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胖子眼睛發直的女人通常都不會難看的,儘管這個洗澡女人不美,但卻極其耐看。
都說佳人出浴是最美的一刻,這話確有道理,大概是玫瑰花露沐浴完,她臉上的紅潮並沒有完全褪去,使得她看上去很有韻味。
她身着那種最典雅的五彩抹胸裝,肩披半透明的蟬翼薄紗,皮膚潔白細膩,在燈下看起來格外的紅潤光滑;腰肢纖細如柳,走下樓時一扭一扭的風姿最是動人。
雖然她的年齡看起來在三十上下,可是這種成熟而嫵媚的風韻,還是能令很多年輕人爲之着迷,因爲她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一種風月場上老練的媚態,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江湖味十足。
這洗澡女人顯然是個老江湖。
但她並不是單獨一人,因爲和她並肩走下樓的是另一個紅衣女子。
這個女子從頭紅到腳,紅色的金縷短衣,紅色的分水長褲,紅色的鑲花木屐,就算是髮髻上插着的銀簪,也帶有一點點紅,彷彿是梅花。
紅衣女子和洗澡女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洗澡女人太媚、太妖,太暴露,可是紅衣女子卻是太純、太嫩、太保守;洗澡女人的一舉一動像是久混於風塵之中,而紅衣女子卻是低頭垂首,像個乖乖女一樣,彷彿很怕見生。
可是這兩個人站在一起走在一起,你就會發現有一種相得益彰的互襯感,少了左邊的洗澡女人不行,少了右邊的紅衣女子也不行。
人到,一陣香風也跟着飄到。
還未細看人,只這陣香風就讓胖子醉了。
洗澡女人拱手道:“請問武兄,我可以坐這裡嗎?”
“請坐!”張赫態度一向鮮明,你對他客氣,他就對你客氣,你要亂跳叫囂,他就要亂殺砍人。
四四方方一張小桌,四人兩兩相對,對面豔光照人,令胖子幾乎不敢正視。
洗澡女人拱手道:“在下顏如玉,旁邊這位是在下的小表妹戀冰痕……”
顏如玉?戀冰痕?多麼美麗的名字,正是人如其名。
張赫冷冷道:“我的名字就不用介紹了吧?”
確實不用介紹,現在只要長着眼睛的人,都知道他現在是中原大陸的兇星——“武力兄”。
顏如玉展顏道:“武兄氣魄驚人,我很是佩服,瘋兄的氣魄亦是不差。”
說這話時,她眼珠子一轉,胖子頓時就覺得心跳加速了,其實這也是男人通病,老把自己當根蔥,其實美女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
那她把什麼當回事?胖子很快就懂了,因爲張赫已經在開始問話:“顏姑娘和戀姑娘是不是肚子餓了?”
顏如玉道:“不是!”
張赫道:“是不是口渴了?”
顏如玉道:“也不是!”
張赫冷冷道:“既不肚餓,也不口渴,那麼,沒事獻殷勤幹什麼?”
小張的拿手本事一向就是氣人,繞着圈子罵對方“非殲即盜”,面對兩個大美女也只有他纔敢做出這大煞風景的事情。
那戀冰痕本來嬌滴滴的非常可人,但一聽張赫這話,一張俏臉頓時漲得通紅,馬上就站了起來,瞪着張赫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張赫冷冷的望着她:“人話你聽不懂?”
戀冰痕怒道:“有本事你再說一次,再說一次?”
她好象什麼話都喜歡重複兩次,可惜張赫卻不是這種人,他根本就懶得回答:“有本事的人用不着說第二次。”
戀冰痕大怒,伸手就朝張赫一爪挖去,居然是《小鷹爪手》一類的武功,動作之快根本不像一個乖乖女,反而像個老江湖,因爲這《小鷹爪手》挖到一半突然變化爲一指戳出,隱隱指向張赫的肩井穴。
胖子絲毫沒想到這位嬌滴滴的大美女說出手就出手,不但空中變招,而且招式狠辣。
可惜她面對的人是張赫,張赫身子微微一側,戀冰痕的一指就戳空了。
主要是她變得太快戳得也太快,根本收勢不及,張赫這輕輕一讓不過是利用經驗巧妙閃避而已。
戀冰痕一指忽然又化爲一爪橫向抓向張赫面部,這一爪又微妙了,你去擋難免要硬碰硬,如果不擋又很難閃開,她很可能化爪爲掌,給你一巴掌。
一巴掌死不了人,但是這個臉就丟大了。
“啪”的一聲,戀冰痕鷹爪手抓中的聲音在場每個人都聽到了,但她抓中的卻不是張赫的臉,而是一隻燒雞。
原來,張赫及時巧妙的把桌上的燒雞塞進了她爪子中,這一着讓人萬萬意想不到。
一整隻油亮金黃的燒雞直接被抓成了爛泥,足見戀冰痕的功力也是很驚人的,但胖子卻看得暗罵直娘賊,麻痹,這隻雞在這兒少說估計也值個1兩黃金了,就被你這麼一爪抓得粉碎,這家店這麼貴,我以後吃麻痹去嗎?我曰哦……
一時間他對美女好感全無,他也終於明白了一點,這兩個美女打的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張赫放下手,淡淡道:“戀姑娘,想吃雞明說,用不着動手動腳的,一隻雞要是不夠,我還可以幫你點更多的雞,你要點多少隻雞?說來聽聽,這點雞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張赫這廝罵起人來,對方那是根本沒有辦法還擊的。
戀冰痕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你……你……你……”
顏如玉趕緊拉住她:“戀兒,好啦,快坐下。”
戀冰痕氣得“砰”的一聲坐回椅子上,顏如玉才拱手:“多謝武兄手下留情。”
她到底也是個有眼光的人物,已經從剛纔的交手中看出張赫不但功力深厚,而且實戰經驗也非常豐富。
開玩笑,敢獨闖十八連營屠殺五六百人的猛男,手上功夫弱得了纔怪。
“不用謝,你們不打我們的主意,我就謝天謝地了。”張赫道:“顏姑娘,這兩個箱子裡面沒裝什麼好東西,只怕你們要失望了。”
胖子這才明白過來,這兩個美女也是以爲箱子裡藏着什麼好東西,看似來交朋友,實際上就是女飛賊,玩不過的話,她們說不定要明搶的。
顏如玉注視了張赫許久才道:“多謝武兄以誠相告,小妹也不想隱瞞……”
她頓了頓,目光向四周一掃:“就算我們姐妹不打主意的話,只怕別人未必會不打的。”
話音一落,西北位上的兩個赤胳膊大漢馬上就站起來了,同時站起來的還有北邊的藍布衫漢子。
高大漢哈哈大笑:“說得好,老子就是打劫的,把東西留下,自己滾蛋,否則老子的刀子要見紅了。”
說完,他猛一拍桌子,桌上的戒刀居然自動彈起,他伸手一抄,刀就到了手上,這一手也不弱。
而那藍布衫漢子貌不驚人,本來還在那邊喝悶酒,等胖子回過頭的時候,藍布衫漢子已經到了他身後了,而且還在端碗喝酒,只不過他的手已經伸向扁擔。
這條扁擔顯然不是那麼好拿的,跟烙鐵一樣燙手。
他的手剛一伸出去,張赫的手就抓向他背後的腰帶,他敢抓扁擔,張赫就有可能直接把他的人抓起來。
藍布衫漢子往前踏出,轉身錯步,掄起左臂反砸張赫的手腕,這一着居然是標準的《大摔碑手》,而且已經有了八九成火候,因爲他這一掄,風聲虎虎作響。
張赫手腕往上一擡,單爪化爲單掌,存心以掌硬接,掌風同樣虎虎作響,用的居然也是正宗的《大摔碑手》。
“嘭”的一聲悶響,藍布衫漢子被這一掌震得往後滑行了好幾步,而張赫卻是坐在板凳上連紋絲不動。
藍布衫漢子面有驚色,這才低頭道:“佩服!”
張赫道:“不敢,請!”
藍布衫漢子果真一閃就退回了原位,坐下後又繼續低頭喝他的悶酒。
他這一退,那高大漢和矮壯漢同時凌空躍起,揮刀朝下怒劈而來。
這兩把刀雖然是普通的戒刀,可是用刀的卻是兩個好手,兩人一升空,只見刀光閃爍,就連四周金碧輝煌的燈光彷彿都黯淡不少。
這兩把刀絕不是單爪單掌震得開的,這一點胖子已經看出來了。
張赫自然有他的對敵方法,《飛巖掌》朝天揮出,一股凌厲的掌風呼嘯而去。
“噹啷,噹啷。”
兩把刀脫手掉地上了,隨即兩條大漢也摔在地上,兩張板凳也被他們壯實的身軀壓得粉碎。
張赫冷冷道:“現在該誰滾蛋?”
高大漢笑不出來了:“老子是個瞎子,是個混蛋,現在我們兩個混蛋馬上就滾蛋。”
說完他兩人還真滾了,爬回原來的位置上去坐着,高大漢還時不時的揉屁股,剛纔那一下顯然摔得不輕。
胖子忍俊不禁,他總覺得這兩人看上去雖然兇惡,但實在是不適合幹強盜這一行。
不過現在四面八方的目光都集中在張赫身上來了,每個人顯然都被張赫的武功震懾住了。
“阿彌陀佛,武檀越當真是一身好武藝。”那大和尚終於站起身,緩緩朝這張桌子走了過來。
胖子頓時一陣緊張,難道少林的大和尚也要來對這箱子動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