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明白了衛鳶尾的用意,一時間發出鬨然的笑聲。
衛鳶尾無疑藉着西亞公主的手狠狠的抽了鍾離弦一個響亮的耳光,鍾離弦面色陰沉,他眯着眼眸看向對面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子,這個女子與其他女子不同,她的灑脫更像是西陵的女子,只是她的身上還帶着一種機智聰慧,而他的身邊的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女子。
“你!”西亞公主氣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能憤然離去。
雲邪示意玄離帶領紅隱衛的幾個佼佼者上場與西陵的十二金鷹對決,對於鍾離弦他已經給足了裡子,接下來他爲了東楚的威嚴,也爲了軍營的士氣,他自然不會退讓了。
擂臺上的對決精彩紛呈,看着一個個膘肥體壯的西陵勇士,從肉包被碾成肉餅,只看得人心裡暢快。
“彩!”
“王爺威武!王妃威武!東楚威武!”
將士們的喝彩聲猶如排山倒海一般,連綿不絕。
“看來你這個王妃在將士們心中的地位緊次於我這個王爺了。”雲邪譏誚的笑道,心裡卻有一種暖流流淌,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一個人強撐着一切,如今有人想要同他比翼而飛,他怎不開心?
越是位高權重者越會感到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如今有了身邊的這個人,從此之後心路再無孤獨可言。
看着自己帶來的十二金鷹折翼在雲邪的紅隱衛下,鍾離弦的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冰冷,在沒有亮出十二金鷹的身份之前,鍾離弦爲了驗證這十二個人的實力,甚至讓他們四處尋找中原排名靠前的殺手來挑戰,個個都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務,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挫敗在紅隱衛的手下,這個雲邪果然不容小覷。
春擂以東楚將士取勝,人羣中發出歡呼。
雲邪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笑意,他身邊的將士皆低垂下眼簾。
“好好的一場武術競技被西陵人攪亂了,不過你們也要回到軍營中好好反省,若是西陵軍營中不乏這樣生猛之人,你們該如何對決。”雲邪淡然的說道。
“喏。”衆將士退下。
“邪王的紅隱衛果然名不虛傳,本宮甘拜下風。”鍾離弦的面上一掃陰霾,微微勾起脣角。
“太子過謙了,今日打擂只不過是小試牛刀,本王倒是希望紅隱衛在戰場上大顯身手,而不是做這種毫無意義的小事。”雲邪對鍾離弦這種挑起事端的做法極爲不滿,若不是他將事情鬧大了,他是不會讓自己的紅隱衛上場的。
“太子,十二人如何處置?”小允子躬身問道。
鍾離弦的眼眸中滿是冰冷,微微掀起脣角:“讓他們自行了斷吧,我們西陵絕對不會養活沒有用的廢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鍾離弦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笑容,他和西亞公主不愧是兄妹,那好歹也是十二條人命,他說的竟然如此輕巧,彷彿輕輕的抹掉一些微塵一般。
“難道你們西陵人都如此殘忍嗜血?”衛鳶尾冷笑道。
鍾離弦微微挑起冰冷的脣角:“我們西陵國人才濟濟,更何況這些人不過是手下敗將。”
他忽而眉目一轉,微微一笑:“不過對於心中看中的人,自然會奉若上賓。”
衛鳶尾自然知道鍾離弦的另一層意思,她只是抿脣冷笑道:“是不是那個人沒有了利用價值,也會被太子棄之如敝屐?”
鍾離弦用趁着雲邪與將士們寒暄間,用僅僅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道:“王妃自然不能同那些人相提並論。”
衛鳶尾心中一陣冷笑,恐怕在鍾離弦的心中只有兩類人,那就是有用和無用之分,她忽然爲自己當時沒有直接答應爲他治腿疾來獲取後路的事情而慶幸,跟這種人做交易,隨時可能被反咬一口。
一陣女人的叫聲驟然響起,衆人驚愕的朝着牧場看去。
雲邪微微皺了皺眉,遠處便見一個將士疾步走了過來,他神情極其古怪的看了雲邪一眼,然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在王爺面前何須支支吾吾?”玄離冷聲喝道。
“是是王妃落入了糞池,一時間屬下不知該如何是好。”將士支支吾吾的說道。
一時間衆將士皆忍着笑意發出沉悶的笑聲,他們本對這個西陵公主沒有好感,又見邪王對她並不寵愛,恐怕此事是有人刻意爲之,爲的就是懲罰西亞公主在打擂之時的出言不遜。
但是西亞公主好歹也是雲邪名譽上的女人,他們這些臣子自然不敢隻身將西亞公主救出來,只能稟報給雲邪。
衛鳶尾忍着笑意輕聲說道:“王爺,王妃定然是支撐不住了,還望王爺早做決斷。”
礙於鍾離弦的面子,雲邪不得不率領衆人一同朝着牧場走去。
身後的人皆繃着臉,肩膀和身體卻在不停的抖動。
衛官姝也跟在衛鳶尾的身後,這等免費的熱鬧她是不會錯過的。
牧場上皆是膘肥體壯的千里馬,只是牧場的西南角有一個糞池,平日都是密封的,只是看到軍中的兄弟被西陵人打傷,並且想到西亞公主那番嗜血的言行,有些被怒火中燒的將士便悄悄的將蓋子打開,然後上面鋪了些綠草,西亞公主經過之時就掉落在糞池之中。
那糞池本來不深,之時壁上滿是發酵的馬糞,極其溼滑,西亞公主試了幾次都沒有爬上來,甚至還將身邊的婢女拉了下去。
當衆人到達的時候,單見一個滿身馬糞的女人踩着另一個女人向上爬,剛爬上來又狼狽的跌落在糞池中,飛濺的馬糞四處都是,臭氣熏天。
衆人在前來的路上本是緊緊的繃着,可是見到這副場景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這笑聲似是傳染一般,整個軍營中都是笑聲。
雲邪清了一下嗓子,衆人皆收斂了笑意。
“妹妹,你與西亞公主好歹也同住王府,你何不出手相救,這樣既可解了王爺的燃眉之急,也可緩和與西亞公主緊張的關係。”衛官姝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