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結束後,韓金與加內特等人一起出去吃個午飯,加內特開車送走了韓金。韓金到家後,看見母親坐在輪椅上,曬着太陽。
韓金悄悄地走了過去,然後坐在母親的身邊,隨着母親的眼光一樣望着天空,母子兩人就這麼直愣愣的盯着天空,兩人深邃的眼神透露出強烈的思念!
片刻後,韓金輕聲道:“媽,你說爸他過得好嗎?他會不會也在想着我們?”
餘金香溺愛的摸着韓金的頭,然後語氣平淡的道:“小金,你爸一定過得很好,他會想着小金的。”
“媽,小金想爸爸了。小時候爸爸一直說小金不夠堅強,小金不夠優秀,小金那時候還不懂得珍惜,那時候,小金非常討厭見到爸爸。因爲每次見到爸爸,爸爸總會斥責小金。可現在,小金長大了,但是爸爸卻不在了。小金只想告訴爸爸,小金現在堅強了,小金也會變得優秀!”
韓金眼眶含淚,望着天空,他眼神透過層層白雲,好似看見自己的父親站在雲端,在對自己微笑。韓金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那笑容裡藏着的滿是祝福和渴望。
餘金香轉過頭來,看着自己已經長大的兒子,看着這個看似強壯卻又柔弱的大男孩。餘金香知道,韓金還是自己印象中的調皮小鬼,只是現在情勢已經不似從前。
自己和韓金死去的父親,在韓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並不能給與他支持。反而還會成爲他的負擔,每每想到此,韓母內心就是一陣刺痛。
韓母除了抱怨上天之外別無他法。她也想帶給韓金更多的溫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像同齡人一般天真,時不時的撒撒嬌,沒事時頑皮一點,開心一點。
可現實卻剝奪了他這個不算奢望的夢想!餘金香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扳動輪子調整輪椅所在方向,她只希望能夠離自己的兒子更近一點,只希望能夠在兒子需要的時候給孩子支持。
韓母輕輕地將韓金攏入自己的懷抱。韓金早已隱忍的淚水,再一次落下。
不要責怪命運、不要抱怨上天、不要自暴自棄。餘金香傳遞給韓金的就是這種能量。韓金收到了,韓金止住了淚水,韓金就這樣輕輕地倚在餘金香的肩上,漸漸地陷入了沉睡。
睡夢中,韓金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被人欺負時,自己就會哭着來到父親的身邊,自己那個嚴肅的父親,就會用嚴厲的口吻訓斥自己懦弱。
每當如此,自己就會非常委屈的跑到母親的懷裡,母親就會張開雙臂,一邊給自己最溫暖的懷抱,一邊鼓勵着自己要堅強。
小韓金漸漸地長大,身高體重也遠遠超過同齡人,韓金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但是他們還是在嘲笑韓金,嘲笑韓金長得蠢,長的醜。
於是韓金開始用暴力征服他們,只要嘲笑過自己的,自己就要用拳頭告訴他們閉嘴。
這些嘲笑韓金的小孩子,哭着鬧着回家跟自己父母添油加醋的說着。再然後一幫大人帶着小孩,找上韓金的家門。父親爲了平息各家大人的怒氣,在人前狠狠的教訓韓金。
最後韓金被打得遍體鱗傷,韓金只是恨恨的看着父親。在韓父要求韓金給其他人道歉時,韓金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接着那些看熱鬧的大人們繼續在父親的面前煽風點火,父親又一次拿出皮帶,一次次的抽打在韓金並不算強壯的身體上。那一次韓金被自己嚴肅的父親,打的遍體鱗傷,夜不能寐!
韓母看着韓金全身的淤痕,淚水如雨般落下。這一次韓金足足在牀上躺了三天,三天裡韓金不曾喝過一口水,也沒進過半口食。
韓金就這樣在牀上硬生生的躺了三天,無論韓母怎麼勸說,韓金都不開口說上哪怕一句話。韓金恨透了自己的父親,他恨父親如此心狠、他恨父親如此無情!
最後韓父親身來到韓金的牀邊,韓父端着一碗稀飯,攙扶起韓金,一口一口喂着韓金。雖然韓父的臉上依然是無比嚴肅,可韓金卻在那一刻感受到父親深深地自責。
半個小時後,韓父終於將一碗稀飯全部給韓金餵了下去,臨走時,韓父背對着韓金,輕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如此隨意的一句話,傳到韓金耳裡卻重如泰山。韓父關上房門的一瞬間,韓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韓金蜷縮在被子裡,整整哭了一夜。
自那以後,韓金對韓父的恨意消失殆盡。韓金也不會在給家裡找麻煩,他乖乖地去上學,去學習。當韓金以市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重點高中的那一刻,從未在韓金面前展現笑容得韓父,終於笑了起來。他笑的是那麼驕傲,他笑得是那麼自豪。
他的笑容終於告訴韓金,原來韓父不是不關心他。而是他的方式不像韓母那般的寵溺,韓父嚴肅地對待韓金,無非就是希望韓金能夠出人頭地,能夠成長爲一名男子漢,能夠很好地走上正道。這就是韓父愛的方式,也許是過於嚴厲,也許過於着急,但他卻成功了。
他的孩子在他的關心下,正在逐步走向成熟,他的孩子正在逐漸變的堅強。接着韓金進入那一場災難似得噩夢,先是撞死路人,接着撞向重卡,再接着汽車翻車韓父喪生。這時候大火順着灑漏的汽油,蔓延過來。
危急時刻,韓金只有手起刀落,斬下母親被夾住的雙腿,然後背起被疼痛刺醒的韓母,跑離汽車。接着大火引燃了汽車油箱內的汽油,翻倒在地的汽車爆炸,韓父也隨着大夥被燒得面目全非。
餘金香看着滿頭大汗的兒子,感受着兒子身體傳遞過來的痙攣,聆聽兒子嘴裡傳出的夢囈聲,韓母用力抱緊了韓金,用衣袖輕輕拭去韓金臉上的汗水。
睡夢中的韓金漸漸安靜了下來,韓金這一睡就是半天。晚飯前韓母叫醒了韓金,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天邊的霞雲嬌豔而又迷離。
韓金醒來後,揉揉雙眼。睜開眼,眼前就是韓母慈祥的面孔。韓母還是望着天邊,只是這次望着的是天邊的紅霞而已。
韓金就這麼在母親的大腿上,注視着母親慈祥而又溫柔的面容。直到約翰從外面學習回來,母子二人還坐在門口擡頭望着已經消失的藍天白雲。
也許對韓金來說,這一覺可能是近三年來最踏實的一覺,夢裡有父親嚴肅的面孔,有韓母憐愛的面容。
仨人吃完晚飯,韓金匆匆的洗了個澡,躺在牀上的韓金回想着以往的一切。直到深夜降臨韓金這才熟睡過去。
夜,如此漫長!韓母望着牀頭擺的合影,卻如何也不能入睡。
第二日一早,韓金吃過早飯,推着韓母來到曾經他們生活過得第五大道。看着眼前熟悉的小區,看着這些來來往熟悉的人影,韓金緬懷般彎下身子,向着車庫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上一躬!韓母也閉上雙眼,雙手合十的默唸着。
緊接着,韓金推着母親,在繁華的商業大街上來回的逛着。韓母看着韓金身上的休閒裝,還是國內時買的,於是韓母子兩人開始掃蕩着貨物。
韓母給韓金買了一套西裝,韓金穿上後確實威武了許多。韓金帶着母親參觀着首飾店,韓金想給韓母買一隊漂亮的耳墜,韓母看了看價錢後,說自己不喜歡。
然後推動輪椅走了出去。韓金留戀般的回首,他將這家店的地址及名字深深地刻在了腦海裡。
逛了一上午,韓金給母親買了幾件新衣服。母子兩人一上午笑聲不斷,韓金也不在如原來一般將事情放在心裡,他將自己的事情全部和韓母說一遍。
說道浴室鬥毆事件時,韓母責怪似得看了韓金一眼,接着就是一頓訓斥。雖然是訓斥,但是韓金心裡卻是暖暖的。也許他是有點犯賤?
吃過中午飯,韓金告別母親,來到商業街,找到上午進去的那家首飾店。令人憤怒的是,韓金上午看中的耳墜被人買走了,這怎能不令韓金憤怒。不過憤怒歸憤怒,韓金倒也沒爲難服務員。
只不過韓金的心裡已經決定,一定要買到那對耳墜。心懷失望的韓金走向球館。路上遇到兩個小女孩,這兩小女孩長得煞是可愛。一對朝天小辮子,圓乎乎的臉蛋兒,笑起來嘴角還掛着酒窩,一看就是雙胞胎年紀,絕對不超十歲。
兩人奶聲奶氣的問韓金:“大哥哥,你是不是凱爾特人隊的9號啊?”
面對這麼一對惹人愛的小女孩,韓金蹲下身子,寵溺的摸摸兩個人的圓臉蛋,輕聲回答到:“是啊,大哥哥叫韓金哦。以後要記住大哥哥的名字。”
左邊的小女孩,略顯羞澀的小聲說道:“大哥哥好壞,你調戲人家!”
右邊的小女孩,反駁道:“大哥哥是喜歡我們呀,不是調戲!”
韓金聽完後,就感覺自己被九天之上降下的神雷劈中了一般,那真是外焦裡嫩,清脆可口啊!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韓金在心裡反覆默唸着,只不過外表還是一臉憐愛。韓金問道:“你們倆怎麼在這啊?你們媽媽呢?”
“我們是孤兒!我們媽媽,一年前癌症就死了。大哥哥好壞,你提起人家的傷心事啦!”兩女孩語氣落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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