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劍影又粗又長,像極了蜀山的《神劍訣》,以至於落下來時三軍將士都看得呆了。
但張赫卻沒有呆,他只是輕輕的伸出兩根手指一夾,這威猛霸道的一擊便被《靈犀一指》破解。
青青早就鬆手,人已在三丈開外了。
光明左使怒斥道:“你幹什麼?”
青青也臉有怒色:“大哥,若不是他,你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光明左使心中又是一痛,但仍還是呵斥道:“你給我退下去!”
“我偏不!”青青全身一抖,人又朝高臺上飄來。
她雖然手中無劍,但身上那套霓裳羽衣被抖開,無數珠光閃耀,像一隻美麗的孔雀開了屏。
所謂劍舞就必須用劍器來伴,所謂的劍器也並不簡單是劍,就包括她身上這套霓裳羽衣,那是無數的金絲線、碎玉甲以及鋒靈刃組成的,所以一旦展開才能造成剛纔漫天輝煌、夜空嫣然的效果。
現在這套劍器展開,竟似一張大網籠了上來,滿臺的金光令人眼花繚亂,這纔是她的拿手絕技。
光明左使手下確實高手如雲,青青的羽衣一展開,張赫就看出她的劍法當真不遜於七大劍流任何一位6轉高手,不過張赫自然也有他的法子,而且他的法子讓人跌破眼鏡。
只見張赫用手指夾起劍尖,將劍柄朝前送出,好似要把這柄劍還給青青一樣。青青若是收回利劍,再配以羽衣,張赫必死無疑。
但偏偏就是劍柄送出之後,滿臺的金光就消失了。
青青手握利劍站在那裡,好象是在發怔,這柄劍是怎麼回到她手上的,她自己似乎都還清楚。
這原理雖簡單,但也深奧,她是劍道高手,劍就像她自己的手。劍柄迴歸自然而然就會下意識去接,這不是智商問題,這是習慣問題。
而且這不能說明她弱,而是張赫的眼光、經驗、判斷遠比她強。
怔了片刻後,青青又揚起了長劍,但張赫這次卻沒了動作,只是提起酒罈子悠悠的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酒。
此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只見半空掠下一條人影,正是光明左使的得力助手柳青風。
柳青風使用的是一把雪亮的斷門刀。刀一架住劍,兩把利刃就攪在了一起,兩人也像太極八卦圖一樣旋轉,隱隱中彷彿是一種很巧妙的二人陣法。
光明左使鬆了口氣,要說這裡能勸住青青的,就只有柳青風了。
只可惜他這口氣還沒嘆完。攪在一起的刀劍突然脫手,飛旋着以一種非常怪異的路線痛擊張赫面門。
誰也沒有想到柳青風並不是來勸青青的,而是合謀對付張赫,他們也知道只有讓張赫內心鬆懈的那一瞬間自己纔有可能得手。
但這只是可能,並不能成爲現實。
張赫突然一推手。手上的酒罈子直飛而出。
兩人的刀劍都是利器,誰知竟穿不透土瓷做的酒罈,足見壇上被張赫灌注了極爲深厚的內力,直接擋住了這詭異狡猾的合力一擊。
全場數千人都看得傻了,連光明左使都沒有想到。
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面,柳青風和青青刀劍脫手。兩人同時凌空後翻,只見半空中出現了兩把閃着藍光的飛砂,帶着狂風捲了下來。
這兩把毒砂就像是藍夜裡的銀河一樣,美得簡直讓人目眩神弛,只可惜這麼美的東西都是要命的。
要的不是張赫的命,而是光明左使的命!
這纔是最後的殺手,最精華的一擊!
在這種情況和條件下,沒有人能夠閃避。因爲沒有人能夠想到他們真正要對付的人不是張赫,而是光明左使,這一點纔是最致命的。
光明左使似乎也被駭呆了,一時間呆在原地竟沒有反應。
就在千均一發之際,張赫突然張開口,“撲”的一聲噴出一片銀光,一直被他呷在口中的烈酒化爲了一片水霧,所有的毒砂都被水霧給捲走了。
這股驚人的力量相當可怕,水霧不光捲走毒砂,而且掀起的狂風連高臺上的旗杆都劈里啪啦的斷了一大排。
其中有兩根旗杆直接插在青青的腰部,直接將她釘死在戲臺上的大旗上,她至死都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呼。
這一着更兇險更霸道,可說是張赫全身修爲發出。
柳青風就不要說見過了,連想都想不出來,但他反應還是很快,一擊不成,飛身上臺,腳尖在大旗上一踮人就往夜空深處飛去。
只可惜他也跑不了,夜空中好象有一顆流星以極快的速度落下,流星光芒消失的時候,柳青風已跌落下來。
他躺在地上,眼睛死魚一般的凸出,他的咽喉上插着一把三寸長的小刀。
小李飛刀,例不虛發!
《小李飛刀》,絕學,高級,可成長型武技。
攻擊力=體質+力量+內功+身法+根骨+心法+膽識+俠義+邪惡+真氣;
以張赫目前全身屬性,出手一刀有6691點傷害,王朝中絕沒有人能夠硬扛。
這個武技目前階段稍微有點瑕疵,那就是每10分鐘才能使用一次,基本上一場戰鬥也就只能用一次,而且還要把握時機。
此刻整個軍營變得死一般的安靜。
沒有人說話,沒有任何聲音。
張赫長長的嘆了口氣:“沒想到有時候喝酒也是有好處的。”
他率先開口,無非是不希望光明左使想得太多。
光明左使一直站着沒動。他只有怔怔的望着地上柳青風的屍體,目光中帶着一種惋惜哀傷之色。
這個“將來有一天一定會爬起來的”的小柳子,今天的確爬起來了,可是也摔下來了,這一摔之後,也許他永遠都不會再爬得起來。
人世之複雜,江湖之險惡,像小柳子和青青這樣的人,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個大染缸給吞下去。
許久,光明左使才嘆道:“他不配死在這種武功之下的。”
他的口氣中充滿了惆悵。張赫自然也聽得出來。
這兩個人就像是光明左使親手栽培出來的樹木,但在一瞬間就毀了。
從他的目光中,你看不到任何的憤怒,那裡面只有一種悲哀。
一種深沉的悲哀,對這個世界的無奈、對這個江湖的悲哀。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人性之複雜,人心之可怕,他雖也是一代高手。但卻從來沒有體會過致命的背叛和極端的變化。
“你沒有想到他們會背叛你?”張赫問道。
光明左使只能點頭,但其實他能想到的,不是每一個從苦難生活中成長起來的人,都懂得知恩圖報,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像張赫那樣“爲了理想”!
“我知道,他們一直窮。窮怕了!”光明左使嘆息着,“如果我是他們,我也被人收買了,也許今天我也會這麼做的。”
張赫沒有接話,不知道幽靈模式中的這兩人聽到光明左使的感慨。那會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屍體很快化光飛走,光明左使這才道:“你是怎麼看出這件事有問題的?”
張赫道:“小柳子來捎信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
“哪一點不對?”
張赫道:“很簡單,現在的他一點都不像曾經的他!”
光明左使道:“僅憑這一點,還不能說明他有問題吧?”
張赫點點頭:“確實不能,可是有時候不合理的東西只需要一點就夠了。我只不過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這話別的人可能不信,但光明左使絕對贊同,他知道張赫有這種驚人的洞察能力。
張赫道:“最大的破綻我已經說過,你十萬大軍出走,聯軍高層連續幾天不聞不問,這豈非太反常。”
光明左使沉吟着,道:“也許他們早就有了對付我的法子!”
張赫點頭道:“小柳子和青青兩人若是刺殺你成功,這十萬大軍就羣龍無首。他們就率領大軍又回到極地,這法子是最簡單的。”
光明左使必須承認這一點,但他還是想不通,究竟是什麼人收買了他的這兩個親信。
“肯定不會是他們!”張赫所指的他們,就是天下霸刀的人。
“爲什麼?”
張赫頓了頓,道:“就像這次我來赴宴,我知道你是絕對不會對付我的。”
這次光明左使沒有再問爲什麼了,有的事情是不能用“爲什麼”來形容的,他只是默默轉過身,肩膀在微微的起伏。
任何人擁有張赫這種朋友,的確是非常值得去珍惜的,他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之前做錯了很多,險些錯得不能回頭,幸好有了這次赴宴之邀,有了張赫的紅花集之行。
彷彿往事又在重現,歷史又在重演,冥冥之中的安排,命中註定的相遇。
江湖再會!江湖再見!
過了很久,激盪的心情平靜下來,光明左使轉身道:“我送你回東北關!”
張赫搖頭道:“不了,我勸你現在還是趕緊動身,剛纔發生的事只怕他們已經知道了。”
這次的“他們”光明左使也能知道,他的眼前已經浮現出那個最爲神秘的組織——青衣樓,還有那個永遠沒有露出過真面目的黑影——青衣樓的大龍頭!
他究竟是誰?
(PS:前段時間體檢,最近報告下來了,說什麼椎動脈向大腦供血不足,反正大概是這個意思,醫生的結論是平時用腦過度,休息不好,碼字六年多了,沒想到我也跟很多作者一樣,都有職業病了,年底將近,工作忙碌,我還是盡力更新,若有不穩定,還請各位朋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