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曦老師老師的話也不無道理,張赫這皮包公司想在高手如雲的京師開起來並發展壯大,難度真的比給丐幫弟子美容還難。
京師裡的高手如雲就不僅僅是指武功了,而是指各行各業。
這年頭大家都知道市場競爭激烈,不,應該叫做慘烈。
由於對前途感到無限黯淡,所以光曦老師這一晚就在京華樓住下,跟三姑娘房間裡合法大戰幾百回合,第二天早上自然起來得晚。
這是開業大吉的曰子,光曦老師還準備通知分舵來幾十個丐幫弟子來撐撐場面,誰知他和三姑娘一下樓就被震驚了。
京華樓的門口空地上,又是放鞭炮又是舞龍燈,又有人送花又有人送匾的,場面異常熱鬧。
光曦老師看得眼睛發直,武老大的皮包公司看樣子在京師裡吃得很開呀,在京師里居然有這麼多人捧場,他嚴重懷疑張赫暗中請了不少託。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齷齪的想法,因爲他看見大廳裡,四姑娘和煙九正在接待到訪的客人,胖子和馬總在給客人們倒茶。
馬總一向自恃蜀山高級弟子身份尊貴,這會兒居然肯爲別人倒茶,光曦老師實在是好奇極了,是什麼人這麼有面子?有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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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看見了,大廳裡坐着的人還真的是有面子,而非裝比犯。
百里鏢局副總鏢頭獨舞正坐在椅子和張赫相談甚歡,旁邊還有三清冠的藍天樓藍道長,看樣子對張赫不是一般的巴結。
除此之外,還有狀元樓、望天樓、寶樂居、悅來客棧、天金錢莊等老闆、掌櫃、執事等等,這些人都還只是坐的下首,沒資格上座。
“靠!”光曦老師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武老大是真牛逼呀,皮包公司都有這些人來捧場,一個字——猛!”
光曦老師還在驚疑,門外已有人在高呼了:“海南金宮世家恭祝京華樓開業大吉,生意興隆。”
所有人齊刷刷的往外望去,張赫已經恭迎出門了。
一襲藍衣、氣質溫婉,面帶柔和、一笑傾城,除了林若離還能有誰。
林若離自然是王炸無敵和小四陪着進來的,只不過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恭喜武兄,賀喜武兄!”林若離含笑拱手,“來遲一步,望武兄諒解,恭喜武兄開業大吉,祝福武兄生意興隆。”
張赫大笑着迎上:“林姑娘大駕光臨,武某受寵若驚,姑娘還請上座。”
遠處的馬君梅瞟着林若離悄悄道:“小張和這丫頭肯定有一腿。”
胖子道:“你咋看出來的?”
馬君梅道:“廢話,你姐我行走江湖多少年?這點兒女私情我還看不出來麼?”
胖子還待問些什麼,張赫已經在向馬君梅招手了,馬君梅老大不服氣的走上前:“啥事?”
“來,我給你介紹。”張赫對林若離道,“這就是我們公司的常務副總馬總。”
“馬總你好!”林若離彬彬有禮的拱手,馬君梅兩眼一黑,你還真當我是副總啊?我給你說妹子,我是拉皮條的。
張赫道:“馬總,這是我們公司的第一位客戶林若離林姑娘。”
馬君梅耷拉着眼皮子不說話,一個美貌女人見不得的就是看見一個比自己更美貌的女人。
林若離取出一個長條包袱:“這是我在京師購買的百越香片,乃是我金宮世家掌門贈送給蜀山一貧師尊的禮物,由於我還有要事在身,正巧武兄開業之際……”
張赫大笑:“明白,就委託我們護送回去對吧?”
林若離微笑着點點頭。
張赫立即就轉頭把馬君梅望着,馬君梅幾乎跳了起來,老孃堂堂常務副總,就給你幹送貨的差事?
她還沒叫得出來,張赫就已經扳着手指頭開始算了:“林姑娘,我公司現在人手吃緊,所以這個費用還是不菲的,加上京師到蜀山路途遙遠……”
林若離是何等聰明之人,立即就道:“武兄開價即是。”
張赫道:“那好,我可就不客氣了,這一趟送貨,200兩黃金。”
“啥?”馬君梅眼睛都瞪圓了,這種小事也開價200兩黃金,小張你這開的不是皮包公司啊,而是黑店。
誰知林若離二話不說就道:“行,200兩就200兩,無敵,先付50兩訂金給我們的武總。”
王炸無敵也是馬上就從包袱裡取出了銀票,旁邊的華飛虹也看得眼睛發紅,這銀子賺得未免太容易了吧?當然,她也知道這種差事肯定是她和馬君梅一起幹。
但也有她無法理解的事,因爲林若離接下來掏出了好幾個包袱,不是要求送什麼禮物去藏劍山莊,就是送什麼壽桃去丐幫,而且一趟功夫下來,她就花掉了差不多1000兩黃金,張赫的爛公司開張第一天就接到這麼多的業務。
這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過衆人很快就懂了,這不是林若離錢多得沒地方花,也不是故意把剛剛聚集在張赫身邊的人支開,而是有着某種故意的討好之嫌。
爲什麼呢?
因爲談得一會後,只聽得門外又一個高昂的聲音傳進來:
“鎮武將軍恭祝京華樓開業大吉、生意興隆。”
“鎮武將軍?”所有人聽得均是一愣,敢用這個官銜的絕非江湖中人,而是朝廷中人。
這下在場的衆人都明白了,張赫的京華樓與當朝權貴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說白了,京華樓在朝廷中有關係,難怪大家都急急的趕來巴結。
只見一隊英武女子士兵進入大廳整齊排成兩列,迎候着所謂的鎮武大將軍入場,張赫當然早就站起迎接賓客。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賓客是誰。
鏡胄鎧甲、大紅披風,腰掛寶劍、頭戴將盔,不但一派將領之風,而且英姿颯爽,鎮武將軍竟是一位女流之輩。
這位英武的女將進入大廳時,在場多數人都驚呆了,因爲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鍾舒曼。
鍾舒曼仍舊冷豔如霜,唯一不同的就是左臉上好象多了一道硃紅色的怪異印記,像幾條劍鋒刻在上面,又像是格外產生的刀疤,初一看詭異無比,但仔細一看就感覺這幾條“刀疤”反而給她的冷豔的臉增添了一種殘酷之美。
“鍾、鍾姑娘!”華飛虹有些驚訝,她顯然還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請叫鍾將軍!”張赫嘆了口氣:“有失遠迎,還請鍾將軍恕罪。”
這個稱呼已把兩人的距離拉得很遠了,但從鍾舒曼的臉上還是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緩緩坐下道:“不敢,武兄客氣了。”
馬君梅等人都驚訝的注視着這二人,大家都知道原本鍾舒曼和張赫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甚至都超出了朋友的關係。
就在一兩個月前,大家還一起同行,一起遊歷江湖,但是今天,這兩個人看起來已經很陌生,他們之間雖然僅隔了一張小茶几,可彷彿也隔着千山萬水。
也直到現在,張赫才恍然,那天在北冰鎮的船上,鍾舒曼舉劍攻向天子,顯然在最後關頭,天子亮明身份,鍾舒曼自然成爲護駕有功的功臣。
她的確很好的把握住了這個成名機會,如今已成爲鎮武大將軍,可是,她和張赫之間的關係卻蒙上了一層陰影。
只因爲誰也無法解釋她那晚最後的“驚變”和手上的“桃花刃”是怎麼回事?
是因爲隱藏得太深還是因爲一切都瞭然於胸。
“你好象並不吃驚?”鍾舒曼忽然開口問道。
她是微笑着問的,笑容也依舊動人,張赫也在微笑:“的確不吃驚。”
鍾舒曼道:“你知道我問的什麼?”
張赫沉默着,道:“知道!”
鍾舒曼有些驚訝:“你真知道?”
張赫道:“真知道,我問過皇上。”
鍾舒曼盯着他不說話了。
張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因爲……我不想在你面前說謊。”
鍾舒曼赫然覺得胸口有一絲隱痛:“那你知道什麼?”
張赫道:“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鍾舒曼道:“也是問的皇上?”
張赫點點頭。
鍾舒曼道:“其實你不問還好,因爲你一問就證明你見過,你見過就會有疑問,見得多了就自然很徹底的詢問,我還是知道你的脾氣的。”
張赫也感覺到心間一絲悵然,鍾舒曼無疑是很瞭解他的,幾乎可說是最瞭解他的,可惜他現在也只能無力的點點頭。
……這兩人像打禪鋒一樣的說話,旁人根本聽不懂,林若離也算是聰慧之人,但此刻也聽得一頭霧水。
鍾舒曼忽然起身,拱手道:“我今天是奉郡主之命前來恭賀開業,時候不早也該走了,最近郡主想在太行附近採集一批白樺木材做弓箭,武兄若是有精力,不妨爲郡主奔走一次,報酬自然不會少的,還望武兄爲未來大計出一分力。”
“我盡力而爲。”張赫淡淡的答道。
鍾舒曼道:“那麼,我就先行告辭了。”
張赫點點頭:“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