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子,我一直都以爲你擅長製毒,沒想到蠱你也擅長!”衛鳶尾看着寧折顏,滿臉都是絕望,幾乎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此時寧折顏看着衛鳶尾的神情依舊淡冷冷的,連臉上維持的笑意也沒有了:“如果當初你若是跟折顏回去的話,你也不會被鍾離弦抓去!”
“你不能解嗎?”衛鳶尾聽到寧折顏的這些言論,真的是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一雙清妍的眸光更是滿目赤紅。
鍾離弦竟然騙她將這蠱毒吃下去,她寧願毒發的時候六親不認,獨自一人承受痛苦,也不想要自己成爲鍾離弦的附屬品,沒有絲毫的自由。
“如王妃所說,折顏只擅長製毒,蠱毒卻並非是折顏所擅長,鍾離弦這個蠱是從寧折顏手中買的不假,但是卻並非是折顏所制!”
“意思就是這種蠱,沒有人可以解?”衛鳶尾看着寧折顏,就像在看着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般。
“是,如若你中了折顏製作出來的毒,折顏不可能不知道,蠱和毒是不同的,毒能通過診脈得出,但是蠱卻是無跡可尋!”寧折顏每說的一個字都極爲的認真,隨後那嫣然的紅脣微抿脣一道笑意:“王妃,這下折顏真的幫不了你了……”
“那養出這種蠱的人也不能解嗎?難道我現在只有死路一條嗎?”衛鳶尾冷然勾起脣角。
鍾離弦想要用這蠱控制她一輩子,可是她的命只能由她決定,大不了,同歸於盡好了!
寧折顏垂下眸光,細碎的月光穿過他纖濃的睫羽,在眼瞼處落下一團陰影:“這蠱是主上培育出來的,主上自是能夠解,只是……”
他的主上便是天煞閣的閣主,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都不曾見過閣主的真面目,就連他也一樣,想要閣主給衛鳶尾解蠱,幾乎是不可能。
“主上?”衛鳶尾不知道寧折顏口中的主上是誰。
“也就是天煞閣的閣主!”寧折顏沉下眸光道:“雖然讓主上親自給你解蠱,雖然很難,但是也並非全無可能,只是付出的代價要大點兒,而這一切自然要看邪王的了……”
衛鳶尾只不過是一介女子,對閣主來說根本沒有點兒利用價值,而唯一能與閣主交換條件的也只能是邪王。
如果邪王真的想要閣主替衛鳶尾解身上的蠱毒,那邪王付出的代價必然是慘痛的。
寧折顏說完,整個屋子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安靜的有些嚇人,只有那微微搖曳的燭光,預示着還有生命的氣息。
鍾離弦啊,鍾離弦,你對我可真是煞費苦心,就連蠱毒都用上了,還騙她吃下!
他應該早就知道她回去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甚至還會幫助慕瑾對付他,也更是知道她早有殺他之心。
所以這才提出讓她吃下那所謂的毒藥,實則上卻是一顆想要禁錮她一生的蠱毒。
她吃下鍾離弦的毒藥時,心中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第一便是與慕瑾斷情,第二告訴他一切,第三回到西陵皇宮,幫助慕瑾,然後看着鍾離弦死,最後一步,或許她會回到慕瑾身邊,亦或者獨自生活。
可是現在,她唯一的路就只剩下和鍾離弦同歸於盡!
好,既然已經無路可選,那她就選這一條,與其她自己一個人死,何不拉着鍾離弦一塊兒死!
她就是寧願死,也不會讓鍾離弦活着。
“今日若不是遇上寧公子,恐怕我還一直不知道這生生不離到底是什麼東西呢!”衛鳶尾脣角蔓延過一抹苦笑,隨後便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慕瑾將秘密瞞了五年,獨自承受着所有的苦難和折磨,現在她也總算是要嘗一嘗那種滋味了。
嘗一嘗嘴上說出的話始終與自己的心違背的痛楚。
嘴上說着讓你走,可是內心卻是在挽留!
慕瑾,你看上天是公平的,這一次輪到我對你說殘忍的說,做讓你痛苦的事了。
“王妃當真是要選擇和鍾離弦一起死嗎?”寧折顏已經聽出了衛鳶尾的話外之音。
她不會讓邪王去求閣主的!
衛鳶尾卻不再言語,一抹狠絕的光從眸底劃過,衛鳶尾輕拍了下牀沿,邀請寧折顏坐下,姿態雍容華貴:“寧公子,既然如此,你還想親自給我解毒嗎?”
寧折顏卻是一笑:“折顏倒是想,只是怕王妃你承受不了那痛楚,到時候反倒將邪王給引來了,折顏豈不是把身份給暴露了?”
“那寧公子現在留在這,可還有事兒?”衛鳶尾擡起瀲灩的眸光,之前的絕望和震驚早已經消散在衛鳶尾嘴角的那抹狠絕的笑意中。
看來,衛鳶尾這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鍾離弦死,也是要她死了。
寧折顏看着衛鳶尾,僅僅只是看着她的面容,他之前心中所有的怒氣和恨意都消失了,似乎在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沒了。
寧折顏又是一笑,直笑得傾國傾城,顛倒衆生:“你現在連你的命都不是你的了,折顏就是想報復一番,都沒這個機會了!”
“那還真是挺對不起寧公子了,還讓寧公子白跑了一趟,我倒是挺有些過意不去的,不知道寧公子有沒有我需要幫忙的,我也好盡些綿薄之力!”衛鳶尾這句話不似玩笑。
縱然她不喜歡寧折顏這般陰險的人物,但是確實寧折顏被他耍的團團轉,本就羸弱,缺少血緣的身體硬生生的被邪王折磨一通。
寧折顏聽到衛鳶尾這麼說,眸光中的濃稠又染上了一分,依舊笑說道:“難道王妃這是想在臨死前報答我的恩情嗎?”
“寧公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就儘管說吧,怕是以後我們不會再有機會見面呢!”衛鳶尾上揚着嘴角。
每一次見面都會在不經意間成爲最後一次見面,後天她就要回到鍾離弦那裡,也更是會加快的讓鍾離弦死。
鍾離弦死了,慕瑾的威脅也就沒了。
寧折顏看着衛鳶尾此時的容顏,站起身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衛鳶尾鬆軟的頭髮:“你給折顏的那些器具,折顏也一直都給自己輸入新鮮的血液,折顏的命也一再的延長,你老實告訴我,除了這個方法,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