原來還有這般事情!既是如此,朕便代太子收下這筆錢財。只是,林愛卿,你這樁生意究竟是做什麼買賣呢?”

林小風見狀,起身緩步走向靖江帝的御案,雙手捧起一枚璀璨奪目的戒指,輕輕置於那鑲嵌着龍紋的桌面上,言語中透着一絲神秘:“陛下,這便是昨日交易的物品。此戒指單隻價值便在百兩白銀左右。”

靖江帝聞言,伸出一雙蒼勁有力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其眼神在戒指流轉的光澤中游走,流露出無盡的讚歎與驚奇:“果真是光彩照人,富貴逼人,絕非凡俗之物所能比擬,其價值確然對得起這樣的高價。”

就在靖江帝話語剛落之際,林小風手腕一翻,從腰間取出一個布袋,那布袋中裝滿的戒指猶如雨後春筍般被他一一拿出,輕巧地撒落在御案之上。

瞬息之間,原本冷硬肅穆的御案彷彿化作一片繁花盛開的園地,玻璃戒指散射出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朵絢麗無比的玻璃花,綻放在這莊嚴肅穆的御書房中。

靖江帝凝視着眼前密密麻麻、閃爍着晶瑩光輝的玻璃戒指,眼角的皺紋深深地皺了起來,似乎在竭力壓抑住內心涌動的情緒。片刻之後,他收回目光,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沉默之中。

良久,他才徐徐啓齒,嗓音低沉而又充滿威嚴:“林愛卿,這些看似華貴的玻璃戒指,它們的實際價值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

“在刨去人工成本後,這些戒指大約只要一兩銀子就能打造出十幾二十只。然而,那些鑲嵌在戒指上的寶石,雖然被稱作玻璃,實際上是陽曲縣製造的。坦白說,這些玻璃其實一錢不值。”

林小風從容地回答,語氣不卑不亢,“臣最近正打算讓陽曲縣的窗戶紙都換成這種玻璃。”

靖江帝聞此言,猶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擊,瞬間凝固於原地,其身形雖未動,而內心卻如波濤翻涌。

他將目光投向林小風,那一雙威嚴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盈滿了震動與困惑,彷彿有無數問號在其間交織盤旋。

前一日,靖江帝手中握着一份密報,上面赫然記載着太子與林小風在京城私下兜售一枚鑽石戒指,且傳聞此鑽乃是太子偶然所得,珍貴異常,世間罕有。

對此消息,靖江帝心中暗自揣測,太子若真持有如此稀世珍寶,理應早早昭告天下,何至於讓自己這位九五之尊矇在鼓裡?但轉念一想,此事背後必然有着林小風精心策劃的影子。

然而,靖江帝無論如何也未曾預料到,那枚曾被衆人視爲價值連城的鑽石戒指,如今卻在他面前化爲了一文不值的虛幻泡影。

他的視線落在書案上熠熠生輝的鑽石戒指以及那厚厚的一沓兩萬兩銀票上,心頭的滋味難以言表,複雜而又微妙,似酸似苦,又似笑似嘆。

他沉吟許久,周遭的空氣彷彿也在這一刻凝結,只聽他徐徐開口,話語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與探尋:“林愛卿,你此舉難道不是在欺君罔上麼?”

面對靖江帝的質詢,林小風並未顯現出絲毫驚慌,反而嘴角微微上揚,漾起一抹淡定從容的笑容,輕輕揮了揮手,彷彿在拂去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氣息。

“陛下,此言差矣。”林小風的話語平穩有力,如同一道清泉流過岩石,盪滌塵埃,“這所謂的‘欺騙’,實則是臣下耗費巨大心血所研發出來的玻璃製作工藝的價值體現。現如今,唯有陽曲縣掌握此項技術,放眼天下,再無第二家能夠複製。也就是說,這便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舉世無雙。”

靖江帝聽罷,略微沉思,隨即點頭附和:“林愛卿此言確有道理,朕明白了。”但他緊接着拋出了心中的疑問,言語間多了一份探究與好奇:“不過,既然你已經找到了賺取財富之道,爲何還要特意前來告知朕呢?”

在那金碧輝煌的殿堂之上,林小風的目光低垂,敬畏而又堅定地凝視着那位高居龍椅之上的靖江帝。他的眼神深邃如同星辰密佈的夜空,璀璨而又灼熱如炬火般燃燒,任何試圖在他眼前玩弄的小手段,都猶如螢火蟲妄想遮蔽太陽,無處遁形。林小風恭謹而謙遜的話語在殿內迴盪:“微臣此番進見,實有一樁要事相求。”

靖江帝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手中握着那隻雕琢精緻的玉杯,輕輕搖曳,彷彿在調和着天地間的韻律。茶香自杯中逸散出來,悄然滲透在空氣的每一個角落,他語氣悠長地說:“朕聽着呢,直言無妨。”

林小風心細如髮,目光緊鎖在靖江帝那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上,緩緩啓齒:“陛下明察秋毫,昨夜,微臣只憑借一枚看似平常的玻璃戒指,在京城各大富戶間周旋博弈,竟贏得過萬兩白銀。”

“由此觀之,京城並非財貨匱乏,實則爲流轉不暢所致。那些豪族大戶,坐擁金山銀海,卻崇尚吝嗇節儉,使得金銀貨幣如同被堵塞的溪流,無法潤澤到平民百姓的生活之中。”

他進一步闡述:“陽曲縣的產品,無論是昔日的茶葉,抑或是昨夜那枚熠熠生輝的鑽戒,都在京城中引發了熱烈追捧。爲此,微臣已下令陽曲縣疏通道路,直通京城。待路途通暢之後,陽曲縣琳琅滿目的商品將會如江河入海,暢通無阻地涌入京城市場。”

林小風一邊敘述,一邊細緻入微地捕捉靖江帝臉上每一絲微妙變化,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沉思海洋。

他繼續陳詞:“微臣斗膽請求陛下允許太子治理一坊之地,作爲改革試點。若陽曲縣的商品能夠在民間流通順暢,不僅能惠及黎民百姓,使錢幣得以循環流轉;同時也能充實朝廷國庫,緩解財政壓力;更能讓太子藉此良機實踐治國之道,鍛鍊才幹。此舉可謂一石三鳥。”

話音未落,林小風深吸一口氣,心中的石頭似乎也隨之落下。這份精心策劃已久的計劃,其關鍵就在於此刻的一錘定音。他深知京城繁華背後的盤根錯節,陽曲縣的商品縱然優質,欲在京城打開一片天地絕非易事。唯有掌控一個屬於自己運作的地盤,才能讓一切難題迎刃而解。

這塊地盤,既是商品流通的核心樞紐,又是權力交織的重要節點。

而他願意奉上的陽曲縣所有產業兩成的乾股,便是他對皇權俯首稱臣的象徵。

在這皇權統治的社會裡,財富往往伴隨着危機四伏,適時交出一部分,換取皇權的蔭庇,無疑是智者的選擇。

何況,這兩成乾股所換取的,將是世間最強大的依靠。這筆交易,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無比劃算的。

在靖江帝那威嚴莊重的御座旁邊,林小風站立得筆直而沉穩,他的言語如同潺潺溪流般流淌而出,每一個詞句都浸潤着誠意與智謀,使得靖江帝那原本深不可測的目光瞬間凝固,瞠目結舌,眼眸深處躍動着震驚與好奇交織的光華。

提及陽曲縣的那兩成乾股,宛如一座隱形的金山銀海,一旦納入囊中,無疑能讓宮廷的小金庫豐滿至極,從此再無憂於財政拮据的日子。

靖江帝內心深處猶如秤砣般擺動,一邊是太子屢屢打破常規的行徑,一邊是林小風此刻提出的商業合作提議,看似並無觸及皇權根基。

儘管如此,他那帝王的慎重仍令他在決策之際顯現出一絲猶豫,“朕並非不能應允此事,只是憂慮你是否具備操控大局的能力。”

靖江帝話語剛落,林小風嘴角勾起一抹淡然且充滿機敏的微笑,眼神中瞬息間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如同狐狸面對誘餌時的眼神,“陛下,這世間的運行法則,恰似兩隻無形之手,一爲可視,一爲不可視。”

靖江帝聞此言,眉頭緊鎖,猶如墨染的山水畫中陡增一抹凝重,疑惑的聲音從喉間涌出,“何謂兩隻手?”

林小風從容迴應,“那隻可見的手,便是象徵着至高無上皇權的陛下您,一手託舉江山,一手掌握蒼生福祉,代表的是天下一切權力的源泉所在。”

靖江帝聽罷,進一步追問,“那麼,那隻不可見的手又是什麼呢?”

林小風語調平穩而有力,“那不可見的手,實乃經濟規律,市場規律,它如同天地自然之力,無形中左右着人間百態,代表着億萬民衆的需求與選擇。”

他挺胸擡頭,自信滿滿地道出,“對於朝廷政務,我或許不及陛下一籌,但在運用這不可見的手,亦即經濟之道,去實現目標方面,卻有着自己的獨特見解。”

他進而詳盡闡述,“以這鑽戒爲例,即使其成本微薄,但通過巧妙的產品定位和精緻的包裝設計,完全可以化腐朽爲神奇。”

“那些頂級鑽戒,經過巧奪天工的雕琢,加之奢華無比的包裝,輔以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被賦予獨特的象徵意義後,便可輕鬆售予豪門貴族,換取高昂的價值回報。”

“次一級別的鑽戒,則可適度進行雕花裝飾,採用適宜的包裝,以適中的價格流入中產階層的家庭,滿足他們的消費需求。”

“至於廣大的平民百姓,我們只需確保鑽戒的原始品質,並略微提高一點售價,既保證利潤,又能讓他們感受到物有所值。”

“於是乎,同一款鑽戒,在我們的精心運作下,能夠適應不同消費層次的需求,且各得其所,彼此皆大歡喜,這便是經濟學中所說的價格歧視策略。”

最後,林小風擲地有聲地補充道,“關於首批上市的普通鑽戒,雖看似平常,但我早已安排專人制作權威鑑定證書,提升了其收藏價值,從而徹底消除了潛在的風險隱患。”

靖江帝的眼皮微微顫動,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拉扯,瞬間閉合再緩緩睜開,猶如深潭中的一輪皎月,經歷了短暫的暗淡與遲疑。

面對眼前的林小風,那張口若懸河、言語如珠的面容,靖江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既驚訝又疑惑的神色,彷彿被捲入了一場精心編織的話語迷宮,一時之間竟無法快速找回自己的思緒。

時光彷彿在這一刻凝滯,直到半晌之後,靖江帝喉結滾動,聲音彷彿是從靈魂深處擠壓而出:“林愛卿,你實乃難得一見的大才啊!”這句話沉甸甸的,如同金石撞擊,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之內。

林小風凝視着靖江帝複雜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悲涼,隨後長嘆一聲,彷彿是秋風吹過荒蕪的原野:“陛下,您此刻心裡恐怕正把我看成一個渾身散發着銅臭味的商人,認爲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爲了金銀財寶。然而,作爲一介書生,我對錢財又有多少熱衷呢?” 他繼續說道,語氣中帶着堅定與執着:“在這繁華的朝堂之上,或許我不是那個處理政務最爲得心應手的人,但我的心卻始終掛念着陛下的憂慮。幸而,我略通些商業之道,能以此微薄之力,嘗試爲朝廷排憂解難。”

“每當聞聽陛下提及國庫空虛,我的心就如同被針扎般疼痛,那種疼痛讓我夜不能寐,日有所思。經過無數次的煎熬與思索,我才提出了這個計劃。儘管其結果尚不可知,但我願意傾盡全力,放手一搏!”

靖江帝聽着林小風的肺腑之言,心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動與感慨,他的眼神中交織着讚賞與擔憂:“林愛卿能有此等胸懷與勇氣,朕已感欣慰至極。”

他慎重其事地叮囑道:“只是,對於太子之事,你務必要慎之又慎。一旦有任何變故,朕定會立即叫停此事。”

林小風聞此,嘴角悄然挑起一抹幾乎難以察覺的微笑,那是經歷過世事滄桑後的從容與自信:“臣領旨,感謝陛下關懷。”這一笑,如同晨曦初照,照亮了他心中的決心與信念。

自離開陽曲縣以來,林小風怎可能安於平淡?他懷揣壯志,要在京城這片繁華之地,再造一個繁榮昌盛的陽曲縣,讓那裡的成功經驗在這裡開花結果,爲江山社稷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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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小風的靈魂深處,那個想要向靖江帝請纓,執掌京城一坊的念頭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熠熠生輝,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這顆星子在他的心海里不住地旋轉、跌宕,時而深潛于思緒之淵,時而浮現在意識的波濤之上。每當他在心底反覆打磨這一理想,那歲月的砂輪就愈發使得它熠熠生輝,直至其可能性如砥礪而出的寶劍,鋒芒逼人,讓人堅信不已。

林小風決意啓齒之際,並非僅憑一時熱血沸騰,而是經過了無數次內心的熔鑄與錘鍊。

他眼中的靖江帝,就如同一本飽經滄桑且熟讀無遺的經典,每一篇章、每一行字跡,皆鐫刻在他記憶的石碑上,歷歷在目。

靖江帝的胸襟開闊如瀚海,他的智謀與膽魄均是在烽火連天的戰場上淬鍊而成,那裡,世事變遷的速度與險惡程度遠勝人間任何一場權力的遊戲。

在這片沒有邊際的戰陣畫卷中,人的意志可以如脫繮野馬,任由其馳騁疆場,無視那些試圖束縛其羽翼的塵世羈絆。

李德賢卓越的表現,恰似一塊巨大的墊腳石,穩穩地托起了林小風在靖江帝心中的分量。

林小風深知,這正是他朝着宏大願景步步邁進的不可或缺之基石。

提到與太子並肩涉商海之舉,儘管輿論的浪潮或許會因忌憚權勢交融而洶涌澎湃,林小風卻泰然處之,毫不介懷。

他們的交情已不是宮闈秘聞,而是衆人皆知的事實,何懼多添一筆閒言碎語?

再者,皇上自家亦涉足市井買賣,操持酒肆生意,若以此爲詬病,實屬無稽之談。

正當林小風沉浸在新近收穫的四萬餘兩白銀所帶來的欣悅之中,這份厚重的底氣促使他挺直腰板,目光炯炯地面向那位雄才大略的靖江帝,吐露了自己的心願。

言語間,他擲地有聲,每個音節都飽滿着自信與堅毅,彷彿每一次呼吸都在凝聚力量,將那盤桓已久的宏圖壯志呈現於靖江帝面前。

靖江帝並未令林小風失望,他洞悉了林小風那份矢志不渝的決心,品味出他才華橫溢背後的沉穩與睿智,進而讚許地點點頭,慷慨接納了他的請願。

這一刻,林小風所渴望的不僅僅是一坊之地的管理權,更是得到了一位英明君主的信任與期待,那是比金銀財寶更爲珍貴的恩賜。

這場博弈,既是他個人榮耀的起點,也是他與靖江帝共繪治世藍圖的一個重要章節。

對於坊市的選址,林小風胸中自有丘壑,猶如那古老的地圖,在日復一日的遊走摸索中被悄然描繪出來。

每當夕陽西墜,衙門的銅鑼聲悠然響起,宣告一天公務的結束,林小風便脫下公服,換上一身素雅布衣,踏上了他的閒逛之旅。

京城的百零八坊在他腳下延展開來,像一張巨大的棋盤,井然有序地嵌入這座千年古都的肌理之中。

彼時,林小風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緊鄰內城東側的東堤坊。

那裡的地理優勢宛如天賜,基礎設施完備,商業活動繁花似錦,治安狀況更是首屈一指。

尤其是那條主街,石板路寬廣平整,恍若陽曲縣的街道再現,彷彿每一寸土地都蘊藏着商機,幾乎不需要額外的大筆投資就能立即投入使用。

加之東堤坊毗鄰東城兵馬司,任何突發狀況都能及時調動人力物力,妥善處置。

然而,即使面對東堤坊這樣優越的條件,林小風並未輕易動心。

他知道,越是在肥沃的土地上,利益的藤蔓糾纏得越是錯綜複雜。

儘管當今太子治國公正清明,卻也無法避免權謀鬥爭的暗流涌動。

更何況,東堤坊的富饒與北廊坊的貧瘠形成了一種刺眼的對照,讓他無法忽視。

北廊坊,那裡的道路崎嶇不平,彷彿訴說着歲月的磨礪與生活的艱辛。

儘管傳聞五城兵馬司已着手整修全城道路,但在北廊坊,所謂的“整修”不過是將泥土稍加夯實,每逢陰雨連綿,便是一片泥淖難行。這裡聚集着無數窮苦人家,周圍坊市亦大抵相似。

林小風自幼家境貧寒,那種刻骨銘心的貧窮體驗始終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使他對這片苦難之地有着難以割捨的情感紐帶。

他內心深處,更願意投身於這樣的貧困區域,期望通過自身的努力,改變這裡的民生面貌。

選擇北廊坊,不僅意味着提升當地百姓的生活品質,更能借此契機激發周邊坊市的活力,帶動整體發展。

這種改造的意義,遠非單純着眼於陽曲縣的經濟進步,更在於他堅守的信念——防止社會貧富差距日益擴大,不讓富貴者的榮耀映襯出貧弱者的悲哀,這是他最初的心願,也是他矢志不渝的追求。

此刻,林小風手中的資金並不寬裕。

自從陽曲縣撥出了十二萬兩銀子,扣除進貢宮廷的一部分以及維持府邸日常開銷,所剩已是寥寥無幾。

昨日贏來的四萬兩銀子,又分出一半給了靖江帝,細細算來,手中可支配的不過五萬餘兩。

儘管五萬兩銀子去改造北廊坊的基礎建設顯得捉襟見肘,但若是按照他在陽曲縣的標準來擘畫藍圖,這筆數目也足以支撐起初步的改造工作。

於是,林小風心中的天平已然傾斜,那個最終的抉擇在心頭逐漸清晰:北廊坊,將是他在京城開創一番事業的新天地!

林小風的身影在靖江帝那威嚴且深邃的龍椅前短暫駐足,二人就太子之事進行了一場簡練而深入的交談,言語間如刀削斧鑿般精準,隨後,林小風便腳步匆忙地踏上了前往東宮的道路。

沿途的石板路在他腳下敲打出沉穩而緊迫的節奏,猶如一場未竟的交響樂章。

而在東宮的一隅,李德賢正焦急地翹首以待,彷彿一隻被飢餓驅使的狼崽,當林小風的身影終於映入眼簾時,他立刻像離弦之箭般疾步衝上前去,滿面熱忱地大聲質詢:“老林,你總算是來了!昨夜那樁買賣,我們究竟能撈到多少銀兩啊?”

林小風面對此景,不疾不徐地挑起嘴角,一抹淡然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悄然綻放,接着,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比劃出四根,如同四根立柱,靜靜地矗立在空氣中。

“四千兩?!”李德賢瞪大眼睛,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欣喜,這個數目對他而言,無疑是天上掉下的餡餅,足以抵得上他半年辛勤所得的俸祿,讓他幾乎要垂涎三尺。

然而,林小風卻緩緩搖動那顆智慧的頭顱,語氣平靜卻又擲地有聲:“非也,是四萬兩。”

這句話如同巨石投入湖心,激起了李德賢內心的漣漪,他瞬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無法置信的眼眸中閃爍出熠熠生輝的光芒,他急不可耐地追問:“錢呢?錢呢?我的銀子在哪裡?”

林小風笑而不語,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彷彿安撫一頭即將脫繮的野馬:“你的那一份,陛下已爲你妥善保管。”

李德賢的臉龐瞬時蒙上一層陰霾,他揮舞着手臂,憤慨溢於言表:“誰稀罕他幫我存!我要去找父皇討個說法!”

林小風見狀,連忙拽住他那激動不已的胳膊,笑容裡藏着一絲狡黠:“別急躁,你的那份銀兩,我已替你換成了一樣好東西。”

李德賢愣住了,困惑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林小風身上,等待着他揭開謎底。

林小風見狀,也不再故弄玄虛,而是直言相告:“我已向陛下進言,推薦你去管理京師中的一坊之地。你不是一直嚮往陽曲縣嗎?如今機會來了,你可以親自去打造那個屬於你的天地。”

“真的?”李德賢瞠目結舌,雙眼圓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曾經只能在夢中構築的理想,此刻似乎觸手可及。

當初,能得到父皇恩准離開皇宮,他已視作莫大的恩典。

而今,居然有機會執掌一方土地,這就意味着他將在那片土地上擁有至高的決策權,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建設、去塑造,這怎能不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一切就如同夢幻般美好,又無比真實地展現在眼前。

“真的!”林小風斬釘截鐵的說道。

李德賢聽完,臉上掠過一抹興奮的紅暈,瞬時拍案而笑,笑聲洪亮,震得屋內塵埃似乎都在顫動,“哈哈,林老弟,你這次可是給我幫了個天大的忙啊!我心中那個久藏的夢想,終於是看到了實現的曙光!”他眼神閃爍,猶如夜空中的繁星,滿載着期待與豪情。

林小風聞此言,不禁挑眉問道:“哦?不知是何等心願,竟讓殿下如此激動?”

李德賢眼中精光一閃,胸有成竹地宣告道:“我要把整個坊市圍個嚴實,築起高高的柵欄,然後投放一百頭猛虎、雄獅、惡狼進去,讓它們在其中自由搏殺,上演一場生存之戰!”話語間,彷彿已能看到那血雨腥風的場景在他的腦海中展開。

林小風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眉頭緊鎖,心底暗罵:“這不是昏庸無道之人才會有的荒唐念頭嗎?莫非他又陷入了那種狂熱的幻想之中?”

他皺眉質問:“那坊市裡的百姓如何安置?難不成要淪爲虎狼的食物不成?”

李德賢輕輕一揮寬大的衣袖,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微笑:“這就是最爲精彩之處了!我們盡數遷移坊市內的居民,只留下這些兇猛的野獸在此獨霸一方。”

他進一步描繪出一幅奇特的畫面:“若有好事者想要親臨觀賞這場野性的盛宴,我們就特製一座鐵籠,將人關在其中,再用馬拉車將其送入圍欄之內,讓人得以近在咫尺地目睹那些猛獸的威猛姿態。”

林小風一聽,不由得追問:“那馬呢?面對獅虎環伺,馬匹豈不是危在旦夕?”

李德賢聞言一愣,片刻的沉默之後,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便有了新的對策:“無妨,我們可以給馬兒披上鐵甲,如此一來,自然也就無憂矣。”言語中盡顯其狡黠與自信。

林小風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心想:這位太子前世恐怕是個經營野生動物園的皇太子,實在是埋沒了才華。

李德賢滿臉春風得意,向林小風炫耀般詢問:“老林,你覺得本宮這個設想如何啊?”

林小風苦笑着豎起大拇指,半真半假地讚許道:“妙哉!真是妙不可言!若是那觀獸車能自動行駛,那就更完美了!殿下的想象力實在令人驚歎,只怕皇上見了也要忍不住再生一個皇子出來繼承這種奇思妙想!”

“罷了,迴歸正題,明日你便隨我去北廊坊,那地方日後便是你的管轄之地了。”

林小風繼續道:“待會我先行一步,去北城兵馬司取些物件,殿下不妨先行思考一番,看該怎樣佈局規劃。”

“北廊坊?從沒聽過這麼個地方,怎會選擇這麼個荒僻之所?”李德賢面露疑惑,目光緊緊盯着林小風。

林小風神秘一笑,迴應道:“殿下不必急於一時,一切謎團,待明日到了北廊坊自會揭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