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鳶尾又問張大要來一件乾淨的衣服給雲邪換上!
當衛鳶尾費力的將雲邪的胳膊擡起的時候,卻發現雲邪的胳膊內側刻着一個字。
衛鳶尾拿來蠟燭仔細辨認,這個字似乎刻上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有一部分被傷疤和血漬覆蓋住,只露出一些偏旁在外面。
好像是一個“朱”字!
“朱?”衛鳶尾細細的想着,應該是姝吧!
旁邊應該還有一個女子旁,只是被傷疤遮掩住了,所以她看不到。
衛鳶尾本來忙了這麼久,身形疲憊,滿頭都是汗水,可是看到雲邪可在胳膊內側的這個字時,衛鳶尾不知道爲何心突然一冷。
這個字刻在肌膚上應該有一段時間了,甚至是幾年的時間。
而這個字從方向來看應該是雲邪自己刻上去的,因爲這個字的方向是對着雲邪的,也就是說只有從雲邪的方向看去,才能看出這是一個“姝”字。
衛鳶尾通過這個傷痕的程度,最終判斷應該刻了有三年之久。
那麼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在衛官姝離開雲邪的時候,雲邪在某一自己刻在上面的!
是啊,他們十幾年的感情,從小便相知相識相戀,沒有人會比他們更瞭解對方。
雖然衛官姝嫁給了文昌侯,成爲人妻,可是雲邪卻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衛官姝。
雲邪將衛官姝最後一個字刻在肌膚上,便如同是將衛官姝刻在了心上,無論怎樣都無法抹去!
雲邪有多喜歡衛官姝,她之前不知道,不過想現在她卻知道了。
雲邪一直都在壓抑着對衛官姝的的感情,可是越壓抑,就說明對衛官姝的感情越深。
衛鳶尾不知道爲什麼,身體各處感到從來沒有過的疲憊。
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總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
她下定決心要走的時候,雲邪卻不顧一切都要找到她。
她要被殺的時候,雲邪去又拼了命的要去救她。
在她心裡產生動搖,對他開始產生一絲好感的時候,卻讓她看到了他胳膊內側刻的那個字。
衛鳶尾看到那個字就感覺是在嘲諷自己一般。
她真的很想知道雲邪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因爲什麼樣的原因纔對她好?纔不準她離開他?
衛鳶尾擡起疲憊而又暗淡的眸光,忽而看到牆壁上貼着的一個銅鏡,銅鏡上的臉,雖然疲憊沒沒有一點兒靈氣,可是卻依舊是那樣的疲憊。
難道說是因爲她長得和衛官姝有着幾分想象嗎?
是因爲她和衛官姝是表姐妹嗎?
衛官姝一下明白了過來,混沌的思路一下清晰了過來。
一定是這樣的,雲邪的心裡裝滿了衛官姝的影子,根本容納不了任何一個女人進入他的內心,終於有一天他遇上一個和衛官姝幾分相似又有着血緣關係的她。
於是雲邪將一部分對待衛官姝的心思對待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她終究不是衛官姝,而云邪心裡也十分的清楚,她是衛鳶尾,是衛官姝的替身,她永遠都代替不了衛官姝。
現在雲邪對她好,重視她,不過是因爲她是衛官姝的影子而已。
難怪雲邪爲何每晚都要將她抱在懷中入睡,不過是暫時的將她當做衛官姝,假裝她是衛官姝,讓他的心得到一絲慰藉而已。
所以雲邪對待她,始終都是表淺的,不深入的,要她乖乖的,無非是她聽話的時候很想衛官姝而已。
或許雲邪真正的想法是將她培養成第二個衛官姝。
想到這,衛鳶尾在雲邪救她時的一切負罪和內疚都無影無蹤。
人雖然輕鬆了,可是衛鳶尾卻覺得少了什麼東西!
“姑娘,你還需要什麼東西?”張大的妻子劉氏再旁問道。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可是衛鳶尾一直都在照顧這個病人,滴水未進,所以柳市不放心便進來問問。
“沒,沒有了!”衛鳶尾將雲邪身上的衣服改好,隨後神情略有些疲憊的從牀上走下來。
“姑娘,這個男人是你的丈夫是嗎?”劉氏看到衛鳶尾一直忙前忙後,對男女之防毫不避諱,自然會這麼認爲。
衛鳶尾看了一眼雲邪,不知道該說是還是該說不是,最後衛鳶尾無力的答道:“不是,他是我哥!”
劉氏聽到這,不知爲何長舒了一口氣,凝重的神情忽然輕鬆下來。
然後衛鳶尾卻只顧想着自己的心思,卻沒有看到劉氏臉上的神情。
“姑娘,我拿點兒東西給你吃吧!”劉氏說着,掀開布簾,從鍋裡端出了一碟山芋。
“姑娘,你吃吧,吃完就趕緊休息吧!”劉氏說着便走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多看了一眼衛鳶尾。
衛鳶尾現在雖然沒有胃口,但是她也確實是餓了。
衛鳶尾撥開山芋咬了一口,也不知是這山芋的香味太過誘人,還是雲邪的傷情得到了控制。
雲邪竟然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奮力的睜開,看到面前的衛鳶尾穿着一身補丁的麻衣,頭髮隨意的用一根髮帶束在腦後。
所有的一切都顯的極爲的清樸,唯有帶在耳朵上的那對耳墜子大放着光彩。
可這也越發襯托衛鳶尾的容顏清秀,五官精緻,還有那沒有任何瑕疵的肌膚。
雲邪張了張依舊蒼白的嘴脣,胳膊上傳來的痛楚如火一般不停的舔舐着他的肌膚。
但是雲邪卻也只是忍着,不坑一聲。
雲邪就這樣看着衛鳶尾低着頭一口一口啃着手上的山芋,像是在想什麼。
十分的專注,對雲邪的甦醒沒有絲毫的反應。
雲邪有些艱難的從被窩中伸出手指,碰到衛鳶尾的手肘上。
衛鳶尾這才擡起頭來,略微有些驚訝的看着已經甦醒過來的雲邪。
“王爺,你醒了?”衛鳶尾立刻將手中的山芋丟到碗中,臉上滿是關心。
她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竟然又如此強健的體格,竟然這麼快就甦醒了過來。
她還以爲雲邪至少要昏迷一段時間,到明天才能醒過來。
雲邪動了動乾澀的嘴脣,似是要說什麼,可是發出的聲音卻極爲的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