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的話並沒有亂說,六扇門中但凡“大內名捕”級別之上的捕快,已經不能簡單的用轉職級別來衡量,畢竟一個人從1轉到7轉,是經過漫長時間的磨練和薰陶的,至少江湖經驗就肯定不會差。
當然,一個神捕想應付張赫和大牛二人聯手,這種勝出的可能姓無疑很小。
但都爲查案而來,三人的身份再怎麼不同,此刻都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
張赫拱手道:“還未請教大人尊姓大名?”
神捕冷冷道:“凌海,凌雲之凌,大海之海。”
張赫道:“凌大人想必已經在此調查了五天五夜,不知道有什麼進展?”
凌海冷笑道:“武力兄並非我公門中人,好象無權向我提這問題吧?”
大牛並不理會他二人的談話,而是撫着圍欄上的青石緩緩道:“武兄,如果你剛纔的假設成立的話,那麼凌大人就應該清楚毒藥一事。”
凌海冷冷道:“抱歉得很,我也並不清楚。”
“沒關係。”大牛收回手,撥弄着自己的指甲:“我們可以跳出一步,就假設毒藥現在已經施放出來,放倒了一千多個鏢師,而我們又是大賊的話,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張赫沉思着不說話,凌海道:“你這個假設我也想過,很簡單,接下來賊人要做兩件事,一件事是殺人滅口,另一件事是運走紅貨。”
大牛冷笑道:“凌大人辦案講究的是經驗吧?”
凌海眉頭皺了起來:“什麼意思?”
張赫道:“他的意思也很簡單,這夥大賊絕不簡單,只怕靠辦案經驗是很難找出蛛絲馬跡來的。”
凌海仔細的打量着大牛,這個始終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黑衣男子讓他看不透,加上旁邊的武力兄,他這個神捕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大牛目光閃動,一字字道:“我若猜得不錯的話,紅貨就在這裡,至今還未運走。”
這句話說出來,連張赫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凌海盯着他:“你若能找得出來,六扇門定當有花紅酬謝。”
“此話當真?”大牛懷疑道。
凌海冷冷道:“前提是你有那個能力。”
大牛笑道:“給我15分鐘時間,我就有這個能力。”
“哦?”凌海明顯不相信。
大牛緩緩的指向路中央:“當天夜晚,就是現在這個時候,大隊人馬車輛通過這個大壩的道路中央,忽然全部中毒倒地,然後賊人趁黑上壩,把這些鏢師和一百多輛木板車推入水庫之中,紅貨沉入水中,鏢師們中毒外加溺水身亡,我若沒有猜錯的話,紅貨現在就隱藏在水下。”
凌海沒有說話,但也不得不承認大牛的推斷極有道理,至少他的推斷是有事實支撐的,這麼多家門派這麼多天在各地明察暗訪,始終沒有紅貨的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紅貨根本就沒有被動過。
其實這解釋出了他們三個人爲什麼會在這裡?因爲三個人想到一塊去了,自然就會來到這事發地查找線索。
凌海似信非信的盯着大牛,正要邁動腳步,冷不防張赫開口了:“你猜對了,但又錯了。”
“哦?”這次輪到大牛好奇了。
張赫淡淡道:“紅貨仍然停在這個區域,這種可能至少有八成以上,但是紅貨現在隱藏在水下,這種可能幾乎爲零。”
“爲什麼?”大牛懷疑。
張赫道:“我目測這大壩水深至少有幾百米,紅貨若是真的沉入水底,想撈起來那就太難了。”
三個人都是高手,這道理不用多說大家都懂的,尋常幾十米上百米的深水,只要運起內功強行下潛,那是沒多大問題的;但是幾百米的深水,玩家若是強行潛入,沒有極爲強大的內功,根本承受不了水壓。
“那至少也得是無華境的內功,纔有可能潛入水底。”張赫不緊不慢的說着,“但也僅侷限於潛入水底,你想把百多輛木板車一一撈上來,那又得花力氣。”
“不要忘了我就有7轉,我也不管你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總得親自看看才知道。”凌海一邊說一邊朝大壩臺階下走去,跟着“撲通”一聲潛入水中。
張赫並沒有阻攔他,只是淡淡道:“看不看結果都一樣。”
十五分鐘後,水面一串劇烈的水泡涌上來,伴隨着的是凌海的腦袋從水面探出。
張赫忍不住笑道:“不知道凌大人的查看結果如何?”
凌海沒有回答他,只是冷着臉走上臺階,全身已被浸得精溼,其實他這種表情就告訴了下面的結果是怎樣的。
大牛納悶道:“如此說來,這批紅貨難道還真的長了翅膀飛走了不成?”
張赫嘆了口氣:“我聽說這個三門峽在《王朝》中是很有來歷的。”
大牛道:“什麼來歷?”
張赫道:“相傳很久以前,這塊區域是一片不毛之地,年年旱災蟲災橫生,百姓民不聊生。”
大牛和凌海都把張赫盯着,都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述說《王朝》的歷史背景是什麼意思?
張赫道:“朝廷體恤民情,派出欽差代天巡狩,欽差大臣經過這裡,見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故命鄂州知府撥重金修築這三門峽,這道大壩位於川州與鄂州的交界處,把上游多股細小的支流攔截,匯聚於此形成天然的水庫,以供民生所用,由於整個堤壩由三道閘門鑄成,所以這裡就被稱爲三門峽。”
凌海冷冷道:“這與紅貨有關?”
張赫嘆了口氣:“不但有關,而且關係非常重要。”
凌海驚訝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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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赫嘆道:“這三門峽看似古老陳舊,實際上巧奪天工,它構造的非常精妙,沒有一處地方是沒有作用的,多一處不行,少一處也不行。”
大牛點頭:“這就難怪,我們剛纔也查看過了,任何奇門機關安置在這大壩上是行不通的,難怪這大壩建築得水泄不通。”
張赫繼續道:“這三道閘門攔截水流,水位慢慢的升高,到了一定的高度,閘門就會自動打開放水,以養下游千頃良田。”
大牛似有所悟,目光驚疑不定,而凌海卻遲疑道:“武力兄的意思是……”
張赫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來的時候已經沿途問過不少npc和玩家,正常情況下,三門峽平均每一次放水大概就是十天的時間,幾乎是分秒不差,此季已是初秋,降雨很少,如果不出我所料,這三道閘門一會就要自動打開放水了。”
凌海道:“這又如何?”
張赫道:“這大壩放水上一次正是十天前的現在,我若是大賊,動手用毒放倒這些鏢師後,我自然就會殺人滅口,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將這些人推入水中,大壩開閘放水,這些人就會被衝入下游,這裡根本不會有任何痕跡破綻可供別人查探到。”
凌海聽得怔住:“然後呢?”
張赫道:“等到放水一完,閘門自動關上,我再將百多輛鏢車推下去,這時水位尚淺,再下去撈車也很容易。”
大牛也呆住了,忍不住道:“可是凌大人剛纔下去並沒有發現任何紅貨。”
張赫轉頭,忽然詭異一笑:“賊當然不可能那麼笨的,等着別人下去撈紅貨,他們一定有其他的方法把紅貨送走。”
凌海此時也不得不對張赫的想象力表達自己的客氣:“那麼,請問武力兄,紅貨究竟去哪了呢?”
“紅貨就在……”張赫剛說出那個“在”字的時候,整個三門峽大壩突然搖晃起來。
如果你經歷過地震,你一定會有這樣的感覺的,腳步忽然站不穩,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大地之下彷彿有怪獸即將迸出來。
果不其然,大壩上的三道閘門被內部的齒輪鋼索緩緩拉起,巨大的水流往外洶涌之下,猶如廬山瀑布一般壯觀之極。
大牛面有驚色,張赫果真沒有亂說,這大壩開閘放水的時間當真分秒不差,恰好是十天。
水位緩緩下降,河牀慢慢變小,巨大的水庫不多時就化爲了一條小流,這時閘門才重新放下,水流重新在閘門下彙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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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赫笑了:“你們想知道紅貨,最好就馬上跟我來。”
說完他展開身形,朝大壩的另一頭掠去,用出的輕功自然是《憑虛臨風》,大牛跟在後面仔細一看,張赫這貨在閘門上徑直跳下去了。
閘高几百米,這一跳縱然不死也是重傷。
換作其他人來鐵定認爲張赫發了瘋,但大牛並不這麼認爲,他知道張赫這麼做一定有深層次的原因的。
果然,張赫在空中飛到一半,靠近山壁邊時身影一閃,人竟然不見了。
凌海頓時怔住:“這是怎麼回事?”
大牛的眼睛卻亮了,也效仿張赫朝閘門上飛去,然後縱身一掠,整個人就從大壩上朝河牀下落去,落到一半同樣人影一閃,他也跟着不見了。
凌海大奇,仔細的盯着這二人消失的地方,盯了許久他終於頷首微笑:“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