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歸路何在

樊塵還從未與靈雁與穆雪柳這麼安靜的呆在一起過,平常至多是修煉後,在用餐時間聚一下罷了,像這樣從早到晚的待在一塊,讓他們的感情更加深刻。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白的情愫。

若說是師生之情、同門之情,又有些不像。

若說是戀情嘛,他們三人都不會承認這一點。

這種情愫非常自然樸實,超脫了師生、同門,更像是親人了轢。

人類的地位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外面的妖獸還是非常的強大,特別是海洋之中,無窮無盡的妖獸羣讓人類根本不敢涉足其中,可以說海洋之中早已經沒有了人類的蹤跡,是海族妖獸的天下。

哪怕是再強大的船艦,也不敢在海洋中出現。

沒有任何船艦能夠抵擋得了鋪天蓋地的妖獸們的攻擊纛。

對於這種現象,樊塵並沒有任何想要解決的打算,人類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太過於強大了,若沒有強大的生物制衡他們,遲早這個世界會被人類毀滅。

現在這種情況正好,反正神脈的問題已經被樊塵給解決,地球上的妖獸們實在也不可能再無限的增強下去,這樣就會達到一種比較漫長的平衡。

臨江城地下世界的軒轅山莊之中,樊塵找到了當初的呂遠航,他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幾人還是在當初的天樞亭裡相聚了一次,呂遠航見到了樊塵和自家小姐之後,激動得語無倫次。

見到了呂遠航,顏茹雪、花鳳鳳幾女自然也被樊塵叫了出來,顏茹雪和花鳳鳳知道自己竟然回到了地球之後,也欣喜異常,樊塵甚至還施展了神通將顏浩以及他曾經的侍女夢琪和爾嵐也帶過來了。

父女相見,之前的熟人見面,自然是一片喜氣洋洋,大家你一語我一言,簡直有說不完的話語。

連靈雁與穆雪柳二女都被這種情緒給感染到了,她們深深的感受到,這就是七情六慾中的“喜”了。

想要在修煉之路上走得更遠,人生百態都必須要經歷,唯有經歷過的事情,才能夠看破。

這世界上不存在那種沒有經歷過,也什麼都能夠看破的人,那不是人能夠達到的境界,除非是神。

這幾天樊塵已經明白,想要在日後的修煉路上沒有大心魔,必然經歷一番人生的歷練,以前在神獸星的時候一直都處於忙忙碌碌的狀態,不是被別人追殺,就是在追殺別人,哪裡有這種閒情出來歷練啊。

也是這次回來後,樊塵才感覺到這種歷練的重要性,在慢慢的尋找着回去的辦法的同時,倒也不急着趕回去了。

先是與孤兒院衆人相聚,後是與顏氏之人相聚,樊塵帶着她們體驗了一把七情六慾之中的“喜”之一字。

七情與六慾是人類的與生俱來的生理反應,其中的“七情”基本上是涇渭分明,“喜怒憂思悲恐驚”很難在同一時間出現。

而“六慾”是“色聲香味觸法”則是寄身於七情之中的***,無論任何一種“情”,都有可能同時或者沾染上多種“欲”。

例如現在他們一羣人喜樂融融,但是卻可以同時在喜樂之中享受着“色聲香味”。

而七情則不太可能並存,喜的時候不可能怒,怒的時候不可能憂,他們之間的轉換要有一個過程,例如我們古人有說:“且哭且笑,且喜且憂”,說的就是一下哭一下笑,一下喜一下憂,有間隔。

七情與六慾的結合,衍生出了人間萬象,心魔萬種,無窮無盡。

就如同最簡單的七個音符就能夠組合成無窮無盡的歌曲一樣,七情與六慾之複雜,沒有人能夠窮盡。

有了顏茹雪幾人的加入,樊塵等人乾脆就混入紅塵之中,帶着她們一同去體現七情六慾,畢竟她們以後也是要面對心魔的劫難的。

體現過喜之後,就去體現“怒”。

古人對於怒,早有許多的描述,有“衝冠一怒爲紅顏”、“怒不可遏”、“王者之怒,流血千里”、“勃然大怒”、“雷霆之怒”等等,這種怒,說實話不但是樊塵,就是連活了數十年的靈雁,也未全部見過或者是嘗試過這種種怒。

於是她們專門混跡於市井之中,專門找那些小人物多的地方去走。

以他們的手段,外人根本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完全以一個客觀的角度來觀看這一切。

市井之中多百態,這話不假。

一天之內,他們見到了許多的場景,兩個小販之間爲了一點蠅頭小事而爭吵,進而發生爭鬥,最後大打出手,一時間從小怒、大怒到暴怒都觀察到了。

還有一些小販,進了一點小貨,開始的時候賣得挺好,然後就又多進了一些,哪知道後面進的賣不掉,連前面賺的錢都全賠上都不止,由喜轉悲,好不糾結。

飯館之中,一羣大漢赤着胳膊,喝着劣酒,喝着喝着突然拍案而起,兩個好朋友互相謾罵,將對方的老底揭個一清二楚的。

誰也講不過誰的時候,就開始大打出手,頃刻間就打得頭破血流。

之後兩個好友變成了仇敵。

就在樊塵等人以爲他們必然會將仇恨惡化的時候,卻又出現了戲劇性的轉變。

這幫人又一次開始喝酒,喝着喝着竟然從敵人又變成了朋友,從一開始的吹眉毛瞪眼,到最後的勾肩搭背,關係又再度恢復如初。

讓樊塵等人瞠目結舌。

他們又去到了監獄裡面,那裡面的複雜程度簡直就是一整個社會的縮影。

小小方圓之內有政治有黑暗,有勾心有鬥角,唯一沒有的就是光明和出路。

這裡面的生活與修真界是何等的相似,完全是一副弱肉強食的世界。

沒有實力在這裡就完全淪爲魚肉,過着連豬狗都不如的生活。

有實力的人在這裡,也照樣可以過着皇帝一般的生活,有人伺候,有魚有肉,甚至連女人都可以搞得到,連獄警都對其客客氣氣的。

在這裡有實力的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看誰不順眼就揍誰一頓,想削誰就削誰,與宗派之間的爭鬥何其相似。

這裡幾乎是人類黑暗的濃縮,七情之中喜基本上不沾邊,有的完全是黑暗的“怒、憂、思、悲、恐、驚”,直到現在,樊塵他們才深刻的理解到,原來人類世界的正面情緒是那麼少,七情之中只佔了一個,其它的完全是負面情緒

而“色聲香味觸法”在這裡幾乎爲零,若說外面的世界是七彩的,那麼這裡就是黑暗。

他們去了很多地方,見識到了之前從未見到的事件,想到了以前從未考慮過的事情。

七天時間過去了。

樊塵還是沒有找到絲毫離開的辦法。

他甚至又回到了當初從神獸星傳過來的地方,可是除了一片空蕩蕩之外,沒有任何其它東西。

無奈之下,樊塵只好放棄,想到了一個最不願意動用的辦法。

雅魯藏布大峽谷之外,樊塵等人的身影再度出現。

當初的平臺依舊,只是其上已經沒有了鬧哄哄的身影。

現在還沒到十年一次的大比,樊塵其實也是沒有任何把握能夠進入到葬仙墓之中的。

因爲葬仙墓的開啓乃是十年一次,沒到時間的話,連樊塵這個神道的傳承者都沒有任何把握能否進入其中。

順着峽谷而下,曾經的一幕幕再度浮現在樊塵、顏茹雪、花鳳鳳三人眼前,彷彿一切還是昨天。

曾經發現六色輪迴花和輪迴血龍的地方,此刻早已經被一條五彩斑蜴所佔據,這條斑蜴的體積似乎比輪迴血龍還要更大,不過威力卻要差上一向籌了。

對付這種生物,樊塵自然提不起興趣。

再往下,是一片白霧,曾經讓他們一籌莫展的濃霧,在樊塵的等人洞若觀火的眼光中如同虛設。

幾人速度極快,一下就越過濃霧區域,來到了火紅世界。

陰陽分明的湖泊還在,只是安靜的再無半點人影。

火紅世界之後是一座山谷,越過了山谷之後,是一條橫亙東西的巨大的黑線,如同天塹一般將樊塵等人擋在外面。

這道黑線,以前將絕大部分的人都攔在外面,凡是實力弱小者、意志不堅定者靠近,最終都將成爲屍體。

饒是現在,黑線以外還遍佈着密密麻麻的屍骸,還有一些骨頭潔白,看來是上一次隕落在這裡的歷練者。

屍骸一層又一層,最下面的已經變成了飛灰。

對於這道黑線的厲害,樊塵並沒有刻意的告訴靈雁、穆雪柳,嘉麗以及凱瑟琳。

他想看看這幾女的意志程度到底達到了何種境界。

樊塵輕易的一跨而過,當初他就已經輕鬆跨越,故地重遊,如同吃飯喝水。

靈雁第一個嘗試,一次通過,只不過臉色微微變化,似乎不太好看。

穆雪柳第二,也一次過了,比靈雁仙子只半了一會,不過臉色已經有些蒼白。

到了凱瑟琳,過得比較勉強,以兩倍的耗時通過,剛剛過去身*體一陣搖晃,幾乎摔倒。

到了嘉麗,終於出現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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