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體館中,氣氛壓抑。
“衛梵不會開玩笑的,趕緊走吧!”
維多利亞催促。
一行人按照計劃路線,剛離開疫體館,就看到信號彈升空了。
“快!快!快!”
紀無羨當先帶隊,一路狂飆,就在剛衝進叢林中不遠後,便聽到了悍匪們的怒罵聲。
整個綜合設施沸騰了起來,那些賞金犯們猶如獵食的鬃狗,傾巢而出,撲向了各自的敵人。
“怎麼辦呀?會被追上的!”
聽着身後迅速接近的聲音,學生們滿臉惶恐。
“小心!”
孔維右腳發力,用肩膀向旁邊的女生用力一撞。
砰!
兩個人滾翻了出去,一張由削減的木頭製作的木排紮了下來,轟的地面上堆積的腐葉亂飛。
“都小心些!”
紀無羨提醒,等待賞金犯病毒發作的這幾天,他們也沒閒着,趁着晚上的時間,悄悄的佈置了一些陷阱,不求殺敵,只求可以在敵人追來時製造一些障礙,爭取時間。
“別讓他們跑了!”
賞金犯們衝進了這片區域,結果各種陷阱被觸發,粗大的檑木、三米多深佈置着倒刺的陷阱坑,套索……
“尼瑪!”
賞金犯揮刀,硬生生的砍出了一條通路,不過他們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一個個喘着粗氣,咳嗽着,幾乎把肺葉都咳出來。
“咳咳,你們先追,我……我歇會兒!”
一個賞金犯蹲在地上,咳嗽了幾聲後,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而且這個狀況還在飛快的蔓延。
運轉靈氣,全力奔跑,也讓賞金犯們體內的球型非典型病毒發作的更快,對器官的傷害迅速加深。
就像被潑了冷水的篝火,賞金犯們的追殺烈度,瞬間遲滯了下來。
“這不是普通的流感吧?”
就算是不懂滅疫學的賞金犯們,也看出這‘流感’的可怕之處了,渾身乏力,腦袋眩暈,並且劇烈運動後,會伴隨有心悸、窒息之類的症狀,甚至胸部的皮膚,開始滲出鮮血。
“大家加把勁兒!”
看到賞金犯慢了下來,封奇一行士氣高昂,都覺得有救了。
倉庫區,情況危急。
“不行,他們幾天沒吃飯,又被注射了肌肉麻痹劑,體力匱乏,跑不過這幾個賞金犯的!”
陸雪諾提醒。
賞金犯也不蠢,看到衛梵和陸雪諾跑的很快,直接丟下他們,去追那些明顯弱雞的俘虜。
“喂,你還沒察覺自身的症狀嗎?”
衛梵故作得意的大吼:“再不回去找黑曼巴要疫苗,你們就死定了!”
“你說什麼?”
幾個賞金犯對視一眼,兇相畢露。
“我在你們吃的水裡加了非典型肺炎的病毒,你們都被感染了,哈哈,離死期不遠了!”
衛梵比了一箇中指。
“尼瑪,我就說這次的流感來得太兇猛了,怎麼感染了那麼多人,原來是這小子乾的!”
賞金犯們面色凝重,這種肺炎的致死率又高又快,他們可是聽過的。
“去抓那小子,他不怕被感染,就肯定有疫苗!”
賞金犯們立刻改變了注意,直撲衛梵而去,然後就一頭扎進了他提前佈置後的陷阱地帶。
一番掙扎後,賞金犯們衝了出來,卻發現無論多麼努力,只差着一點點,可就是無法追上他。
“再加把勁兒呀!”
有人催促。
“加什麼勁兒?這小子在耍咱們呢!”
一個賞金犯停下,鬱悶的踹了幾腳旁邊的大樹,衛梵明顯遊刃有餘,就是爲了把己方引走,不去追逐那些俘虜。
“現在怎麼辦?還追不追?”
賞金犯們進退兩難,再去追那些俘虜,恐怕也沒影了。
“還追什麼?趕緊回去找疫苗吧?”
這個回答引起了一片贊同,畢竟沒人願意面對死亡。
半小時後,衛梵追上了那些快要跑不動的學生們。
噗通!
一個女生腳下發軟,摔倒在地,腦袋都杵進了腐爛的枯枝敗葉中,沾了一嘴的爛泥。
“不行,我要累死了!”
有人堅持不住了,只能停下來靠着樹幹喘氣。
“大家再堅持一下,等離開這裡,就安全了!”
陸雪諾鼓勵。
“我們想跑,可實在沒力氣了!”
一個大四生眉頭緊皺,他現在雙腿都發軟,像麪條一樣,根本支撐不住體重,要是換成普通人,在倉庫的時候就站不起來。
砰!
衛梵把一個滅疫箱丟在了地上。
“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注射激素,壓榨細胞中的潛能,繼續逃亡,另一個就是在這裡等死!”
衛梵早就預計到了這個狀況,所以預備了激素,注射後,可以提高興奮度,壓制中樞神經,提高對疲勞和疼痛的耐受度。
學生們吞了一口口水,糾結着,看向了滅疫箱,注射這類激素,必然會對身體造成創傷,對將來的晉階不利。
“我只等兩分鐘,你們做決定吧!”
衛梵掏出懷錶,掐了一下時間。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一個學生苦笑着回頭眺望:“敵人似乎被甩掉了,要不先休息一會兒再跑?”
不少人懇求地看着衛梵,對於自己的身體,他們很看重。
“諸位,請記住,現在是逃亡,多跑一步,就多遠離一分危險!”
衛梵掃視着這些人:“不管結果如何,兩分鐘後,我會和陸雪諾離開!”
“衛梵!”
還有人不死心。
“別喊了,丟不丟人?衛梵能把咱們救出來,已經仁至義盡了!”
“不錯,不就是注射激素麼,要是現在死了,還談什麼未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有幾個男生比較有魄力,強撐着走到滅疫箱前,取出針劑,快速的注射進體內。
一股力量立刻開始在體內催生。
還有幾個瞻前顧後,不過在看到兩分鐘後,衛梵毫不遲疑的帶着注射了激素的學生離開,他們慌張了。
“衛梵,等等我們!”
求助聲響成一片。
下午三點的時候,雙方人馬匯合,然後朝着碼頭的方向狂奔,直到傍晚,天色太黑,大家也累得實在沒力氣了,才停下來。
鯨魚島上的天氣實在太冷了,爲了不被凍死,只能點燃篝火。
“從這裡到碼頭,走大路的話,至少需要一天半,以賞金犯的速度,十有八九能追上來,所以我希望到時候分團!”
紀無羨提議。
“不錯,至少保證不會被團滅!”
維多利亞同意。
“兩位教授的意見呢?”
衛梵詢問。
兩位教授對視一眼,做出了決定:“還是不要分開了,京大的每一個學生,都很寶貴,你們跑,我們留下來斷後!”
“教授!”
聽到這番話,紀無羨有些羞愧。
“讓你們置身於危險,本來就是我們這些教授的失職!”
教授嘆氣。
“鯨魚島是京大的重要設施,防禦力量應該很強纔對,爲什麼這麼輕易就被攻破了?”
這個問題困擾了衛梵很久:“難道有內鬼?”
“保安團抵抗了,可是身體出了狀況,崩潰的很快,我們這些教授自從大學畢業,就專注於科研,早沒有修煉了,所以哪怕是斬龍境,對上常年刀頭舐血的賞金犯,經驗和戰力都不足……”
教授解釋:“至於內鬼,肯定有,而且地位還不低!”
說起來,也是京大大意了,自從鯨魚島建造而成,一百多年了,從來沒人敢打它的注意,所以安全方面,難免懈怠。
強敵再側,這一晚,大多數人都無法安眠,衛梵見狀,乾脆讓人家點着火把連夜趕路。
黎明到來了,清冷的白色晨霧,在林間飄蕩,隨着空氣被吸入肺部,通體冰涼,連身體似乎都要凍結了。
“大家加油,到了碼頭,就能做船回上京!”
衛梵鼓勵。
“到時候大家沒看到郵輪,看你怎麼解釋?”
金哲白了衛梵一眼,她知道對方這麼說,是用望梅止渴的戰術,激勵他們,不然告訴他們就算到了碼頭,也是前路渺茫,那大家絕對崩潰了。
衛梵的計劃,已經相當完善,而衆人的行動,也算差強人意,只可惜欠缺了一些運氣。
當晨曦升起,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灑在林間的時候,提督帶着七個部下,終於循着足跡,追了上來。
“哈哈,臭老鼠們,終於被我逮到你們了!”
提督獰笑着,看着這些學生,不過很快就咳嗽了起來,沒辦法,非典型肺炎可不會因爲你是團長,就不傳染。
賞金犯們一個個持刀,虎視眈眈,恨不得立刻宰了這些傢伙們。
“告訴我,是誰制定的這個惡毒計劃?”
提督兇狠的目光,掃視衆人:“我幹了這麼多年殺人的勾當,都沒這傢伙狠呀,竟然是用病毒武器,夠毒、夠狠、夠男人!”
提督的話語中,除了濃濃的殺意,還有一絲絲的佩服,說實話,在絕對力量這麼懸殊的情況下,還能破局,他不想佩服這個傢伙都不行。
沒有人敢說話,但是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衛梵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原來是你!”
提督釋然了,一陣唏噓:“京大的新人王,果然名不虛傳,我在上京時,就該殺掉你的!”
計劃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徹底泡湯了,賞金犯們哪還顧得上什麼神啓之血,全都打算跑路,回去治病了。
“金假面謀算了十年的計劃呢,花費了那麼多的精力和金錢,沒想到壞在了你的手中!”
提督感慨。
“你們快走!”
兩個教授站了出來,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