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停了一天的雪居然又開始下了。
舒赤邇在舒可寧的房門前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沒有暖爐,開門帶進的寒風讓整個屋子愈加冷了幾分。
裡面除了一張桌子,幾個凳子,就只剩下那張只容得下一個人睡的牀了。
這麼多年來,舒赤邇還是第一次進這個屋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呆住了。
身爲族長的女兒,竟然住在這麼一個比下人房間還要簡陋的地方。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看着靜靜地躺在牀上的嬌小身影,舒赤邇的心中多了幾絲愧疚。
昨日莫無言的一番話,猶如一記當頭棒喝,讓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他的女兒,她的母親有再大的錯,也錯不在她。
這些年,是他虧待她了。
走到牀邊,牀上的舒可寧還未醒轉,面色很是蒼白,額頭上貼着一塊紗布,上面隱隱滲出血跡。
就在他怔怔地看着舒可寧的時候,她竟然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頭好痛!
這是舒可寧醒來的第一感覺,她本能地想伸手去摸額頭,可是這手才伸了一半,卻看到了正站在她牀前的舒赤邇,頓時停在了半空。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父女倆靜靜地對視着,沒了那日的爭鋒相對,卻多了幾許的尷尬。
過了一會,舒可寧坐了起來,率先開口道,“沒把我摔死,讓您失望了吧。”
舒赤邇心中的那點愧疚,被她這句話一掃而空,氣沖沖地道:“摔成這樣都不長記性,你說你再不嫁人,還有誰能管得住?”
“呵呵……”舒可寧冷冷一笑,“十七年來,你可曾管過我?既然一直都不管,現在又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說我是狗?”這一下,舒赤邇氣的可不輕,手指着舒可寧,指尖都在顫抖,“孽女,孽女!”
虧他剛剛還覺得虧待了她,心感內疚,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果然跟她母親一個德行!
“我可沒說,是您自己對號入座的,怪我?”看到舒赤邇氣的發抖,舒可寧心中總算是舒坦了一些。
對於這個所謂的父親,她總算是徹底地看清了。
怪不得自己真正的女兒在五年前受欺凌致死,他都不知道。
這個女兒,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現在能在政治上能稍稍有些用處,他自然是樂得其所。
舒赤邇不像再跟她說什麼,瞥了一眼她額頭的傷,冷聲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等傷好了,就擇日出嫁!”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舒可寧一連說了三個“不嫁”,可是舒赤邇卻是再也不理會她,轉身就要走了。
情急之下,舒可寧忽的對着他的背影吼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果然,這句話讓舒赤邇猛地停住了腳步,回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事已至此,舒可寧豁出去了,“我們已經互許終生,如果你非要我嫁給王齊,那就嫁一具屍體過去吧。”
舒赤邇的神情陰鬱,沉默了許久纔開口道:“此人是誰?”
“他……他是……”舒可寧忽然結巴起來。
因爲她居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梓木。
她不知道他家在哪裡,是什麼身份,甚至連這個名字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她到底該怎麼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