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罵衛梵的,不是其他名校的鐵桿支持者,就是看他大出風頭嫉妒的,當然,也有一些湊熱鬧的。
事實上,不管措辭如何的激烈,內心中,他們其實知道,人家衛梵沒有一點錯,有不少人,還有點小佩服。
這可是簽下了死亡免責書的天梯賽,只要活下來,站到最後的人,就是勝利者,更何況衛梵之前,放過了不少學生。
“幫忙!”
死亡面前,周遠翔硬氣不起來,朝着司空古雨吼了一嗓子,他應付解一凡都費力,更別提又多了一個衛梵。
叮!叮!
拼着全力,周遠翔擋下了解一凡的殺招,剛要連退,衛梵殺到。
唰!
一道黑線爆開後,鮮血飛濺,周遠翔持刀的胳膊就飛上了天。
“啊!”
周遠翔慘叫,在摔倒在地的一剎那,衛梵伸手,扯在了他的後衣領上,揪着他竄了出去。
“遠翔!”
南鹿生一片大驚。
“他是我的獵物!”
解一凡大吼,氣的臉龐通紅,炮彈一般衝向了衛梵,要奪回周遠翔。
嗡!
靈氣從刀刃上噴涌而出,形成了一頭金色的老虎,撲殺衛梵兩人。
“不要殺我!”
周遠翔單手遮頭,就在以爲要完蛋的時候,一頭渾身漆黑的惡魔出現在身前,一拳砸在了老虎的腦袋上。
砰!
老虎粉碎。
衛梵趁機飄然而退。
“一凡,別衝動!”
王舞提醒,虎視眈眈地盯着衛梵。
“走!”
司空古雨看了一眼,就果斷的下令了,周遠翔的分數牌是保不住了,即便救回來,失去了一條手,他也沒什麼用了,不如在這裡放棄。
“可是……”
萬堯嘉於心不忍。
“走!”
司空古雨冷聲,剛纔人多還打不過西陸,那現在更不行,不如趁着他們和衛梵對峙,趕緊離開。
“棄權吧,不然你真的會死!”
衛梵善意的提醒,順手摸走了周遠翔的分數牌:“可惜了,只有一枚,喂,其他的戰利品應該都在司空古雨的身上,你們不去追?”
“當然會去,但前提是先宰了你!”
解一凡咆哮。
“我棄權!我棄權!不要殺我!”
周遠翔也反應過來了,忙不迭的大叫。
至此,觀衆們才明白了衛梵的良苦用心,如果解一凡出手,周遠翔何止丟一條手,必死無疑,而現在,只要救治及時,那條斷臂也是可以接回去!
“我們西陸,從來都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王舞的語氣相當強硬:“首席告訴過我們,吃了虧,喊叫和哭泣都沒用,唯有用刀打回去,沒有刀,那就用雙手,雙手斷了,那就用牙齒!”
其他西陸生沒說話,但是虎視眈眈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哇哦!”
這鐵血森森的話語,通過音箱,轟進了觀衆們的耳朵中,讓他們忍不住驚歎出聲,西陸軍校,不愧鋼鐵意志的美譽。
“喂,喂,想要我的分數牌就直說,不要那麼冠冕堂皇好嗎?”
衛梵掏了掏耳朵,至於周遠翔,早被他丟到了一邊。
“你去死!”
解一凡衝刺。
“殺!”
王舞帶隊,一聲嬌喝,她其實除了報復,更多的目的,還是分數牌,在她看來,衛梵孤身一人,要比南鹿的人好搞,而且身上,恐怕比司空古雨一行的分數牌還多。
說什麼霸氣四射的宣言,不過是爲了激勵士氣,可顯然被衛梵看穿了,一句話,就讓己方攀升的氣勢回落。
好在解一凡機智,直接開打。
“b陣型!”
王舞指揮,團員們立刻散開,從兩側繞上來,顯然是要封死衛梵的退路。
“呵!”
衛梵颯然一笑,不退反進,強勢的迎上了解一凡。
叮!叮!叮!
雙刀快速的碰撞在了一起。
“有膽氣!”
王舞冷哼,一打四,換了誰都會跑,所以纔是圍殺的b陣型,可沒想到對方不按常理出牌。
“一vs四,幹掉你們,我就一戰成名了!”
衛梵大笑,並沒有和解一凡糾纏,擺脫他的攔截後,就撲向了隊尾的王舞:“是團長的話就別縮卵,和我打一場!”
“哼!”
王舞冷哼,轉攻爲守,她纔不會中這種激將法呢,殺掉指揮,不僅團隊士氣崩潰,行動也會大亂,怎麼能讓衛梵如意?
“狂妄!”
“找死!”
西陸生聽到衛梵大言不慚,憤怒值爆表。
豪炎瞬一閃!
衛梵連續打出強攻,宣泄靈氣。
“好快!”
王舞眼睛一眯,故意留了一個破綻後,再次後撤,她正想着對方上鉤後,該怎麼反擊時,卻看到衛梵完全無視了破綻,徑直從身旁衝過,沒有絲毫的留戀,不帶走一片雲彩。
幾個眨眼,衛梵已經衝出了五十多米。
“拜拜咯!”
衛梵揮手。
“尼瑪!”
解一凡暴怒,在他看來,衛梵那就是一臉戲耍了別人後的賤笑。
“追!”
王舞臉色鐵青,什麼b計劃,人家早就看穿了,那些要殺自己的話,也不是激將,而是誤導,真正的目的,是掩飾逃跑的意圖。
想想也是,換了誰一打四,肯定會逃,優勢方必然要圍殺,要防備,而衛梵沒有倉促逃跑,而是反向撤離。
這一手,簡直是智商上的碾壓,這讓自詡爲優秀團長的王舞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嘖嘖,被耍的好慘!”
“衛梵這傢伙太狡猾了!”
“是呀,狡猾不可怕,可怕的是還有演技,有實力,尼瑪,今天以後,我再也不相信這傢伙說的每一個字了!”
觀衆們還好,選手們已經嚷開了,衛梵這種敵人,沒有短板,真的是讓人很絕望呀!
別人一vs四,肯定緊張的不行,他倒好,遛猴一樣,把人家耍的團團轉。
一場追逐賽開始了。
士氣這種東西,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半個下午都沒能拿下衛梵,這讓王舞一行已經相當鬱悶了,而且身體上也傳來了疲憊感。
“衛梵怎麼搞的?這麼久了,連這些人都甩不掉?不會是到極限了吧?”
有觀衆猜測。
“這傢伙,不會是故意拖着他們,要消耗這些人的體能,然後一網打盡吧?”
比起觀衆,選手們的眼力就要好太多了,一下子就看到了問題的核心。
“不會吧,這麼幹,也未免太狂妄了!”
“呵呵,狂妄?青樹藏木都死了!”
這一句話,就讓不太相信的人閉上了嘴巴,是呀,天梯賽至今,還沒見過衛梵怕過誰來!不,是連驚慌失措的表情都不曾有過,他一直一臉平淡,彷彿任何局勢都盡在掌握。
“差不多了吧,再拖下去,對方也該起疑了!”
路過一片低矮的紅木林時,衛梵正猶豫着是不是動手反殺,突然聽到了一聲呼喊。
“衛梵?”
“嗯?陸雪諾?”
雖然還沒有看到人,但是這個聲音,衛梵絕對不會聽錯,所以停了下來,尋聲望去。
果然,一處做過精心僞裝的灌木下,陸雪諾走了出來。
“你沒事吧?”
衛梵蹙眉,陸雪諾的校服,被鮮血染透了,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披肩長髮有些微卷,看上去有些許的狼狽。
“還好!”
陸雪諾微笑,視線滑向了王舞一行:“怎麼回事?”
在陸雪諾看來,除了英傑,再多的普通學生,也無法對衛梵構成威脅,她這麼問,是有點搞不清衛梵要幹什麼?
“耍人很有意思嗎?”
“這下看你往哪跑?”
解一凡衝了上來,堵住了去路。
“耍人?”
王舞聽到陸雪諾的話,好看的劍眉頓時蹙了起來,然後回過神,就有一種被羞辱的憤怒,己方這是被小瞧了呀。
“剛和青樹藏木打了一場,有點累,所以偷個懶了!”
衛梵聳了聳肩膀,跟着打開急救箱,丟過去幾包藥:“吃的要不要?有巧克力!”
“不用了,我有!”
陸雪諾拒絕,空投補給箱,她也沒少搶。
“臥槽,有沒有搞錯呀,這是完全不把西陸生放在眼中呀!”
“用放嗎?站在這裡的兩個人,剛剛乾掉了青樹藏木和雪音克利斯!”
“王舞姐,快跑呀!”
選手們嘀咕着,尤其是西陸的後援團,一臉苦逼急切的神色,他們早就祈禱王舞快點發現衛梵的計劃,趕緊離開,現在可好,又多了一個陸雪諾。
“這下死定了!”
絕望是什麼?現在西陸的支持者們終於知道了!
“喂!”
解一凡看到衛梵和陸雪諾說話,完全無視了己方,氣的暴跳如雷:“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人嗎?”
“瞧不起?呵呵,抱歉,我從來都沒瞧過你!”
衛梵撇嘴。
“哈哈,我第一次發現衛梵也這麼毒舌,要是我,肯定氣死了!”
皇甫胤祥靠着椅背,喝着冰鎮飲料,滿臉愜意。
“嗯!”
小茶茶捧着半個西瓜,用勺子吃的酣暢淋漓,大局已定,不需要操心了。
“我要宰了你!”
解一凡怒吼着就要前衝。
“等等,他在故意激怒你!”
王舞阻攔,衛梵和陸雪諾的態度,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那就說明,人家有自信幹翻己方。
“舞姐,怎麼辦?”
卓雲禮舔了舔嘴角,他也發現了不妥,但總要試一試吧,不然就這麼退走,也太丟臉了。
“你沒和團隊匯合?”
衛梵有些意外:“誰傷的你?”
“雪音克利斯!”
陸雪諾言簡意賅:“你呢,青樹藏木如何了?”
“死了!”
衛梵的語氣很淡定,但是解一凡卻怒極反笑。
“哈哈,你吹牛不打草稿的嗎?你能殺了神田首席?你怕不是失了智吧?”
解一凡譏諷。
“失了智的是你哦!”
聽到這話,觀衆們大笑出聲,發出了噓聲。
“別扯了,先幹掉他們!”
陸雪諾拔刀,衝向了王舞,擒賊先擒王,她的眼力,一向不差,自然看得出誰是團長,而且以她的性格,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你不是要殺我嗎?現在給你機會!”
衛梵撲向解一凡,他早看這個嘰嘰哇哇的小子不順眼了。
“狂妄!”
王舞一行簡直氣憤了,以少打多,肯定是互相配合呀,可這兩位倒好,各自爲戰,簡直是不知死活,可是一交手,她就知道人家的底氣何在了。
砰!砰!
一個照面,陸雪諾就把一個西陸生斬飛,流着血摔了出去,她可不像衛梵,玩什麼把戲,一旦戰鬥,就是全力以赴。
“什麼?”
就連自信心爆棚的解一凡,都下了一跳,這個漂亮的女生,未免太厲害了吧?
“喂,你別把他們嚇跑了!”
衛梵提醒。
噓!
體育館中,響起了偌大的噓聲,不過都是善意的,衛梵這傢伙,真的是直播效果滿分!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碾壓,衛梵和陸雪諾隨便一位,就能擊敗這四位西陸生了!”
聞涵竹感慨:“說實話,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快走!”
十二秒,交手二十八招,王舞就焦急的吼了起來:“別逞強,打不過,快跑!”
“殺兩個就行!”
衛梵提醒,比賽還沒到尾聲,犯不着和這些傢伙死磕。
陸雪諾心領神會,纏住了一個不重要的西陸生。
“解一凡,走!”
王舞催促。
解一凡瞄了一眼王舞,又瞟了一下天空的無人攝像機,糾結了一番後,還是放棄了:“衛梵,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西陸人消失,只有一個倒黴蛋被陸雪諾砍翻,同樣,她沒殺人。
“好了,收工,吃飯去!”
看着晚霞橫空,衛梵走向了陸雪諾的灌木小屋,幾秒後,發現女孩沒跟上來,便詫異的回頭:“怎麼了?”
“你不是說要殺兩個?”
陸雪諾皺眉:“其實咱們可以團滅他們的!”
“那是嚇他們的!”
衛梵笑了:“現在除了藝高人膽大的英傑,估計沒選手單人行動了,所以咱們要儘快和團隊匯合,對了,你搶到不少分數牌吧?”
“嗯!”
陸雪諾點頭。
“這就對了,只要白學長給力一些,我覺得咱們的名次,至少在前三,後面還有四場呢,不用急!”
衛梵想起了在第三場遭遇的疫人,這種比賽,是十誡們最容易埋伏的時機,萬一那些西陸生中有疫人,打起來得不償失。
“嗯!”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陸雪諾走了幾步,看着夕陽下,衛梵被染紅的背影,臉龐突然紅了起來。
“怎麼了?”
衛梵不解。
“沒!”
陸雪諾低着頭,雙手的食指緊張的攪着衣角,今天晚上,豈不是就自己和衛梵兩個人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