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斷地撕扯着,她拼命想抗拒,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於是一種硬生生地將骨肉剝離的痛苦襲來,花容容感到自己就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身子倒下,伸手想拉住看到的卻是自己的手穿過了身子……
她是要回去紫月國了?
隨後來不及多想,就天旋地轉,之後她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閉上眼睛之前,她看到的是母親欣慰的目光,於是對母親不辭而別的愧疚終於漸漸的消散。有了母親的祝福,她一定會幸福的不是嗎?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上官晨那寫滿擔憂的眸子。她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看到的。
“你醒了?”即使上官晨刻意壓抑心底的喜悅,他的臉上依然無法掩飾那種失而復得的欣喜若狂。
花容容聞言二話不說,直接坐起來撲到他懷中緊緊抱着他。這種被他擁抱的感覺真好,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她真的以爲這一切只是夢!
“原來這真的不是夢!”花容容忍不住抽泣。
“怎麼了?”上官晨輕輕將推開,卻看到她滿臉的淚痕,心間忍不住抽疼。伸手溫柔地替她拭去淚痕,又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人回來了!”花花冷冷地在一旁提醒,“財氣酒色,酒色最誘惑的。接下來的,我陪着你們。”
花容容平靜下來後,聽到花花這番話,忍不住問道:“酒之試煉,到底是什麼?”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倒退回穿越前了。
“這酒叫時間的誘惑,只要喝了你的靈魂就會回到你最想改變的選擇那一刻。但過去是不可改變的,即使回去了,也只能是幻覺而已。通常很多人就因爲換了個選擇一切都變得不一樣,都不願意回來,最後都變成了沒有靈魂的活死人。所以,那也算是人心最薄弱的地方。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明白我的話吧?”花花淡淡地說道。
花容容斂眉,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她又說不出來。跟母親相處的這幾天,所有一切都像真真切切地發生的,根本就不像幻覺。但這一切已經無從追究了,既然得到了母親的祝福,她相信那個世界的母親也會幸福的。
“我們繼續往前吧!”上官晨打斷了花容容的思緒。
好像這已經與來禁忌之源的目的背道而馳了,當初說了只要找到芝草就離開,如今他們卻又在禁忌之源逗留。誰知道這禁忌之源的一天,是外面世界的多少年!等他們出去,恐怕世道已經大變了。
接下來他們遇到的氣之試煉,跟財之試煉一樣簡單。只不過遇到了個幻影,百般挑釁。就連玉姬夜淵這麼妖孽般的人都險些被激怒,花容容與上官晨就一直不曾開口了。
倒是花花,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
花容容越來越覺得花花不是個魂魄那麼簡單,她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有自己的想法。難道是時間的關係,讓她由一個魂魄開始漸漸修煉成另一個她嗎?
花容容見那幾個幻影不依不饒,忍不住上前。她只說了一句話,那些幻影全部消失了:“講個笑話吧,從前有隻鬼,它放了個屁然後它死了!”
本來被氣得不輕的夜淵與玉姬,聞言,沒忍住撲哧地笑了出來。之後,那幾個幻影在衆目睽睽之下,瞬間消失了。
氣之試煉,很快通過了。只見前面那道牆緩緩打開,同樣是一個只能容得下兩個人通過的小道。
“色之試煉,可不簡單。你們小心!”花花在一旁提醒,“如果能順利通過色之試煉,你們就真正到達禁忌之源了。是驚是喜,自會揭曉。”說罷,花花又不見了。
花容容與上官晨相視一眼,上官晨微微頷首。於是兩人攜手走進去,夜淵緊隨其後。
當他們踏進這個房間的時候,皆愣了愣。這不是色之試煉嗎?爲什麼,是這副模樣?
滿屋的輕紗,微微浮動。
而輕紗後面,若隱若現一些面容。
都說朦朧是最美的,那麼誰來告訴他們,這麼多輕紗遮住了,那麼朦朧了,他們看到的依舊是——令他們忍不住噁心的面容!
五大三粗的男人也就算了,爲什麼還長滿了絡腮鬍?爲什麼還塗脂抹粉?爲什麼還以‘誘人’的姿勢躺在矮塌上?爲什麼還要搔首弄姿?
如果,一個這樣的妖人般存在的男人對你拋媚眼,那是怎樣一種頭皮發麻、汗毛倒豎、胃在翻騰的折磨?
反正玉姬是第一個哇啦吐出來的人!對於他這種長得比女人還傾國傾城的男人來說,這不啻人生最痛苦的經歷!
“我總算明白,爲什麼花花說色之試煉,是最難的了!”花容容強忍着嘔吐的慾望,別開眼望向能安慰自己受傷心靈那張俊顏,“單是心裡上的折磨,就是種煉獄般的痛苦。而我們還不知道,這些男人到底有什麼本領。”
就連向來天塌下來也鎮定自如的上官晨臉色也微變,跟着看向花容容那張清麗的容顏,好讓自己的視覺不那麼受衝擊:“兵來將擋!”
而就在這時,有個男人站起來,赤着上身,扭着腰肢走過來。
撇開那張臉來說,身材還是挺不錯的。花容容暗暗想道,刻意讓自己忽略那張讓人忍不住想套麻袋的臉。
“哇……”緊接着,族長也無法剋制,吐了出來。
“貴客來臨,有失遠迎。”那男人走到他們面前,像女子那般福身行禮,“請貴客見諒!”
上官晨恢復原狀,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客氣!”他一邊暗自觀察這些人,發現他們的氣息已經斂得讓人無法察覺。難道是死人?他暗暗驚訝。
“貴客請!”那男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其餘的男子也紛紛站起走過來。
如果是一羣美男子或者美人這樣走過來絕對是幅養眼的畫面。可是,這麼一羣男人走過來,只有讓人感到無盡的猥瑣!
他們在每一道輕紗旁站住,一同將輕紗撩起。隨後,花容容他們身前的男子就走在前面,示意他們跟上。
花容容驚悚地發現,那些男人的目光幾乎都停留在上官晨與玉姬身上,令人雞皮疙瘩全起的媚眼拋個不停。上官晨還能視若無睹,臉色不變。而可憐的玉姬顯然沒有那麼好自控力,這個殺人無數連眉眼也不眨的頂尖殺手,此刻在這些媚眼下繳械投降,吐個不停。
“公子,要不奴家來侍候你吧,看起來你不舒服。”有個大膽的男子竟然徑自走上來,伸手就要扶玉姬。
玉姬如遭雷擊一般猛地跳開,臉上不掩嫌惡之色。
那男子見狀,臉沉了下來:“公子你是嫌棄奴家嗎?”
花容容見狀不妙,忙道:“他向來不喜人接近,就連我這個姐姐,也無法靠近他,你不要見怪。”
那男子聽到花容容這麼說,又眉開眼笑,“公子,放心,奴家不會強迫你的。”
噗……花容容一下沒控制好,張口噴飯笑了。
這是調戲呀!堂堂的予國殺手,居然被一個妖人調戲了!
就連上官晨與賤死不救,也忍不住掩嘴輕笑。而夜淵更是不客氣地放聲大笑,一時間,玉姬好生尷尬。
他本想發火,卻在看到上官晨眼色那一剎那忍了下來。
畢竟這裡是禁忌之源,這些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怪物,最好不要輕易惹怒。否則,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那個帶領花容容走路的男子回首,輕聲斥責:“你怎麼能在貴客面前如此放縱?要矜持,知道嗎?否則這位俊俏公子還不被你嚇跑?你就休要妄想他會跟你共度一生!”
共度一生!衆人無比同情地看向玉姬:你辛苦了!
而玉姬此刻,只有想哭的衝動!
“那怎麼會呢?公子,你不會嫌棄奴家對吧?”那男子又走近玉姬,意欲貼上玉姬。
玉姬極力掩飾嫌惡之色,無奈那男子彷彿八爪魚一樣,不斷地粘過來,他忍不住朝夜淵投去求救的一瞥。
本想看笑話的夜淵,見狀,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觀了。他移過去,不着痕跡地巧妙擋住那男子,將玉姬護在了身後。夜淵笑意盈然地對那個男子說道:“我們家玉公子,從來不會嫌棄美人的,你大可放心。只是現在他身上還有傷,不宜太過接近,所以還請你多多包涵哪。”
那男子聞言笑逐顏開,塗滿胭脂的臉更是燦爛到春天百花齊放都不如。念着蘭花指輕輕地點了夜淵那張俊顏一下:“瞧這位公子說的,那麼直接可真讓人害羞。”
花容容頓感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胃又開始翻滾起來,這果然能與人間煉獄相比!老天啊,快將這幾個妖怪收走吧,不要客氣!她默默地看向上官晨那張俊美的容顏,心中稍稍舒服了些。而上官晨卻依舊神色自若,彷彿他根本就沒看到這些男子的言行舉止那般。花容容忍不住佩服他的自控力,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氣才讓自己將想吐的衝動壓抑下去。
而那個帶他們前行的男子又開口了:“我們這呢,是世俗無法比擬呢。並不是我們孤芳自賞,我們其中隨便一人就足以引起世間動盪。我們一直都知道我們的姿色無人能比,所以你們也不必自卑。”他頓了頓,依次指着那幾個挽簾的男子說道:“二美人,三美人,四美人,五美人,我是大美人,而這個叫小美人。”