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貴重的金絲楠木桌椅擺放在靠窗的位置,上面擺放着一套粉桃迎春的茶具,看上去質地極好,青銅仙鶴的薰爐裡燃着沁人肺腑的薰香,一副八面屏風橫隔在東牆,上面則是青松明月圖,看上去淡雅精緻。
蘇蕾的手忍不住撫上那扇屏風,眼眸中滿是驚歎,她從來沒有進過如此奢華如此氣派的屋子,也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夠住在這種屋子裡,她甚至想,只要讓她多住上幾日就是死也值了。
“蘇姑娘還沒有用膳吧,王爺吩咐奴婢爲蘇姑娘準備了些精緻的吃食。”小丫鬟從精美的紫顫木食盒中拿出一盤盤精緻的吃食。
有芙蓉糕,桂花糕,桃花酥,鰈魚珍珠湯,還有許多她從未見過也叫不出名字的菜,當糕點入口時,味蕾在舌尖上暈開,身旁是小丫鬟爲自己佈菜的身影,蘇蕾忽然覺得之前那些年她是白活了,這纔是她想要的富貴日子。
吃飽喝足後,蘇蕾坐在錦凳上開始沉思,邪王爲何將她帶回王府好吃好喝的對待,莫非是看上了她這張臉?不對,是眷戀這張臉的容顏。想到這裡蘇蕾的臉上劃過一絲落寞的哀傷,但是轉念一想,若是她能靠着這張相似的臉博得下半生的富貴也是極好的,蘇蕾的嘴角微微蕩起一絲笑意。
幽暗潮溼的地牢中發出一聲聲慘叫,雲邪淡然的坐在一旁,拿起手中的茶盞輕飲一口,每一個動作都那麼高貴優雅與地牢中的血腥格格不入,那雙冰冷的眸子時不時的刮過閻和的身體,似是一個審判命運的閻羅。
玄離將浸了鹽水的皮鞭狠狠的抽打在閻和的身上,閻和悽慘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當玄離加大力道猛然一甩時,閻和的叫聲戛然而止。
玄離鄙夷的撇撇嘴:“真是膿包,這麼不經打。”
雲邪輕輕的掃了一眼昏死過去的閻和,語氣淡然的說道:“把他給本王弄醒,即使今夜不眠不休也要審出一個結果。”
玄離將帶着冰塊的涼水從閻和的頭頂上澆下去,閻和渾身打了一個哆嗦醒了過來,他的眼神中充滿無盡的恐懼。
雲邪把玩着手中的杯盞,神態悠然,說出來的話卻冰冷異常:“這地牢中有九九八十一種刑罰,本王不介意讓閻掌櫃將這八十一種刑罰都嘗一遍。”
閻和的心跌到了冰窟,全身的傷口猶如被千萬的蟻蟲啃噬,整個人如同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若是經受這八十一種刑罰必死無疑,只是他若是將王妃的下落說出來只會死的更快。
玄離將一個錦盒打開,裡面放着長短不同,粗細不同的銀針,玄離將銀針拿起來又放回去,看着晃動在眼前的銀針,閻和的身體都在發抖。
雲邪的嘴角含着一絲冰冷笑意:“閻掌櫃,若是這些銀針刺入你的十指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本王對你的表演有些期待了。”
玄離將銀針刺入閻和的指頭上,這些銀針貼着閻和的指甲刺進去的,幾乎將他的指甲與手指剝離,十指連心的疼痛讓閻和麪無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閻和從未經歷過這種痛苦,他倒吸着冷氣望着雲邪,這個男人簡直是魔鬼,他相信只要他不說,雲邪會無休止的折磨他,與其經受漫長的折磨不如求一個痛快的死法。
“好,我說。”閻和虛弱的開口道。
雲邪笑着嘆息道:“若是閻掌櫃早點交待何必要受這樣的罪?”
“王妃現在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了。”閻和的嘴角露出一絲變態的笑意,他們折磨了他這麼久,如今也讓他們嚐嚐將心放在油鍋裡烹炸的滋味。
雲邪忍着怒意冷冷的看着閻和,他恨不得將閻和千刀萬剮,此時一陣腳步聲漸漸近了,殤離走進地牢中,他伏在雲邪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雲邪猛然看了閻和一眼,那一眼似是將閻和千刀萬剮。
“閻掌櫃,你若是不嚐嚐地牢中九九八十一種刑罰豈不是枉來了?”
閻和驚恐的瞪大眼睛,莫非雲邪已經知道了王妃的下落,不可能啊他手下那幾個轉跑惡人谷那趟路的人可都是他花大錢精心培養的死士,他們不可能泄露出一絲一毫。
玄離俯首道:“王爺請放心,在閻掌櫃沒有嘗試完這些刑罰的時候屬下不會讓閻掌櫃死掉的。”
此刻,閻和終於明白什麼是絕望。
雲邪看都沒有看閻和一眼便從牢房中走了出來,他朝着牢房的西頭看了看,淡淡的說道:“寧折顏這幾日怎樣了?”
殤離回答道:“他的身體有些虛弱,但是精神一直不錯。”
其實對於寧折顏殤離還是有幾分佩服的,地牢裡所有的刑罰都對寧折顏用上了,可是他連哼都不曾哼一聲,本以爲錦衣玉食的寧折顏見到這個場面定然會嚇得屁股尿流,沒想到竟然還是一枚硬漢,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雲邪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微微勾去脣角笑道:“今晚給他送一些蔘湯。”
他不想讓寧折顏死不是因爲懼怕天煞閣的勢力,而是因爲他想借此與天煞閣做一筆生意,雖然他對天煞閣這種黑暗組織有些憎惡,可是天煞閣在九州各個角落都埋下了暗線,這點是唐青和唐玉遠遠不如的地方。
雲邪將一枚調兵符遞給殤離:“今晚你便帶着紅隱衛啓程趕往惡人谷,無論如何都要將王妃帶回來。”
殤離有些驚愕他以爲雲邪會迫不及待的去拯救衛鳶尾。
雲邪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他淡然的說道:“墨城還有許多事情要本王來做。”
殤離拱手道:“喏,屬下定然會不辱使命。”
殤離不曾歇息片刻便帶着紅隱衛翻身上馬駛出墨城,畢竟此地距離惡人谷有十日的路程,若是連夜趕路也要七八天的路程,若是走水路的話則需要三四天的路程,只不過水路的勢力多被天煞閣控制,王爺不想驚動天煞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