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歡推門進來見她已經坐起來了,抿脣偷笑了一下,合上門把熱騰騰的小米粥放在桌上,道:“公子,吃點東西吧。”
花驚瀾不用想也知道脖子上肯定留下了不少印子,不自然地拉了拉衣襟,她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午時,再起來晚些,恐怕連午膳也錯過了。”素歡還是止不住笑意。
“淳于燕呢?”花驚瀾沒好氣地問道。
“王爺帶五皇子去河邊了,這會兒應該要回來了。”素歡將帳子支起,道:“我讓想容打水進來。”
伸了伸懶腰,花驚瀾就着溼漉漉的頭髮便下了樓,見到花家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卻見到了天宮閣的那個紅衣男子。
花驚瀾勾脣一笑,他果然也是衝着月小滿來的。
白衣輕盈,她落座於他對面,指尖敲了敲桌面,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月銀鉤帶來呢?”
紅衣男子擡眸,妖媚的容顏上綻放一朵邪笑,似真似假地說道:“既然知道雪月公子在此,我當然不會那麼笨將月銀鉤帶來。”
花驚瀾舔舔脣,露出雪白的牙齒,“你就那麼自信能從手上逃走?”
紅衣男子放下茶杯,道:“如果沒有自信,我便不會出現在這裡。”
狹眸閃過笑意,他睨着花驚瀾道:“在下姬天衣。”
“說了我也不一定記得。”花驚瀾玩味笑道。
姬天衣笑意更濃,拂過頭髮,“雪月公子只需要記住我這張臉便可。”
“嫂嫂!三哥又給我買了一隻鷹!”淳于尚歡天喜地地提着籠子跑進來,花驚瀾回頭便看到他身後滿目笑意的淳于燕。
淳于燕在看到姬天衣時眸色沉了沉,片刻又恢復如初,帶着淺笑到花驚瀾身邊坐下,“吃過粥了嗎?”
花驚瀾點點頭,轉眼看到淳于尚和錦兒兩人各自提了個籠子玩的不亦樂乎,便撐着下巴道:“我記得有兩個人的銀子全部輸給我了,也不知道從哪兒買來的鷹。”
聽她用陰測測地口氣說話,淳于尚和錦兒頓時背脊一顫,規規矩矩地站到她面前,淳于尚道:“是三哥給我們買的。”
“是嗎?”花驚瀾笑容更燦爛了,“可是你三哥的錢也是我的錢啊……”
淳于尚頭皮發麻,立馬堆起笑容上來拉着她的手撒嬌,“好嫂嫂,等回了燁城,我一定加倍還給你!”
花驚瀾雙指一合,掐住他的臉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如果路上再發生爲了追鷹差點被埋在沙子裡的事,我就把你和鷹一塊兒活埋了。”
“我知道了,嫂嫂。”淳于尚被掐着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一旁的錦兒見花驚瀾的目光瞟到自己身上來了,連忙把籠子往大武手裡一塞,故作無辜道:“我說不買的,是大武偏要!”
大武滿臉無語,小祖宗,你這謊說的,也太彪悍了!
“我聽說雪水河源頭的水十分可口,”花驚瀾笑眯眯地說道:“那大武就到雪山裡給我挑兩桶回來如何?”
看着她滿眼的刀劍,大武連字都不敢吐,只得認命道:“是,公子。”
錦兒一把從他手上把籠子奪下,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肚子,一臉狡黠樣,“大武有事做,這個我就代爲保管了。”
大武心底頻頻嘆息:近墨者黑啊!
淳于尚羨慕又嫉妒地看着錦兒,心想自己是白被掐了一頓!
“公子,王爺,午飯好了。”梅二無聲來到他們身後,目光掃過對面的姬天衣。
花驚瀾巧笑着看着姬天衣,“不如一起用飯?”
姬天衣起身,紅袖一擺,“不打擾了。”
花驚瀾笑得眉心都皺到了一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送姬天衣步出客棧。淳于燕握了握她的手,才見她回過頭來,正兒八經地說道:“他穿紅色不如你好看。”
淳于燕假咳了一聲,連連點頭,“誰叫他長的都討人厭呢!”
“是啊,”花驚瀾眯了眯眼睛,口氣冷了下來,“拿了我的東西還敢來挑釁,的確是有點討人厭。”
淳于燕面色不改,“他這幾天也不會走,時間還很充足。”
花驚瀾捏了捏手指,隨意地撩過頭髮,衝淳于燕一笑,“他說他沒有帶着月銀鉤,雖然我很想知道月銀鉤的下落,但是比起這個,我的手更癢,十分想拆了他的骨頭,你說怎麼辦?”
皎月與出雲默默捧着從桌子邊挪開,把兩人跟前的路讓了出來。
淳于燕放下筷子,聲音頓沉,“那便拆了他的骨頭!”
話落音,兩人便追風而走,眨眼間便消失不見,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客棧裡的人大半都是從外面進來的,而又以武林人士居多,衆人也就見怪不怪了,各自拾起筷子吃自己的飯。
皎月、出雲也坐回桌旁,一人拉了一個玩鷹的把飯碗塞過去,“快吃飯!”
一旁的慕容薇動了動嘴脣,卻忍住了沒說,好吧,花驚瀾有膽子把後越國五皇子捏來捏去,她的丫鬟吼兩嗓子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用飯吧。”淳于莊從沙漠走來一直晦暗莫測,甚至連話也說的少了,不知在思索什麼,慕容薇早已放棄了要贏花驚瀾一番的心思,對淳于莊也更加上心起來,關切道:“王爺,你近日用的少,可是菜不合胃口?”
“這裡太乾,本王多喝水就好。”淳于莊面帶笑意道:“公主有心了。”
然而底下頭去,笑容頓斂:讓他不合胃口的,豈止是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