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衛梵呵斥了一句,快速的揮刀,斬除幽門種的肢體,讓李彤的肚皮露出來:“朱碧倩,快點!”
“好!”
朱碧倩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照辦,然後衆人就在壓抑的氛圍下,親眼看着衛梵用手術刀切開了李彤的上腹部。
黃色的膿水流出,露出了臟器。
“他真的幹了呀!”
曾誠的眼球都幾乎瞪出來,別看他是優等生,是學生們羨慕的全校第二,可是讓他主刀,他想都沒想過。
不只是其他學生,老師們也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大腦完全當機了。
“瘋了,這小子瘋了。”
王鳳咒罵着,心底卻是鬆了一口氣,衛梵這一刀下去,李彤的死,就與他們沒關係了。
“啊,你還沒有注射麻醉劑!”
秦珊反應了過來。
“她的神經早被疫體分泌的體液麻痹了,不會感覺到疼痛的。”衛梵解釋,吩咐其他人:“你們別閒着,點燃一些樹葉,驅散周圍的蚊蟲。”
“我幹什麼?”
秦珊到底是一個好人,沒有糾結衛梵打她那一巴掌,而是挽救學生的生命爲先。
“幫我抵擋主體的攻擊。”
衛梵目不轉睛的盯着脾臟,它已經膨脹了,疫體的核心就纏繞在上面,切除它的過程中,有可能刺激到主體,導致它發起攻擊。
“好。”
秦珊握住了斬醫刀,全神貫注:“你們幾個,過來幫忙。”
被點名的幾個女生,磨蹭着、不情願的走了過來。
李彤的腹腔中,因爲膿水和疫體的排泄物,散發着惡臭,看着衛梵的雙手插在裡面,有優等生受不了,嘔吐了出來。
滋!
衛梵下刀。
幽門種產生應激反應,李彤的身體劇烈篩動,噗嗤一聲,隨着一個響屁,屎尿氣流。
“啊!”
朱碧倩嚇得後退,其他女生更是轉身就跑,她們只聽到強致死性那幾個字就害怕了,事實上幽門種的傳染性並不高。
“跑什麼跑?疫體又沒成熟,還沒排出孢子呢。”
衛梵沒好氣的咒罵了一句,幸虧幽門種對外界刺激的反應不強烈,不然讓優等生們吵下去,李彤早死透了。
馮善的眼睛眯了起來,衛梵的動作很嫺熟,下刀又快、又準,先是切斷了內核和主體的聯繫,避免了疫體攻擊,接着又切下了被侵染的部分脾臟。
“縫合線、手術針,礦泉水。”衛梵一邊吩咐,一邊拿起酒精,倒在傷口上:“消毒液不夠,都拿來。”
宋遠承受不住良心的譴責,跑來幫忙。
衛梵縫合好刀口,拔出霜花短刃,斬除還粘在身體上的主體,因爲失去內核,它就像死了一樣,已經沒什麼攻擊性了。
最後,衛梵用老師們喝的礦泉水給李彤清潔身體。
“這就做完了?”
蔡華掏出懷錶瞅了一眼,整個手術過程,不到三分鐘,看上去也很簡單,不由得嘀咕:“早知道這麼容易,我就動手了。”
“沒有涉及重要內臟,課本上標註的斬除瘧疾的手術等級,只是d級罷了。”
陳軍撇嘴,馬後炮式的鄙視着。
馮善無語的搖了搖頭,手術的難度,可不只是用時間長短來衡量的,尤其像這種突發式的疫病,在幾分鐘內就要做出正確判斷、確定疫體類型、並且制定手術計劃,接着進行,想想都知道對滅疫士是多麼巨大的考驗。
沒有一顆大心臟,是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壓力的,要知道一個失誤,都可能導致病人、甚至是滅疫士死掉。
“很優秀!”
馮善誇獎着,走了過來:“注意術後處理,小心二次感染。”
“清洗一下器械,不能燒掉的,就地掩埋。”衛梵脫掉衣服,走進了溪水中:“麻煩給燒一些熱水,我需要消毒。”
優等生們沒動,還沉靜在這場手術的震撼之中。
“這就成功了?”
趙玉轉頭,詢問曾誠。
曾誠的表情一黑,狠狠地瞪了女友一眼,以他的學識,哪知道有沒有成功?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楊浩碎碎念着,盯着唐頓,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他一個差生,怎麼可能獨自完成一項手術?
“還發什麼呆呢,去燒熱水。”
王鳳咆哮,學生的命保住了,大家不用失業了,真是皆大歡喜。
“做的不錯!”
老師們圍了上來,檢查李彤的狀況,李峰更是拍了拍衛梵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長輩模樣。
“抽我200cc鮮血,注射給她。”
衛梵坐在一塊石頭上,呼呼地喘氣,手術中,爲了不被感染,他一直用靈氣覆蓋全身,所以消耗很大。
“不用了,抽我的吧!”
秦珊挽起了袖子,她的血液中,紅白因子濃度也比較大。
優等生們盯着針筒,露出了羨慕嫉妒的神情,擁有這種血液的人,比例可不高。
“不過是鮮血好一些罷了,如果不勤奮,將來也是做‘血袋人’的命。”
鄭煌譏諷。
“絕贊!”
朱碧倩把毛巾遞給衛梵,比了一個大拇指,自己的眼光果然不差。
秦珊默默地注視着衛梵,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他真的不是一個差生?以剛纔的表現來說,他絕對是mvp級,可以說,李彤能活下來,全靠他。
“還是多虧你們,不然我一個人不可能完成手術。”
衛梵謙虛,他可不想成爲衆矢之的,所以分出功勞。
“宋謙名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全校第一算什麼?你沒看那些老師們都不敢動手嗎?衛梵如果去參加京大考覈,搞不好真的能考上。”
“嘁,不過是做了一場手術罷了,你知道京大考覈有多難?難到你想死!”
優等生們嘀嘀咕咕,不過沒人再敢小瞧衛梵,而是把他當做了勁敵。
接下來的五天,李彤的遭遇,讓老師們謹慎了很多,把學生們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於是試煉強度大幅度下降。
偶爾遇上感染了疫體的動物,也是老師們講解後,親自出手斬除,不會讓學生們參與。
“這樣下去,什麼都學不到,純粹是浪費時間。”
黃昏來臨,朱碧倩找到衛梵,拿起一條差不多熟透的烤魚就開始吃,也懶得問他的意見。
衛梵沒答話,眉頭微蹙。
“你在幹什麼?”
朱碧倩瞅了一眼,發現衛梵拿的是一份手繪的地圖:“你自己畫的?”
“嗯!”
衛梵圈出了這幾點的行動地點,總有種彆扭的感覺。
“好厲害!”
朱碧倩把魚遞給衛梵:“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小秘密了吧?”
“無可奉告!”
聽着衛梵的拒絕,朱碧倩還要再接再厲,便聽到營地那邊傳來了驚呼聲,一羣人吵作一團,她趕緊跑了回去。
“你們一定是看錯了!”
蔡華很肯定。
“不可能,就算我看錯了,還有其他人呢。”
鄭煌大叫。
“討論什麼呢?”
朱碧倩問了一句。
“鄭煌他們小隊收集野果的時候,見到了一個人,穿的衣服很古怪,馮善老實說,很可能是十誡。”
陳虹回答。
“十誡?”
朱碧倩驚呼。
十誡是一個極其黑暗、恐怖、神秘的組織,它的成員,都在滅疫學上有着深厚的造詣,只不過這些才華被他們用在了黑暗地帶,研究禁忌藥物、培植禁忌植物、做各種禁止的人體試驗,對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在那些成員的心中,根本沒有任何道德底線,他們只會爲了自己的私慾揮動斬醫刀。
當然,這些都是道聽途說,因爲十誡太神秘了,完全沒有人知道它們的真面目,所以戰醫館的賞金榜上,沒有標註任何訊息。
“如果不是十誡,誰會閒着沒事跑到這種人跡罕至的森林深處?”陳軍猜測:“難道這裡有什麼古遺蹟?”
陳軍的話,讓大家的眼睛瞬間一亮,古遺蹟中,會有失落的科技和知識,如果找到,可就發財了。
據說全世界的十大富豪中,有一半都是這麼發家的。
“就是穿了僞裝服的採藥人而已。”
蔡華堅持。
“老師,你確定那是十誡的裝束嗎?”
曾誠看向了馮善。
“我早年在南疆參加一次人道主義援助時,偶然聽說過,十誡的人,穿黑色長袍,前後背上有巨大的紅色十字圖案,總是戴兜帽,遮掩真容,兜帽上,也有紅十字。”
馮善聳了聳肩膀:“聽說那些紅十字是用上千活人的鮮血染出來的。”
“啊”
女生們尖叫。
“那就沒錯了。”鄭煌雙拳一撞,神情興奮:“要是抓住他,最高聯合議會一定會給我頒發一枚勝利勳章!”
對於這傢伙的自大,學生們嗤之以鼻。
“我覺得還是趕緊離開吧?”
陳虹提議,她可不想被十誡抓去做人體試驗。
“大家不要吵了,也不用緊張,只是一個採藥人罷了。”
秦珊安撫衆人。
“是呀,不用擔心了,我出去巡邏,要是有可能,我會把那個十誡的頭帶回來。”
馮善起身。
幾位老師也沒怎麼制止,十誡太神秘了,讓人感覺很遙遠,完全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優等生們睡得很安穩,可是早上起來,臉色變了。
“馮善老師一晚上都沒回來!”
“不會吧?是不是去廁所了?”
“不可能,老師們已經出去找了好幾圈了,天吶,不會真的碰上十誡了吧?”
學生們嘀嘀咕咕,吃飯的心思都沒了,還有一些以爲沒大事,可是餐後沒有上路,而是被王鳳老師勒令原地待命,再遲鈍的學生,也知道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