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赤水城竟然還沒有退兵的意思,瓊玉國這是難道打算趁機分一杯羹?”花驚瀾不禁疑惑道。
淳于燕扶着城牆的石砌,眼神放遠了些,“五國相安無事太久了,一方有異,四方將動,這種情況出兵之前,我也想到過。”
“那這仗,是要打了?”花驚瀾心思一轉。
“打是可以打,但唯恐燁城拖不了那麼久的時間。”淳于燕眉間似有焦慮,司徒威的親信大軍離燁城並不遠,要淳于燕迅速回援拖延之計才能起到效果,如果和瓊玉開戰,耗時一久,燁城之中就可能一日千變,如果司徒威的親信大軍轉而支持淳于莊,那後越恐怕就不得寧日了!
氣氛緊繃無疑,衆將士紛紛看着淳于燕,只等他一聲令下就可出城迎戰!
“吼……”沖天的嚎叫打破了緊繃的夜,花驚瀾一怔,連忙朝城樓下看去,那巨大的白獸竟然是從半山腰徑直跳入了連荊的軍隊中,弓箭手正手忙腳亂的準備着,還沒拉開弓就被獸掌掃飛出去!
“吼……!”吼聲似有痛苦,白獸綠油油的眼珠在黑夜裡尤爲明亮,它在連荊的隊伍中亂竄一氣之後便朝城樓奔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但更讓人錯愕的是,它竟然在離城樓約三丈地方跳起,撲上城樓!
巨大的白獸在普通人眼中比獸王更加可怖,就像是從神話中活過來的猛獸,帶着殘暴和戾氣要吞盡所見一切!
下一秒,花驚瀾縱身飛出,白影綽約,整個人高出白獸半丈,雙足凌空一劃,直踏在白獸頭頂,如泰山壓頂的力道直壓着它跌撞在地!
“吼……!”白獸被花驚瀾死死扣在地上,只能張口巨吼威懾。
花驚瀾再看一眼它光禿禿的尾巴,蹲下身來摸摸它的腦袋道:“看你跟玻璃長的有點兒像,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今日就放過你。”
她說着又指了指對面的連荊,道:“看你屁股後面的人,要撲去撲他們,他們都不是好人,就算你只是只禽獸,好壞不分還是要遭天譴的。”
“嗚……”白獸突然低哼了一聲,蹬動四肢要起來,動作竟然比方纔要溫順的多。
花驚瀾本意是放它走,卻沒想到它起身之後不但不走,反而圍着她打着圈兒,四肢舞動十分高興的模樣,跟條小狗一樣,又是往她身上蹭又是朝她吐舌頭。
花驚瀾頓時有些莫名其妙,都說訓狗是打一棍子給一根骨頭,這骨頭還沒給,它怎麼就先巴結上了?
“你是什麼人?!”連荊穩坐在馬背之上,想靠近卻懾於巨大的白獸,只打手勢讓弓箭手準備,與此同時,赤水城上的弓箭手也齊齊張滿了弓,雙方對峙。
花驚瀾擡手象徵性地摸了摸白獸的鼻子,轉過頭對他道:“看我從城樓上跳下來,還用問我是什麼人嗎?”腦子有問題。
連荊卻不以爲然,似帶着笑,“閣下武功高手,一招便能馴服巨獸,令在下佩服!”
他說着還拱了拱手,“倘若閣下無意參與兩國戰事,還請回避,在下並無傷害無辜之意。”
花驚瀾看了眼他身後的弓箭手,神色冷了冷,這些箭射出來,足以把人穿成馬蜂窩!
“嗚……”白獸巨大的腦袋突然搭在了她肩膀上,刺癢的毛扎得她縮了縮脖子,推它不走,偏偏那廝還挺歡樂地在她脖子上蹭。
花驚瀾頓了頓,蓋上它的腦門試探性地喚道:“玻璃……?”
“吼!”白獸大吼一聲,轉過頭來舔着她的手,前兩個爪子搭在她肩膀上將她就地一按,溼嗒嗒的舌頭就衝她臉上招呼去了!
花驚瀾趕緊躲過,擡起一腳踹翻了它,一抹臉站起來,覺得不解氣又加踹一腳,“噁心死了,滿口腥臭,你吃什麼了?!”
白獸,毫無疑問是玻璃了,翻了個滾趴在她面前,討好地擡着頭,反覆蹭着自己的背。
花驚瀾大概看懂它的意思,繞過身走過去,拍了它光禿禿的屁股後翻身騎在它背上,頗爲感嘆道:“體格翻了幾十倍,怎麼尾巴還在原地踏步?”
玻璃起身,撒開四肢飛快朝山林中奔去,花驚瀾身體一晃,只覺得山風呼嚕呼嚕往嘴裡灌,她回頭大喊,“我去去就回!”
也不知道淳于燕有沒有聽到她說話,因爲再眨眼時,玻璃已經帶着她在樹影中狂奔起來。
玻璃體格雖大,但託着一個人跑起來也十分輕快,不愧是靈獸。
不一會兒玻璃便翻過了兩個山頭,花驚瀾遠遠望見一堆火光,玻璃徑直朝那火光過去,火堆前坐着一個披着黑斗篷的男子,火上架着一隻兔子,而他手邊也擺放着十數只獵物,鹿、兔、野雞不等。
她下來之後,玻璃便徑直奔到了那堆東西面前,哼哧哼哧吃的歡快。
有人在馴養玻璃?她偏過頭去,也只看到男子側面黑鐵的面具。
“玻璃,你又去哪兒野了?”男子並沒注意到她,只轉過頭去同玻璃說話,又扒了扒它頭上的毛,道:“出去撒野可以,但別把自己弄傷了!”
玻璃哼哼了一聲,又底下頭去,幾口就吞了鹿。
男人嘖嘖出聲,“食量真大,光養活你就夠嗆了!”
起初花驚瀾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是真的確定了,那帶着面具的男人,就是溫如玉!
這時男人也轉過頭來,四目相對,花驚瀾道:“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