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連天,衆鳥絕跡。
大雪之下沒有任何活物,只有樊塵一人在風雪中承受着風雪之苦。
樊塵覺得非常詫異,天空中飄下的雪花又如何能夠傷得到自己呢,要知道自己的肉身強度如今已經達到了第二重金鋼境,連寶器都難以傷害得到,除非敵人也擁有着如同藏龍神劍這種聖器級別的武器。
所以他很疑惑,疑惑就開始思考,思考腦海中記憶中如潮一般的信息就開始調動起來,漸漸的,他的臉上多出了一絲笑容。
此時他的臉上已經完全是血淋淋一片,一笑之下如同地獄中的血魔,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靜的神色,平靜的道:“幻術師?他動任他動,我靜如山崗。”
“竊天域場,給我定!”
只見他的神念噴涌而出,在自己身週數丈之內的空間完全掌握在自身手中,那些飄灑而下的雪花,紛紛被定在空中,隨即在他強橫的神念碾壓之下化爲泡沫。
竊天域場一出,頓時周邊的環境立即一變,他還是站在原來的地主一動不動,身週數丈之外,雪花自顧自的飛灑,可是已經無法影響他絲毫。
賀拉斯眼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微笑了一下,道:“小子果然有些六道,能夠躲得過我這千山鳥飛絕的第一關,可是,這不過是開胃菜罷了,接下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何過人之處。”
眼中的七彩之色開始變幻,飄蕩的雪花開始呼嘯,瞬間涌滿了樊塵眼中整片世界,這些雪花以一種難以相像的速度凝結、變成一根根粗壯的冰椎。
一根、兩根、十根、百根,上千根冰椎如同雪中精靈漂浮於樊塵身週四面八方,一根根反射出五顏六色出來,美麗得讓人眩目。
賀拉斯衣袖輕輕一揮,一根長達數丈、粗達數尺的冰椎破空而至,瞬間刺破樊塵的竊天域場,朝着樊塵的胸口狠狠的扎去。
當這根冰椎扎到了樊塵胸口的時候,呼嘯的聲浪纔開始響起,如同天空中響起了一道悶雷。
樊塵的眉頭一皺,驚訝的道:“控靈師?怎麼可能?”
剛纔樊塵陷入那種幻境中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佩服於賀拉斯的實力了,幻術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以前華陽宗對付他時也用陣法佈置過幻陣,不過那終究是藉助於外物,而非是真正的幻術師。
像賀拉斯這樣一動不動的,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自己陷入到困境甚至是險境之中的幻術師,樊塵還是第一次見到。
可是他也僅僅是佩服而已,因爲幻術師雖然強大稀有,所恃無非是強橫的念力罷了,若論及念力的強大,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強得過他去?
所以他僅僅是略爲佩服,不太以爲意。
可是第二波的攻擊卻讓樊塵大爲驚訝了,因爲這賀拉斯不僅僅是一個幻術師,還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控靈師,也就是說,他能夠操*控天意間的元素來爲自己戰鬥。
只有神念足夠強橫,那麼控靈師的攻擊就會源源不絕,哪怕是再強實力的敵人,若是攻擊不到控靈師的本體,又有何用?
所以控靈師的強大,比之同等級的武者不知道要強橫多少倍。
更何況,這還是一位能夠施展幻術的控靈師,又有誰知道這攻擊而來的冰椎,哪一個是假,哪一根是真的呢?
沒有任何人敢在這種攻擊下平靜的無視,因爲你認爲是假的攻擊,很有可能就是真的,如此犀利的攻擊,只需要一擊,就能夠將毫無抵擋的敵人致於死地。
而如果抵擋,那麼有可能全部都是假的,當你耗光全身的靈力的時候,說不定賀拉斯還老神在在的,神念沒有多少損耗呢。
這不是公平的一戰,完全就是前輩欺負晚輩、強者欺負弱小的一戰。
除了賀拉斯之外,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都以一種同情而悲憫的神情看着樊塵。
不過這僅僅是第一次試探攻擊,所以賀拉斯、朱莉安娜、奎勒等人都平靜的看着這一切,雖然賀拉斯這一擊的威力非常驚人,可是他們卻也見過樊塵與奎勒交戰的一招,知道憑他的實力,接下這一擊,不是問題。
冰椎沒有碰到樊塵的身*體,一個白玉般的拳頭出現在冰椎的最尖端。
拳頭如玉,冰椎透明如玉,巨大的玉碰上了小玉,小玉無事,巨大的玉卻開始碎裂。
冰椎的尖尖一碰到樊塵的拳頭,立即碎成最微小的微粒,接着是尖端之後,面積更大、體積更多的冰椎接踵而至。
碎,一路而碎。
樊塵的拳頭如同一根金鋼杵,那根巨大的冰柱就如同一塊豆腐,無論豆腐的體積有多大,在金剛杵面前,還是碎裂成最微小的細塊。
賀拉斯等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第一波攻擊,自然是真的。
樊塵能夠接下來,自然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他們平靜而有些期待的看着,看看這個神奇的小子到底能夠給他們帶來多大的神奇。
第二根冰椎如期而至,一樣的力度,一樣的速度。
樊塵神念一動,他覺得這根冰椎有問題。
不過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哪怕他覺得有問題,也不敢託大,一樣的拳頭,一樣的力度,將冰椎擊成粉碎。
第二根冰椎剛剛碎裂,他就知道問題出現在什麼地方了。
“冰椎是假的!”
當這根冰椎化爲泡沫消失於虛空之中時,他發現了問題所在。
第三根冰椎又到。
樊塵的眉頭開始微皺,哪怕他知道這根冰椎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假的,但他敢賭嗎?
當他第三拳擊出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他不在最短的時間內改變這種狀況,那麼他必敗無疑。
因爲這三拳,已經消耗了他將近一成左右的靈力。
如果是三十根、三百根呢?
被動挨打從來都不是樊塵的性格。
就在那些人面露微笑,開始揣着一顆看戲的心情在欣賞着即將上演的好戲時,樊塵動了。
只見他的身影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四分爲八,繼而分爲百,上百道身影同時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他雖然沒有辦法一下判斷只上千根冰椎哪根是假的,哪根是真的,可是他也有辦法讓賀拉斯沒有辦法分清楚,哪一個他的身影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
上百道身影一鬨而散,向着四面八方而逃,一旦逃出賀拉斯的冰雪域場的範圍,那麼他自然就算敗了,逃出了念師念力攻擊範圍的敵人,他還有打敗對方的辦法嗎?
沒有辦法打敗樊塵,以他前輩的身份和實力,自然算是他敗了。
賀拉斯等人的臉色的確是非常的精彩。
看着樊塵破掉了第二根冰椎後露出的詫異的神色之後,他們就知道,後面他的表情,會越來越豐富,越來越精彩。
在這一招被賀拉斯喻之爲“千山鳥飛絕”的組合絕招之下,哪怕是他們,都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抵擋到最後。
他們的戲謔的微笑剛剛浮起,笑容還掛在臉上,卻逐漸凝結。
因爲樊塵的身影竟然變成了兩個,他們竟然無法判斷出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
當樊塵的身影從二個變成了四個後,他們的笑容從凝結變成了僵硬。
當樊塵的身影從四個變成了八個後,他們的笑容從僵硬變成了震撼。
當樊塵的身影從八個變成了十六個甚至是上百個的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麻木。
無數的身影在冰椎之間閃爍着,僅僅是眨眼間的功夫,這些身影就擊碎了絕大部分的冰椎,僅僅餘下兩三百根的冰椎在寒風在瑟瑟發抖。
賀拉斯的臉上的神色也是充滿了震撼,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有一人竟然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將他的“千山鳥飛絕”破掉。
簡直、直接、暴*力,如同屠夫宰牛頭。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放棄,因爲他還有兩三百根的冰椎沒有被滅掉,並且這些冰椎大部分都是真實的冰椎。
他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將真實的冰椎隱藏是最外圍,假的冰椎放在裡面。
越往外,真實的冰椎越多,哪怕敵人有能力將他裡面的幻術破掉,也要面對最後的絕命一擊。
兩三百根冰椎同一時間呼嘯而至,哪怕是一堆精鐵,也要被紮成蜂窩。
兩三百根冰椎全部散射而開,朝着四散的上百道身影射去,平均每道身影就有兩三根冰椎照顧。
做完這一切,賀拉斯的臉色變得極度蒼白,這一下幾乎將他的所有念力全部掏空,他再無任何的防禦之力,身*體越發的佝僂,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這一次攻擊,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臉上除了蒼白之外,甚至還帶着病態的臘黃色。
朱莉安娜與奎勒神色複雜的看着他,尊敬而。。。帶着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