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休提,蘇劍沙,我們來比試一番。”跋鋒寒手掌一翻,斬玄劍已到了手中,略一晃動,劍芒吞吐,化作數道白光,在黑夜中刺眼無比。
“老跋來勁了,”寇仲怪叫一聲。
“還是不要比試了,”徐子陵怕蘇劍沙有失,急忙勸阻。
“無妨,”蘇劍沙擺擺手,隨隨便便的往前一站,也不提動真氣,向跋鋒寒招手:“來吧。”
跋鋒寒神色肅穆,身周冷風旋轉,如萬千刀劍,中者立斃,斬玄劍如夜中熒光,漸漸刺眼。
“老跋不會動真格的吧?”徐子陵擔心的說。
“感覺像是啊,”寇仲摸摸下巴上的鬍子茬:“別出師未捷身先死,待會看情況不對,咱們兩個就上,你負責蘇大哥,我負責老跋,可別傷了自己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好。”
不提雙龍在旁邊擔心,跋鋒寒和蘇劍沙的比試,透着詭異的味道,跋鋒寒塞外民族,突厥馬賊出身,身材魁梧高大,心狠手辣,氣勢提升,排山倒海,氣機鎖定之下,就是三大宗師在此,也不敢小視。
而蘇劍沙卻是俊秀少年,看上去弱不禁風,比起初入大唐時長高了不少,可比起將近兩米的跋鋒寒,還是顯得瘦小許多,兼且他不提真氣,不拔氣勢,平平淡淡,往那裡一站,倒像是文弱書生一般。
如此兩人,對比強烈而鮮明,任誰都看出跋鋒寒佔盡上風,恐怕下一刻,就能一劍斬下蘇劍沙的頭顱。
跋鋒寒目射神芒,他可不會心軟,突然,他手臂一動,揮出斬玄劍,長劍刺破空氣,尖嘯如虎,地裂山崩,地面出現深深的裂痕,眨眼到了蘇劍沙的咽喉。
一如既往的狠辣,直接,一擊斃敵。
這一劍,凝聚了跋鋒寒的全部精氣神,凌厲無雙,快速絕倫,他一擡手,彷彿霹靂裂空,直指要害。
“啊!”
“老跋手下留情。”
寇仲和徐子陵大驚失色,如今他們武功飛漲,深深知道跋鋒寒的恐怖,蘇劍沙在他們的印象當中,還是那個當初的少年,武功只是尋常。
這一劍要是斬實了,就是十個蘇劍沙也一起死了。
他們萬萬沒有料到,跋鋒寒居然如此狠辣,毫不留情,出手如電,想要解救也是來不及了。
嗡
預想中的血光飛濺,頭顱飛上天空的場景沒有發生。
跋鋒寒狠厲絕倫的一劍,到了蘇劍沙咽喉前三寸,就再也遞不下去,他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光影如劍
蘇劍沙咽喉前浮現出一明光一暗影,兩道尺寸長的光影,交織穿梭,如魚遊走,分金裂銀,硬是抵住了跋鋒寒的劍罡。
轟轟轟
勁力收縮,空間裂痕,明光暗影,旋轉如龍,把跋鋒寒的劍罡吸收。
叮
蘇劍沙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不斷顫動的劍尖,此時劍上勁力盡失,已無傷人能力,進擊無力,彷彿是跋鋒寒遞過去,給蘇劍沙賞劍一般,如同兒戲。
跋鋒寒呆若木雞,手握劍柄,不知如何應對,自他出道以來,還是首次遇到這種情況,他本是驕傲如龍,自負甚高,以爲憑藉自己的武功,就是武尊畢玄在此,要勝他也需費很大的手腳。
可如今蘇劍沙站立不動,靜等着跋鋒寒拿劍去刺,不閃不避,這樣都傷不了他,還被他用手指夾住了劍尖,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寇仲和徐子陵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如此情景,也不用他們救援了,兩人對視一眼,俱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
“蘇大哥的武功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陵少,我們兩人自詡武學奇才,無師自通,勝過一流高手,可和蘇大哥一比,就如同嬰孩一樣,不值一提。”
蘇劍沙屈指一彈,斬玄劍輕吟,彷彿是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老跋,還要比嗎?”
跋鋒寒神色複雜,木然抽回長劍,露出落寞:“不必了,蘇先生武功深不可測,在下佩服。”
“當日在王通大儒府上,你我比試,還只在伯仲之間,互有勝負,這纔沒多久,你的武功就已達到如此高度,在下除了佩服之外,是深深的驚懼,不敢再言勇。”
蘇劍沙點點頭,負手而立,淡淡的說:“你能坦誠說出敗北的心聲,不藏着掖着,不怨恨,也是難得,敢作敢爲,這也是我們能和你成爲朋友的原因。”
“你也不必灰心,武學一道,無有止境,勇往直前,鍥而不捨,才能達到人類巔峰。難道你忘了你的目的嗎?我們還等着你挑戰畢玄呢。”
跋鋒寒虎軀一震,再次振作起來:“不錯,你有你的機緣,我有我的武道,武學一途,逆水行舟,總有一天,我會追上你。”
“這纔對!”
寇仲跳過來插話:“蘇大哥,你也太厲害了吧?是不是一個人偷偷學了絕世武功,快點從實招來。”
蘇劍沙不禁莞爾:“我也不瞞你,的確學了些上乘武學,說起來你們也知道,剛剛我施展的是陰葵派的光舞天魔法,光舞影殺劍。”
“陰葵派?”徐子陵露出凝重:“綰妖***後祝玉妍?蘇大哥你膽子夠大啊,敢和她們學武功?”
“陰葵派我們只聽說過有天魔大、法,倒是沒有聽說過光舞天魔法,不過沒關係,你來教給我們,都是一樣。”寇仲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學到上乘武學,拳打王世充,腳踹李世民。
“陰葵派的武學不適合你們修煉,你們有自己的武道,將來成就不可限量,不要追本逐末。”蘇劍沙解釋。
“並且,你們也不必害怕陰葵派找麻煩了,因陰後祝玉妍已被我所殺,綰綰受驚遁逃,陰葵派元氣大傷。”
“什麼?”寇仲驚訝的跳了起來。
“你騙人的吧?”徐子陵震驚的張大嘴巴。
就連一向冷酷,眼高於頂的跋鋒寒也露出驚駭神色,不敢置信。
蘇劍沙聳聳肩膀:“信不信由你們,不過我說的確是實情。”
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終於相信這便是事實,在他們看來不可戰勝的陰葵派,已在蘇劍沙手上一敗塗地。
“難怪你連師妃暄都敢得罪,原來是真的有本事,”徐子陵一巴掌拍在臉上:“不過跟你在一塊會不會很危險,當今世上最大的兩個門派都被你得罪光了,說不定什麼時候竄出一個高手來找你算賬,我們在這裡不是殃及池魚。”
“什麼?連師妃暄都得罪了?”寇仲跳腳:“她可是選明君的,這下我完了。”
“那我是不是要趕緊溜之大吉,逃回突厥去,免得被中原正邪兩大門派分屍。”跋鋒寒也跟着打趣。
說完這話,衆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寇仲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徐子陵眼淚都笑出來了,老跋最慘斬玄劍都要被他折彎,要不是劍上無鋒,說不定手指都被切下來。
蘇劍沙也是笑的打跌,搖頭道:“你們啊,真是一個比一個愛演,實話告訴你們吧,我不止要得罪慈航靜齋,陰葵派,今晚還要踩了淨念禪院,把一衆大小和尚都得罪了。你們快有多遠躲多遠吧,不要濺血在身上。”
“說的也是,”寇仲搭着徐子陵的肩膀,徐子陵搭着蘇劍沙的肩膀,蘇劍沙搭着跋鋒寒的肩膀。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