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第二天一早先乘坐公車返回孔敬府,然後再乘坐公車前往他曼縣。第三天早上纔到達他曼縣。於明計算下時間,自己貌似沒有多少剩餘的時間。他不敢休息,花錢僱傭了私家車,直接從他曼縣趕赴浩曼鎮。
幸虧着一路是順風順水,中午時候,於明順利到達浩曼鎮。這是一個叢林中的小村莊,爲什麼叫鎮就不得而知。不過即使這四百多人的村莊,也可以直接看見兩座廟宇。
於明下車,首先看見不是本地人,而是坐在鎮口大石頭上正在喝酒的兩名老外。長的都頗爲英俊,敞開土黃色襯衫的老外喊道:“嘿,日本人?”
“中國人。”於明回了一句。
“哈哈,中國人。”兩個老外笑。一個老外學中文問道:“要發票嗎?哈哈。”
“那個叫大卡,那個叫小卡。不要理他們,你不是他們嘲笑的第一個人,或者說他們在嘲笑每一個人。”一位三十五歲的碧眼金髮女性過來道。
於明看女子,一米七二的身高,長相相當不錯,面容也頗爲和藹。但是於明卻寧願和大小卡喝酒,也不願意和女子太接近。因爲這女子眼睛表現出來的東西和其言語並不匹配。這眼神是在觀察自己,不是普通的觀察,而是妄圖直接從自己眼睛中瞭解自己。這種意境很難解釋,但是於明感覺到了女子對自己的侵略。於明伸手道:“於明。”
“貝蒂斯。”貝蒂斯和於明握手道:“小鎮裡只有一家旅館,就在前面五百米位置。”
“謝謝。”於明補充一句:“你是好人。”
“樂意效勞。”
於明走向旅館,小鎮的人多是農民,種植香米的農民。也就是超市能看見,一斤價格十幾塊的大米。村民很友好,於明向他們點頭示意。他們雙手合什回禮。
推門進入旅館,旅館一層是酒吧和餐館,八個人分七張桌子入座,一看都不是本地人。金髮、黑髮、白髮、紅髮,黑人、白人,黃人。他們很沒禮貌的打量着於明。吧檯內一個五十多歲的本地男子,一邊擦着杯子,一邊看於明,沒有上前接待的意思。
距離於明最近的桌子,一個金髮年輕人手拿一瓶酒。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於明走到他身邊道:“你好,請問還有房間嗎?”裝醉。除非都是斜視或者鬥雞眼,當大家看自己時候,包括本地男子酒保在內,都似有似無的看了年輕人一眼。而其他人並沒有待遇。顯然這年輕人是關鍵。
年輕人慢慢的坐起來,他長了一副娃娃臉。笑起來很好看。年輕人指指面前的椅子。於明坐下。年輕人從口袋拿出幾張摺疊的紙。然後找了找問道:“於明?”
“是的。”
“我叫本。”年輕人展開一張紙,再拿出一根筆扔在桌子上道:“寫下屍體要送回的地址,然後緊急聯絡人。”
“有保險金嗎?”於明問。
“沒有。”
“那不需要了。”於明回答。
本一愣:“你確定屍體由我們處理?”
於明笑道:“我相信你們爲了不處理屍體,會盡可能讓我安全一些。”
“哈哈。”本笑:“沒有女友?”
“沒有。”
“父母呢?”
“我不認爲你們找得到。”
本笑道:“不用激我,我不會幫你找的。雖然我肯定能找到。”
“不可能。”於明搖頭。
本立刻瞳孔放大,一句話憋了一好一會。終於是軟了回去:“信息登記完畢,順便說一聲,沒有我找不到的人。”
“恩,我相信。鑰匙。我想洗個澡。”
“……”本伸出一根指頭,想了好一會道:“我找過三十七個人,一共找到了三十一個人和六具屍體。其中一具屍體頭和腳距離兩千公里,跨越三個國家。”
於明問:“爲什麼大家都在這?拉古神廟又在哪裡?”
本道:“已經有三個人找到了拉古神廟,這邊要麼是新來的人,要麼是根本找不到。鑰匙給你,209。”
“謝謝。”於明提行李上樓,不理會本的吹牛。
房間還是比較乾淨的,於明先整理旅行箱,將一些必要物品裝進旅行袋中。然後關門,在門上放一片紙屑。再提了旅行袋去洗澡。如果沒有看錯,剛纔樓下有個一米六多的小個子對自己行李很感興趣。
於明洗澡出來,邊擦頭髮邊走到門前,紙屑已經在地上。查看旅行箱,幾乎無法發現有人翻動過。於明背了包下樓,吧檯點餐道:“麻煩你,隨便什麼吃的。”
“……”本地人指一塊生牛排。
“ok!”於明左右看看沒有空位,於是就在一個大塊頭桌子上坐下來。相比其他人,大塊頭更不具備侵略性和戒備心。
大塊頭雙拳一捏,肌肉暴出背心:“喂,這裡有人了。”
於明點頭:“你是俄羅斯人吧?”
“你怎麼知道?”大塊頭驚訝問。
“我想只有俄羅斯的土壤才能孕育出大力士。”
大塊頭放鬆肌肉道:“當然,中國人?”
“是的。”於明伸手:“於明。”
“伊萬。”
連名字都這麼牛,你是一萬,我是二條。於明和伊萬很快熟悉起來。很讓於明意外的是,伊萬不僅是個大力士,而且還是一名計算機專家。於明看那一雙能把鍵盤完全覆蓋的熊掌,心中分外好奇他是怎麼打字的。
於明沒看錯,伊萬是這邊人中相對善良的人。嚴格來說還有點書呆子氣。很快於明就瞭解了具體情況。本沒有撒謊,確實已經有三個人已經到達拉古神廟,並且找到了猛虎。但是讓這裡選手疑惑的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拉古神廟的事。
於明也知道了第一關考覈內容,幾位參賽選手因爲和吧檯本地人要房間,而不是找本要房間。結果被‘生氣’的本驅趕出旅館。鎮口的大卡小卡兩兄弟就是其中的兩位。他們只能是借住在村民家中。
本拿了酒瓶搖搖晃晃站起來,帶了幾分醉意道:“我說兩句,你們只是一羣笨蛋,根本沒資格成爲獨立調查人。特別是你,來了已經九天了吧?不要再浪費我們的糧食,收拾好行李回家吧……今天不會有人來了,我要去睡覺了。”
說完,本搖搖晃晃的去二樓。本說的那個來了九天的人,是一名阿拉伯男子。他非常憤怒的抓起手的牛排刀甩了出去。牛排刀準準插在本面前的木梯上。本右手一抓,拔起牛排刀,然後看了看道:“我給你們變個魔術。”雙手一合牛排刀,牛排刀不見了,再雙手一合。一聲入木的聲音,大家轉頭一看,牛排刀刺穿阿拉伯人的袍子,將袍子釘死在椅子上。距離命根只有幾釐米。所有人震驚,不僅沒看見本是怎麼出手的,也沒有看見牛排刀是怎麼飛出的。
“知道我們的分級嗎?”本道:“你們就是一羣廢銅爛鐵,再上去是白銀,也是垃圾。黃金級的還行。寶石級的說的就是本人。我叫本。什麼?你說鑽石級?那些人是怪物,我勸你們不要象惹我這樣惹他們。”
阿拉伯男子發泄的那一刀,讓所有人舒坦,這是憋了數天的悶氣。但是本回的那一刀,卻讓他們低下了頭。於明暗中偷樂,兩個坑爹的貨演雙簧呢。阿拉伯人那一刀是真功夫,本只是變個魔術,把牛排刀藏起來。然後阿拉伯人趁大家看魔術時候,將另外一把牛排刀插在椅子上。阿拉伯人所處位置很好,一個障眼法就騙多大多數人。
既然這樣,於明是怎麼知道的?因爲阿拉伯人面前牛排吃了一半,而現在椅子上那把牛排刀卻乾淨無比。看來,組委會知道這邊的人情緒快按耐不住,特意在午飯時間表演了一套戲法。再推斷這些人爲什麼情緒按耐不住,原因相比是從村裡是無法獲得任何有關拉古神廟的信息。
於明牛排上來吃了幾口後,一樓空無一人。大家有的再去打聽消息,有的去寺廟尋找線索,有的乾脆徒步到叢林中碰碰運氣。
於明吃飽,拿了盤子走到吧檯放下問:“請問,拉古神廟在哪?”
吧檯內擦盤子本地人看於明,指指自己耳朵和嘴巴,擺手。
於明道:“你不是啞巴,你最少不耳聾。既然全村人都沒有消息,我想你一定會有消息。”這是簡單的燈下黑。本的光芒完全掩蓋了這位本地人的存在。而且他僞裝成聾啞人,沒有人會和他過深的交流。除非你能知道他不是真的聾啞人。
本地人笑下,手在吧檯一伸,拿出一張摺疊好的紙。於明接過紙回房。回到牀上,於明打開紙一看,是一張手繪地圖。地圖比較簡單,上面有山峰、巨樹等參照物。第一個山峰只要出旅館就能看見。於明按照這個參照物,預估了下距離,大概是一百公里。除了這些外,地圖上還有一輪月亮。
於明睡覺,晚飯後又和伊萬坐一起。於明問道:“晚上有沒有空來我房間?”
伊萬忙道:“我對男人沒興趣。”
於明解釋:“就是打牌,喝酒。反正小鎮沒有別的娛樂。”
伊萬呵呵一笑,仍舊是搖搖頭。
於明在房間內等待到十二點,伊萬仍舊沒來。於明只能放棄,背了旅行袋下樓。本靠在吧檯,手上拿了杯酒,看於明笑笑,一指後門帶路向前走。於明跟上。兩人沒有說話,在後門外握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