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妃聽到這句話,滿意的揚起眉梢,隨後迅速的與皇后的眼光在空中交匯,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便又不着痕跡的移開。
張院長這一句話,無疑是一層石激起千層浪。
衆人無不露出驚詫的神色!
皇上聽到後更是雷嗔電怒,恨不得直接將衛鳶尾拉下去亂棍打死纔好。
“來人,給我將這個女人給我拖下去,關入大牢!”皇后的手直指着衛鳶尾的方向。
站在衛鳶尾身旁的人,立刻做鳥獸狀,生怕皇上那根手指頭指偏了指到自己,連帶着自己也要被關入大牢。
衛鳶尾被皇上這樣指着,臉色卻依舊是一片平靜,就是連眸光中都沒有任何漣漪,看着面前的畫作,口語切淡淡的:“皇上,這幅東坡圖的確是真的,但是民女方纔看的確實是假的。”
“衛鳶尾,你還真是鐵齒銅牙,事到如今了你竟然還想抵死不認?”皇后聽到這一句話冷眸微勾,如刀子般鋒利的光芒直直的射向衛鳶尾。
衛鳶尾神色微動,走到畫作面前,又細看了一遍,紅脣微漾,恍若在嘴角盛開出一抹妖豔且有毒的罌粟花般:“皇上,皇后娘娘,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也應該知道我如此低賤的身份,又怎麼會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甚至我連你們口中所說的蔣良大師是誰都未曾聽過!”
“衛鳶尾,本宮一直以爲你是一個乖巧聰明的孩子,但是現在看來你不是啊?都到了如今的地步,你不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嗎?竟然還想方設法的給自己開脫?如果本宮是你一定會好好的求皇上饒恕你!”皇后掀開嫣紅的脣角,露出一對銀白的貝齒。
“給朕拖下去!”皇上再一次說道。
然而兩旁的太監還沒上來,衛鳶尾卻直言道:“皇上,你想要殺我,也不需要急於一時,而且今天還是大年夜,明天就是新年,不宜見血啊,不如皇上便給我一些時間,讓我來證明這幅從太子宮搜出的東坡圖並非是我剛纔看到的那一副!”
皇上聽到衛鳶尾這句話,極力忍者怒氣,明日就是新年了,即便是要殺衛鳶尾也要等年後再說。
“好,朕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皇后和四王妃都是一副拭目以待的神情,看着衛鳶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墊板上的刀俎般。
鍾離弦望向衛鳶尾,看着衛鳶尾從容不迫的神情,便知道衛鳶尾一定有把握洗刷自己的罪名。
“皇上,既然我不懂畫作,爲什麼方纔會如此篤定的說那幅畫是假的呢?”衛鳶尾看着皇上以及衆人問道。
這下衆人一下便陷入了沉思。
“衛鳶尾,雖然你的身份見不得光,但是畢竟在丞相府長大,自然也接觸到不少畫作吧?”四王妃犀利的回答着,生怕衛鳶尾以此爲理由給自己開脫。
“四王妃,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去東楚國打聽打聽,或者也可以問問這位認出我的妃子,我在丞相府是如何度日的?又是居住在什麼地方!”衛鳶尾望着方纔站出來指認她的妃子,她怎麼看都對這個妃子毫無印象。
衛官姝那麼心高氣傲的人,結實的都是權貴,能被衛官姝邀請到家中做客的,那身份地位自然不輕。
而一個遠嫁到西陵國爲妃子的人,身份地位自然高不到哪裡去。
這樣的人,衛官姝是根本不會放在眼裡的!
陰謀,一切都是陰謀,從她進入到這萬花樓,讓她鑑賞那副畫作的時候,陰謀之網便已經向她張開了,一步一步的將她拉入泥潭,讓她越陷越深……
那位妃子看到衛鳶尾朝自己看來,立刻便心虛的低下頭去。
而鍾離弦深看了一眼衛鳶尾,對於在丞相府的那一段不看的往事和童年,這個時候的衛鳶尾應該是極爲不願意提起的纔是。
“父皇、母后,兒臣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擔保,那個時候生活在丞相府的衛鳶尾完全沒有接觸過任何畫作或者文學!”
“本王妃不管衛鳶尾懂不懂畫作,會不會鑑賞,反正我的東坡圖不見了,而且之後又在太子宮找到了!”四王妃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想跟衛鳶尾再這樣耗下去。
“那你怎麼知道這幅畫是不是太子的呢?說不定一直以來這真品就一直被太子收藏保管着,因爲當時是太子告訴我方纔看到的畫像是假的!”衛鳶尾眸光微斂,十分肯定的說着。
鍾離弦聽衛鳶尾這句話,面色先是猶豫了一下,似是在做着什麼掙扎,最後走到衛鳶尾身前,對着皇上皇后說道:“父皇,母后,的確如衛鳶尾所說,是兒臣擔心衛鳶尾的身份被戳穿,所以便告訴衛鳶尾那幅畫是假的,而真正的東坡圖一直被兒臣收藏着!”
皇后聽到這,放下膝蓋上的一雙手,猛的一下握緊,面色卻依舊平靜淡然的道:“弦兒,難道你爲了這個女人,想要欺君嗎?”
鍾離弦立刻跪下身來,言語更加的篤定:“兒臣不敢,但是兒臣說的話句句屬實!”
“本宮可從來不知道弦兒你竟然還有收藏畫作的喜好!”此時的皇后怎能不氣。
她爲了設計衛鳶尾,將她一直藏匿許久的東坡圖真跡都拿了出來,讓李公公偷偷的放在太子宮,可是鍾離弦卻一口咬定這東坡圖是他的。
“母后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前往太子宮正殿,在正殿下面有一個暗道,那裡擺放的皆都是兒臣這麼多年來收集的古畫,古董!”鍾離弦這次可謂是下了血本的。
他之前所以會蒐集那些古董藏在暗道中,不過是想要從這些古董中追尋到隱世家族的信息而已,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皇后戴着厚重護甲的手,猛然放在座椅的把手上,狠狠的捏緊。
皇上在旁是越聽越糊塗,本來找到畫作就可以治衛鳶尾死罪,可是半路上鍾離弦卻跳出來說這真跡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