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中,綠意遍佈,就連牆壁上也都蔓延根系,有植物發芽,生長,叢生。
“唔!”
茶茶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植物埋住了。
“快出去!”
衛梵一手將茶茶拉到身邊,一手抓住身前的植物,用蠻力扯斷。
嘩啦!
枝葉飄散,衛梵剛走了兩步,更多的便滋生了上來。幾乎要把整間寢室塞滿,他整個人也被擠住了,像活埋一樣。
“咿呀!”
茶茶大喊,她要喘不過氣來了。
轟隆!
森千蘿爆發,無數食指長的根鬚刺出,像毒蛇一樣,釘在了那條植物巨蟒上,掠奪它的養分。
“該死!肯定是衛梵那株盆栽造成的,它到底是什麼?”
躲在綠卵中,翡翠神色憤怒,這些植物,都是耗費了他巨大的精力培植的,有兩株,甚至可以爲他戰鬥,現在竟然完全脫離了控制。
如此巨大的動靜,胡桃公寓的其他學生也被驚動了,衝出來,便看到半個公寓的牆壁被植物覆蓋。
“衛梵,你搞什麼鬼?”
古夏吼了一嗓子,他能感覺到靈氣波動的核心位置,是衛梵的房間,結果就因爲這一句話,數十條藤蔓像標槍一樣攢射而來。
咻!咻!咻!
破風呼嘯。
“哼!”
古夏沒有後退,雙臂一振,將藤蔓全部打飛。
紀無羨蹙眉,就在他準備去喊老師的時候,植物的躁動平緩了下來,最後歸於安靜,只不過生長的到處都是。
維多利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很清新呀,似乎連肺部裡的髒東西都被淨化了。”
“對不起!”
衛梵露面,道歉,他也沒想到咿呀吞噬幾株藥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
“我的蟲子被嚇到,你打算怎麼賠我?”
石泰龍盯着衛梵,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你怎麼把蟲子看的比同學的命還重呀?你難道不該關心下同學有沒有受傷?”
維多利亞指責,她最討厭的就是石泰龍,把那些噁心的蟲子放的到處都是。
衛梵蹙眉,對於石泰龍的咄咄逼人,有些不喜,他道歉,是因爲深夜打擾了大家休息,可不是殺死了蟲子,嚴格說起來,那些蟲子到處築窩亂竄,反而影響了衆人的生活。
“翡翠學長?”
衛梵沒搭理石泰龍,而是尋找翡翠的身影,這些植物應該是他的。
“你搞什麼?”
翡翠怒氣衝衝,本來要大鬧一場,可是掃了一眼四周,發現周遭的林帶,有很多花芽冒出,又忍住了:“算了,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你!”
“好了,都去睡覺吧!”
關秋白拍了拍手,讓大家散了。
翡翠回到寢室,忙不迭的清理修剪植物,隨後掀開發了芽的牀板,取出一個箱子。
“太神奇了!”
翡翠驚歎,箱子是木頭做的,本該是死物,可是卻長出了好多嫩芽,他迫不及待的打開,裡面精心存放着一截手臂粗的枯木,此時生出了幾多鵝黃色的骨朵。
“終於……”
翡翠咬着嘴脣,神情激動,雙手不可遏制的顫抖,多少年了,他都要放棄了,沒想到,它卻在此時萌芽了。
“這澎湃的自然力量,簡直太舒服了,衛梵手中的植物,到底是什麼?”
翡翠做着深呼吸,滿臉陶醉,眼神卻是凝重,要不是理智還在,他都想去偷竊了。
“不能急,不能耽誤了大事,再說以後有的是機會!”
翡翠按捺下了躁動的心情,這幾晚,他註定要失眠了。
“哥哥!”
回到書房,衛梵便聽到了咿呀清脆的呼喊,森千蘿進化了,長出了不少葉子,鬱鬱蔥蔥。
“咿呀!”
衛梵伸出食指,點了點小女妖的額頭。
“啊嗚,最喜歡……哥哥了!”
咿呀抱住了衛梵的食指,用臉頰磨蹭着,不捨得分離。
茶茶雙手託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咿呀,小女妖現在說話比她還要流利。
叨叨繞着盆栽,跳起了草裙舞。
“哈哈!”
衛梵把從顧家藏寶庫拿到的戰利品找了出來,找到了傀儡謠:“能不能利用你的森羅萬象能力,讓它產生一枚種子呀?”
“嗯!”
咿呀點頭,卻是沒有像往常那樣把這株仙人掌模樣的植物拖進泥土中,而是將根系刺入。
啊!
咿呀吟唱,空靈悠揚的歌聲飄蕩,一些淡綠色的光斑從它的身體上浮現,落在了傀儡謠上,而刺入的根系,也注入了某種催熟的物質。
吱啊!吱啊!
傀儡謠半人多高,通體墨綠色,看上去就像一隻被毆打的布娃娃,此時它發出了一種刺耳的尖叫,在這沒有月光的午夜,顯得格外的滲人,再加上它的肢體不規則的扭曲着,很恐怖。
時間在流逝,墨綠色的‘仙人掌’,逐漸變成了金黃色,走向成熟,而它的叫聲,也從斷斷續續的鬼叫,連成了一曲,抑揚頓挫,說不上好聽,但是有一種詭異的味道。
“媽媽?”
衛梵轉頭,就看到了那張兒時熟悉的面容,立刻撲了過去。
“我的孩子,苦了你了!”
輕柔的話語,溫暖的懷抱,讓衛梵淚流滿面:“你爲什麼離開我?”
“我……”
就在衛梵即將聽到答案的時候,一股尖銳的刺痛,從大腿上傳來,他低頭,就看到茶茶拿着霜花短刃,狠狠地捅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鮮血橫流。
“哥哥,你醒了?”
茶茶拋掉了短刀,一下子抱在了衛梵的小腿上,叨叨也是心有餘悸。
“我怎麼了?”
衛梵有些愣神,不過看到瘋狂扭動的傀儡謠,他明白了過來。
傀儡謠,在神奇物種榜單上,是排名第八十六的奇珍,因爲實物太少,生長週期又太漫長,所以對它們的描述,是簡略的。
衆人都知道將傀儡謠的種子種在一個人的心臟中,當這個人遭到致命傷害時,種子便會替他吸收一部分傷害,避免猝死,以爲這是它名字的由來,卻不知道,傀儡謠的本意是,獵殺一切物種,成爲它的傀儡。
在傀儡謠成熟時,它會發出一種影響神經的聲音,抹殺物種的意識,把它們變成行走的傀儡。
傀儡謠就是靠着這些傀儡,獵食,寄生,達到生態遷移的目的。
“好險!”
額頭上全是冷汗,衛梵擦了一把,慶幸不已,要不是茶茶的反應迅速,自己可就陰溝裡翻船了。
按照正常的生長週期,傀儡謠需要十幾年的時間,才能誕生一枚種子,可是在咿呀的催化下,僅僅幾分鐘,它的頂部,便開出了一朵鮮豔的黃花,肉眼可見的結果、成熟、蒂落!
啪塔!
一枚核桃大小的果實掉了下來,叨叨立刻跳了過去,撿起來觀察,畢竟就算是盜草人,也沒見過傀儡謠。
“喏!”
咿呀一把搶了過來,雙手捧着,遞給衛梵。
“厲害了,我的草!”
衛梵稱讚:“把這個種子挖出來就行嗎?不用曬乾之類的處理?”
“嗯,直接挖!”
這種物種,太罕見,所以有關它的書籍太少,哪怕是衛梵都沒見過,可是咿呀卻彷彿天生通曉一切。
衛梵迫不及待,拿刀切割,有汁水流了下來。
叨叨立刻竄了過來,蹲在了果實下,仰着腦袋,張開嘴巴接果汁。
“叨!”
甘甜的果汁入喉,讓盜草人爽的冒泡。
“唔!”
茶茶和咿呀見狀,也湊了過來。
“哈哈!”
衛梵把果實切塊,餵食三個小傢伙。
雖然沒有典籍描述過傀儡謠的果實有什麼功效,但是想來不會太差,但是衛梵毫不猶豫的就全部餵給了三個小傢伙。
等吃完了,叨叨擦着嘴,看着衛梵,綠寶石狀的眼睛神色莫名。
“唔!”
茶茶懊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忘了留給大哥哥一些了。
“居然有八枚果實?”
衛梵一驚,按照記載,一花一果一種纔對呀,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咿呀,難道是森千蘿的原因?
“嗯!”
咿呀得意的拍了拍小胸脯,這就是成長後,它得到的新能力,不用吞噬,就可以催熟其他植物。
不僅如此,森千蘿淨化空氣,提純靈氣的效果也增加了,嚼一片葉子,堪比喝一瓶補充靈氣的藥劑。
“賺死了!”
衛梵很開心,一次八枚,算是憑白節省了至少近百年的時光。
“這枚是你的!”
衛梵也不管叨叨能不能用,遞給了它一枚。
“叨?”
叨叨一愣。
“不要?那不給了!”
衛梵故意嚇唬盜草人。
“叨!”
叨叨急了,一把奪過,本想吐一口口水,表達自己的鄙視,不過咳嗽後,又忍住了。
從這一刻開始,連叨叨都沒注意到,一種名爲友情的東西,開始在它的心中生根發芽。
“怎麼用?”
這枚種子有蠶豆大小,呈現紫色,外形同樣像傀儡謠一樣扭曲,上面還有一個詭異的笑臉。
“放在胸前!”
咿呀比劃。
衛梵脫掉了衣服,將種子放在左胸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茶茶劃破手指,將鮮血滴在了上面。
染血後的種子開始瘋狂的扭動,十幾條芽須竄了出來,刺進了衛梵的皮膚中,隨後硬生生的撕開。
啊!
衛梵疼的眉頭抽搐,有鮮血流出,不過很快就被芽虛吸收,它們蠕動着,像手術刀一樣,剝開了皮肉,直至暴露出一小部分心臟!
“不是吧?”
衛梵看着躍動的鮮紅心臟,無語了,雖說傀儡謠可以抵禦一次致命傷害,但是這埋入過程也太可怕了吧?膽小一點的就被嚇死了。
芽須扯開了心臟,將種子扯入,就在這一瞬間,原本順利的過程突然一頓,半數的觸鬚崩斷。
嗤!
大量的鮮血像噴泉一樣噴灑。
“失敗了?”
衛梵踉蹌,一陣頭暈,要不是扶着書桌,就摔倒了。
“啊!”
茶茶和咿呀都要嚇死了,小臉蒼白的去捂他的傷口。
就在衛梵後悔有些冒失,沒有做一些萬全準備的時候,噴血突然停止,心臟跳動平緩了下來。
咕嘟!咕嘟!
芽須貪婪的抽取着鮮血,滋生出新的芽須,埋入皮肉,隨後扯着種子,埋入了心臟部位,接着便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作着的手術線,精密而又迅速地縫合着血管和皮肉。
沒有留下一絲傷口,不,應該說,皮膚完好,根本看不出動過刀的樣子。
“唔?”
茶茶小心摸索着衛梵的胸口,一臉的擔心。
“沒事了,我感覺很好!”
衛梵摸着小蘿莉的頭髮,低聲安慰她。
“這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咿呀摸着衛梵心臟部位的那條疤痕,有些疑惑。
“不知道!”
衛梵搖頭:“來,茶茶,你也種下!”
還剩三顆,衛梵遲疑着怎麼分配,這種東西,可是有價無市,種下它,算是多了一張免死牌。
“肯定要給練學姐一枚,可惜羽袖不在!”
衛梵嘆氣,拿走了練滄濃的一血,怎麼也得送人家一份禮物,不過這東西因爲種過後,在體內會有毒素殘留,必須隔上幾年再種,不然就會造成過敏反應死亡。
儘管茶茶不願意,衛梵還是把她送到了納蘭家,讓天天和維妮保護她。
加上老師,總共七百多人,在碼頭等待。
“嗨!”
夏本純湊了過來,說了沒幾句話後,王破軍和金哲也來了。
“快看!”
夏本純戳了戳衛梵。
其他同學都在三三兩兩的結伴說話,唯獨明朝一個人站着,身周空出了好幾米的地方,他想去交朋友,可是又拉不下臉。
“呵呵!”
金哲忍俊不禁。
“明朝,這邊!”
衛梵招呼。
“嗯!”
明朝使勁地咳嗽了一聲,想讓別人看到,自己也是有朋友的。
“喂,想要朋友,就去交往呀,你傲嬌個什麼勁?”
夏本純用刀鞘捅了捅明朝。
“別鬧,我纔不缺朋友呢!”
明朝一本正經。
“嘁!”
夏本純繼續打擊。
衛梵察覺到有人看他,轉頭,就看到陸雪諾一個人靠在碼頭的欄杆旁,眼神剛剛挪開。
“這些大家族的子弟都不會交朋友嗎?”
衛梵無語。
“那是特例啦!”
皇甫胤祥提着旅行包走了過來,自來熟的打招呼,不得不說,除了第一次見面時的不愉快,衛梵都要被這傢伙的‘死纏爛打’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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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爹找了人,這次和你分一個班!”
皇甫胤祥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以後多多擔待!”
“你們聊,我去見幾個朋友!”
夏本純像夏日的雲朵一樣飄走了,比起陸雪諾這種高冷,馬尾辮少女到處都是朋友,人緣極好,尤其是她的笑容,讓人好感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