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鼕鼕,你有沒有問過你的母親,她需不需要我?”項培傑問道。
孟瑜冬看着這個人,她現在可以肯定這個人的出現絕對是居心不良的。她深呼吸一口氣:“項先生,我媽媽兩年前生了一場病,那場病讓她差點癱瘓,失去記憶。這兩年她的病情好不容易好點了。今天你出現,我讓我媽的情緒變得很不穩定,你說這是需要嗎?”
“可是我需要你們。”項培傑發現她是徹底的厭惡自己,也無所謂裝了,“鼕鼕,現在你需要你們,你知道嗎?”
“你究竟怎麼樣?”她問。
“鼕鼕,我的公司是做建材的,偶爾也承包工程,可是最近我的公司出了點問題。我在江北恰好有一個工程,前些天下雨,樓房倒了,死了十幾個人。現在建委那邊都盯着,還派人來調查。我知道你和新任市委書記交情匪淺,你一定可以幫幫我,對不對?” 項培傑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孟瑜冬心一沉,馬上說道:“我不認識什麼市委書記,幫不了你。”
“鼕鼕,難道周老師沒有教過你,做人要誠實嗎?”項培傑從自己的手包裡拿出一份報紙,攤到她面前,“看看這份報導,標題叫做溫情領導,趟水救村民。這張照片,他揹着的是不是你。你看你抱着他多緊,貼都貼在他背上,你還敢說你們不認識嗎?”
孟瑜冬眼睛睜的很大,那是他們在鄉下,程東陽揹她回去,居然有人拍到了。怎麼會有人拍到,孟瑜冬一點印象都沒有。她說道:“那次是因爲我去救學生的母親,恰好程書記也在南鄉,他心繫百姓,我的腿崴了,他揹我回去而已。”
“鼕鼕,你真的一點也不誠實。”項培傑的笑意更深,“你和程書記交情很深,那天他牽着你的手離開的,你們分明就是情侶。”
孟瑜冬也不想跟他糾纏這個問題,她說道:“我幫不了你,程書記公私分明,如果你的工程真的有問題,只會依法辦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到時候我被抓起來,我只能告訴警察我還有一個女兒,而我的女兒恰好是程書記的女朋友。”項培傑倒也不緊張,聳聳肩說道。
孟瑜冬身體都就變得僵硬:“得罪程東陽,你覺得自己還有活路嗎?”
“這件案子出來,我也一樣沒有活路。”項培傑說道,“鼕鼕,我來的時候可是做了很多事前功課的。比如程書記好像還有一個未婚妻,你充其量只是他的情婦吧?到時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不僅僅你自己無顏見人,你媽這麼大年紀了,也跟着你一起無顏見人。”
孟瑜冬用力的呼吸,她很想知道這個人倒底是怎麼冒出來的,爲什麼要這麼來逼迫她?
“這樣吧,鼕鼕,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不想逼你。”項培傑感覺自己完全掌握了優勢,便越發的得意,“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想辦法擺平。但是有件事,你一定得幫我的忙。”
孟瑜冬不說話,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項培傑說道:“這次江北的水災,我知道很多地方都要重建,政府計劃在渭江河重建水壩,這個工程是一建再聯合招標一個建築工程公司。這個項目是程書記今年來江北主推立的項目,如果你能幫我拿到這個項目,其他一切都好說。”
“這更不是我能控制的。”孟瑜冬冷冷的拒絕,“你找錯人了,我幫不了你。”
“你幫得了我,鼕鼕,你一定可以幫得了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例如我已經寫好了信,準備投到你所就職的實驗中學。例如我還珍藏着我和周老師不少書信還有舊照片,如果你告訴程書記這些的話,一定會有人把這些東西發出去。到時候恐怕不能承受的不僅僅是你,還有周老師,她會變成什麼樣,我真的不敢保證。”項培傑臉上笑着,眼角都半分溫度沒有,陰冷的眸光緊緊的盯着她。
“你說你是我媽的學生,你就是這對她的?”孟瑜冬差點就失控了,恨不得馬上就報警把這個人抓走。
“鼕鼕,我再老實告訴你吧,我有證據證明你是我的女兒。孟小冬找我的時候,我也不信周老師會給我生一個女兒,於是我讓她拿了你的頭髮跟我驗了,上面顯示你的確是我的女兒。相信我,我今天是冒着極大的風險來找你,你要是背叛我,最後一定是玉石俱焚。我可比周老師小十歲,勾引未成年學生通姦,還生下了你,你不想你媽這麼大年紀還要蒙上這樣的污點,對不對?”
孟瑜冬全身都在顫抖,這個人是魔鬼嗎?是誰把他帶到自己面前的?
“鼕鼕,我等你的消息,不要讓我失望。”說着,項培傑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影印本,我還有很多,我放在朋友那裡也有很多,一旦我出事,所有的資料都會公佈出來。三天後的今天,我在這裡等你。”說着,他拿着包走了。
孟瑜冬全身都在顫抖,她顫顫的拿過了那個文件袋,顫顫微微的打開了。裡面是一份DNA的檢驗報告,其中一個她能看出來是她的,她是B型的RH陰型血,而這個人也是B型的RH陰型血。
孟瑜冬手一軟,她不敢去相信,這個人居然是自己的父親,她居然有一個這樣的父親。難道母親說的對不起她,就是指的這個嗎?
孟瑜冬在外面無助的逛了很久,纔回到家。一回去,家裡的座機電話響個不停。她過去拉電話,電話是程東陽的:“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你的手機呢?”
孟瑜冬看了看自己的電話,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是是程東陽的。“我沒聽見,手機調成了震動。”
“晚上一塊吃飯?我讓啓航訂了位置,一會兒會有司機過去接你。”程東陽說道,他能感覺這次孟瑜冬的心情受了關絲桐的影響,她心裡肯定是有委屈的,不然晚上歡愛的時候都不甚專心。
程東陽想着,這兩天也有時間,也想好好哄哄她。
“東陽,不用這麼麻煩出去吃,你想吃什麼我在家裡住吧,出去吃也浪費,而且還要擔心是不是被人看到。”孟瑜冬沒心情出去吃,便說道。
“出來吃吧,在家吃你還要做,太麻煩了。”程東陽其實是想跟她浪漫一下,平時也不會有這個時間。
“不麻煩的,家裡現成的菜都有,你要吃什麼菜,跟我說我現在可以去超市買。”孟瑜冬說道。
程東陽看她這麼堅持,也只好算了,說道:“那好吧,我還有一會兒纔回去。你去超市買兩塊牛排還有紅酒,我回家來煎牛排。”
孟瑜冬心思都不在這兒,她心情很差,甚至是低落。但是程東陽想吃什麼,她要願意配合。
她去超市買了牛排,紅酒,還有煎牛排要的配料。回到家的時候,聽到書房那邊有聲音,程東陽已經回來了。
她去廚房將牛排清洗處理,不一會兒程東陽已經出來了,他衝了澡,換了衣服,摞起了袖子說道:“我來吧,你先去洗澡。”
孟瑜冬煎牛排的確不是很在行,她放開了東西,應了一聲便回房間拿衣服洗澡了。
她腦子裡還是那份報告中,那份可怕的報告。其實當年小冬曾說過,她不是父親的女兒時,她就想過的,她的身世是什麼?她想問母親,可是母親沒有答案。
她想過,想過她的親生父親是什麼樣子的?可是怎麼也想不到,老天爺會給她開了這麼一個玩笑。那麼不堪,那麼恥辱!
她很想去問母親,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對她這樣?可是她不能,她不能這麼去傷母親。
想到那個可怕男人的威脅,她更加無所適從?她能告訴程東陽這件事嗎?她不能,她也說不出口。而且那個人如果真的把那些將被公佈出來,她無法想像對母親來說會有多麼殘忍。
“鼕鼕,你好了嗎?你已經洗了很久了。”程東陽來敲浴室的門,說道。
她這纔回過神來,忙拿毛巾把自己胡亂的擦一擦,穿了衣服現來。
程東陽在客廳已經將牛排擺好,他關了燈還點了蠟燭,他倒着紅酒說道:“快過來,嚐嚐我煎的牛排,很久沒有動手了,希望味道不會太差。”
“看上去很棒。”她能感受出,東陽是真的在乎自己,昨天晚上大家多多少少有些不開心,而現在他在哄自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