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撫掌笑道:“我當然說對了,三位黑大爺確實是以敵擋十的好手,否則的話,也不會應邀來保護二兄和大牛兄,只不過……這三位黑大爺既要保護兩位朋友,又要順利把寶匣帶出去,而且還要消滅各路敵人,只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而是根本就不太現實。”
黑衣人的眉頭彷彿擰成了兩把劍,目光劍一般的盯着張赫。
張赫道:“既然如此,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現在先把我們殺了滅口,免得消息泄露出去,至少這15分鐘內消息是透不出去的,他們也是安全的。”
鍾舒曼三人心中一驚,這江湖中的勾當,她們當真是沒有張赫瞭解得多。
黑衣人的眼中寒芒閃過,冷聲道:“你太聰明瞭。”
張赫道:“但我就算今天要掛在這裡,也不能這麼稀哩糊塗的掛了,我不喜歡死得不明不白的。”
華飛虹忍不住道:“他們不是武兄你朋友麼?而且還剛剛交易完,怎麼剛一交易完就要殺人滅口,這樣做似乎有違道義吧。”
她到底還是單純,殊不知江湖險惡、人心叵測這八個大字。
張赫嘆了口氣:“交易是交易,滅口是滅口,我們交易是一回事,但滅口又要另當別論了。”
華飛虹沉默着,顯然在思考張赫的話,許久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懂了!”
大牛忍不住朝黑衣人拱手道:“三位,武兄是我朋友,我可以用我的信用保證,武兄離開後絕不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黑衣人還未答話,張赫搶着道:“他們三位從心底講,也許並不想滅了我們四人,但是爲了保險起見,他們三人還是得滅了我們四人,因爲他們不能太過冒險。”
黑衣人凝視着張赫,不知是覺得張赫眼光太毒,還是覺得張赫真的太聰明瞭,太聰明的人運氣通常都不會好。
許久,黑衣人才嘆道:“憑良心講,我也覺得你們四個人死得很冤枉,可現在我又非殺你們不可。”
墓室中的氣氛驟然沉寂了下來,空氣中充滿了肅殺的味道,鍾舒曼已經悄悄把手按在拆紅針上,隨時準備着戰鬥。
張赫卻忽然笑了,悠然道:“憑良心講,你覺得殺我們是件很容易的事麼?”
黑衣人臉色變了變,他現在才發現,張赫目前的神態一點都不像案板上的魚肉,反倒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好象應該死的是他們三個。
武功修煉到了黑衣人這種程度上的玩家,敵我形勢已經不能用簡單的實力高下來判斷了,而在於有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現在張赫的神態就讓他沒有這種絕對的把握。
黑衣人沉吟着,道:“你們四個人如果能接住我們十五招,我就讓你們走。”
張赫又笑了。
黑衣人盯着他:“你不信?”
“我信!”張赫笑道,“我不但信,而且我還知道,我們四個人恐怕連你們十招都接不了就要倒下,但是我更相信,我們四人聯手,絕對有把握接下你們五招。”
張赫這話在華飛虹和馬君梅聽來是深信不疑的,但鍾舒曼的手心卻浸出了冷汗,因爲她知道張赫這又是在瘋狂的冒險了。
之前對付5轉的唐門長老玩水一夢,說得好聽點那叫配合,說得不好聽點那是建立在春哥犧牲的基礎上,春哥可是4轉,所以勉強可以抵擋,倘若那一戰沒有春哥,就算他們四人聯合攻擊,玩水一夢二十招內絕對能滅了他們四個。
不妨再對比一下,這三個黑衣人可能沒有6轉那麼恐怖,但至少4轉5轉是大有可能的,如果這三人聯手,而且出來就放大招,別說五招,連三招都接不下來。
鍾舒曼就不明白張赫爲什麼這麼有信心能夠接下對方五招而不掛,不光她不明白,而且黑衣人也不懂,幸好張赫及時拋出了他的殺手鐗:
“因爲只要接得下你們五招,我就有把握看出你們的武功來歷。”
黑衣人的瞳孔忽然收縮,拳頭自然而然的握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赫大搖大擺的轉身:“我們走!”
鍾舒曼小心翼翼鬆開兵刃的手,連同華飛虹和馬君梅跟在張赫屁股後面離開,三個黑衣人自始自終愣是沒有出手,但鍾舒曼卻是暗自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四人離開,黑衣人還凝視着張赫他們離去的方向喃喃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是我一個朋友。”大牛喃喃嘆息,“只希望他永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黑衣人道:“爲什麼?”
大牛道:“因爲無論誰有他這麼一個敵人,都不是好玩的事。”
黑衣人冷笑道:“他並見得有多強,我估計最多隻有2轉。”
大牛點點頭:“的確最多隻有2轉,可是你不要忘了,就是這麼一個最多2轉的人,讓你們三個5轉的人都不敢出手,倘若他今天是5轉的人呢?”
黑衣人立即閉嘴了,因爲這個問題他壓根兒就沒想過,不過他的拳頭卻又握緊了。
大牛又嘆息:“他現在等級也許還很低,但是我可以斷言,將來實力一旦成長,必是一個可怕的高手。”
黑衣人冷哼道:“你未免太高估他了。”
大牛道:“我沒有高估,那是因爲你還不知道他最近乾的事。”
黑衣人道:“他最近幹了些什麼事?”
大牛一字字道:“益州回馬鎮劫威遠的紅貨,川州唐家堡裡搶了唐門的血鸚花,鐵公陵外殺了唐門長老玩水一夢……光這幾件我看就夠了,你們三位覺得呢?”
黑衣人不再說話,只是盯着張赫遠去的方向久久的沉默着,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名字:“武力征服一切!”
這時張赫三人已經離開主墓室朝西行進,所幸一路並未碰到什麼敵人,顯然這些玩家全都由內向外搜索。
馬君梅對剛纔發生的事還是沒有理解:“他剛說要殺我們,到最後還是沒有動手,他們好象很怕你。”
張赫笑道:“他們並不是怕我,”
華飛虹遲疑道:“莫非是怕我們四人聯手?”
“也不是!”張赫笑着搖頭。
鍾舒曼道:“難道他們真是怕我們看出他們的武功來歷?”
“沒錯!”張赫點了點頭,“大牛和二雷子我認識,他們信用極高,自然不會殺人滅口,這一點我信得過他們,但是那三個黑衣人就不同了,他們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同於常人,然後我就故意激怒他們。”
鍾舒曼沉吟着道:“一個人發怒準備動手的時候,就難免暴露出一些身體動作上的武學特徵?”
張赫也若有所思道:“爲首的那個人,拳頭一捏關節就響,手背上的筋脈不但突起,而且延伸至肩處,手臂微微彎曲還隱隱中還很勻稱,這人肯定是一個練習外功的高手,而且練的只怕是通臂長拳一類的武功。”
“通臂拳?”華飛虹失聲道:“能練這拳的至少要4轉的基礎或者是妙化境的力量,而且淵源是少林或是峨眉。”
張赫繼續道:“左邊那個人,左手彎曲,彷彿要拿捏什麼東西一樣,我要是沒猜錯,肯定是想握劍。”
鍾舒曼道:“難怪他們不亮兵刃,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江湖中能夠使用左手劍的門派還是比較多,但從這附近能夠趕來的就只有崆峒派,崆峒派的108式要求基礎劍法就要從左手開始修煉。”
華飛虹和馬君梅相顧失色:“難道那三個人都是正派中人?”
張赫道:“第三個我看不出來,但是我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判斷,這三個絕對也是名門中人,恐怕就是想拿到割鹿刀圖紙的真正買家,因爲他們如果是奇門中人,是沒那實力把圖紙帶出陵墓的,所以他們不惜以身涉險,就是以防圖紙落入他人之手。”
華飛虹訝然道:“他們這麼做,難道就不怕影響自己的俠義值和門派聲望麼?”
張赫道:“他們要是真滅了我們,被我們看出來歷,一旦向系統投訴成立,那纔是真正的影響了,但大家相安無事,他們拿了圖紙、我們拿了好處,這樣豈不是雙贏麼?”
華飛虹嘆息道:“真想不到這些名門正派也暗中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馬君梅聽得暗自冒冷汗,她現在終於知道剛纔是多麼兇險了,若不是張赫的眼光和機智,今天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既然躲過一劫、又撈了裝備和黃金、還能安安心心的朝任務目的地進發,真不知這是張赫的功勞還是大家的運氣。
“小張!”馬君梅把手搭在張赫肩膀上,那動作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但她的口氣卻是語重心長:“這一路可是多虧有了你哇,看來昨天我沒急着催你們的水電費,真是個極度英明的決定……”
張赫暗叫糟糕,我說馬大老闆你這會怎麼把這事給想起了呢?我現在上哪找錢去?胖子又不在……
幸好馬君梅又道:“所以我決定了,爲了表彰你這次在鐵公陵裡立下的功勞,我決定一會下線了請你吃……”
一聽到“吃”字張赫頓時精神大震,眼睛馬上放光:“馬總,我們準備去吃啥?”
馬君梅認真的點了點頭:“炒飯,揚州炒飯!”
張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