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的氣氛,瞬間凝固了,一雙雙呆滯的眼神,看着衛梵,誰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毒舌的話。
的確,連病人都沒見到,就在這裡大放厥詞,不是吹牛是什麼?
“你……”
山羊鬍的臉色瞬間漲的通紅,剛要反駁,六爺卻是搶先開口了。
“衛梵,不要放肆!”
六爺看似呵斥衛梵,可誰都知道,這是替他圓場,而他本人,內心都要笑哭了,這毒舌功力,簡直無敵!
“噗!”
夏本純笑噴,伸出了一個大拇指:“贊!”
呼呼!呼呼!
茶茶撅着嘴脣,吹着口哨,故意不響。
“優秀的滅疫士,哪怕沒看到病人,也早已胸有成竹!”
山羊鬍壓制着怒氣,教訓衛梵。
“庸醫!”
衛梵一句話就頂了回去,和這種人,他懶得爭辯。
“你算什麼東西?”
山羊鬍終究是沒忍住,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衛梵破口大罵:“我出場費一百萬,你呢?”
“要不是六爺邀請,我根本不會來!”
衛梵冷哼。
“沒問題!”
六爺點頭,衛梵這話,算是狡辯,也是給了他一份虛榮,畢竟誰敢說六爺的面子,不足一百萬?
“好了,不要吵了,先看病人吧!”
週會長制止了山羊鬍:“走吧,去小姐的臥室!”
被女僕推離房間的時候,週會長瞟了衛梵一眼,如此輕的年紀,在這種大場合,面對着縱橫地下世界的大佬和成名已久的滅疫士們,還能機智的應對,這小子的確有幾分自傲的資本。
而且看病人在診斷,也符合週會長的認知,在他看來,那兩個,太心急了,反而沒有這個年輕人沉得住氣。
“沒要到簽名?我不管,拿不到大明星的簽名,就讓她們死在外邊吧!”
周文文大發雷霆,不停地把東西砸出來,於是走廊中一片狼藉。
女僕站在旁邊,縮着脖子,大氣都不敢喘。
“文文!”
週會長滿臉的寵愛。
“爺爺!”
聽到喊聲,房間中,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女立刻飛奔了出來,撲到了週會長的輪椅前,拉着他的手撒嬌。
“爺爺,你那些手下都是蠢貨,連個大明星的簽名照都要不回來!”
“哪個大明星?我找人把他們喊來,親自給你表演!”
週會長撫摸着孫女的乾枯的黑髮,有些心疼。
“好呀,那我要多叫幾個人來看!”
周文文很開心,吩咐女僕:“準備衣服,我要出門!”
“等等,你先把病治好!”
週會長勸阻。
“我沒病,就是一些皮炎罷了,抹點消炎藥膏就能好!”
周文文滿不在乎。
“不行!”
週會長難得的強硬了起來,他太溺愛周文文,這個症狀又是在家庭醫生給她做體檢的時候發現的,因爲擔心她承受不住,所以纔沒有告訴她。
“誰給我治療?”
周文文的目光飄向了山羊鬍一行,最後目光落在了衛梵身上,眼睛頓時一亮,立刻湊了過去。
“喂,你是誰?六爺爺的保鏢嗎?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不是,我是來給你看病的醫生!”
衛梵解釋。
“哦?你纔多大,能看病?”
周文文不信,突然伸長了脖子,踮起尖叫,在衛梵的衣服上輕嗅:“你身上的味道挺好聞,抹了什麼牌子的香水?”
“沒有噴任何東西!”
衛梵每天睡在森千蘿輻射的靈氣場中,身體中的雜質被淨化了,所以沒有什麼口臭,體臭,再加上沾染了森千蘿的氣息,所以身體自然而然的散發着一種很清新的味道,讓人嗅過後,就像是呼吸了空山新雨後的空氣,有一種很舒爽的感覺。
“我不信,難道是你的體香?”
周文文使勁地抽了抽鼻子,幾乎都要貼到衛梵身上去了。
六爺和三爺看的大皺眉頭,周文文真是一點禮貌都不懂,見了長輩,連問安都沒有。
山羊鬍和眼鏡男皺起了眉頭,自從周文文出來,他們就嗅到空氣中,多了一種微弱的臭味,那是皮肉潰爛,血液腐壞的味道,這個女生,病的不輕。
“好了,我決定了,就讓他給我看!”
周文文拉着衛梵的手,就要往往屋子裡扯:“你們走吧,別打擾我們!”
“呵呵,讓你裝逼?”
山羊鬍樂了,淋巴疫體會通過皮膚接觸、體液、血液傳染,他很想看衛梵因爲害怕出醜。到時候不用人攆,他都不好意思留下來。
只可惜,山羊鬍要失望了,自始至終,衛梵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和戒備,反而和周文文輕聲細語的說話。
“文文,別鬧!”
週會長呵斥,隨後看向了山羊鬍和眼鏡男:“兩位,你們有什麼見解?”
“完了!”
看到週會長無視了衛梵,六爺知道,這次想要主刀的希望沒了,這意味着自己距離會長之位更遠了,一時間,不免有些意興闌珊。
“小毛病,沒難度!”
山羊鬍打量着周文文,直接斷言,十三爺從家庭醫生那裡買到的情報很明確地顯示着,就是淋巴疫體,這種疾病,還難不倒他。
“沒有挑戰性!”
眼鏡男推了一下眼鏡,搖了搖頭。
“衛梵,說話!”
六爺催促。
“需要驗血、做觸診後,才能確定!”
胃復安如實相告。
“噗!”
山羊鬍笑了:“你還是去大醫院實習幾年,再來看病吧,這種症狀,已經很明顯了,除非你是瞎的!”
“你才……瞎的!”
茶茶討厭這兩個傢伙。
“對了,你來看病,帶個小蘿莉是幾個意思?”
十三爺打趣,但是眼神,卻是在夏本純身上流連忘返,小蘿莉就不說了,是個美人胚子,旁邊這個穿着風衣的少女,除了胸小一點,簡直漂亮的無以復加。
“忘了問了,這個女生不會就是你的助手吧?”
三爺想笑。
“是的,我是他的醫助!”
夏本純很自信。
“唔!茶茶!”
小蘿莉拍了拍她的胸口:“超厲害!”
“哈哈!”
一羣人大笑,這簡直是開玩笑嘛,就連六爺,也覺得自己找衛梵來,實在不靠譜。
“我的醫團,有六個人!”
山羊鬍炫耀:“你要是僱不起人,我可以借給你一些錢救急!”
“兩位,可以一起給本人的孫女治療嗎?”
週會長開口,這就是雙保險了,內心中,他還是相信年長者的經驗,再說醫團配置,眼鏡男差一些,而衛梵,完全可以無視。
“這個……”
山羊鬍和眼睛男皺眉,做手術,最怕有兩位主刀,因爲很可能會意見不合,制定出不同的手術方案,導致發生爭執。
“只要治好我孫女,我會有大禮送上!”
週會長懇求:“五百萬,做完即付!”
“好吧!”
山羊鬍妥協了,可是眼鏡男卻是拒絕。
“沒意思,我不喜歡做這種手術!”
眼鏡男最討厭合作:“在手術檯上,我就是絕對的主角!”
“喂!”
三爺惱了。
“此話休提,不然友盡!”
眼鏡男說完,就轉身離開。
“等等,請先生在會客廳等候,可以嗎?”
週會長選擇了折中的方案,一旦山羊鬍失敗,還有一位補救。
“尼瑪!”
山羊鬍在心底咒罵了一句,他知道,這是週會長擔心自己失敗,要是擱在以往,他早生氣的拂袖而去了,不過今天,面對着權勢滔天的週會長,他只能裝作沒聽到。
手術室早就佈置好了,一切藥品和器械準備齊全。
“哼,小子,以後走路,長點眼,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
山羊鬍在衛梵面前說完,帶着他的六人醫團,走進了手術室。
眼鏡男礙於三爺的情面,留了下來。
“六爺,我們就告辭了!”
衛梵的時間很寶貴,不想喝茶浪費。
“就算幫我的忙,再等等吧?”
六爺規勸,他有點小期待,希望手術失敗,這樣一來,十三爺反而因爲舉薦不利,會被會長厭惡。
“這兒的糕點不錯耶!”
夏本純和茶茶分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客廳內,很安靜。
衛梵留了下來,爬在桌子上,寫他的實驗筆記,最近算是小有成果。突然,一道淒厲的尖叫劃破了衆人的耳朵。
“怎麼了?”
快要睡着的六爺一下子驚醒,看向了手術室的方向。
“不,不好了,手術失敗,老爺請您趕緊去!
一個僕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拉着眼鏡男就走。
“咱們也去!”
六爺竭力控制着臉上的表情,不然他真會笑出來。
手術室內,一片狼藉,一團蠕動的肉團,黏在周文文的下~體,包裹了小腹和大腿的位置,有三條觸手,在胡亂的揮舞着。
山羊鬍已經被觸手纏住了脖頸,鞭毛刺入,汲取着他的鮮血,隨着麻醉毒素的注入,他已經徹底昏迷。
還有兩個沒逃掉的醫助,被疫體捕獲。
“先生,快,救救我孫女!”
週會長看到眼鏡男到來,立刻哀求。
“團長,沒希望了!”
醫助站在門口,掃了一眼,立刻搖頭:“是血液種!”
“抱歉,無能爲力!”
眼鏡男拒絕。
“只要救回我孫女,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週會長老淚縱橫,這一刻,他不再是尺長風雲的小刀會會長,而只是一個害怕失去孫女的老爺爺。
“我做不到!”
眼鏡男不想把自己搭進去,一旦死了,有再多的錢有屁用?再說就算他願意,醫助們也不會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