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柳兒竟然藏了這麼多紫河車,我知道柳兒打小就伺候姐姐,跟姐姐的情分自然不是一般,姐姐自然是捨不得處置她,那就由王妃做主吧。”衛鳶尾面上有些爲難的說道。
衛官姝的臉色蒼白,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似是壓抑着什麼。
西亞公主神采飛揚的說道:“蘭溪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教訓一下這膽大包天的丫頭,至於這些髒污之物自然是喂狗了。”
西亞公主命人將自己養的藏獒牽來,她笑着將那些紫河車丟給藏獒,那藏獒吃的津津有味,甚至還意猶未盡的舔着嘴。
“畜生吃的東西人怎麼能吃呢?”西亞公主的眼眸中滿是諷刺。
衛官姝只覺得整顆心臟被絲線勒緊,勒的幾乎要滴出血來,那可是千兩黃金吶,如今她手頭的銀錢已經不多了,平日裡爲了維持現在的這份尊榮她也沒少打點下人,若是再這樣下去,她恐怕真的要捉襟見肘了。
更令衛官姝難堪的便是蘭溪正揚起手啪啪啪的打柳兒的臉,一聲聲清脆的響聲簡直在打她的臉。
蘭溪的手勁極大,不過幾個耳光已經打的柳兒臉上紅腫,眼冒金星,瞬間腫得如同豬頭一般。
此時阿彩從長廊疾步走來輕聲說道:“王妃,王爺率領衆人朝着荷香小院走來了。”
看來是賓客想要欣賞火蓮奇景,西亞公主連忙命蘭溪住手,蘭溪甩了甩手得意的站在了西亞公主的身後。
遠遠的便看到雲邪與王碩談笑風生的朝着荷香小院走來。
雲邪穿着絳紫色的蟠龍八爪華服,再配上臉上那個銀色泛光的面具,華貴逼人中帶着一絲冷冽。
王碩則穿着一件普通素白袍子,嘴角還真溫潤的笑意,溫文爾雅,謙和若玉。
本是反差極大的兩個人此時卻融洽的站在一起,讓人生出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衆女眷的眼神皆朝着這邊投了過來,更有未出閣的千金嬌羞的用雲袖遮住緋紅的容顏。
“聽聞火蓮盛開在冬季,枝葉碧綠,蓮花若火,不蔓不枝,妖嬈動人,且時間久了就連附近的水也會變成碧青之色,宛若翡翠。”王碩的聲音很有磁性,猶如低啞的琴絃。
雲邪堅毅的下巴微微揚起,火蓮便是他驕傲的見證,西域一戰他以一敵百帶着先鋒隊在血泊中廝殺,最終在糧草短缺的境地下絕地反擊順利的將西域部族滅掉成就了他東楚戰神的聲譽。
更有官員趁機諂媚道:“那火蓮雖是聖物可性情極爲邪魅,只有王爺這般金貴的命格才能壓制住火蓮,平常人家是養不活的。”
若是在平日雲邪定然會對這種善於拍馬屁的人警告一番,畢竟若是想在他的手下賣命靠的是實力而不是單單一張嘴,但是近日他似乎有些縱容的意味。
那人似是得到了鼓勵,便繼續說道:“屬下近日一早醒來之時便見紫氣東來,當時心裡極爲納悶,今日看來原是邪王府一是火蓮綻放,而是有貴人前來。”
衆人繞過嶙峋的假山,走到石橋前皆一片愕然,方纔那位謠傳紫氣東來的小官吏更是臉色慘白。
只見荷塘中猶如一片死水,而死水之上則是枯枝爛草,還有幾條翻着白肚皮的鯉魚,全無火蓮的妖嬈。
雲邪的臉色大變,到底是誰活的不耐煩了竟然對他的火蓮下手。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衛官姝,畢竟這荷香小院如今的主人是她,如今妖嬈的火蓮變成了一堆枯草她怎麼能逃得了關係?
衛官姝臉色蒼白,那雙氤氳着霧氣的眸子裡滿是震驚與惶恐,她微微咬了咬脣,上前顫聲說道:“早上這火蓮還好好的,定是有人想要趁機陷害於我。”
衛鳶尾那雙清冽的眸子裡浮起一絲諷刺,她嫋嫋的走上前去柔聲說道:“姐姐何必急着爲自己開脫,王爺本來就沒有怪罪與你。”
衛官姝越發的不自在,美麗的眸子中蓄滿淚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動人的水光,看上去悽楚可憐。
雲邪的眼眸中滿是冰寒,周圍的氣息皆被冰封,他沉聲說道:“把管事給本王叫來。”
管事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看管火蓮的劉老頭已經死了,請王爺責罰奴才。”
那管事也是一把年紀了,如今又咚咚咚的將頭磕在青石板上只覺得讓人揪心。
“好了,你且起來。”雲邪沉聲說道,管事跟着自己也有些年數了,平日裡做事很少出差錯,看來今日的事情是有人任意爲之。
管事起身顧不得額頭的血跡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
西亞公主與蘭溪對視一笑,正在蘭溪得意之時,忽然一雙有力的手推了她一把,只聽噗通一聲,蘭溪竟然從石橋的圍欄旁栽了下去。
蘭溪一邊掙扎一邊高喊:“公主救命,公主救命啊。”
蘭溪尖利的聲音劃破蒼穹,令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只是衆人的目光落在蘭溪的身上時皆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蘭溪全身的肌肉以一種雷霆之勢腐爛着,很快蘭溪的聲音戛然而止,掙扎的身體在衆人的注視下變成森然白骨,本就灰黑的池塘因着這一灘血水越發的渾濁。
很多婦人皆捂着嘴嘔吐起來,她們甚至忘記了尖叫。
雲邪的眼眸溴黑,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在他邪王府下毒,他的眼眸淡然的飄過衛鳶尾,卻見衛鳶尾的臉上亦露出吃驚之色,雲邪的眸子閃動着複雜的情緒。
“來人把仵作請來。”雲邪的身上散發着一股戾氣,此時他定然會追究到底。
衆人發出一陣唏噓,本是來欣賞火蓮奇景,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吃人荷塘這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驚悚事件。
莫非是有人想要給邪王一個下馬威?
雲邪也曾這樣想過,不過一瞬的功夫他立刻將這個想法否決了,畢竟在整個墨城能夠與他雲邪抗衡的人還未出世,他的眼眸若有若無的落在西亞公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