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冷冷一笑,似乎聽見什麼笑話一般:“呵呵,這件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大半夜跑過來找我,就是要跟我說自己的主子想要謀反?”
傲雪不禁一愣,她沒有想到貴妃竟然會這樣說,她跟皇上之間不是很相愛麼,難道就因爲孩子沒了,貴妃就連皇上都不要了?
“貴妃娘娘,奴婢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皇上心中只有您,就算您不爲皇上着想,也要救救天下的百姓啊,一旦彭將軍謀反了,那天下百姓就要遭殃,這對您也沒有好處啊!”傲雪着急道,怎麼貴妃突然就一反常態了,難道她真的跟傳說中的一樣,因爲小皇子的死對任何事情有心灰意冷了?
花容容臉上的笑容更是怪異,頗有興趣道:“什麼時候傲雪也這麼關心天下蒼生了,你不是對你的主子一直都很衷心麼,三番兩次幫她下毒害我,怎麼如今就跑到我這裡來說她的壞話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難道非要本宮展開瘋狂的報復你們才能夠滿意麼?”?傲雪自知花容容很難相信自己,只得將自己的經歷從頭講起。
花容容卻沒有那麼多耐心,打了個哈欠之後擺擺手:“你不用再說了,你所說的事情本宮一件都不關心,皇上飲酒度日是他的事情,既然皇后娘娘都說這是件好事情了,本宮有何必操心呢,你還是回去吧,今天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娘娘!您一定要救救皇上啊,奴婢一家人的性命都在您的手上了。”傲雪還想在說什麼,不過花容容已經躺在牀上,絲毫沒有再聽傲雪說話的意思了。
“快走吧你。”奴衣面色不善的將傲雪轟出去後,回到常青殿。
花容容已經再次坐起身來,見到奴衣回來之後,輕聲說道:“叫雅青過來。”
奴衣恭敬應道:“是。”?轉眼雅青便走了過來。
“娘娘,傲雪怎麼會來?”路上奴衣已經跟雅青說過傲雪半夜探訪的事情,不禁問到。
“皇上這些天一直在喝酒?”花容容問到,自從那日跟上官晨分別之後,花容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絲毫沒有關心過上官晨的感受,剛纔傲雪跟自己說上官晨整日沉浸在酒水之中,以酒麻痹自己,花容容的心猛然疼了起來。
“是啊,皇上自從那次見過娘娘之後,就整日飲酒度日,基本上除了上朝就不踏出朝陽殿半步。”雅青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花容容的表情說到。
雙拳已經握緊,長長的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到肉裡,花容容恨的咬牙切齒:“給皇上傳個口信,讓他從明天開始恢復自己的正常生活,身爲一個帝王,怎麼能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不能自拔,真是讓人失望!”
“娘娘。”雅青驚道,這次看來娘娘是動了真怒,好在娘娘心中還是關心皇上的,這樣以後就還有希望。
“好了退下吧,我要休息了。”花容容揮揮手,冷聲說到。
常青殿一旁的佛堂很快就完成了,雖然小,不過倒也精緻,尤其是那個鍍了金身的寶相,莊嚴中透露着意思祥和。
雅青等候皇上下了早朝之後,立刻將花容容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皇上。
上官晨心中一喜,花容容的話雖然冷漠,但是卻透露出了對上官晨的關心,猶如久旱的土地突然得到一場甘霖滋潤一般,上官晨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許多。
“容容現在還好嗎?她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上官晨激動的問到。
“皇上既然想知道,爲什麼不親自去問候娘娘?”雅青臉上劃過一絲笑容,說到。
“朕……”上官晨微微遲疑,“朕怕貴妃還在生朕的氣,朕只是不想讓她討厭朕……”
對於孩子的事情,上官晨心中也不停的在責怪自己,一直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一種無形的壓力就好像一張強大的網,時常將上官晨困在其中無法自拔。
“皇上,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終究還是要向前看的,娘娘這些時間日日抄送佛經,心境倒也平靜了不少,只要您和娘娘之間和好了,孩子終究還會有的。”雅青微微嘆氣,勸道。
上官晨點點頭:“嗯,這些道理朕都明白,你不用再勸朕了,朕這就去找容容。”
說完跨步向外走去。
花容容身穿一身素白,跪在蒲團上輕輕的敲着木魚閉着眼睛唸經。
感受這淡淡的檀香之氣,整個人都平心靜氣了不少。
上官晨輕聲走了進來,不敢打擾花容容清修,只跪在一旁,認真的看着專注的花容容。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花容容的氣色也好了許多,不再像先前那麼慘白,而是白皙之中透着一絲紅潤,散發出健康的光澤。
眉心之間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猶如面前的佛像一般,透露出一股睿智的光芒。
手中的佛珠一顆一顆在花容容細長的手中滑過,變得光華溫潤,讓人看着不禁舒心,彷彿世界上所有的煩惱,在這裡都可以暫時拋下不想,上官晨起先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花容容,此時反倒突然平靜下來。
許久之後,一部長長的往生咒才背誦完畢,花容容睫毛微微抖動,緩緩睜開眼。
面前一張英俊熟悉的面孔,此時卻狼狽了許多,讓花容容剛剛平靜下來的心不禁再次泛起一絲漣漪。
“你來幹什麼?”花容容淡聲說道,視線卻越過上官晨投在佛像上面,手中的佛珠也越轉越快。
“容容,我知道你還在關心我,但是對於孩子,我們都盡力了,我知道你傷心,但是隻要我們努力,孩子總會有的。”上官晨重新擋在花容容面前,強迫花容容直視自己,說道。
“我沒有在爲那件事情生氣。”花容容垂下眼眸,輕聲說道。
“那你爲什麼要這樣躲着我?”上官晨不給花容容逃避的機會,逼身上前問道。
花容容擡眼看向上官晨,這個自己朝思暮想夢裡親吻了上萬次的臉龐,淡然一笑:“我沒有躲着你,只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你而已。”
說着微微低下頭:“這個孩子被我小心翼翼的保護着,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一劫,都是我不好,沒能保護我們兩個的孩子,所以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而且,你也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彭將軍身上不是麼?”
上官晨聽出花容容言語之中隱約的責怪之意,笑道:“我知道你對我很失望,不過這段時間我們兩個這麼頹廢,也不是沒有收穫不是麼,皇后和彭將軍都趁着這段時間活躍的很,在朝中已經拉攏了不少官員,咱們就放大漁網,等着將所有彭將軍所有的黨羽都一網打盡。”
花容容看向上官晨的眼神之中這才滑過一絲驚訝:“這段時間你不是一直都在飲酒度日麼,原來都是表象?”
上官晨笑的更加狡黠,活像一直偷腥成功的狐狸:“如果我真的因爲這麼點打擊就一蹶不振了,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愛你保護你?我知道你心中抑鬱,我也同樣爲那死去的孩兒痛苦不堪,但是我身爲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必須要肅清敵人,這樣才能真正的保護你,而不是陪在你身邊一直安慰你。”
說着,擡手將花容容摟入懷中,笑道:“容容,你果然比我想象中還要堅強,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和孩子報仇的。”
花容容一顆堅硬的心這才徹底淪陷,眼眶中已經浮現出淚光,卻還是倔強的不肯讓它掉下來。
“晨,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之間經歷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不想我們之間再互相誤解。”回到上官晨溫暖的懷裡,花容容這才感覺到安心,自從孩子沒有了以後,花容容整個人就像被什麼掏空了一般,只有這個時候,從前那個自信聰明的花容容才漸漸回來。
擡起頭,花容容癡癡的盯着上官晨的臉,擡手撫上上官晨狼狽的面容,花容容的心被揪的生疼:“即便是這樣,也不用這樣折磨自己吧,你始終都是我的人,怎麼能因爲別人而被折磨成這樣呢。”
上官晨急忙擡手牢牢抓住花容容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臉上,生怕這柔軟的小手只是幻覺,一會兒便又抽了回去:“容容,答應我,這件事情就此過去,你也不要在爲孩子的事情折磨自己了,我們兩個都振作起來,你好好保養好自己的身體,我去除掉彭將軍,別讓我們的孩子在天上等的太久。”
花容容的心被上官晨說的異常柔軟,此時終於破涕而笑:“嗯,我答應你。”
上官晨將花容容摟的更緊,豪聲道:“現在彭將軍手下已經有一半左右的將領歸順到了我們這邊,再加上慕容將軍帶的軍隊,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彭將軍手中的隊伍,再加上罪證也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我們是時候收網了。”
花容容聞言坐起身子,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雖然彭將軍手中的實權已經沒有我們多了,但是畢竟也不是小數,如果兵戎相見的話,最終受累的還是百姓,我們再隱忍一些,最好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兵權奪回來。”
上官晨有些詫異的看着花容容:“不費一兵一卒?這怎麼可能,彭將軍怎麼會這麼聽話乖乖交出兵權?”
花容容臉上劃過一絲笑容:“這件事情交給我就好,你專心收集彭將軍罪證便好,我們要盡全力的保證百姓的安全和利益,這樣你纔是一個真正的好皇帝。”
椒房殿中,一個粗使丫鬟匆匆忙忙的跑到皇后身邊,跪在地上說道:“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跟貴妃娘娘和好了,此時正在佛堂之中呢。”
彭媛媛正拿着一把精緻的金剪子修剪剛剛摘回來的梅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手一抖,將自己的另一隻手食指剪破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嘶……”彭媛媛猛抽一口冷氣,隨即轉過頭來一腳將跪在地上的小宮女踹倒在地上:“吵什麼吵,在本宮這裡還這麼毛毛躁躁的,活着還有什麼用!來人啊,把她拉出去砍了!”
那小宮女見到皇后被自己驚擾剪破了手指本來就嚇的面色慘白,此時聽到這話之後更是嚇的直接暈了過去,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蝶兒急忙跑到一邊的藥櫃裡,拿出棉布和藥酒,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先幫您包紮傷口吧。”
彭媛媛還餘怒未消,手中傳來的疼痛讓彭媛媛恨不得讓倒在地上的罪魁禍首也付出血的代價。
“竟然敢弄傷本宮,留着她還做什麼,拉下去砍了!”憤然出聲,彭媛媛絲毫不顧及蝶兒的勸阻,一心要將這個毛躁的小宮女處死才肯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