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蜘蛛只聽見於明話語的一半,電梯就開始下行了。沒錯,血蜘蛛必須承認於明說的是對的。他心中很不爽,如果不是自己持有武器,自己就輸了。沒打擊到於明,他更加喪氣。66層門開了,血蜘蛛因爲內亮外暗,沒有看見西蒙,但是他看見了人影。他立刻朝側面一靠,一聲槍響,一顆子彈飛進來,打在電梯上。血蜘蛛快速的按關門鍵,他有更強大武器,但是不想對西蒙開槍。他祈禱西蒙放棄,不要逼迫自己。祈禱靈驗了,電梯繼續下行。血蜘蛛想到了西蒙會蹲點,他握有衝鋒槍,可以威嚇住西蒙。但是他沒有想到,一向不提倡使用武力的西蒙拿起了手槍。
於明通過電梯井聽見了槍聲,立刻跑到六十六層,到達時西蒙坐在地上靠在一邊牆壁,手裡拿着一把手槍,目光處於走神狀態。
於明輕輕拿走手槍,聞到了火藥味。西蒙站起來,拿回手槍,插在小腿的槍套上道:“還有用。”
於明跟隨西蒙走問:“他死了嗎?”
“沒有。”
“你真的要殺他?”
“我也不知道。”西蒙苦笑:“你看見他那臉了吧?本來他現在應該名利雙收,是一個很成功的人,一個很受女性歡迎的人,一個有傑出貢獻的人。但上帝和他開了個玩笑後,一切都顛覆了。”
“校園暴力總是悲劇。”於明問:“西蒙,你是不是和外界有聯繫?”
西蒙停步,問:“怎麼?”
“血蜘蛛說有一架直升機正在飛向帝國大廈,準備索降,突擊觀景臺。”
西蒙一愣,拿起電話撥打:“你派人來了?”
於明知道西蒙聯繫的是惡魔蜘蛛,西蒙邊走邊通話,幾十秒後掛掉電話再聯繫黑蜘蛛驗證消息,回到67層。西蒙掛電話:“不是惡魔蜘蛛,是幽靈,幽靈派遣出了行動小組。”
於明疑問:“幽靈是怎麼知道消息的?”
“因爲我們這兩部衛星電話是你調查人組織介紹在紐約黑市購買的,而這兩部衛星電話的賣家是cia的線人。”西蒙拿起手機看看道:“我們所有的通話他們都一清二楚。”
於明笑了。道歉道:“新人嘛,對世界瞭解不深。”
“你這道歉很沒有誠意。”西蒙認爲於明要糾正一些對惡魔蜘蛛的態度。
“西蒙,我們已經談論過,不要再在這些問題上爭吵。我對惡魔蜘蛛保持警惕態度,你保持對惡魔蜘蛛信任態度。”於明道:“不管是不是cia,這小組麻煩大了。”
西蒙沉思:“我可以警告惡魔蜘蛛,如果小組還是來了,那就代表惡魔蜘蛛是清白的。如果小組撤退,那我認同你的觀點。”
“可是你這電話不安全……”
西蒙道:“有黑蜘蛛在,小問題。”
“ok!”於明隨意回答。他不在乎。不在乎小組會不會來,血蜘蛛能搞定就搞定,搞不定血蜘蛛只能被搞定。
……
血蜘蛛能搞定嗎?能吧,血蜘蛛回到高層後,帝國大廈又是一片黑暗。一架直升機飛到了觀景臺附近,準備索降作戰人員。這時候觀景臺上幾道強光直接照射向直升機。由於還沒有到達位置,直升機還繼續朝帝國大廈前進,這一照射,導致駕駛員慌亂,立刻掉頭從側面飛去。直升機一飛離,燈光又熄滅了。沒有造成事故血蜘蛛很遺憾。撥打了一個電話:“叫你的人別來打擾我。”也不等對方回答,直接掛了電話。直升機二次接近帝國大廈,停頓了一會,突然離開了。血蜘蛛本可早點打電話,但是他考慮的更多,既然沒有造成對方撞機。那隻能是打電話……這電話會有後遺症的。
於明他們快到了,67層到86層的觀景臺,相信會很快的……
西蒙心情不算美麗,也不算糟糕。他心情不美麗是因爲開了那一槍的緣故,而心情不糟糕是因爲直升機來了。表明惡魔蜘蛛沒有嫌疑。唯一讓西蒙討厭的是於明爬樓梯,直接或者間接問的一個問題:你拿到後門後打算怎麼處理。這人是巨討厭,自己已經暗示和明示,自己將把後門交給惡魔蜘蛛。你丫的唧唧歪歪個沒停,搞的我不敢交出去。西蒙最後覺得,點一把火把後門燒了就好。不過後門到底是什麼,體積有多大,西蒙不太清楚,到時候再看吧。
終於到達了需要幾十美金門票才能到達的觀景臺,由於這裡經常發生自殺事件,所以設置了護欄,透明的護欄很高,很光滑,到了頂部還是朝內扣,內扣幅度不大,還遮擋不住雨水。於明和西蒙兵分兩路,一左一右的延着觀景臺找了過來。
於明朝下看,勉強可以看見路上汽車的燈光,而後他很快看見了血蜘蛛。
血蜘蛛的附近地上放着一盞手提燈,血蜘蛛將護欄切割開一個口,人就坐在缺口中,雙腳在大廈外,手上抱這一臺筆記本電腦。只要他向前一彎腰,他就能墜落下去,他叫血蜘蛛,不叫張無忌,理論上只會成爲肉泥,而不會獲得九陽神功。聽見腳步聲,血蜘蛛回頭看了一眼問:“西蒙?於明?”
“後者。”於明前進幾步,讓自己出現在燈光中。
燈光邊上有兩把椅子,血蜘蛛道:“請坐。”
於明拉過椅子坐下,道:“既然有椅子,你爲什麼坐在地上?”
“地上?有這麼高的地上?我喜歡你的幽默。”血蜘蛛道:“不用看,這是後門,又不是後門。”
“恩?”
血蜘蛛道:“空調一個內機,一個外機,內機也叫空調,外機也叫空調。”
於明恍然:“這只是後門的操作器。”專業點來說,空調外機纔是真正的空調,空調好不好七分安裝,三分質量……錯了,質量好不好要看空調外機。
“太多人要了,我能防禦a,無法防禦b。”血蜘蛛問:“你要嗎?我可以送給你。”
“別,這麼牛的東西你還是留着自己玩吧。”於明一愣:“不對,你不是打算送西蒙嗎?”
“也許你說的對,我不能害了西蒙。”血蜘蛛道:“掌握着威脅一個人的武器,沒有人管你。掌握着威脅很多人的武器,誰都想管你。不僅想管你,他們也想獲得能威脅很多人的武器。”
“呵呵,玩到哪了?”於明不想討論生存哲學。
“自由女神。”血蜘蛛悠悠道:“我從小就喜歡這款遊戲,那時候是插卡機,我每次完成功課後,我母親都會陪伴我一起玩這個遊戲。我總是贏,她總是輸,長大我才明白,不是因爲我玩的有多好,而是她培養我的自信心故意輸給我。”
“這就是你將紐約拿來玩貪吃蛇的原因?”於明問。
“不,巴布魯是一個原因,我母親是一個原因,我父親是一個原因,這些原因都是次要原因。”
於明疑惑問:“那主要原因是?”
血蜘蛛看夜空好一會道:“主要原因是我的目的只是破壞紐約,但沒計劃破壞紐約電力、通訊、導航等之後,我想做什麼。”
“不理解。”於明很虛心。
“對紐約發動襲擊,你可以認爲是巴布魯、我父親這兩個爲主要原因,次要原因是紐約是第一大都市,紐約很繁華等等。至於紐約癱瘓後我想幹什麼?我也不太清楚,直到七月三號我重溫了貪吃蛇遊戲。比上次強,上次我絞盡腦汁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那一火車的核廢料的作用,這次我最少想到了。”
於明嘆口氣:“你很懷念你的母親?”
血蜘蛛糾正:“我愛我的母親。”
這個……於明小心問:“愛?”
“愛分很多種,我也不知道是哪種,我只知道我愛她,何必分的那麼清楚?”血蜘蛛道:“我研究過我自己的心理,我發現自己有戀母情節。但我和同齡人不同,同齡人伴隨着長大,母親老去和囉嗦,會喜歡和年輕姑娘們交往。而我的母親去世時候,正是她最漂亮的時候。我無法忘懷她的笑容,她的語音……我知道你要問,爲什麼我會找鄰居的大女孩作爲自己女朋友?因爲母親離開我之後,我空虛,我難以呼吸。而她願意陪我玩貪吃蛇遊戲,雖然我知道她只是想佔有我的童真。我是魔鬼,我讓她愛上了我,這樣她就成了替代品。”血蜘蛛說的很客觀,剖析自己內心時候似乎在說別人。
於明嘆氣:“人活着要是沒點生存壓力,就會象你這樣胡思亂想。天天考慮內心的情操和哲學理論。”
“所以你追求金錢?”
“這個追求金錢的價值觀不是我自己願意培養的。”於明無奈道:“現在人家關心的是你開什麼車,住什麼房。你要是自行車加上租地下室,人家看你眼神就朝下的。如果你是住別墅,開直升機,人家眼神是朝上的。金錢價值是目前社會的主流價值觀,我沒辦法,只能隨波逐流。慢慢的,我發現即使你要追求靈魂的昇華,首先要有錢,沒錢你根本就沒空思考這些,因爲你餓着肚子,動物的本能是讓你先思考如何生存,再思考如何生活。”
“生存大於一切,這點我認同。”血蜘蛛點頭。
於明反問:“那你爲什麼要尋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