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理解,當殺手是缺錢,不當殺手是因爲不缺錢了。這倒是很直白,按照殺手S只殺壞人的的風格,他本來可以將自己樹立成爲偉光正,但是他沒有。他殺人就是爲了錢,不殺好人,是因爲有很多壞人可以殺,他不想背上更沉重的心理包袱。你需要食物,你面前食物是一隻梅花鹿和一隻毒蛇,他只是選擇毒蛇補充食物,目的始終是爲了食物,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
殺手S問:“你爲什麼當獨立調查人?”
於明回答:“不知道,也許調查人是一份我能接受的風險程度的,又讓我有興趣的工作。”
“很高興你這麼說。”殺手S道:“最少你不會迷失自己。我在一個時間,突然感覺很疲勞,感覺人生沒有意義,我的工作更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於明問:“賺夠錢之後?”
“是。”
“然後你遇見了愛情?”
“……”殺手S驚:“你怎麼知道?”
“我不認爲有其他能觸動你的心扉。”於明道:“我認識一個職業殺手,他有二十多年的工齡,是我知道中國第一號殺手。你們不一樣,他只有在臨死前話纔多一些。”
“呵呵,所以你一直都沒有懷疑我是殺手?”
於明點頭承認:“我確實是你被你誤導了。那次比賽爲什麼幫我?”殺手S就是十六號,那天幫助於明過比賽的那人。
殺手S想了一會:“你那時候就象一隻在雪地裡可憐瑟瑟發抖的小狗……但是我絕對想不到,這隻小狗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拉住我幫他答題。恩?你說你一直懷疑十六號是惡魔蜘蛛,現在我是十六號,那惡魔蜘蛛是幾號?”
於明思考一會:“我目前也搞不明白。”
殺手S道:“惡魔蜘蛛只能是十九號和十八號,十六號是我,三十號是三劍客之一。”
於明搖頭:“十九號不可能是惡魔蜘蛛。記得西島叢林生存嗎?三十號被人迷暈,十有八九是你乾的吧?”
殺手S點頭:“沒錯,追殺我的人得到資料是我男性可能性80,女性可能性20,唯一肯定就是我的臀部有紋身。幸虧死神中介並不知道我身份,否則我早死了。”
“那我現在知道……”
殺手S一拉皮套:“硅皮面具,最少你知道我肯定是男性,我仇人很多,不想害了你們。”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於明有些驚訝問:“死神中介不太肯定你是男性?”
殺手S笑出聲,回答:“也許吧,那你知道三劍客之一的最後一位是誰嗎?”於明推斷出了四百號和三十號,還少一個。
於明道:“知道你是十六號後,我就肯定,十六、十八、十九和三十號內沒有蜘蛛。而且我分析,死神中介三劍客,一位是三十號,一位是四百號,還有一位應該是十八號。如果再猜測沒錯,按照你的計劃,十八號就是故意吸引火力被捕的那位。”
殺手S皺眉問:“你平時調查也是靠猜嗎?”
於明點頭:“是啊。”
“命中率?”
“九成以上。”於明大言不慚回答。
“……”殺手S低頭不語許久,道:“其實你根本就不肯定十八號是不是三劍客,只不過是訛詐我的,對吧?”
於明誠實點頭:“是。”於明猜測法,是通過平時觀察,集合在一起。然後通過訛詐邊講述邊觀察知情者或者相關人的表情、動作和眼神,進行最後判斷的一種手段。觀察、分析、連蒙帶騙……但是也並非全是訛詐,也有真料。這種手段防不勝防,因爲你根本不肯定他這句話的目的是什麼,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殺手S心中苦笑,接起電話:“喂,恩……稍等我給你電話……”
於明看殺手S:“雷克……”
“不,保安主管他們跑了。”殺手S:“三劍客說還以爲保安主管身邊的人是個普通保安,結果中計。”
十號臨陣倒戈,說自己知道科拉身份,並且在A鎮一別墅內有工作室,但是要求不留下一個活口,然後再打暈他,他可以幫助三劍客。三劍客同意。爲了驗證真假,四人上車去A鎮一別墅。車上,十號介紹說科拉是哈里斯合夥人,又說科拉主要目的是爲了惡魔蜘蛛。
到了A鎮,十號偷摸拿出了手機,然後一按,一輛A鎮汽車爆炸。大家震驚中,十號按住手機告訴三劍客,所有的汽車和電瓶車都安裝了炸彈。現在最好辦法就是他和保安主管從左邊下,三劍客從右邊下,大家遠離炸彈的威脅。他還說,找到科拉後三劍客肯定會滅口,所以三劍客如果不同意,他寧願拉上三劍客一起死。
於明沉思一會道:“你得跑了。”
“有什麼推薦的地方?”殺手S穿上外套問。
“沒有。”於明回答,看時間,是九點四十分,現在風力很大,暴雨更急。
“不管怎麼說,認識你很高興。”殺手S很淡定的將桌子上手槍塞在腰間。
“等等。”於明猶豫了一會,道:“記得鐵人三項賽在B鎮我們換騎自行車地方嗎?”
“恩?”
“對面有一片椰子林,然後是十米高的懸崖,懸崖下是海。”於明道:“海下有一艘水下摩托艇和氧氣設備。”
“我猜測沒錯的話,這是你的應急撤退設備吧?”殺手S問。
“恩。”於明不否認,葉戰到了首都後,蒙特羅就安排人悄悄送來了水下摩托艇和氧氣設備。如果沒有颱風,摩托艇啓動出信號屏蔽區,蒙特羅就能定位,並且派遣直升機迎接。
殺手S笑下:“謝謝。”
於明知道他不想接受這設備,一來是於明和雷克應急用的,二來他使用限度有限。就算出了信號屏蔽區,他也不能接受直升機救援,只能是使用設備去東西南三島。於明突然道:“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會很安全。”
“哪裡?”
於明道:“島嶼一共有兩艘遊艇,提供大家來往首都和運輸一些食材。一艘在首都,一艘在主島避風港。現在的天氣根本無法出海,他們人手不足,也不怕你們盜竊遊艇出海。如果你能潛到遊艇內部……”
殺手S想了一會問:“能送一套乾淨的衣服嗎?”
於明看了左邊換洗的衣服道:“乾衣服有,至於乾淨的衣服,這就要看你的認知了。”
殺手S走了,於明靠在椅子上,點上一根菸。燕三無數的教導中,有一句是時刻提及的,老千不立危牆之下,就哈里斯島嶼來說,已經不是危牆,而是危樓了,幾乎到了圖窮匕首見的時候。但於明仍舊打算住下去,這是對自己的挑戰,不動如山,哪怕有一點分析錯誤,恐怕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出於明意外的是,特工玫瑰和惡魔蜘蛛兩位高人竟然都不在前三十號之內,目前已知逃竄四人,分別爲十六號殺手S,十八、三十號三劍客殺手。至於十九號,也是個謎團。
第一檔次參賽選手已經不會再參賽,第二檔次參賽選手只剩餘四人,第三檔次參賽選手剩餘十人。
看廣場對面第三檔次參賽選手居住區,有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正在雨夜安排一家家採訪。在他們認知中,絲毫不知道島上發生的事,大家精心打扮接受採訪,猜測下一道考題的內容,帶着幾分思鄉和對未來的美好融入夜色中。
門被踢開,保安主管和三名內衛持槍而入,於明很淡定的坐在蠟燭前的椅子上看着書。保安主管問:“人呢?”
“恩?”於明疑惑問:“這是我的住宅,我不是在這嗎?”
“雷克呢?”保安主管問。
“我怎麼知道?”於明反問一句。
保安主管掃視屋內,他在等待哈里斯那邊的命令,是不是扣押於明。扣押於明,也許可以很快審訊出結果,但是也代表着和獨立調查人組織翻臉,明日蒙特羅很可能會帶人上島要人。另外於明還答應明天九點告知蜘蛛的性別。
第二檔次人其實是最麻煩的人羣,他們有公開的身份,我就是幹這個的。但是多是一些小雜魚,死神中介、先知情報公司、獨立調查人,這三個組織背景實力都很強大。特別是調查人組織,蒙特羅已經囤積僱傭軍在首都。倒也不是怕了蒙特羅,但是哈里斯需要時間,權衡之後,發現扣留於明沒有任何好處,哈里斯別墅給保安主管下了命令。保安主管很客氣的道歉,祝晚安,然後和下屬關門離開。
這倒出乎於明的意料,他已經做好被扣押的打算,他被扣押,雷克預警,葉戰做嚮導,蒙特羅帶人上島,翻底牌翻臉結束哈里斯島。
計劃中最有力手段是蒙特羅已經和首都海事安全部門取得協商,蒙特羅可以代表島嶼所在國官方身份上島。但是哈里斯不扣押於明,這計劃只能擱淺,目前送到首都司法部門只有一樁珍妮被射死的案件。
看來哈里斯在首都有人,知道蒙特羅一系列動作。今晚過後,哈里斯島上的一切即將結束。於明內心隱隱有些不安,按照形勢和克爾掌握的情報線索,加上特工玫瑰收集的情報,克爾本應該發兵,怎麼遲遲沒有動靜呢?難道是因爲法律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